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星開始慢慢減速,因為他們已經逼近了重華界。
宗勝等人的操作非常小心,礦星移動方向刻意避開了人類居住稠密的界域,而選擇了切線接近,就是為了萬一操作不當,礦星也不會撞擊界域,而只會擦邊而過。
減速的過程也是非常的麻煩,要把礦星轉個面,然后反方向拉拽,足足搞了一個月,才把礦星穩穩的停在了上穹碧落指定的位置。
幾個人在此等待,然后宗勝返回界域,通知買家接收,整個過程,十分的繁瑣,
李績也在等候,沒有絲毫不耐,更沒有故作清高,離群獨去;干活收取費用是天經地義之事,你不放在眼里讓別人怎么想,難不成還留著這個因果讓人以后拿命賠你?
這趟旅程中,在劍術修練上他占了大便宜,等于是古山體修們配合虛空獸合力為他制造了一個難得的練劍環境;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他一力保證了這次任務的完成,也談不上誰幫誰,誰欠誰。
反正他是這么想的,至于體修們怎么想,那是另一回事。
托體修們之福,李績很容易的便進入了重華界域,非戰爭年代,其實宇宙各界對宏膜的管理也就那么回事,尤其他是纖星接近的重華,一路上雖然有修士感覺到他不是本界之人,但有宗勝等人出面,也無人真的細究。
修真界,其實也是個人情世界,誰都不識一路硬闖,那是必定要被攔截的,但如果有土著幫帶,也就是親戚串門,稀松平常。
重華界的構造很特殊,整個界域就是一座山峰,巨大無比的錐型構造;人類的居住環境就像聚居在一道道的梯田當中,只不過梯田極寬,動輒數十萬里,環繞而成。
為示區別,整個重華界域被人為的分成十三天,一至三華天為底,面積也最廣,但卻不適合人類居住,因為雨水頃泄,這里很多地方常年都是洪澤,澇情反復。
四華天及以上便是人類宜居之地,其中四,五,六華天為凡人繁衍之地,人口密度很大,但因為靈機較為稀薄,所以修真門派稀落,都是極小的不入流道統在這里茍延殘喘。
七,八,九華天的靈機就很充沛,凡人就相對要少些,這里是修真的天堂,中,大型門派林立,古山宗就立于九華天,算是矮子里拔將軍,這一點,看他門派中能一次性出來五,六名真君拉纖,就能體現出來。
十,十一,十二華天的靈機已經不是凡人能夠承受,所以這三天是沒有凡人居住的,也住不下,限于整個重華界的錐形構造,這三天的面積已經遠不如下面的華天,這里,卻是只有頂級大派才能站穩,三天加起來不過六個勢力,其中上穹碧落算是其中一個。
十三華天算作圣地,是沒有門派存在的,這是重華界的規矩。
“我們古山宗原來本是上三華天的存在,只不過自宗門老祖過世,宗內再沒有陽神出現,這才被降了下來!”
宗勝一臉老子祖上也闊過的遺憾。
李績默然,在他的印象中,如此壁壘分明,上下尊卑嚴謹的修真世界,就像前世的游戲,或者傳記小說一樣的虛無飄渺,完全不符合實際,純屬凡人的意淫;真實的修真世界應該就是青空世界那樣,其實在現實生活中互相間也能融洽相處,而不是人為的樹起籬笆。
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個重華界,就像是傳記中的古老模版,方方面面,都恪守傳自上古的古老傳統。
門派有升降,這是正常現象,如果搞成了體系的升降級制度,那就很有意思,是怎么做到的?什么標準?不應該在戰斗中抗爭么?地盤怎么分?
“古山在九華天,很好找,略一打聽即可,我們師兄弟幾個都會翹首以待。
其他華天,除去十三禁華天外,道友自憑修為都可任意出入,只上三天中可能盤詰要多些。
重華山美水美,人文廣博,歷史悠久,值的一游。
我等在古山宗靜候道友大駕光臨!”
幾人依依作別,各自離去。
修士游歷,最忌呼朋喚友,三五成群;一個人一個心思,一個人一個愛好,便至交好友,也無法調和,誰該順應誰?
所以,宗勝等人只字未提陪同一題,李績也絕口不說引路一事,這是修士間的默契,
一諾相聚,勞燕分飛,修真,終究是個孤獨的過程。
李績從下三天,也就是一二三華天開始,也沒有具體的起點,因為下三天本來就是混沌不清,糾纏不明的;如果一定要有個清晰的概念,那大概是一華天其實就是海底,二華天偶有島礁,三華天看天吃飯,在洪澤和泥濘中游移。
這是個梯次形的地勢,界域之腳是三華天百萬里的沼澤泥濘,再往外推,是二華天的淺海島礁,再往外,就是廣闊無垠數千萬里的一華天基座,中規中矩,就像重華界嚴格的修真秩序。
整個重華界,體量上也許還不如青空,但它獨特的錐形構造讓它擁有更大的可使用土地面積,整個界域的靈機,就集中在這座界域之山上,越往上,靈機越充沛,李績也不知道這是自然形成的奇觀,還是修士以大偉力的手筆。
在下三天稍微轉了轉,感覺沒什么意思,因為靈機的匱乏,大海中連象樣點的海獸都沒有,和青空的海洋沒法比;在青空,靈機普惠世界,在重華,則是重山輕海,可以判斷,整個重華的靈脈就隱藏在山峰中,而且,獨一支。
從高空看下去,重華界域是一座被玉帶環山,仿佛一條盤龍緊纏的巨人,盤龍玉帶就是廣沃的梯田,巨人就是山體,從山腳行到十三華天山頂,怕不得有千數萬里的行程。
三華天之尾,四華天之始,立有一座巨大的牌枋,名朝天門,意思是指,從此往上,便是一條通天之路。
同樣也是對凡人的一種警戒,往下,不宜人居,有澇沒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