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總是讓人羨慕的,體力和精力總是充沛的。也是學武之人進步最快的。
但年紀大了也有年紀大的好處,至少輩分會很高。
當年紀大的老前輩說話時,年輕人總是要豎起耳朵聽才行,不然的話就是不尊重氣前輩。而年輕人說的話,老一輩卻可以裝聾作啞。
沈老夫人的年紀很大,地位也很高,她說的話,無論在場的誰也只能乖乖受她的教訓。
而受了她的教訓,不但不會讓人覺得難受,反而是一種光榮。
有了沈老夫人做調節,夏云墨和厲剛是很難打起來。
這一次的英雄大會仍然在繼續,不過大家興致都已經不怎么高了。
不管如何,他們已經有七八分相信“東湖劍俠”說的話了,畢竟這個東湖劍俠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光是這“東湖劍俠”的劍,已經快的讓人難以想象。那位“血手劍魔”夏云墨的劍法,豈不是已經超脫凡俗了。
這種人物,豈是他們能夠對付得了,就算是去了除魔衛道,也不過是送死,多添幾顆人頭罷了。
不久后,又有人傳來一個重磅消息。
六君子之一的朱公子朱白水,已經在峨眉金光頂剃度。
眾人頓時唏噓不已。
這位朱公子乃是暗器大家“千手觀音”朱夫人的獨生子,武功高強,驚才艷艷,聰明絕倫。
可惜,實在是太過聰明了,聰明到看破紅塵。
聽到這個消息,徐青藤扼腕嘆息:“他怎會如此想不開?明明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
厲剛忽的一拍桌子:“無論他是看破紅塵,還是有別的隱情,他這都是大大的不該,朱家就他一個獨子,他卻做了和尚。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我若見了他…定然他好看。”
眾人聽的是面面相覷,卻心里也為朱白水有這樣的一位好友叫好。
一個真正的朋友,不僅要學會贊揚朋友的好處,還要學會在朋友走入歧途時將他勸回來。
此時,夏云墨悠悠的說道:“夫人,你知道這世界上有那兩種人最讓人討厭嗎?”
風四娘淡淡說道:“夫君討厭的東西比較多,不過我看什么大開碑手的就聽討人厭。”
厲剛聽了這一句話,臉上青筋暴起,可沈老夫人就坐在上方,他尚且還不敢動手。
夏云墨點了點頭,說道:“夫人說的對極了,不過還有兩種人更惹人討厭。”
風四娘聽了淡淡一笑,說道:“不知夫君說的是那兩種。”
風四娘這一笑,那原本一張平淡的臉上,竟然生出別樣的動人色彩。
六君子之一楊開泰此時心頭卻泛起嘀咕,為何這東湖刀俠會有一種眼熟的感覺,明明自己以前未曾見過她啊。
或許他再仔細看下去,會發現這個人很像是風四娘,那個像風一樣的女人。
可是,他是君子,君子是不會盯著一個女子看的。
此時,夏云墨緩緩開口說道。
“我討厭的第一種人,那就是自以為是,從不會站在別人的立場上考慮。”
“不會去管別人發生了什么事?做出了怎樣的選擇,他都只會讓別人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上走,打著一副我是我是為了你好的態度,有這種人做前輩朋友,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風四娘點了點頭,眼中中露出星星眼,說道:“夫君你說出的話總是這么有理,那第二種是什么人呢?”
夏云墨呷了一口茶,說道:“第二種就是道貌岸然之輩,表面上是一個樣,背地里又是一個樣。看起來堂堂正正,背地指不定時是什么樣。”
風四娘說道:“那不知怎么能夠分辨出這種道貌岸然的問題。”
夏云墨說到:“在這江湖中,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綽號,不過綽號都是兩面性。”
風四娘問道:“什么兩面性。”
夏云墨說到:“有人號稱是“柳下惠”,那他或許是個真君子,但這世間又有幾個“柳下惠”,所以他另一面肯定就是和這柳下惠是相反的,指不定背地里就是采花賊。”
風四可娘拍手笑道:“夫君你真是博學,竟然連這都知道。”
夏云墨面無表情擺了擺手,說道:“不過是小道爾”。
人群里大家在竊竊私語,一些人似乎顯得有些心慌,似乎是被說中了什么。
也有人怒火中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竟敢污蔑我,你找死。”站起來說這話的人,自然就是厲剛。
因為這位“東湖劍客”所說兩種人,都似乎實在映射厲剛。
第一種人不必多說,至于第二種人,那厲剛就是號稱“見色不亂真君子”,這就差指名道姓的說厲剛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了。
夏云墨淡淡的呷了一口茶:“我只是在同我夫人說我最厭惡的人,閣下又何必如同瘋狗一樣急不可耐的跳出來呢?”
“我宰了你!”
厲剛怒不可遏,情緒難以控制,咬牙切齒,一雙布滿老繭的大手向夏云墨攻了過來。
夏云墨依舊很淡定的喝著茶,似乎沒有將這大開碑手放在眼里。
就在厲剛即將要攻擊到夏云墨的胸膛時,厲剛的手腕被人捏著了,捏住他的手不是夏云墨,而是同為六公子之一的連城璧。
“厲兄,今日是除魔盛事,又何必這樣大動干戈呢。”
夏云墨并不認識連城璧,不過他只看一眼,就知道這人就是連城璧。
如此文雅的態度,又帶著高不可攀的清華之氣。這樣的人,無論走到哪里,都是與眾不同。
厲剛臉色陰晴不定,最后冷哼一聲:“今日若非看在連兄和老夫人都面子上,定然要你好看。”
這畢竟是沈家,老夫人已經嚴禁動手了,若是再如此,那就是當中打老夫人的臉。
說罷,這厲剛就要退回座位。
夏云墨這時候又轉過頭對風四娘說道:“夫人,你現在知道,咬人的狗不叫,而有的狗叫喚的兇,卻不一定敢咬人。”
風四娘笑道:“那我們以后還是養一條不怎么會叫喚狗吧。”
厲剛眼睛一片通紅,只覺得肺都要氣炸了。他現在應該明白了一件事,語言有時候能夠傷人,而且銳利的就像刀子一樣。
他還是坐了下來,氣呼呼坐下來,拿著杯子想要喝水,卻將杯子給捏的粉碎。
連城璧看著夏云墨,聲音還是那么柔和,卻好似多了幾分肅殺之意的說道:“又何必說出這樣的話?傷了別人,自己又不會高興。”
夏云墨看著連城璧,語氣還是那樣平淡:“若是能讓我不喜歡的人難受,我就會高興。”
說罷,夏云墨露出了笑容。
笑的很開心,就像是小孩子完成了某一次惡作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