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回,草兒怎么也得長高了吧?”怪哉說。
  眾人沉默一下,余生說:“還是別了。”
  “嗯”,其他人附和。
  “為什么?”怪哉問。
  “草兒長高了,掌柜的口號就沒法用了”,富難說。
  “什么口號?”
  “寶塔鎮河妖”,余生信口而出。
  “草兒長不高”,富難下意識的補上去。
  “我說,哥幾個,我這兒還被魚咬著呢。”葉子高忍不住說。
  黑妞也催促,“你快點兒,不然小心我把這話告訴草兒。”
  “我也沒閑著呀,這會兒你知道心疼了,以前不還說要吃他腰子。”
  余生說著,手切進冰去,冰塊跟著融化了,但魚依舊被凍著。
  他最后用雙手把魚嘴掰住,讓黑妞把葉子高的胳膊拉出去。
  “嗬”,精衛在旁邊見血肉模糊,驚訝地問,“去哪兒招惹這魚了,被咬成這樣子?”
  “某些人釣魚”,余生把手從魚嘴里抽出來,“被魚給釣了。”
  黑妞、怪哉他們忙著為葉子高清理傷口和上藥,小白狐在旁邊加油助威。
  “小白,你一邊去”,黑妞把小白狐推走。
  “你這次魚,次魚的喊著,究竟給自己加油呢,還是給他鼓勁兒呢?”胡母遠說。
  “讓他振作起來吃魚”,小白狐眨眨眼。
  但凡聽到吃的,她振作的很快,無論在學堂上,還是在睡懶覺。
  “你把狗子抱走就成”,葉子高虛弱地說,“我看著它惡心?”
  “有嗎?”小白看了看懷里的狗,忙放下。
  余生不理他們,他問精衛,今兒怎么有時間來客棧了,不填湖了?
  “聽說有魚,我來吃魚”,精衛看那魚,這魚大的有點出乎自己預料了。
  “有報復水里魚的機會,我絕不缺席”,精衛說,當初她的尸體就被這些魚啃干了。
  “指不定就有這魚祖宗的份兒”,精衛說。
  “這魚來自北溟”,余生把魚提起來,順手把冰凍解了。
  怎料,這魚夠頑強,居然又撲騰起來。
  “它還活著”,余生遞給歸塵香,“收拾了,晚上吃烤魚。”
  “好嘞。”
  歸塵香接住,剛往后院走,“少俠,饒命,饒命!”
  旁邊的小白狐被嚇一跳,“它,它,會說話!”
  余生也驚訝的轉過身,“葉子高,你夠可以的,敢情釣上來的還是頭魚妖。”
  “明知故問,罪加一等,紅燒了吧”,小白狐在旁邊建議。
  “明知故犯”,余生糾正她,“你的書都讀哪兒去了?”
  “還給先生了”,小白狐說。
  “你還好意思說,溫書去”,余生把她趕走,站在魚妖面前給他一腳,“剛才咬的挺歡樂的。”
  “這不怪我”,魚妖撲騰著身子求饒,“身為一條虎魚,面前出現一怪東西,我當然得咬了。”
  “為什么?”歸塵香脫口而出。
  “我虎呀!”魚妖說。
  “嘿,他還心安理得”,葉子高在后面建議,“油炸了,我要油炸。”
  “你先歇著”,余生回葉子高一句,問魚妖:“你現在是誰手下?”
  “北海龍神手下,角龍的得力助手”,魚妖忙說。
  “沒聽過”,余生看歸塵香。
  歸塵香道:“北海龍神,現在燭陰手下賣命。”
  “那沒問題了”,余生擺手,“油炸。”
  “別呀,少俠,我現在就叛逃…”魚妖被歸塵香拖著去了,沒人聽他的話。
  “我雖然虎,但我當二五仔還是很有經驗和前…”
  魚妖正在外面吼著,“砰”,一聲巨響。
  余生驚訝,“你這就把它殺了?”
  “沒有,打暈了”,歸塵香放下棒槌。
  “那就好”,余生想了想,還是留魚妖一條命為妙。
  不為別的,只因為在它身處北溟。
  從極之淵在海上,相傳是被龍伯一族首領弄掉的兩座仙山岱輿,員嶠的沉沒之地。
  老余就從從極之淵去的混沌之地,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他現在需要一個人幫他打聽打聽。
  聽了他的主意,葉子高說道:“不是,合著我白被咬了?”
  “哪兒能”,余生決定待會兒幫他再弄一條虎魚,“反正都一樣,也算報仇了。”
  他瞥黑妞一眼,“更何況,你小子還因禍得福了。”
  葉子高被黑妞扶著,想了想,為了余生大計,暫且饒過那條魚。
  魚妖只傷了葉子高的皮肉,未傷筋骨。
  余生下午又捉了條虎魚,燉了魚湯。
  客棧的人晚上初嘗之下,或許是久不吃魚的緣故,他們驚為天人。
  客棧的客人也分了一些,贊嘆不已。
  余生對自己的廚藝也很滿意,喝了個肚飽,最后只能和小白一起坐凳子上,摸著撐大的肚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有身孕了”,黑妞說。
  她瞥城主一眼,本來有的卻毫無動靜。
  “你看看葉子高,比我們倆還夸張”,余生說。
  葉子高這會兒才痛快放下碗,肚子也是撐的很大,幾乎走不動道了。
  “我跟他們不一樣,我這是復仇!”葉子高大言不慚。
  他被黑妞扶了上去,最近幾天得安心養傷了。
  “老富,老胡,后面幾天你們倆勞駕,多干點兒活。歸塵香,你也幫襯著點兒。”
  正在為精衛盛湯的富難說,“放心吧,葉子高在的時候,他也盡想著偷懶了。”
  “我可以來幫你們”,接過魚湯后,精衛說。
  “你?”余生一怔。
  “對呀”,精衛飲一口湯,“這魚湯這么好喝,我有點不想填湖,填海了。”
  “更何況,水鬼已經可以去往輪回了,我也沒什么理由填湖了”,精衛說。
  富難一怔,他緊張的看著精衛,“那,那子子孫孫無窮匱也也的事兒…”
  當初精衛就是聽了余生的勸,認為填湖還是人多力量大,這才起了找個人嫁了的心思。
  “看你表現咯”,精衛看富難一眼。
  “表,表現?”富難有些不自信,患得患失。
  “近水樓臺先得月,人都把樓臺搭好了,你緊張什么”,余生恨鐵不成鋼。
  他沉吟一下,吩咐富難:“這樣,過了這段時間,你去不夜城歷練一下。”
  “成啊”,富難說。
  “他這智商,別到時候把差事辦砸了”,精衛說,“我覺著還是踏實在客棧吧。”
  “還是你懂他”,余生站起來。
  既然精衛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強求。
  余生去了后院,把那條魚用封印卡封印了,然后丟進了銅鏡海里。
  “少主,你放心,我絕對是最好的二五仔!”
  魚妖言猶在耳,尾巴一扭,消失在黑黢黢的海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