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首次？
是的，首次。
以如此近的距離，窺視一尊至高神性。
唐奇與那位“永晝瘋王”之間，僅僅只是隔著一個祭壇，一扇門戶，而且是即將被那群變形喬喬人打開的門戶。
在那最終時刻來臨前，唐奇竭力接收著一點點炸開迸發的信息碎片。
“祂是無垠神秘中真正的古老存在，祂誕生于無垠神秘誕生的那一剎那，那是無垠神秘最燦爛，也是最濃烈的時刻。”
“無垠神秘漸漸繁榮，生靈數量膨脹，宇宙維度擴張，但永遠都無法回到那個時刻。”
“祂并不是一位因失控而瘋狂的‘至高存在’，祂從一開始便是瘋狂的。”
“或者說，祂的存在就代表著瘋狂、墮落、失控和混亂。”
“祂是源頭，是無垠神秘眾生與眾神的‘反面’，是被阻隔在無垠神秘之外的至高神性。”
“轟！”
觸及某個隱秘知識，唐奇眼眸內忍不住出驚訝之色。
這些碎片異常晦澀且無序，即便是一尊主宰要理解起來也非常困難。
好在萬物通曉可以幫助梳理這些秘密，讓唐奇漸漸窺視到更多無垠神秘中真正的隱秘知識。
永晝瘋王幾乎與無垠神秘一起誕生？
已知的其他兩尊至高神性，起源神族想讓無垠神秘進入“至暗宇宙”，而幼年造物主則想直接再創造出另一個無垠神秘。
而瘋王，祂想讓無垠神秘重現那個燦爛、濃烈的“永晝時刻”，神秘大爆炸么？
祂之所以被稱為瘋王，是因為祂是無垠神秘瘋狂和失控的源頭？
唐奇分析時，更多碎片還在溢出：
“祂是負面，是反面，是被無垠神秘被拋棄的那一面。”
“祂是神秘之敵，是理性之敵，更是萬物之敵。”
“祂不存在于無垠神秘之中，祂所在的‘永晝宇宙’，高于無垠神秘。”
“祂從起源紀最初開始便不斷試圖進入無垠神秘，那將帶來真正的末日，或者說超越末日概念的末日，是無法被描述的災難，是一種不可想象的終結現象。”
“祂本該是無垠神秘最致命的威脅，直到起源紀早期，一位最初的智者使用某種暫時無法理解的‘陷阱’將其困住。”
“祂的威脅被瓦解，但誰也不知道陷阱何時會失效，可能永遠有效，也可能下一刻就消亡。”
“祂的存在幾乎碾壓了所有概念，自然也包括了神性權柄，所謂的光明、大地、雷霆、戰爭、死亡……甚至是時間概念，都無法對祂產生任何影響。”
“如果祂完全進入無垠神秘，那永晝日將不可阻擋的到來。”
“轟隆”
再一次，唐奇腦海轟鳴。
哪怕唐奇對于一尊至高神性的可怕早有預料，此時也依舊無法遏制心靈因此產生的震顫。
此時此刻，唐奇甚至產生一種錯覺。
這位永晝瘋王才是真正的“至高神性”，或許起源神族和幼年造物主，都不會是祂的對手。
唐奇不認為這是錯覺，這是合理的猜測。
從萬物通曉整理出的秘密碎片以及那種描述方式可知，唐奇這念頭大概率是正確的。
當然，要將三者湊在一起掀起戰爭，難度恐怕不比毀滅無垠神秘更小。
“那位最初智者是誰？另一位至高神性？”
“或者，愚人船的創造者？”
唐奇的第二種猜測，沒有任何證據，僅僅只是一種直覺。
從許久前開始，唐奇便發覺無垠神秘似乎受到了一群智者、賢者的影響。
跡象并不是很明顯，但唐奇隱隱有所察覺。
他已經聽過不止一次“最初智者”、“那位賢者”之類的詞語。
再加上圖姆、神秘君主、無名之霧等等古老存在展現出的一些征兆，唐奇認為自己的猜測仍舊是對的。
只是，唐奇仍舊有許多疑問，這一位，或者說一群智者賢者，都是誰？都去了哪里？
如果可以，唐奇很愿意進入長時間的思考。
但這個時間節點，思索也是奢侈的。
從靈魂深處轟隆隆涌出的危機預兆，催促著唐奇清醒過來。
恐怖的“至高神性”將要通過那門戶，間接影響這個世界。
瘋王的本體自然不可能通過那縫隙進來，但就算只是至高神性釋放出的一縷“紅光”，也將造成不可挽回的災難。
早已準備好干預的唐奇，此時正式出手。
“啵”
冥冥中的一條命運之線被唐奇突兀撥動，巨變立刻發生。
“轟隆”
伴隨著轟鳴，那數十位軀體靈魂全都變形的喬喬人被浩瀚偉力強行拖拽離開祭壇。
旋即遍布“黑曜星”各座城市的粉色膠狀物俱都飛來，在半途便匯聚為納斯莎塔斯的本體，一只對于幾乎任何雄性生物來說都有著致命吸引力的粉色蛞蝓。
祂無比主動的闖入地宮，爬過祭壇，在發出誘人嘶鳴的同時，以自己那可以瘋狂分解和增殖的“膠質體神軀”，朝著那門戶裂縫堵了過去。
納斯莎塔斯！
一尊并不擅長戰斗的神性實體，此刻仍舊沒能展現出什么強悍戰斗力。
祂那豐腴粉紅，柔軟又有著驚人彈性的軀體，與“液體紅光柱”觸碰之后，立刻成為消耗物。
祂正在以瘋狂的速度，走向隕落。
這一切看起來是祂自愿的，但納斯莎塔斯自己知道，祂不是的。
幸好在這個時候，那數十個瞎了眼的喬喬人“奇跡”般的恢復了理智。
他們丟棄永晝之書，撲倒在祭壇內，瘋狂摸索著那些凹槽，手口并用將那一枚枚深紅族鑄造的古錢幣摳出。
隨著他們的努力，獻祭儀式被打斷。
液態化的“深紅光輝”漸漸停止噴濺，柱體也萎靡縮小，通往“永晝宇宙”的門戶變得模糊，直至消失。
危機解除，但命運之線仍在顫動。
唐奇借用命運權柄，不止是簡單粗暴的將危機抹除，更是對這顆黑曜星，以及孤獨生存著的所有喬喬人的命運進行修改。
無比勇敢奉獻了自我的納斯莎塔斯，幾乎被“深紅祭壇”直接擊殺。
祂那原本龐大無比，吸收了無垠神秘中諸多雄性生靈精華的軀體，萎靡了無數倍。
祂化作一只柔軟孱弱的“蛞蝓”，艱難施放神術，試圖逃離黑曜星，前往其他區域休養。
但祂并未成功，出了某種未知變故。
祂那本就虛弱不堪的神性之軀，在那一刻忽然崩解，化作無數細小的，粉色的蛞蝓。
頃刻間，一股粉色潮水沒過所有喬喬人的城池。
包括那數十位年輕熱血，但也差點作死成功的喬喬人在內，每一個，都分配到了一只“粉蛞蝓”。
不管雄性還是雌性，都在這瞬間與蛞蝓們建立了心靈聯系。
唐奇眼眸內，最后的碎片溢出。
“喬喬人一族發生狀態改變，他們不再是無信者，他們有了自我信仰的神靈。”
“納斯莎塔斯大部分自我被深紅祭壇湮滅，祂發生陣營偏移，祂的自我遭遇重塑，祂現在是一尊秩序善良弱神。”
“二者已建立特殊的聯系，將是一種罕見的伴生關系。”
“喬喬人將不再是單純的類人種族，他們每一位在某種程度都算是神性生物。”
隨著這些信息，唐奇的身影緩緩退回原有位置。
回歸剎那，唐奇來不及繼續思索，消化之前窺視到的那一道道震撼的隱秘知識，心靈深處忽而收到了一道命運啟示。
“無垠神秘即將被修補完全，命運長河也將得以凈化。。”
“使命要結束了。”
唐奇立刻意識到，這種無所不能的狀態將要被收回。
即刻看向最關心的任務，果然如啟示所顯示的那樣。
正義法庭、燈塔與戰士、神秘藝術聯盟、挽歌教團……等等值得尊敬的組織，都已接近復原。
注定的“命運”，正在一一發生著。
“很好，這很好。”
唐奇露出笑容，由衷感受到了喜悅。
被命運婊攪亂的河潮讓唐奇吃了不少苦頭，但那些不重要，這些讓他痛苦不已的遺憾得到彌補，更值得欣喜。
還剩下的小遺憾，則是“我們是光”家族無法短時間內回歸。
好在唐奇也早已知曉，祂們遲早會歸來的。
對于已成為夢幻主宰的唐奇來說，一百萬年并不算多么漫長。
根據圖姆、凱倫崔爾祂們簽訂的遠古契約，祂們實現了某種程度的永生不死。
即便隕落，百萬年之后也將不可阻擋的復活。
這些想法閃過，唐奇正要結束使命，以本我狀態回歸無垠神秘。
可就在這個時候，祂的面前，又一根漆黑命運之線被撥動了。
它顫動時，世界又開始縮放。
熟悉的景象，對應著熟悉的情況。
“第四位至高神性！”
唐奇差點驚呼出聲，他也沒想到在永晝瘋王之后，新的至高神性氣息又被命運搜尋了出來。
唐奇幾乎是本能的延遲了一下自己的回歸，而后睜著自己的眼眸。
萬物通曉保持，對抗著那種拉扯感，認真看向前方正在浮現出的輪廓。
這次，沒有任何清晰圖像。
唐奇能看到的，只是一道模糊的輪廓。
“嗯？”
“海星？”
當那古怪滑稽的輪廓映入眼眸，唐奇心底立刻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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