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柱炸起的瞬間,正是項央定珠降魔無上神功催發的那一刻,癱倒在地的青年似乎成了誘餌,真正的作用,也僅僅是引動項央沒有防備的那一剎那。
視野所見處,一個手戴護臂的少年雙拳催發,氣勁駭人,拳力極為剛猛的錘向項央的胸口位置,這人年紀雖少,但武功高明,還在那青年劍手之上。
身后側,一抹極為鋒銳的勁風襲來,直指項央的后心處,非刀非劍,而是短匕,如蝴蝶一般在一只靈巧的手中翩翩起舞,美艷中帶有殺機。
最后一人出乎預料,竟是直接從馬腹之下凸出,手上拿著外表滿是鋸齒的輪子,在手中旋轉切割,剖向烏云踏雪馬腹的剎那,還要撕裂項央的胯下,要將之一擊斬殺。
這三人暴起襲殺,且掐在項央動手擊殺那青年劍手的剎那,對時機的把握妙到毫巔,且同時攻來,項央除非有三頭六臂,不然絕難逃脫這合圍必殺一擊。
間不容發之際,烏云踏雪卻似乎察覺到馬腹之下的鋒銳危機感,縱身一躍,帶動項央憑空升上半尺高度。
就是這半尺功夫,項央體內的紫霞真氣嘩嘩涌動,如浪拍岸邊,疊疊高漲,雙目之中,駭人的殺機令空氣中的風兒都回轉消散。
反身運氣,彈指神通那匕首一擊,叮的一聲脆響,爆發的指力直接催斷短匕,且指力不減,直接將使匕首的少年迫退。
身下烏云踏雪幾乎就要被撕裂的剎那,項央后背硬接戴著護臂少年的雙拳錘擊,氣浪翻滾間,滑入馬腹下方。
一式金頂綿掌配合聚力秘法,還有斗轉星移騰挪少年拳勁的力道,拍擊在齒輪圓端,直接按出明晃晃的手掌掌印,且將下方從雪中蹦出的少年重新砸回雪地中。
這短短的片刻,竟比之前項央所遇到過的所有爭斗都要危險,甚至若不是烏云踏雪靈性十足,現在項央至少也是身受重傷,而不是只是臟腑震動,隱隱作痛。
“什么,居然硬接我一記鐵拳還沒死?”
那護臂少年身材敦實,長相憨厚普通,見到項央居然硬接自己一拳,反身擊退另外兩個同伴的襲殺,簡直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
他的鐵拳乃是雨師親授,配合獨門心法,威力無儔,剛猛洶涌,一頭牛被他打中,也是登時斃命,項央居然恍然無礙,這是練成白玉寺的阿羅漢金身了嗎?
項央當然沒練成阿羅漢金身,甚至沒有修習過任何的橫練功法,只是本身易筋鍛骨小有成就,算是體魄強健。
他能硬接少年的鐵拳,三成仰仗神行百變第三重泥鰍鉆洞的卸力之法,三成有斗轉星移挪移勁道,反攻那齒輪少年的進攻,還有四成,則是紫霞內力雄厚,超過那少年的內息勁道。
也正因為種種條件,項央才能以輕傷為代價,躲過這必死的一擊,自己也是心臟狂跳,幾乎不能呼吸。
“險,險,太險了,這三人的確不但深諳刺殺之法,連潛匿隱藏氣息的功夫也高人一等。
方才我已經細細探聽過,此地除了我與那青年劍手,再也沒有第三人,這才疏于防范。
想不到他們武功不如我,居然能躲過我的探查,拜火教的這雨師有些門道。”
項央從不是一個自尊自大之人,他既然知道拜火教的高手會有人來刺殺自己,當然會時刻警惕。
只是那黑衣青年劍手直接出現,讓他以為這次的刺殺又是一個人,而且他也做得足夠小心,感知沒人方才松懈下來,萬萬沒想到這幫人能以奇功妙法躲過自己的感知。
而且這三人殺氣一直積蓄,等到動手時才傾瀉而出,殺傷力極強。
與他們相比,那林家的管事也許偽裝功夫不錯,但到底不專業,差了許多,沒有將項央逼到剛剛那種絕路。
“你們?你們怎么會在這里?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戰斗,你們不要插手。”
青年劍手右肩肩胛骨被項央的定珠降魔無上神功打的粉碎,縱然如此,仍咬牙堅持站起,看著那偷襲項央的三個少年滿臉疑惑和不悅。
他也是命大,項央那佛珠本想直接射到他眉心,將他直接打死,只是臨彈發之際,三人襲殺而來,讓他手法變亂,準頭差了些,只打在肩胛骨上。
“哼,蠢貨,連他一招都接不下來,還敢大言不慚,要不是這次要利用你分他的心,你以為我門真會同意讓你和他一對一較量一番?”
匕首少年重新從懷里掏出一把短匕,在手中旋轉一圈,反射銀光,冷冷瞥了眼青年說道。
他們七個人,也就這青年歲數最大,心性最天真,一點也沒有殺手的做派果決。
他甚至常常懷疑這人是不是走后門才能得到雨師的青睞,與他們一起訓練成長,不然這種廢物,哪配和他們一起受訓?
“好了,不要和他再廢話,大家先一起殺了這個項央,完成任務再說,此人武功了得,絕非泛泛之輩,大家不要大意。”
被項央一掌拍進雪洞內的少年持著齒輪兵器迫近項央,臉色很不好看,尤其是見到自己兵器上的掌印,更是隱隱發寒,這掌力要是打在自己身上,十條命也沒了。
項央則冷著臉緩緩抽出身后的雁翎刀,撫了撫烏云踏雪的鬃毛,腳下一點,直接朝著齒輪少年飛去,一掠數丈,轉眼而至。
一抹凄艷的刀光閃過,劃著詭異的弧線,連同血刀內氣,內外相合,爆發絕大的威力,響起空氣爆鳴的尖銳聲。
少年手中橫在胸前抵擋的奇門兵器齒輪,連同少年本身一分為二,直接被劈成兩半,熱血撒了一地,五臟流出,看的剩下三人眼皮發麻。
血刀一發,項央縱掠不停,神行百變飄忽如風,又以血刀劈殺拿著匕首想要與自己作殊死一搏的少年。
最后的護臂少年見此情景,幾乎丁點和項央正面交戰的欲望和勇氣都沒有,就要施展輕功離開。
卻冷不防頭頂被五根堅若精鐵的手指扣住,還不等求饒,就看到一具無頭尸體在噴灑熱血,戴著護臂,和他同樣打扮。
而在唯一存活的青年劍手眼中,項央先是左手扣住逃跑的護臂少年的頭顱,接著右手長刀揮舞,刀速迅捷,一刀將之梟首,頗有斷頭臺上劊子手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