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街頭的另一端,忽的一道亮光升起,忽的又炸開,在一瞬間的燦爛后,消失無蹤。
緊接著,又有數道煙花升起,炸開,循環往復,照亮了半座城市。
深邃的夜空,燦爛的煙花,瞬間的光明。
公孫蘭看著煙花,竟有些癡了,口中呢喃著:“寒夜里瞬間的綻放,眨眼間的璀璨,到底是否值得。”
夏云墨這時候笑了笑,說道:“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大半夜的放煙花,擾人清夢,放煙花的人定然很沒有道德。”
公孫蘭的幻想就被打斷,她不禁白了夏云墨一眼,這個家伙,不僅劍法厲害,破壞氣氛也是一套一套的。
煙花放完,兩人才開始吃牛肉面。
老張幾十年的手藝,的確不是吹的,若非如此,夏云墨如此挑剔的人,也不會來這樣的一家小店。
“我的劍法比西門吹雪的如何?”
公孫蘭一邊吃,一邊問道,她吃面的速度不慢,還在說話,可動作卻依舊優雅得很。
看來無論是那個劍客,都想知道自己和西門吹雪的差距。
“稍遜一籌,可惜破綻太大。”
夏云墨頭也不抬的說道。
公孫蘭的劍的確很快,也的確很絢麗,算得上是當世最頂尖的劍客。
就算比起西門吹雪,葉孤城一流,也只是少稍遜一籌。
可惜,她劍法中有破綻,這劍法破綻并不大,天下間能夠看出這破綻的人也不多。
就算是陸小鳳來了,也看不出來,因為他不是一名劍客。
這世間,或許也就只有夏云墨,西門吹雪,葉孤城等能夠看出來。
而破綻雖然不大,可是卻足以致命。
“破綻,什么破綻?”公孫蘭情不自禁的問道。
夏云墨卻是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兩人默默的把牛肉面吃完,夏云墨這才喊道:“老張,過來結賬。”
“等等,等一下。”老張還在忙,送走了那哭哭啼啼的小伙子,又來了兩個夜游神,點了兩份牛肉面。
等到老張把牛肉面煮完了,他這才走過來。
夏云墨并沒有掏出碎銀,而是笑道:“老張,我給你變個戲法,你就不收我這一頓夜宵費,如何?”
老張瞪了他一眼,說道:“你這混小子,難道還想在我這吃霸王餐嗎?”
夏云墨笑道:“不是,當然不是,我給你表演這個戲法,如果你要是覺得不錯,就不收我們夜宵錢,你要是覺得不夠新奇,我就給你四份的牛肉面錢,你看如何?”
老張抽了凳子,坐了下來:“那你小子就要準備輸錢了,老張我啥都沒有,就是看得多,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早就看膩味了?”
公孫蘭也將目光望了過來,她并不認為夏云墨是一個為了一點小錢就大費周折的人。
若是一個蠅營狗茍之輩,又如何能練成天下無雙的劍法。
夏云墨笑著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笛中劍,在兩人面前晃了晃,說道:“你們看好了,這是一根笛子。”
兩人都將目光放在了夏云墨手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要看出夏云墨能玩出什么花樣。
結果夏云墨的另一只手憑空一晃,不知何時在他的手上竟然又出現了一根笛子。
一模一樣的笛子。
“你們看,兩根笛子。”夏云墨笑著道,這兩根笛子沒有任何差別,更奇特的是,這仿佛夏云墨憑空變出來的。
他們忍不住擦了擦眼睛,似乎懷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好小子,原來你還會變戲法?你這戲法倒是有趣,能不能再變一個出來。”老張拍手道。
夏云墨卻搖了搖頭,說道:“變不出來了。”
老張問道:“為什么?”
夏云墨說道:“因為你身上就帶了一根假笛子,我自然變不出第二根。”
老張搖了搖腦袋:“我干嘛帶假笛子,你這小子不要亂說。”
夏云墨笑道:“因為你想用假笛子換我的真笛子。”
老張眼睛瞪大,怒不可遏的說道:“我老張清清白白開了幾十年的店,你去打聽打聽,我面條張的名頭,什么時候偷過客人的東西。”
老張很生氣,任何一家老店對于自己的聲譽都很在乎。
同時,像老張這樣的老人,這把年紀,已經沒什么好圖的,所看重的也就是背后不會有人戳脊梁骨。
就連公孫蘭也懷疑是夏云墨認錯了,畢竟這么一個老頭,怎么敢偷夏云墨的笛子,又有什么本事能偷到夏云墨的笛子。
要知道,那是笛中劍,能夠打敗西門吹雪的笛中劍。
夏云墨笑道:“張老頭自然是不會偷我的笛子,不過司空摘星那猴精卻是很想偷我的笛子,恐怕都想的眼要發瘋。”
公孫蘭眼神一凝,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個老頭。
傳聞中,司空摘星這位偷王之王不僅輕功是天下第一,就連易容術也是天下間少有的。
公孫蘭有多個身份,她同樣精通易容術,可此時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這個老頭就是偷王之王。
老頭開口道:“好小子,怎么又被你給看穿了。”
這正是偷王之王的司空摘星,上一次這小子和夏云墨打賭要偷夏云墨的笛中劍,結果在夏云墨有防備的情況下輸掉了,因此不得不請夏云墨吃豬頭肉。
看樣子,這小子是不服輸,現在又跑起來偷笛子。
夏云墨笑道:“因為你是壞小子,壞小子是斗不過好小子的。剛何況你這壞小子易容術還不錯,可太容易被看出真假了。騙騙陸小鳳還可以,騙我就不行了。”
司空摘星說道:“我哪里出問題了?為了今天騙你這個家伙,我還是特地的從張老頭那里學了做牛肉面,還跟他請教了平日里是怎么對待顧客。”
夏云墨又笑道:“你的易容術的確厲害,做面條的功夫和老張差不多,不過你還是不了解老張,所以有兩處錯誤。”
司空摘星問道:“那兩處錯誤?”
夏云墨笑道:“第一老張年輕時候在年輕的時候也去過賭場,輸的連褲子都沒有了,所以他很不喜歡去賭博的人,他若是遇到了有人賭輸了,只會罵人,把人給罵醒,而不是安慰。”
司空摘星點了點頭道:“我就說那小子怎么這么奇怪,好心好意的勸他,看我的眼神卻是奇奇怪怪的。”
夏云墨又道:“至于第二點,那老頭是出了名的吝嗇。還被別人叫做“五片張”,就是因為這家伙每次最多放五片,那老頭雖然收了你的錢,但這種事我想不會告訴你的。”
司空摘星不得不搖頭,這種不好的名頭,誰也不想讓外人聽見。
現在看來,偷王之王的司空摘星,似乎又要輸一次了。
司空摘星忽然一笑,他說道:“我也給你變個戲法,你看如何?”
夏云墨點了點頭道:“好。”
只見司空摘星的手忽的一晃,然后在他手里也出現了一根笛子。
現在,桌子上,有了三根一模一樣的笛子。
三根笛子,那一個是笛中劍?
亦或者,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