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般光潔剔透的慈航殿中,青衣女尼黯然落淚,兩滴清淚,劃過白玉似的臉頰,落在了地上。
其中一女尼見其落淚,說道:“齋主,到底發生了何事?惹得如此神傷。”
在慈航靜齋中,能夠被稱作齋主的便只有一人。那便是慈航靜齋的掌門人,師妃暄的師父,梵清惠。
梵清惠將紙條遞了下去,殿內女尼相互傳遞,將紙條上的內容一一觀閱。
最終,大殿中陷入寂靜之中。
良久后,一名女尼說道:“齋主,這魔頭武功如此之強,便是寧道長也抵不過,再加上其更是掌握了昏君麾下的力量,我等該怎么做?才能換天下蒼生一份安寧。”
梵清惠搖頭道:“清惠本想以寧道友的武功,定能夠將那魔頭手到擒來,怎知那魔頭竟有如此手段。”
又一名女尼說道:“齋主無須掛慮,上根據紙條上所說。寧道友以身殉道,縱然身死,也讓那魔頭受了難愈之傷。如今我佛門勢力壯大,他既已受傷,合我佛門之力,定能夠降服此魔。”
梵清惠聞言方才舒展了眉頭,旋即又道:“妃瑄至今如何了?”
坐在左邊的女尼說道:“妃瑄正在洛陽的皇宮之中,被那魔頭囚禁。除此外,那魔頭身邊似乎還有魔教傳人。”
另一名女尼道:“妃瑄乃是慈航靜齋立派以來,除卻地尼祖師,在慈航劍典中成就最高之人,她與慈航劍典最為契合。我們是否需要合力將妃瑄救助出來,以免妃瑄毀在魔頭手中。”
梵清惠道:“無須擔心,妃瑄自有我佛保佑,縱然塵世間有諸多磨難,亦只能祝她更上一層樓罷了。”
女尼微微合十道:“是。”
梵清惠站起身子道:“魔漲道消,此魔必須盡快鏟除,否則他的禍害將會比邪王石之軒更甚十倍百倍。”
接著,她朝著一位年齡稍大的尼姑說道:“煩惱師姐去聯系四大圣僧,待再有消息傳來,便要請四大圣僧降魔伏妖。”
女尼聞的此言,說了個“是”后,便飄然而去。
“四大圣僧雖然神通廣大,但此魔非同一般,清惠欲要再出齋,多做一番準備。”
“或許,這一次的劫難,關鍵便要在妃瑄的身上了。”
洛陽城的皇宮中。
夏云墨正在一處豪華的宮殿中盤膝而坐,運氣療傷。
先前住的府邸已經成了一片廢墟,短時間又很難再覓得一個合適的住所,夏云墨索性就搬來了皇宮之中。
在夏云墨的身后,一片煙霧氤氳,而夏云墨的身子則是泛起一層佛性金光,讓他看起來猶如神祗一般。
若是普通人在此地,見著他便會不由得頂禮膜拜,視為真神降世。
忽然間,夏云墨身子微微一顫,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身體金光暗淡了幾分。
“這中原第一人果真不同凡響,散手第九撲,呵,與天相合。”
那日,夏云墨與寧道奇一番交戰,他自身并非如同表面這般風輕云淡,而是受了不輕的傷。
寧道奇的第九撲,已經觸及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門欄,即使是夏云墨的金光不壞神功到了無堅不摧,至鋼無敵的境界,卻依舊被其中一些力量侵入到經脈之中。
與寧道奇互拼之后,一身氣血沸騰,喉嚨發甜,險些出丑。
但夏云墨決不能在人前顯弱,如今他在外人的形象是不可戰勝的,即使是受傷,也不過是皮外傷,瞬息間就可以恢復。
若是當眾吐血,神色黯然,便會被人認為他也不過如此,再加一把勁就足以將其擊敗或殺死。
他又休息了半響,方才走出宮殿,隨即就感到兩股不同的氣息正在對峙。
夏云墨氣機外放,很快就將發現了這兩股氣機的主人,笑了笑,大步的向回廊一邊走去。
走廊左右曲折,到了盡頭便是一處花園。
花園里有仙禽異獸,奇花異卉,美不勝收。而在院子里,還站著兩個女人,相互對持著,這兩股強大的氣息,便是來自這兩人身上。
其中一個身著白衣,秀發烏黑,肌膚白皙,其姿容美麗的讓人驚心動魄。一雙晶瑩剔透的赤足微微踏空,而她周圍的空間更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另一個女子同樣如夢如幻,身上帶著圣潔的氣息,只是往那兒一站,就仿佛將整個花園都變成了空山靈雨的仙境。
這兩個女子,自然就是婠婠和師妃暄。
自從夏云墨在曼青苑回來后,婠婠就主動承認身份,還和夏云墨打情罵俏,頗有任君采擷的意思。
不過她的天魔功尚未大成,想來也只是誘惑一番。
而后,她便看到了師妃暄。慈航靜齋和陰葵派本就互不兩立,兩人自然也是矛盾重重。
在夏云墨的面前,她們還相互克制。等到了現在,兩人就又成了爭鋒相對的狀態。
婠婠嬌笑道:“妃瑄妹子,你怎么也來皇宮了,難道是對天師大人動了凡心,想要一嘗巫山的感覺。”
婠婠不愧是小魔女,此番話語若是尋常女子聽了,定然要面紅耳赤,心境不穩,而那時她出手的時刻。
師妃暄的眸子清澈的猶如一汪泉水,淡淡道:“妃瑄武功不及天師大人,是被天師大人抓來囚禁罷了。”
師妃暄是何等人物,輕易的就看出了婠婠的想法,直言不諱,心境更是不曾有半點動搖。
婠婠又笑道:“既然如此,現在天師不在此處,妃瑄妹子為何不直接離開呢?”
師妃暄也笑道:“那婠婠師姐又是為何不離開,千萬不要告訴妃瑄是因為男女之情。”
兩人互相爭斗,以夏云墨為中心,從對方心頭打擊,擊潰心境,等待破綻。
她們一番唇槍舌戰,誰也不落下風。
婠婠忽然又道:“早就聽說妃瑄妹子的《慈航劍典》高明至極,婠婠對這門武功甚是疑惑,不知妃瑄妹子可否指教一二。”
師妃暄眸光轉動,安然說道:“婠婠師姐既有此心,妃瑄又怎能拒絕?”
婠婠嬌笑道:“我在和妃瑄妹子開玩笑哩,天師大人說了皇宮之中不能輕易動手,妃瑄又怎會違規。”
話語才剛落下,身子晃動起來,朝著師妃暄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