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分鐘的休息時間終于結束了,找到努力方向的陳敏昊只覺得渾身都是干勁。
不用等吳洪榮開口,陳敏昊自己就沖進了封閉的錄音室,戴上了耳機。
陳敏昊閉上眼睛,聽到伴奏聲響起,等到了應該開口的時候,他深情地唱道:“.......離人放逐到邊界,仿佛走入第五個季節,晝夜亂了和諧,潮泛任性漲退,字典里沒春天.......”
陳敏昊唱完后,摘下耳機推開錄音室門。吳洪榮抬起頭來說道:“我覺得這次比上午要好一些,但是依舊不是特別理想。”
陳敏昊聽到自己又一次被否定了,但現在的心情和上午的心情完全不一樣。上午吳洪榮的否定是失敗,而到了下午吳洪榮的否定就變成了陳敏昊眼中的成功之母。
陳敏昊先自己把剛才唱的版本認真聽了幾遍,然后又和吳洪榮反復確認自己唱的不太好的句子。最后讓吳洪榮唱一下,給出“標準答案”。
陳敏昊仔細對比自己唱的與吳洪榮唱的區別,分析原因,找到了優化自己的唱法的思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敏昊感覺自己逐漸摸索出了通往這首歌正確唱法的道路。
吳洪榮最開始覺得陳敏昊是在做墨跡的無用功,但是陳敏昊反復“折騰”了幾次后,吳洪榮驚訝地發現陳敏昊的唱功竟然有了一個穩定的提升。
吳洪榮腦子里只有一個感觸:自己真的老了,跟不上這個時代了。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中央音樂的前院長石嘉志更是驚呆了。他從來沒有想過竟然可以這樣錄歌。畢竟一般來說,創作者的版本才被認為是一首歌正確唱法。
雖然前途是光明的,但是前進的道路是曲折的。時間在不知不覺得中流逝,等陳敏昊終于唱到大家都比較滿意的狀態時,已經是晚上9點了。
人是鐵,飯是鋼,不吃一頓餓得慌,陳敏昊中午就只吃了兩口,現在他都餓得前心貼后背了,但是《離人》這首歌終于水到渠成了,此時此刻陳敏昊的內心有種說不出的喜悅。
陳敏昊想到整個專輯創作團隊,還有曹天,石嘉志兩位老人竟然也陪自己到這么晚的時候,他內心有點小內疚,他決定吃羊蝎子。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提議,遭到了大家一致的反對。
石嘉志說自己要早點回家了,另外陳敏昊今天用了一天的嗓子,還想吃羊蝎子,那就是老壽星上吊——找死。
至于吳洪榮的話,一方面他還等忙《離人》這首歌的一些優化,另一方面,他覺得陳敏昊吃羊蝎子太浪費時間了,陳敏昊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寫歌。
陳敏昊對吳洪榮說道:“今天我嗓子確實不太適合吃羊蝎子,但是明天可以吃,一方面為了歡迎羅天一加入,另一方面,最近團隊內的小伙伴都辛苦了,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休息一下。”
其實還有一個最重要得理由沒說:陳敏昊自己很久沒有吃羊蝎子了,有點饞。
吳洪榮瞪大眼睛,說道:“你歌曲都寫完啦?看把你飄的。現在眼瞅的就要五月份了,你才寫了2首歌,你錄了2首歌。”
吳洪榮話音剛落,還用手指比了一個“二”。
陳敏昊笑著說道:“其實上周我去芒果臺了,我們有一周的時間沒有碰面了,其實現在除了《離人》和《后來》之后,我還有2首歌寫好了。”
石嘉志聽到兩人的對話后,臉一下子就黑了,皺著眉頭說道:“你難道一周就能寫好一首歌?”
陳敏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還是點了點頭。
石嘉志睜大眼睛,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吸的大喘氣,一鼓一張說道:“母豬下崽還等懷孕3個月,你寫詞加編曲就一周,音樂這種事情是急得來得嗎?”
吳洪榮聽出石嘉志有點真的生氣了,趕忙說道:“石老,您別生氣,只不過是陳敏昊創作的速度確實比較快。另外的話,我和陳敏昊認識挺久的,真的也沒有見他吹過牛。”
陳敏昊沒有領會到石嘉志生氣得點,但是吳洪榮卻門兒清:
石老愿意提攜樂壇晚輩,他做了一輩子音樂,也確實是愛了一輩子音樂,但是他和曹天一樣最見不得對音樂弄虛作假和敷衍了事。在石老看來,陳敏昊一周一首歌可能有點草率。
吳洪榮想了想,補充道:“其實陳敏昊得《后來》和《離人》其實也就寫了一周。”
可惜他的話,并沒有讓石嘉志的表情由陰轉晴,他反而以為是吳洪榮在替陳敏昊遮掩,他擔心吳洪榮的晚節不保,所以更加惡狠狠地說道:“你們明天在哪里,我倒要聽聽陳敏昊這一周一首歌能弄出來什么名堂。”
石嘉志在得知明天開會的地方在吳洪榮的工作室后,就氣鼓鼓地走了。
石嘉志離開了,吳洪榮壓低了聲音對陳敏昊,說道:“你兩首歌寫好啦?今天晚上咱們先聽一下吧,有什么地方不太好,我們也能改一下。”
“放心吧,我都寫好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明天關鍵時候掉鏈子嗎?”
“我什么時候讓你失望過啊?”
吳洪榮愣了一下,說道:“不要比《離人》和《后來》這兩個歌差太多就可以啦。對了,兩首歌是什么類型啊。”
陳敏昊笑著說道:“兩首歌是華夏風。”
吳洪榮皺著眉頭說道:“你一張專輯中放兩首華夏風是不是有點風險啊”
吳洪榮這句話沒有不愛國的意思,他是認真地為陳敏昊考慮。華夏風的歌曲在華夏并不是很火,而且華夏風歌曲傳唱度比較低,大部分人也不會搜華夏風的歌曲去聽。
這并不是因為華夏風不好聽,而是現代社會的生活節奏比較快,而華夏風歌曲曲調上偏緩慢,歌詞晦澀不容易懂,自動把很多人拒之門外。
吳洪榮看到陳敏昊自信滿滿地模樣,說道:“算了,華夏風就華夏風把,石嘉志對華夏風的歌曲蠻有興趣的。如果你能入他的眼,好處很多。”
陳敏昊想到石嘉志上午說的,無用而正確的廢話,再加上石嘉志晚上莫名其妙的生氣,陳敏昊漫不經心地點了點。
吳洪榮看到陳敏昊滿不在乎的模樣,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石嘉志桃李滿天下,很多人都愿意賣他面子的。在任何一個圈子,關系都很重要。”
陳敏昊知道吳洪榮是為了自己好,但是他想到石嘉志就有點小不爽,他拍著自己的胸膛說道:“您老就放心吧,明天他聽了之后,我保證他服服帖帖的。”
吳洪榮聽到陳敏昊“不尊重”的話,他立馬四周環視了一周,發現都是自己人后,明顯松了一口氣,但他還是瞪著眼睛說道:“你別亂說話,明天在他面前放尊重一點。”
吳洪榮把陳敏昊送走之后,他覺得自己心好累。明明自己沒結婚也沒小孩,但突然有一種既當爹又等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