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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新月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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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好戒子,李績總覺的哪里有不對的地方。想了想,又取出豆腐莊留下的書簡再次仔細的看了一遍,心中隱隱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豆腐莊留書中,有很多前后矛盾的地方,比如我生君未生這句詩,原詩應為君生我未生,

  如果這婆娘并未寫錯,那意味著什么?書簡說仙凡有別,李績一直以為豆腐莊已經知道自己成功感氣,但如果她不知道呢,那這個仙凡有別,仙是誰,凡是誰?

  新月門有難,此事鎮中其他人誰知道?豆腐莊一個區區磨豆腐的,怎會知道如此機密核心的宗門大事?最后就得說到這個戒子,納物戒以法力收放為常態,非法力收放的道物都是很稀少很珍貴的,之所以給自己這樣的戒子,十有八九便是豆腐莊認為自己最終是感不了氣的,

  還有那個密鑰,‘小賊’明顯是豆腐莊自作主張所設,一個普通凡人有這個能力么?這一切的矛盾疑問如果有一個前提便很好解釋——豆腐莊也是個修士,恐怕還是個修為不低的上修。

  其實還有些其他疑問,但已經不重要了。那婆娘既是修士,主動離開也就不會有什么危險,沒危險李績也就能放下心來做自己的事。

  至于豆腐莊所說的危險,這世界哪里又沒有危險?不在新月修道,他李績又去哪里修道?再跋渉個數千里找其他宗門么?

  十二月初,新月開派收徒正式結束,一眾道童被遣返申方城。這次收徒,共計有十九名道童感氣成功,李績是最后一個,他的成功所有人都很驚訝,年紀最大,而且最不務正業,除了歸結為運氣,實在也沒有更好的解釋。

  李績在法原道人的帶領下走進新月山門,也許是已經經歷了很多,李績倒沒有過多的激動之情。經松坡坪進入新月門核心建筑群,一路上雕梁玉柱,冠蓋松柏,就連身邊的靈機都濃郁了很多。

  和李績同一批的道童們早已完成了入門儀式,他們中感氣最晚的也比李績要早二十天,所以李績入門便是孤身一個,顯然新月門也沒興趣單獨為他浪費感情,一切從簡。

  對這種待遇李績沒有任何意見,他很清楚道門的態度。上山時原本沉默的法原倒是少見的和他聊了聊,任何一個門派,立派基礎都是筑基上修支撐,所以,每一個有可能筑基的修士都會得到門派的重視,三十五歲是個坎,若還不得筑基,修士身體機能便會停滯不前,然后慢慢衰退,再往后筑基便希望渺茫。

  那些道童們,年不過15-17歲,還有大把的時間沖擊筑基,他李績今年都22了,正常情況下肯定無望。對一個沒有未來的修士,沒人會在意。

  在月光殿,李績在道冊上填寫了自己詳細的個人資料,包括姓名,祖籍,家人等等,然后換上門派發下的青色道袍,編妥道髻,一個不認識的老道宣讀宗門門規,無非是些不準欺師滅祖,不準同門相殘之類的廢話。

  最后,老道拿出一份名冊,這是要賜道名了。這事法原和他說過,新月門祖師不說,長老一輩的都是方字輩,

  比如駐申方城道宮的方河,曉月觀主方松,以及重法托付的方山,往下還有敬字輩,再往下便是法字輩,法原,法遠都是這一輩的,

  到李績他們這波,為廣字輩,廣興,廣治,廣信……輪到李績時,長老賜字為本,廣本?這道號真夠惡心的,但李績沒的挑。

  當一切結束時,李績成為了一名光榮的新月門記名弟子,是的,不是正式弟子,是記名弟子。正式拜師授徒要在入門一年后,如果沒什么罪大惡極,或者資質實在不堪,基本都沒什么問題。

  畢竟,只要能感氣通靈,以后只需按步就班的修行,璇照,開光兩境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

  既成記名弟子,便可得傳道法,但讓李績失望的是,傳功殿除了發下一枚道簡外,其他什么都沒有,沒有丹藥法器符箓等等,和想象中很不一樣。

  最后法原把他帶到執事房后的一片屋舍,這里住的都是低階弟子,好在屋舍充裕,每個人倒都是單間。

  法原告辭離開,李績看著屋里簡陋的一床一被一桌發呆,雖然也知道修士應該不重外物,可簡單成這個樣子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走出屋外轉了一圈,李績更加郁悶,住在他旁邊的,基本都是新進的道童,李績和小孩子沒什么共同語言,估計小孩子們也看不上他這個大齡青年。

  上一批道童倒是和他年紀差不多,可人家現在一般都是璇照后期,快的甚至有開光期,同樣和他尿不到一個壺里。

  向一個道人打聽開光期修士所在,結果就在這片屋舍后面,不過都是些獨門小院,規格上要高些。尋了幾處,幸運的是,法遠正在屋里,看到李績,這道人高興的叫道:

  “哈哈,師弟,某早上聽說兄弟你入了道,正尋思著怎么找你慶祝呢,沒成想你倒先來了,先別說別的,跟我去伙房搞些吃食,咱們樂呵樂呵。”

  伙房離住的不遠,以李績來看,其實就是給低階修士準備的,道童們一律吃的是大鍋飯,開光修士可以有小炒供應。法遠要了很多菜,兩人端著自回法遠住處吃喝,讓李績驚訝的是,竟然沒有酒。

  “新月門只這點不好,筑基以下什么都要限制,師兄我這月定量早就喝完了,咱們就以茶代酒吧。”法遠一臉的遺憾道。

  兩人互敬一杯,李績無所謂道:“無妨,小弟也不貪杯,若我也有定量酒品供應,以后便送與師兄便是。只是小弟初來乍到,很多不明白的,還望師兄多多提點。”

  法遠大喜,“生受師弟了,師兄我就這么個嗜好,師弟見笑。至于門中諸事,無論功法密聞,師兄我無不言。”

  李績也不客氣,出來混一定要講人情世故,象那些道童一樣死用功,搞不好便是個事半功倍,

  “師兄,小第我從傳功殿出來,便只得一枚道簡,想來便是修行功法。我想知道的是,是每個人都只這一門功法呢,還是另有其他?”

  “便只這門功法,哪還有其他?每個人皆是如此,和你一起進來的道童們如此,師兄我當初入門時也便只這枚道簡而已。”法遠鄭重道:

  “師弟莫要小看這門入門功法,高樓起多高,地基便有多厚,你現在正是打基礎的時候,可不能懈怠,好高鶩遠。

  其實不單我新月門,便洲陸其他大派也莫不如此,道童新入道,學的便只一門基礎功法,其他術法旁門,俱皆不授,為什么?怕的就是根基歪了,以后再難修正。只有等一年后法力有所小成,見識廣了,方向定了,才會由師傅擇你所長教授,卻不是蔽帚自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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