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把李績讓進一間小宅,這宅院后面連著石壁,其實另有洞天,里面雖然說不上富麗堂皇,也稱得上精致雅趣;以李績神識之強,隱約感到其后還有數條密道,通向不知名處,對黑羊這樣的海盜頭子來說,卻也實屬正常。
“道兄在流亡地大展神威,可是把太清坑得不輕啊,這些日子來,青空都傳遍了,小弟有幸結識道兄,還勞道兄專程來看我,實在是內心不安……”
李績一笑,揭穿道:“你也無須不安,我這次來,不過是辦事順便而已,也不是特意尋你,你卻不必擔心!”
黑羊被說透心思,嘿嘿窘笑,他確實是怕李績再找他千島辦事,前番的首尾還未徹底肅清,再和這殺胚牽扯上,怕真是逃不過云頂的注意了。
“道兄說笑,說笑了,小弟得了些好茶,請道兄品嘗。”
說著便要起身沏茶,被李績擺手止住,
“我來你這里,可不是來喝茶的,再說了,請客人喝茶,不該是屋中之人來操持么?怎么,黑羊道友這內宅地位竟如此不堪?”
黑羊尷尬道:“兩位內子本是輪番留在身邊照應的,今日正好有事,所以,便只有自己來了。”
李績打趣道:“喲嗬,道友真是高人,這還分單雙號呢?好,這樣也好,保持新鮮感……”
黑羊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單雙號?他可是一點也不明白,又不好過于細問,只聽李績接著道:
“這些年來,你我結識數十年了吧,自那事后,云頂那邊可還消停?”
黑羊回道:“五十年!這日子小弟記得清楚,便上個月小弟還和二位內子過了金婚五十載紀念,不會有錯。
再說這云頂,自天梯上和佛門一系齷齪后,一直便與阿陀那邊糾纏不休,近些年才稍微消停些,不過我覺的,他們似乎還未忘記天梯名額之事!”
李績問道:“何以為據?”
黑羊輕聲道:“我大鼓山大當家死于三年前的一次普通行掠中,事后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尋,大家私下里都以為是我黑羊下的手,但我自己如何不清楚?老三是我托道兄搞的我承認,但老大卻不是,我懷疑是云頂下的手,以報復那年天梯名額的外傳!”
“那你如何還在這里待的安穩?”李績一直便不認為云頂這樣的大派會輕易放過此事,
“你的私事我不過問,于北域有何不便之處也不想打聽,今次前來,是有件事要告知于你,流亡地已開,軒轅作為空間通道的掌控者,象我這樣的門徒還是有一些夾帶私貨的權利的,那里的界外之靈來得比主世界容易的多,正適合你這樣硬實力不夠突出的修士,只是有一樁,流亡地成嬰基本便是極限,上行無路,
所以,你若有意,我可舉薦你前往流亡,若無意,只當我沒說。考慮下吧,天明后我便要離開,你還有二個時辰權衡的時間。”
天明后,李績飄然而出,隨即消失在茫茫海天,
不出所料的,和上高一樣,黑羊作為金丹修士,也逃不過成嬰的渴望,在青空主世界,天梯的存在讓他們這樣的小派金丹望而生畏,不敢奢求,但若去了流亡地,有軒轅的佑護,那又是另一番景象,雖然危險仍存,但比起主世界來,已經好上太多,這樣都不拼,枉為修士!
李績在千島域的人情事了,再無牽掛,隨即掉轉方向,向西北飛去,在千島域的各個方向上,西北,是窮兇極惡的地方,物產不豐,靈機暴燥,更兼時有深海大妖出沒,所以少有人來。
但這些,對李績來說都不是問題,物產不豐,他也不是來殺怪奪寶的;靈機暴燥,他有引靈陣在手,最不怕靈機紊亂,再暴燥的靈機,經過引靈陣調整疏理后,都會變得卓然有序;至于大妖,充其量也不過是元嬰級別的大妖而已,以他現下的實力,對付人類強嬰都隱有一戰之力,這些比起人類來不過是弱嬰級別的妖物,又如何能再放在心上!
在越過西北方向最后一個有人類修士活動跡象的島嶼后,李績放慢速度,開始了之字形的尋找,島嶼很多,但也需符合一定的條件,地方不能太小,只是幾片礁石不成;靈機不能太弱,最好有靈脈在下;最好有山巖存在,這樣才好布置陣法,等等。
就這樣挑挑撿撿,尋尋覓覓,期間也有數次被那不長眼的海怪所襲,足足過去了一個多月,李績估計自己已經深入西北方向接近萬里,才找到一個合適的所在。
這同樣是座火山噴發后形成的荒島,數十里方圓,火山噴發的火山熔巖在山腳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漏斗狀盆地,正合適布陣的形狀,這是個死火山,估計已經沉默了數千年。
李績繞島一周,地形盡在心中,紡錘狀的形態,沒有高大的樹木,只有低矮的灌木遍及全島;島上有幾只成了精的魹鼉,不過是初生靈智,連人類的筑基期都沒到,躲在近海岸邊的海穴中,警惕的看著這個陌生人的到來。
李績也沒趕它們,只要不生事非,他是不愿意打擾這些原住民的。
落在島上,感覺地脈靈機極其的充沛,還有一股莫名的吸拽之力,島域附近的靈機旺盛,狂暴無羈,引得周圍海面的海況惡劣,便是無風,也伴隨著數丈大浪,大浪中更是有無數游戈的海獸,在附近不安的逡巡,其中不乏成了精的怪獸,對這個人類侵入者抱有相當的戒心。
李績用了三天,對這個荒島進行了詳細的勘查,然后,又花了半個月,以此島為中心,三千里方圓的海域做到了心中有數,期間在最北端,他甚至受到一條元嬰海獸的攻擊,但在接觸后,可能覺得這個人類并不好惹,才悄然退去。
周圍三千里范圍內,無有人類修士活動跡象,他終于確定,這里便是未來一段時間的修煉場所,李績開始借助山勢地形,以飛劍為刀斧,雕琢他的引靈陣;
這不是一件輕松的活計,即便熟練如他,也足足花了個把月的時間,好在他器物齊全,靈玉不缺,終于布出了自他修道以來,最大,最完備,最毫無顧慮的引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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