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逐漸散開,兩道人影緩緩出在水霧中顯現出來。
眾人睜大眼睛,極目望去,想要看清兩人究竟是誰勝誰負。
終于,兩人的情況徹底落入眾人的眼中。
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憑空而立在空中,光是憑借著這份輕功,就已經讓絕大多數的之人望塵莫及。
夏云墨的臉上又浮現出淡淡的笑容,風輕云淡的笑容,只是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手似乎還有顫抖。
葉孤城的劍也依舊是蒼白的,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手也在顫抖。
這……究竟是誰輸誰贏?
他們看不出來。
良久,葉孤城終于開口道:“我輸了。”
夏云墨搖頭道:“這一戰,根本沒有輸贏,我只是運氣要好一些。”
葉孤城搖頭道:“從來沒有什么運氣,輸了便是輸了”
他忽然抬起手中的竹劍,竹劍已經被毀掉了,只剩下一小段。
而夏云墨手中的竹劍,也受了損,不過卻足足剩下了一尺來長。
無論是“天外飛仙”,亦或者是“無情”。都是天下間少有的劍道絕技,夏云墨和葉孤城兩人的全部力量都已經灌注到了竹劍之中。
竹劍成了天下無匹的利器,僅僅是兩根細長的竹子,天下間卻已經卻沒有多少人能夠接的下。
可當同樣兩柄無雙利器碰撞交鋒時,任何一個破綻,都會成為勝敗的關鍵。
葉孤城輸了!
輸在了運氣!
他所選中的竹劍比夏云墨的更加脆弱,夏云墨選中的竹劍比他的更加堅韌。
兩把竹劍碰撞的那一剎那,劍意、劍氣、甚至連同夏云墨與葉孤城兩人的精氣神都在交鋒。
然后,葉孤城的竹劍開始斷裂,一寸寸的斷裂。
夏云墨的雖然也在斷裂,卻要好的多。
斷裂的那一剎那,勝負就已經明朗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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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竹林的不遠處,有一座亭子,夏云墨他們此時就在亭子中。
夏云墨和葉孤城相對而坐,上官雪兒欲要給兩人倒了一本清水,卻被葉孤城阻止了。
葉孤城道:“此戰酣暢淋漓,痛快萬分,即使我輸掉,心頭也高興得很,既是如此,何不痛飲一番。”
夏云墨臉上的笑容更盛,比起喝白水,他自然更加愿意喝酒。于是他說道:“能見識到如此驚艷絕絕的天外飛仙,當浮一大白。”
此時,已經有人拿著一壇酒擺在了兩人面前。
葉孤城阻止了南王世子的倒酒舉動,親自給夏云墨和自己倒了一大碗的酒。
這酒純凈透明,酒香卻很濃烈,當是王府的庫存。
兩人對酌,夏云墨不僅感嘆道:“天外飛仙不愧是人間無雙絕技,近乎完美的一劍。”
葉孤城搖頭道:“無論多完美的劍法,都需要劍客施展出來,這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劍客,自然也就沒有完美無缺的劍法。”
夏云墨點了點頭道:“是極。”
葉孤城眼中又露出熾烈的光芒,手掌也不由得緊握,說道:“你的最后一劍可有名字。”
夏云墨笑道:“劍客有情,劍卻無情,所以我將那一劍叫做“無情”。”
葉孤城撫手稱贊道:“果真是“無情”一劍,叫人黯然銷魂。”
夏云墨道:“無情一劍意味著殺戮與毀滅,劍無情,人更加要無情。可惜,我還做不到。”
葉孤城說道:“劍道無上,劍客本就是寂寞的,本就該絕情絕義。”
夏云墨苦笑不語,能始終以“劍道”為生命的最好追求,能承受的住寂寞和無情,這樣的人真的太少了。
這樣的人,只有西門吹雪和葉孤城。
他們對劍已經達到了“癡”的地步,只有性癡之人,才會不顧一切的追求劍道。
只有這樣“癡”的人,劍才能夠純粹,只有這樣“癡”的人,才能配得上“劍神”、“劍仙”的稱號。
夏云墨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他一劍“無情”時,剎那間可以進去無情無欲的狀態,但卻不可能一直保持著。
他和陸小鳳一樣,喜歡享受,喜歡美食、美酒、美人。
他們的雜念太多了,屬于這滾滾紅塵的人,他們的武功或許已經超凡脫俗,但他們的靈魂卻依舊在人世間。
若要他們無情無欲,指不定先就瘋掉了。
葉孤城搖了搖頭,又嘆了一聲氣,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竟然輸給了一個不誠于劍的劍客之手,還是因為這樣的絕世劍客,竟然不誠心與劍而嘆氣。
葉孤城又道:“不知西門吹雪的劍法如何?”
葉孤城也對西門吹雪感興趣,那是除了他之外,唯一一個以身奉劍的人,除劍之外,別無他求。
夏云墨道:“他的劍法也很快,如同疾風迅雷,一劍出手,不和自己留一絲余地。除了劍,他連同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
“他將劍視為畢生追求,無論是殺人還是劍,對他來說,都是神圣的。他的劍法或許還有缺陷,還不夠鋒利,但我想假以時日,定然能夠更上一層樓。”
夏云墨對于西門吹雪的評價出奇的高,不吝嗇的夸獎對手。
葉孤城眼中有些熾熱,聽到夏云墨的話,他似乎又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這時,南王世子給夏云墨添了杯酒,能夠讓世子親自添酒,不管是誰,都會對世子有好感,并且生出榮幸和驕傲之感。
南王世子開口道:“夏先生乃當世大才,不知如今可有何目標,欲要去往何地?”
夏云墨微微一笑,說道:“無根浮萍,漂泊江湖。”
南王世子眼睛一亮,說道:“若是先生愿意,可去王府小住些日子。”
夏云墨看了南王世子一眼,他知道,平南王世子試圖拉攏他。
南王一脈已經在策劃一出驚天動地的案子,成則黃袍加身,敗則滿門抄斬。
他們大肆招攬高手,也是為了這個計劃。
而夏云墨的劍法之高妙,已經不亞于任何人之手,值得他們去拉攏。
夏云墨道:“我聽說平南王府走窖藏百年的美酒,不知可否是真。”
平南王世子道:“自然是真。”
夏云墨又道:“若是做客,主人可否大方?”
平南王世子說道:“自然大方。”
夏云墨笑道:“世子邀約,不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