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黃當然不可能完全不管李績,好歹也是幫忙打架的貴客,又怎么可能怠慢?他的獨棟中有四個藥童侍候,聽他們說,這些建筑可是至少需得金丹境修士才能入住的地方,各方面待遇都是頂尖的。
李績很快便領略到了什么是頂尖的待遇,飲食,極其豐盛的菜肴由專門的廚子制作,然后流水介的送了過來,基本都是藥膳,各種李績聽都沒聽過的食材,用他想都沒想過的珍貴藥草加以烹制,擺滿了寬大的餐桌。
這不是吃飯,這根本就是在吃靈機,任何一種菜肴,咬下去,靈香撲鼻,咽下去,周身通泰;在這地方進食,你不運轉功法都不行,因為滿溢的靈機逼得你不得不如此做。
有藥童說,這里很多菜式都是熬制數天才成,真正把天地靈機和食材藥草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李績非常滿意,唯一的遺憾是這里素食多了些,讓他這樣的肉食者有些不太盡興。
這樣一頓飯飽食下來,便是放個屁,也是靈屁吧?李績想到。
李績總算是明白了安然師妹苦思故鄉的心情,這樣的地方待習慣了,誰又愿意去雪山高原練劍呢?
安然倒沒有忘記李績,晚飯后領著兩個小蘿莉來拜訪他。
”這是我表姐安晚,這是堂妹安心,都是安然從小的玩伴,嗯,這位是軒轅劍派七英之首,寒方道人,在軒轅很照顧我的。“安然熱心的介紹道。
女人撒起謊來真是天生的演員,他在軒轅哪里照顧過她?不過他還是很感謝她的仔細,沒有把他的底子露出來。
安晚,安心?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僅從外貌上來看,她們比安然還顯年輕的多,走出去說是十四,五歲也有人相信,就是這么兩個小蘿莉,恐怕至少也和安然一樣五十開外了吧?
純真的笑容,偶爾的賣萌……李績心中一陣惡寒,這兩個妖怪。
詢問女人的年齡是會遭天遣的,李績當然不會犯這種最低級的錯誤,于是請幾位女修坐下,藥童奉上香茗。
安晚溫婉內斂,安心活潑大方,再加上優雅恬靜的安然,三個美女給這棟單調的建筑增加了無窮的春色,但李績卻沒什么感覺,常年在暗無天日的九宮界苦修,他的人都快變成劍的一部分了。
好在有安心在,總是不缺話題的,
”寒方師兄,你們軒轅的寒鴉你認識吧?不知道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得,扯來扯去,又轉悠到自己身上了,也只好張嘴胡說,
”寒鴉師兄?當然識得,不過師兄常年苦修,見面次數也不是很多,至于是什么樣的人么,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劍修,也沒見有何出奇的?“
”和你一樣普通么?“安心心直口快,也是個不顧及對方感受聽說那寒鴉可是很兇惡東海,很多人都想著找他算賬,比試呢!”
“兇惡?這是以訛傳訛吧?其實我覺的師兄心地善良,助人為樂,前些年我聽說有山疣闖入聞廣法陣受了傷,師兄都不忍害其命,還帶回洞府將養呢。”
李績一臉認真的夸著自己,旁邊的安然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確實有山疣在聞廣受傷,李績也確實把它帶回了洞府,可她卻知道那山貨隨即便被他和寒鴨烤了吃肉,這是寒鴨親口所說,做不了假。
“是么?”安心一臉懷疑的看著他,“不會是你們師兄弟互相吹捧吧?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知道你不肯說自己的師兄壞話;恩,寒方師兄你這次參加五葉蓮藥祭,對付那些可惡的太乙門人有把握么?他們的雷霆可是很厲害的呢。”
“盡力而為吧,想來便不勝,也輸不到哪去?”李績敷衍道。
“努力哦,我們都會在旁邊觀戰的,到時你丟了面子還好說,我崇黃真觀這百年可就無草藥可用了。”
安心還是很關心自己門派的,當然無草藥可用有些夸大了,崇黃萬年經營,怎么可能只指望那一方世界的藥草?只不過一些珍稀品種沒了來路而已,影響不小。
“怎么說話的?”安然白了自家堂妹一眼,“師兄勿惱,安心說話不經腦子的。”
李績笑笑,“你們也會去觀戰?這是……?”
安然解釋道:“進五葉蓮小世界大家都是一起進的,總有數百人之多,當然,只有五人參與爭奪天露,其他的人都是準備進小世界摘草藥的,那些草藥珍貴,又有靈性,采摘需要不同手法,儲存攜帶也各有不同,很是麻煩,所以人要去的多些,否則可惜了百年一次的機會。”
李績點點頭,術有專攻,各行有各行的手段,他也是采過藥草的,那還是在新月門的時候,純粹是庒稼把式,粗魯簡單,毫無技術可言,所以不提也罷。
“寒方師兄。”安晚安靜了很久,總算是第一次開了口,她在三人中年紀恐怕最大,但看相貌卻是最小,就連聲音,都是一種小女孩糯糯的嗓音,聽的李績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一來呢,感謝你此次為崇黃出戰,不遠萬里,二來呢,也感謝你在軒轅這么多年對我家安然的照顧,聽說劍修不喜外物,我們姐妹也沒什么好送你的,便姐妹幾個用清心草織了個腰帶,希望師兄喜歡。”
安晚取出一方五色錦的織物,輕輕放在桌上;清心草在崇黃不是什么多么名貴的藥草,有清心聚神之效,這東西難就難在對清心草的晾曬,揉搓,后期和其他藥物的融合處理上,織成的衣物裝飾已完全脫離了普通衣物的范疇,不如說它是件凈心的法器更合適些。
李績急忙稱謝,這東西別人送了,堅決拒絕是不合適的,但他也實在沒什么回贈的禮品,他納戒中的那些物事,要么普普通通拿不出手,要么都是殺人的利器,也不適合這些老蘿莉,也只好愧領。
大概是看出來李績有些尷尬,也不是什么口若懸河之人,三人說笑一會兒便告辭離開。
走在藥田的小徑中,安心看向她的堂姐,“四姐,劍修都是這么無趣的么?可憐你竟在那里待了三十年,真是想想都覺的可怕呢。”
“也不都是這樣啦,習慣了就好,有什么可怕的?”安然恍惚道,出來沒多久,她已經開始有些想念雪原的壯麗和孤寂了,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難不成不過三十年,自己身上已經烙下了劍修的痕跡了么?
“算了,不說這些,咱們去晚姐的密閣看看去,堂姐,不是妹妹說你,你看你這不過才三十年,都老成什么樣了?”
三人說說笑笑的走著,美麗的倩影在這片龐大的彩色藥田中,格外的相得益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