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滾滾,浪花朵朵。
只是此時的浪花,已經被鮮血給染成紅色,只是用不了多久,又會恢復成原來的那般清澈。
這廣闊的江面,也不知江底沉了多少的尸體。
夏云墨手里多出了一把血紅色的小劍,小劍上還有著濃稠的紅色血液。
他掏出一塊手帕,將小劍上的鮮血抹的干干凈凈,瞬間這把小劍又再次變得鋒芒畢露起來。
這一把小劍竟然是“李靖”,“李靖”原本寒光內斂,唯有劍尖才有一段鋒芒。
可經過了鮮血的洗禮,竟然鋒芒畢露,變得有些刺眼。
只是這鋒芒沒有持續多久,劍身的鋒芒就暗淡了下來。
夏云墨不由得一笑,這李靖側重“穿刺”,它的劍尖是最具鋒芒的,卻不曾想到,它卻是越殺越兇,殺的越多,越是鋒芒畢露。
這倒是讓夏云墨很滿意,將其擦拭干凈以后,放回到了腰間的盒子中。
軒轅三光看著夏云墨,卻也不由得暗自吃驚,這橫江一窩蜂雖然只是一群上不得臺面的水匪,可卻高手卻是有一些,更何況這些都還是亡命之徒,刀口舔血。
公子的武功,出乎意外的高,更是出乎意外的詭異。
若是這一把小劍向他出手,他同樣會如同這群水匪一樣,連反應都來不及,便被刺出心臟。
渡口岸邊,人來人往。
有剛下船的,又剛上船的。有紅光滿面的,又愁眉苦臉的。有衣著光鮮的,有衣衫襤褸的。
空氣中有雞羊的臭味,木材的潮氣,桐油的氣味,茶葉的清香,女人的胭脂,還有男人的汗臭味,以及劣質兌水酒的味道,形成了一股很奇特的氣息。
夏云墨和軒轅三光下了船。
夏云墨的相貌俊秀,溫潤如玉,很是惹人注意。
但他曾以天地萬物為師,雖未練成那“完美一劍”,但卻也能如同萬物自然一般,即使站在人群中,只要不特意去關注他,亦不會吸引注意力。
不過可惜,他身旁還站著一個軒轅三光。
軒轅三光的造型很是惹人注意,彪形大漢,瞎眼斷指,人群中一眼就能發現。
因此,他二人倒是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一個彪形大漢,一個翩翩公子,這樣的組合,無論在那里,都能夠得到關注。
只是等軒轅三光作環顧狀,虎目圓瞪,眾人皆是脖子一縮,不敢再看。
夏云墨笑道:“你身上真的沒有一分錢了?”
軒轅三光道:“最后一個銅板也給了船家。公子身上可還有銀兩?”
夏云墨搖了搖頭,說道:“本來我身上倒是有些銀子,不過現在嘛,就十個銅板。”
軒轅閃光道:“公子,不如我們先買兩個燒餅,填填肚子。”
夏云墨道:“好。”
剛才的船是租的,船上的一切都是要銀子的。
那一群水匪身上沒銀子,軒轅三光身上也沒銀子,夏云墨還剩下十個銅板。
因此,兩人就傻愣愣的坐在船上,等著下船,船上的東西也沒有吃著。
若船上的都是些為富不仁的家伙,那倒好辦,可這船是租的,船上的員工更是普通人,這倒是讓兩人不好下手。
不多時,兩人站在人來人往渡口吃著吃著燒餅。
如今兩個燒餅,四個銅板,還剩下六個銅板。
夏云墨環顧著四周,看看又沒有肥羊。
軒轅三光忽的指著前方的茶棚道:“公子,那里就有幾個肥羊,而且這些肥羊,一宰一個準。”
夏云墨順著軒轅三光的手指望去,只見不遠處有一座茶棚,茶棚處還幾匹駿馬,和幾個錦衣華服的少年。
夏云墨笑道:“你認識那幾只肥羊。”
軒轅三光道:“認識,那綠衣少年是荊州總鎮將軍的公子,號稱“綠袍靈劍客”白凌霄,使得是三十六路回風劍。他老子是個魚肉百姓的,媚上欺下的狗東西,他也是個橫行霸道的貨色。”
夏云墨笑道:“那倒真是個肥羊,只是這肥羊的臉要是抖一抖,可能臉上都要掉三斤粉下來。”
軒轅三光又指著一個又高又大的黑大漢道:“這是江南第一家鏢局,金獅鏢局總鏢頭的長子李公明。說起來不久前,我才知道,這金獅鏢局和我們先前遇到的橫江一窩蜂是一伙的,暗地里的殺人放火的勾當,可是比運鏢的功夫厲害的多。”
夏云墨又道:“氣質粗俗,若你不說,我還以為是個殺豬的。”
接著,軒轅三光又指了指另外的兩個公子,無一不是身世顯赫,卻又惡事作盡之輩,聽得夏云墨搖頭嘆惜。
殺人放火金腰帶,還真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軒轅三光又道:“據說那江南大俠江別鶴也在此處,這江別鶴倒是個大俠,所做之事,無一不是光明正偉,讓人服氣。”
夏云墨呵呵笑道:“或許這也只能證明,這位江大俠藏的更深,大惡如大善,背地里比先前這幾位更加不堪,更加額度。”
軒轅三光道:“公子說的也要道理,請公子等著,我去找這四位兄弟賭一賭。”
夏云墨卻阻止道:“平日里都是你動手,今日你且看看我的手段。”
這四位公子哥在茶棚沒有待多久,便騎馬向著城內走去。
他們看起來高傲得很,其余人都瞧不上眼,互相交談著,看起來和睦的很,暗地里卻是針尖對麥芒,互相攀比著,想要壓對方一頭。
他悶攀比著劍法,攀比著武功,攀比著家世,攀比昨兒春風一度的姑娘。
等他們轉過一條小道時,就看到了一群人圍著,似乎在瞧什么熱鬧。
他們四個公子哥在這城里,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平日里活的倒是有些無聊,此間見了這般熱鬧,自然是要瞧一瞧。
他們也無須揮動鞭子,其余人瞧見了他們,便直接躲得遠遠的。
這四位紈绔弟子的惡名,城里的百姓,又有誰沒有聽過。
而等這些人走遠了,他們也瞧見了里面的情形。
在人群中,竟然坐著一個人,一個年輕又英俊的人。
這人粗衫麻布,相貌卻極為俊秀,隱隱有清風明月入袖來之勢。
即使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沒有任何表情,卻似乎比他們這群身世顯赫的公子哥更加高,更加傲,仿佛沒有什么能夠讓他看在眼里。
在這這人的前面放著一把劍,一把快要銹掉的劍。
劍的旁邊又一塊木牌,木牌上寫著“無雙神劍,黃金三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