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在很久以前,天地間靈氣十分充沛。學武的人極少,更多的是學習法術的修行者,期望有朝一日能夠修成正果,白日飛升,得道成仙。”
“修行者不斷增多,而天地間的靈力卻是在不斷減少,此消彼長之下,自然是難以保持平衡。靈氣乃是一點點減少,對于修行者來說,就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等再察覺到,就已經晚了。”
這一日,夏云墨與逍遙子坐于古樹之下,夏云墨問及“不老長春谷”來歷,逍遙子嘆息了一聲,目光悠遠,開始講述久遠前的故事。
“為了搶奪剩余的修行資源,修行者開始相互戰斗,致對方于死地。最后形成還形成了兩大派系,在一處秘境決戰,這一戰神死魔滅,雙方各自死傷慘重,剩下的也在舔舐傷口。”
“戰斗之后,雙方心里卻生出了希望,因為修行者大大減少,那么剩下的靈氣,想必是能夠修行的,若是再制定一些規矩,減少新的修行者,那么修行者一脈雖然勢弱,但卻不會斷絕。”
“只可惜,想法雖好,天道無情,不會以人的意志改變而改變。靈氣衰竭的速度比想象的速度快得多,好似上天要將天地靈氣抽干,讓所有修行者都滅絕一般。
“而天地間的異變,也導致許多修行者產生了魔障,走火入魔,如此又死傷了不少。而更有精通天機占卜之術的大相師直言:天地修行者將死!”
“那些高高在上的修行者慌了,陷入了混亂之中,有人散去法力,重修武功。有人執意與天意抗爭,痛罵蒼天,逆天而行,最后身死道消,還有人借酒消愁,無所作為。
“而我族先輩,亦是以為精通數術推演的大相師。他相信: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天道無情,卻也會留有一線生機。他花盡畢生時間,去尋找著遁去的一。”
逍遙子站了起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尊敬和自豪,指著不老長春谷說道:“這里,就是遁去的一!我家先祖,找到了”
“這一片天地由于構造特殊,自成一體,靈氣不曾外泄,再加上這云霄山上的不老泉,更是蘊含豐富的能量,足以供我族修煉。隨后,我們一族之人就在此處定居下來了。”
“經過千百年的改造,這一方天地變成了洞天福地。雖然靈氣也有溢散,不過卻也適合我們居住,族人多修行上古秘法,容貌少有衰老。
“不過因為谷內曾經發生過幾次動亂,再加上時間太長,修行之法,多位殘缺,到了我這一輩,竟然沒有一本可以修煉到元嬰境界的功法。”
“數十年前,我倒是有了一些想法,或許我可以踏足外界,尋找功法。因此,我費盡心思,坐上了谷主的位置。只有谷主,才有權利出入山谷。走出山谷之后,我卻發現在天地間竟然只剩下武學一脈了,修行者一脈早已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同時,這天下十分混亂,民不聊生。隨即,我創建了逍遙派,收了四個弟子。我的原意便是讓他們創造“八部眾”,引導眾生向善,為萬世開太平。”
說道這里,逍遙子想起了那四個弟子,又從夏云墨那里聽說了這是個弟子各自的事跡,只能搖了搖頭。
“我這四位弟子,學武天賦罕見,武功精進之快,天下少有。只可惜,格局太小,為了男歡女愛,弄得離心離德,最終也難以踏上天人妙境。”
“在外界,雖然我不曾找到上古仙法,卻發現了另一條道路。將武道與仙道結合,那就會是一條嶄新的道路。回到長春谷后,我就一直在專研此事,只可惜,仙法有缺,導致我的路亦有缺。”
“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夠見到道友,道友所在,便是一條惶惶大道,比起我的道路更為寬闊。”
逍遙子用略顯熾熱的眼光看著夏云墨,原本飛升無望,卻想不到在夏云墨身上看到了更為寬闊的道路。
““北冥之心”還有兩日才會凝結出來,道友再等一等吧。不過道友若是出了谷,也要小心一些,你經過一次重生,實力還未曾完全恢復,那幾個老怪物雖然都是老的老、殘的殘,傷的傷,但卻都不是好惹的。”
將古老的事跡一一陳述,逍遙子有給出夏云墨警告。
夏云墨皺了皺眉,疑惑道:“老怪物?外界厲害的,不就是你的幾個徒弟嗎?”
逍遙子搖了搖頭,說道:“明面上,他們是最強的。但可惜,她們格局太小,最終無望天人。可外面卻還有天人境的老怪物,至少還有三個,而且這三個老怪物都藏得很深。”
天人境?
三個?
夏云墨一時間有些蒙,原本在這個世界以為逍遙派的四大弟子便是最強。可最后練就《北冥神功》,與逍遙子有了一絲渺渺茫茫的感應,便以為逍遙子已是天人境,而且還是仙武雙修,乃是本界最強。
可現在,他卻說至少還有三個天人高手。
這讓夏云墨陡然產生了危機感,虧得前些日子沒有太浪,否則可能麻煩了。
夏云墨問道:“不知是那三位天人高手。”
逍遙子道:“大理段家的開國皇帝段思平、少林寺掃地僧以及姑蘇慕容家的慕容龍城。”
夏云墨眸中瞳光一閃,驚訝的說道:“他們竟然都還沒死?”
這三人夏云墨自然是有所了解,卻想不到他們竟然沒死,反而登上了天人妙境。
逍遙子說道:“天人之境,玄之又玄,妙之又妙,那里那么容易死。更可況,這三位都是身懷大氣運之人,背后還有一方頂尖勢力支持。不過,他們雖未死,但距離死卻也差不多了。”
夏云墨點了點頭,又恭敬道:“請解惑。”
逍遙子微微捋了捋胡須,說道:“大理段家段思平,乃是當年的一位奇人,具有大運道,在亂世之中,建立了如今的大理,成為大理開國圣皇。并且在武道上更是有著難以想象的天賦。創建了兩門絕學《六脈神劍》、《一陽指》。”
“我曾有幸見過那位段道友的《六脈神劍》,當真是一大絕學。雖只是一道神韻,卻是神鋒蓋世,氣機所至,無可披靡。
“而這位段道友本來有望飛升。只可惜,他放不下大理段家,放不下兒子兒孫,于是使用了某種秘法,將自己封印在大理段家的祖地,延緩壽命的衰老,一旦大理有滅門之禍,他便會出世,消弭災亂。”
夏云墨呢喃道:“大理,段家,段思平。”
他原本對于大理段家這個邊陲小國并不在意,卻不想其中竟然還有這么一個老怪物,倒真是讓人有些吃驚。
逍遙子停頓了一下,等夏云墨將這消息消化了,又繼續說道:“少林寺的掃地僧,姓名不詳。不過,根據我的調查,他年輕時曾化名金臺,行走江湖。并且闖出了諾大的名頭,自號天下第一高手,打遍天下無敵手。”
“晚年堪破紅車,遁入紅門,做了少林寺的掃地和尚。我曾和他論法三天三夜,的確是個厲害人物,而且比其另外兩位,年齡都要小得多,有望白日飛升。”
夏云墨精神一頓,說道:“你說他在少林寺?”
逍遙子點了點頭道:“是,我在回谷之前,見過他一次,他是在少林寺。”
夏云墨沉凝半響,道:“這不太可能啊。”
逍遙子道:“哦,夏道友似乎對此有疑惑?”
夏云墨道:“在數個月前,星宿派進攻少林寺,少林寺慘遭滅門之禍,可卻并未有掃地僧出來。”
逍遙子想了想,又道道:“夏道友可曾見過少林寺中有身懷大氣運,大智慧、大無畏的年輕和尚?”
夏云墨眼中忽然一亮,說道:“這我倒是想起了一個和尚,這和尚法號虛竹,的確是身懷大氣運,大智慧。”
按照原來的路線,沒有夏云墨的干預,那虛竹會以大無畏、大智慧破解珍瓏棋局,得到無崖子的傳功。
隨后還會得到李秋水和巫行云的功力,在短短數月的時間,就由一個只會普通拳腳功夫的少林和尚,變成天下少有的大宗師。
這若不是大氣運,那誰還能稱得上大氣運。
修行速度之快,縱觀數個世界,也鮮有這般氣運之人。便是夏云墨,也只能望其項背。
逍遙子說道:“既然有這么一個人,若我沒有猜測錯,掃地僧應該用了“天人轉生”,重修第二世,以期菩薩果位。”
“天人轉生?”
“對,天人轉生。”逍遙子點了點頭,又道:“這一門功夫乃是掃地僧借鑒了《北冥神功》,自創的重生之法,頗為符合他的“道”,不過這一門天人轉生太過兇險,誰也不清楚在重生是是否有危險,想不到掃地僧竟然也有如此大毅力。”
夏云墨微微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在少林寺殺了丁春秋后,在少林寺待了一段時間,與絕大多數的和尚打過照面。可唯獨這位“虛竹”,未曾見過一面。
想來,少林寺那位方丈應該也是知情人,所以才會派遣虛竹去破解“珍瓏棋局”。而且,也是因為方丈的安排,夏云墨才沒有見到虛竹。
或許,那方丈是在害怕自己對虛竹不利,方才出此下策。
逍遙子又道:“至于,慕容家的慕容龍城,生于五代之末,也算得上是一個老怪物。武學奇才,自創絕學“斗轉星移”,縱橫江湖,亦是當世無敵的人物。”
“他一生不忘祖訓,糾合天下豪杰,意圖復國。只可惜,被趙匡先一步建立大宋,那趙匡雖不及慕容龍城,但一套普普通通的長拳,卻也使出了翻山倒海的威力,籠絡人心的手段也是不凡。”
“而這慕容龍城登天人之境時,被趙家供奉的的五位大宗師聯合暗算,深受重傷,險些隕落,原本我以為這慕容龍城早已死去,卻沒有想到,在數十年前,我行走江湖之際,遇到的慕容家的傳人,慕容博。”
慕容博,慕容復的父親,也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家伙。這些年來,不斷挑撥各個國家,希望發起戰亂,以圖謀復國之機。
“那慕容博不過是個宗師人物,竟然給我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在其后,我又探查了一番。我發現,這慕容龍城并未死去,而是以一種玄妙的方式,寄生與他的這個后輩之中。雖然如今神魂極其微弱,但慕容龍城若是得了一個契機,便有可能由死復生,甚至更強。”
逍遙子又繼續道:“除了這三位外,這世界或許還有其他的天人高手,也說不一定。不過,大宗師的存在,我相信,當今皇朝,還有大遼、西夏等應該也有幾尊。”
夏云墨心中暗自驚嘆不已,想不到這方世界中,竟然還有這么多高手。
逍遙子想了想,又道:“北冥神功乃是我根據先祖的仙法改變,在重生之時,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變化,你現在記憶沒有完全恢復。等到“北冥之心”完全凝聚后,應該能夠恢復大部分,實力也會長足進步,到時候,便足夠馳騁天下了。”
所謂的“北冥之心”,便是夏云墨如今所欠缺的東西。北冥神功,若是沒有“北冥之心”說到底還是殘缺的。
而這一顆“北冥之心”,會凝聚在不老泉之中,以正常速度來說,每百年凝聚一顆。如今,逍遙子使用了秘法,倒是加快了不少速度。
對了,在外界還有一顆“小北冥之心”,也就是江湖傳聞的逍遙派兩大秘寶之一的“玉玲瓏”。
這本是逍遙子為他的幾個徒弟準備的,不過想要得到,也要花一番功夫。卻不曾想到,他這幾個弟子驚才艷艷,卻把眼光放在了兒女之情的小道上。
夏云墨揉了揉眉心,用手撐著下巴,他的記憶不全,總覺得的丟了些什么。
他的確丟了東西,而這東西已經在外界引起了亂子,并且不久后引起的亂子將會更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