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王鑫不滿的眼神,還有南小茹垂涎欲滴的表情,項央回敬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目送府上家人將紅月城一行人接走,應該是安頓到城中最好的客棧中。冰火#中文 等沒了外人,項雯氣鼓鼓的從張凝香的身后走出,一屁股坐到項央對面的椅子上,輕輕叫了一聲,紫電貂就從房梁上跳到她懷里,被一陣狂擼。
“白癡大哥,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的名聲?別想著娶了她就能讓人家從良,到時候你可真就大街小巷全是連襟兄弟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項雯的話讓項無缺很是不滿,什么叫大街小巷詮釋了連襟兄弟,皺眉道,
“胡鬧,兩家大事早已是不容更改之事,豈容你挑撥?阿雯你一向聰慧,怎么這次犯糊涂了?
你大哥娶了南小茹,南天月只有一女,未來紅月城也會是我們項家的。”
“問題是大哥已經不是從前的大哥了,過去他廢物,你給他聯姻我也不說什么了,現在大哥武功這么高,還浪子回頭,不用搞這種歪門邪道,紅月城早晚也會是我們項家的。”
項央倒是沒想到過去這個最看不慣自己的妹妹這么為自己考慮,心里頗為感動,還不待說什么,就被現實打臉。
“還有,老爹,我可告訴你,大哥是大哥,我是我,他軟蛋,任由你擺布,說怎么樣就怎么樣,我可不行。
將來你要是逼我來個政治聯姻,嫁一個我不喜歡的人,那我寧可脫離項家。”
感情這妮子是兔死狐悲,看到項央這個項家唯一的男丁,為了項無缺的野心,也是說犧牲就犧牲,生怕自己有一天也會步了后塵,危機意識滿滿。
“雯雯,不許胡說,你爹自有考量,絕不會委屈了你,況且還有為娘替你做主,將來一定給你找個稱心如意的郎君。”
后母張凝香一直存在感稀薄,此時出言,倒也是有些大婦風范,項無缺很不開心的看了眼項雯,又看著笑瞇瞇的妻子,猛地揮袖起身,“藉兒,你跟我來。”
向后母行禮,對著妹妹項雯翻了個白眼,項央跟隨項無缺離開內堂,一路行進,最后來到城主府內最為宏偉高大的觀星閣內。
以此世人工,建造高達五十米的建筑,絕非一間簡單的事情,這觀星閣可謂郢城最高之地,登頂此處,不但能仰觀星辰,無所阻礙,還能俯視全城。
項無缺回頭看了眼項央,轉身后身體沖天而起,卷起狂風,一路縱上觀星臺,也就是觀星閣最頂端修建的圓木形廣場。
“嘶,這輕身功夫,莫不是開玩笑?不需借力能飛上這么高?項無缺難道已經破入先天了?”
項央心里顫栗,隨即升起一股雄心,運氣于足下,同樣是竄起,以踏月逍遙飛起十丈,而后力盡,眼看要墜落,項央又以梯云縱踩踏觀星閣突出的飛檐借力,才堪堪縱上觀星閣。
項央的輕功一向是高超,長處,但與項無缺比起來,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不錯,原以為你要借三次力,卻不想你學了飛仙宗的踏月逍遙,又有一門道家高明的提縱術,果然是今非昔比了。”
項藉明白項無缺的意思,過往項無缺一縱而上,項藉卻需要進入觀星閣內,慢慢爬樓梯上樓,弱的一逼。
“是父親教的好,近幾日練力,小有所得,輕身功夫也有不少受益。”
“好了,廢話不多說,我問你,那南家女兒生性放蕩,非是良人,父親逼你娶那等賤貨,可有不滿?”
觀星臺上處于高空,風聲激蕩,呼呼作響,另有接天之勢,常人站在上方,頭暈目眩,難以保持平常心。
不過項無缺雙手負立,大袖攏在身后,一身黑發隨風飄揚,氣度巍峨矗立,恍若定海神針,說出的話冷不丁的讓項央打了個寒顫。
“不敢,這聯姻是為了我項家的壯大,父親想必也是考慮再三才有這番決定,項藉同意這門婚事,是發自內心。”
說老實話,這項無缺對于項央而言,是個難以匹敵的強者,而且此人心性莫測,項央還懷疑他練有魔道武學,實在摸不透對方,只能順著對方的意思來。
“口是心非,你堂堂一介七尺男兒,若是真的懦弱至此,才讓我失望。
說實話,我對那南家女兒也很是不喜歡,不過今日你倒是給了為父一個驚喜,拖了一年的時間,足夠我們操作一些東西。”
頓了一下,見到項央面色如常,毫無波動,項無缺很是欣慰,繼續說道,
“那紅月城是毗鄰我們郢城的大城,扼守十三山要道,這戰略意義就算我不說,你是蠢材,也該明白。
我項家和紅月城聯姻是假,驅使郢、鄭兩城之兵滅掉紅月城的大軍才是真,因為只有取了紅月城,使得三城連成一片,才是立足之基。
這些都是郢城的最高機密,阿雯都不知曉,我說給你聽,決不可向外傳。”
項央明白,換了原主,只怕項無缺怎么都不會透露這等隱秘,因為對方太不靠譜。
不過這短短一番話,透露出的信息已經不少,比如項無缺用的詞是驅使,而不是聯盟鄭城,就可看出項家應該已經取了鄭城,只是不知是在何時,用何方法。
以兩城之力攻伐一城,已經是占據優勢,項無缺還要用計誆騙南天月,目的自然是為了減小傷亡,以最小的力氣取得最大的成果。
“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短則三月,長則五月,滅了南家,你們之間的婚事自然就不復存在了。”
“原來如此,父親布局深遠,韜略過人,孩兒佩服。”
“不用拍我的馬屁,這些只是小道,只要我們自己夠強,何須這些陰損伎倆?
你且看這下方蕓蕓眾生,生活的安樂富足,但只要我一聲令下,就要匍匐在你我父子的腳下,這就是權勢的魅力,因為他們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過往你沉迷女色,胸無大志,實在讓我失望。
但如今長進不少,我很開心,只要咱們父子合力,未來大有可期。”
項央看著項無缺一臉的狂熱,滿足,還有目間流露的勃勃野心,倏而沉默,感慨良多。
是啊,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詩句,是形容男人此生的至高理想,沒人能抵擋住這種誘惑。
但韶華易逝,紅顏易老,便是那項無缺追求一生的皇權延續下來,也不過幾百年,實在是短了。
項央本來青春年少,不曾為未來擔憂,卻突然想起斬殺張廣元張廣順兄弟的那一天,自己迷茫,無所適從,最后被袁不屈開解,對方的一百年切切實實的觸動了自己,實在是太短暫了。
“也許,除了變強,我該再給自己定一個更長遠的目標,比如長生,此方世界也好,彼方世界也罷,有那樣的人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