接下來的行程就比較順利了,和之前一樣,暗域之中,極少有異象,星盜的騷擾,因為進出端空間法陣的存在,星盜敢來這里,就必須考慮被人關門打狗的風險,或者,一輩子泡在暗域再也出不去。
唯一的意外,其實也不算是意外,就是航線上運營浮筏之間的相互趕超,鑒于這條航線比較混亂的管理,誰先到達彼端,誰就可以先排班返回,真正詮釋了時間就是資源的真理,
星空的破筏在整個飛行過程中被三條同樣運營這條航線的浮筏超過,他也超過了一條浮筏,在后面拖著一條尾巴的情況下能做到這點也很不容易,星空道人很不服,如果沒尾巴的話,這條航線可從來都是他超別人,別人卻無法超他的呢。
李績對此絲毫沒感到意外,對私營拉客的中巴司機來說,速度就是第一基本素質,這在他的前世也是如此。
當他們在另一方宇宙出現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零二個月,不管怎樣,比在主世界飛行快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何事?”
當李績兩人離開空間法陣,準備向這方宇宙的天眸靈寶進發時,卻發現前面攔著兩名修士,都是陰神修為,一個是星空,一個也看著眼熟,應該是浮筏上的客人。
兩人當空攔路,卻沒露殺機,也不知藏著什么貓膩。
星空道人尷尬的笑笑,“道友,是這樣,您在暗域中殺了橫奠門的峮衍,您這一走當然無處可尋,留下我這樣的事主卻沒地跑沒地藏的,回去之后,一定會有橫奠門修士來找我的麻煩,借題發揮的話,我卻是沒個著落……”
李績好笑的看著他,“你想要什么樣的著落?”
星空道人把手搖的飛起,“別誤會別誤會,在下沒別的意思,我們兩個綁一塊也不是您的對手,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我的意思,是想懇請道友留下點印跡,以此證明我們所說非假,也為峮衍道友盡了一份心力!”
李績就有些不解,“印跡?什么印跡?”
星空道人有些扭捏,“是這樣,我是想,想請道友在我身上留下一條戰斗過的印跡……等我回去后,也好說道,不至于……”
李績大悟,“明白了,就是假打留處傷痕唄?不能太輕讓別人以為你沒拼命,也不能太重自己個受罪?我沒理解錯吧?”
星空道人老臉一紅,“是的,慚愧慚愧,讓道友見笑了。”
李績無所謂,“不笑不笑,詐死詐傷,本就我輩修士瞞天過海的不二秘技,何笑之有?”
又轉向另一名陰神,“你呢?你也是來留印跡的?”
那陰神同樣把手搖的飛起,“不是不是,我我我,我就是來作個見證的,到時好幫他圓過這一劫……”
李績一樂,“一個演戲的,一個做偽證的,嗯,還有個狡猾的票販子,這方宇宙真正讓人驚喜不斷啊!”
又看向星空,“我們兩個人,你到底收了多少紫清?”
星空道人喊屈道:“我便只收了你們八百紫清,一人四百,這是正常價格,和別人一樣……”
言猶未盡,忽然一道意境加諸兩人之上,幾乎與此同時,李績已臨身星空之旁,唬的兩人大叫不止,就以為這兇人起了殺人滅口之心,渾身卻提不起一絲法力,連反抗的信念仿佛都已不在,
下一刻,一聲慘叫出自星空道人之口,人已打著轉的斜飛而出,再看眼前,那莫名兇徒和他那口棺材已是蹤跡皆無!
只留下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回去告訴那個德旭,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還會回來的!”
他的朋友在震驚中醒過味來,發覺自己除了方才確實無法動用法力外,其實并沒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于是連忙飛到星空道人身邊,看到一條血淋淋的傷口,自左頸側到右下腹,深至及骨,不禁顫聲問道:
“星空,你沒事吧?”
星空瞪眼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怒道:“快取丹藥來,你再磨蹭,便沒事也被你拖出事來了!”
那修士一邊取丹藥一邊笑,“還知道斗嘴,看來是沒大事!唬我一跳,我方才還以為你被那兇人斬了呢!”
直到此時,兩人才回過味來,那兇人并不是要真的殺他們,而不過是在履行留下印跡的諾言而已,只不過這印跡留的太逼真,真的當時他們就真的以為在劫難逃,真的現在的星空饒是陰神修為,也疼的冷汗直流,
“這混蛋!他方才就差一點殺了我!就差一點!”星空道人想起方才的經過就止不住的肉跳,如果早知道是這么個留下印跡的方法,他還有沒有勇氣如此要求,還真不好說。
“不還沒死么?瞎喊什么?我都看了,你這些傷確實傷的夠深夠重,但絕不危及生命,也不會影響修行,人家手底下留情了,否則哪怕再加上我,咱們這樣便十個,也不夠人一鍋端的!”
“快拿出來看看,快點,看能留下清晰印像么?我方才感覺周圍法境不暢,別付出這么多,卻什么都沒留下!”星空道人催促到。
他朋友急忙從冠戴中摸出來之前就藏好的留影石,這其實才是他們回去對付橫奠門的最有力的證據,以證明他們也是抗爭過了的,否則口說無憑,單憑一道傷疤又能說明什么?
法力透進留影石,那陰神聚精會神,努力操縱以求完美再現當時擊傷星空時的驚險一幕,但遺憾的是,在無法無天的干擾之下,整個畫面十分的模糊,尤其是那兇人,別說相貌,就連身形都僅僅是一團浮光掠影,掠過空間,然后是星空打著轉,在鮮血拋灑中打著轉的跌飛而出,
星空道人喃喃道:“完美!不僅對我們來說完美!對那兇人來說也是完美,完美到什么都看到了,又什么都沒看到!面貌,身形,招式功法,根腳出身!我們現在連他到底是不是法修都無法確定!”
那個陰神有些緊張,“那兇人是不是已經意識到了我們私下的企圖,所以才在動手時擾亂空間波動?不讓我們留下可供辨認的任何蛛絲馬跡?”
星空楞怔片刻,嘆道:“現在說這些有意義么?對他來說,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螻蟻的掙扎,又如何會放在心里?你緊張個甚?緊張他會回來殺掉我們?恐怕在他眼里,我們兩個人的價值,還不如來回浪費的時間!”
修真最悲哀的,就是修的連做個棋子的機會都沒有!可惜,這世上絕大部分修士,都沒有做棋子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