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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兵潰江夏,絕境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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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下武昌以后,周經武本意只是先穩住后方,再行進軍,可卻沒想到,百姓們是如此期待有一個安穩的日子。

  神武軍擊潰西賊后就屯駐在武昌的事不知怎么,在幾日之內就被傳揚的遠近盡知,每日都有無數的流民來武昌求活。

  這始料未及的情況搞得周經武也是不知如何是好,還好有徐朗這個文人從旁相助,才解了燃眉之急。

  不過徐朗也說,如今的武昌,經過了連年的災禍和戰亂,處處都是百廢待興,而且僅靠臨時招募的一批衙役也壓服不住。

  如果神武軍盡數出征,若是在城中還潛伏著什么細作,或是城中有人趁機作亂,便是他也保護不住武昌的周全。

  這些內亂隱患,讓周經武不得不暫時放棄繼續進軍的想法,只能下令讓麾下神武軍暫時先屯駐在武昌,等待朝廷旨意。

  六日之后,周經武挎著雁翅刀,頭上頂著圓形鐵盔,一步步登上武昌城頭,身后還跟著徐朗和幾個神武軍的將官。

  他站在城頭往北面眺望良久,神情有些恍惚,暖風也是極力鼓起他身后披著的黑色貂裘斗篷,不斷獵獵作響。

  最后,他似乎回過神來,搖頭嘆道:“湖廣局勢糜爛至此,苦了百姓,今天是三月十二日,六天了,想必左良玉要是打勝的話,也該回到武昌了……”

  “又或許他已被高一功擊潰,帶著左營流竄到其它城鎮去了。”徐朗點點頭,心中一陣悸動。

  周經武回頭看了一眼,沒多久便又是轉頭望向前方平原,左良玉在湖廣的名聲很臭,這個他是知道的。

  雖說左營比順軍人數多,但左營畢竟是一些烏合之眾,對上順軍他們幾乎從未打贏,這次又怎么會例外。

  距江夏雖不算很遠,但自己麾下神武軍只有兩萬多人,就算加上那幾千的降卒,兵力也還是太單薄了。

  自己承受不起再次丟失武昌的嚴重后果。

  想到這里,他嘆口氣,轉身下城,“對新來歸附的百姓核查身份、籍貫以后再放入城,城北那一側收拾出來,用來安置流民。”

  “尊令!”

  “大帥,你先走,往武昌去!”

  “聽說武昌已經讓周都督的神武軍控制住了,到了那兒就安全了!”

  與此同時,就在武昌以北約十幾里的平原上,十幾騎官兵正護衛著左良玉頭也不回的竄逃,在他們身后,正有數百高一功麾下的老營緊追不舍。

  “這個高一功,真是和老子卯上了!”左良玉點點頭,對方才說話的徐勇說道:“好,你帶著他們斷后,待本帥回了武昌,定給你們請功!”

  “謝過大帥!”

  左良玉言罷,最后向徐勇等人點了點頭,側身向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而徐勇則帶著十幾騎停在原地,默默等著前方狂奔追來的順軍老營。

  六日以前,二十余萬左營與六七萬的大順軍在平野遭遇,兩方短兵相接,最后的結果出人意料,左營大潰。

  實際上,這次戰斗中左良玉身先士卒,戰略也是十分正確,但卻架不住為數眾多的左營兵未戰先潰,甚至沖亂了他的精銳家丁。

  自朱仙鎮一敗之后,左良玉不僅失去了全部精銳,就連本軍的魂都讓李自成給打沒了,往后只要見到闖字號大旗,左營就沒有不潰敗的。

  盡管家丁們還有為數不少的士兵欲要決一死戰,但更多的人卻是驚弓之鳥,見大順的軍威之后,便已是肝膽俱裂。

  江夏一戰,高一功大破左良玉所部,將盤踞在武昌多年的幾十萬左營徹底擊散,此后,他也兵分三路,開始分批追擊。

  在高一功看來,左良玉已經讓自己擊潰,在這湖廣也便再沒有任何一支朝廷官軍能與大順抗衡,整個湖廣,便是唾手可得。

  蹄聲真真,幾百騎老營很快將徐勇帶著的十幾騎圍在中間。

  高一功收起手上斬馬刀,看向左側,見左良玉正向那邊抱頭鼠竄,立即喝道:“李錦,你帶人圍住他們,我親自去追那左賊!”

  從這批老營馬隊之中發出呼和的喊聲,隨之分出十八人,他們打馬跟隨高一功向左良玉逃走的方向抄去。

  “快去保護大帥!”盡管徐勇對左良玉不是很看好,但這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官,此時此刻,也顧不得個人看法了。

  十幾騎官軍正待動作,卻被李錦給擋住了去路,他呵呵一笑,“你以為你們還能走的托?還是先顧顧自己吧!”

  說話的功夫,前方的老營也越來越近,他們圍攏過來,有四騎先了出來,揮著長刀率先向官軍這邊劈砍過來。

  這方嚴陣以待,他們似乎很驚訝,遠遠的在一百多步外就停了下來,聚在一起,往這邊張望過來。

  雖說是困獸之斗,可但凡是有可能,誰也不想就這么籍籍無名的死去,徐勇定神先沖上來看清了這四騎的打扮。

  他們有二人戴著紅纓氈帽,一人裹著白色頭巾,最后那人則頂著不知從哪繳獲來的官制鷹盔,只看神情便都是兇悍。

  后面的李錦冷笑連連,但卻并沒急著上前,似乎打定主意,要好好戲耍一番這十幾個甕中之鱉。

  這些流賊如此囂張,身為朝廷軍將,徐勇也十分惱怒,不過此時不是硬拼的時候,對方夜郎自大,明顯有機會趁亂逃走。

  “跟著我,往那邊去!”徐勇抬起刀向前一指,暴喝一聲,直面迎著那頭裹白巾的老營沖殺過去。

  這老營持著一桿長刀,像是并沒料到徐勇會突然發難,還有些呆呆的,神情中不可置信,對面哪來這樣的勇氣?

  沒等他反應過來,刀子帶著巨大的慣性落下,直接劈穿了他那沒有丁點防御的面巾,直砸了半邊臉才止住。

  只聽這老營慘嚎一聲,捂著滿臉的鮮血摔下馬來。

  余下的三個老營都是笑容一滯,怎么回事,對方居然先殺了上來?

  不等他們回過神來,十幾騎官兵轉瞬沖近前來,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地上便多了三具渾身刀口的尸體。

  看十幾騎向自己瘋狂沖來,圍著的那些老營下意識就是策馬向旁閃躲,等他們回過神來,徐勇等人已經跑了一段距離。

  徐勇是向與左良玉相反的方向去跑,李錦也知道,但不得不去追,他氣憤不已,從旁一名老營手中結果弓,憋著一口氣,引箭上弦。

  瞄了幾息,李錦右手乍地一松。

  “嗖。”

  弓弦的振動聲音中,一根箭矢直射出去,緊接著,一名正用刀背拍馬的官兵應聲而倒,馬匹沒了騎士的催促,便也逐漸停下。

  “媽的,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追!”李錦本是想射徐勇,卻被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擋了,當下大罵一聲,心急如焚。

  騎士他也知道,這事兒都怪自己,要是直接一擁而上結果了這幫狗官兵,便也不會鬧出這么多情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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