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樓上,夏云墨一只手拿著酒壺,仰著頭,直接往嘴里灌去。
另一只手則是輕輕叩著欄桿,手指纖長,“滴答答”仿佛是敲在眾人的心房上。
即使是一些人和夏云墨有仇,此時卻也不得不佩服夏云墨風輕云淡的姿態。
江湖弟子江湖老,既然是江湖弟子,無論恩怨,死在江湖人手中,那也是死得其所。
夏云墨喝著酒,而其余人將目光望著夏云墨,卻不敢動手。
無心公子已經名揚江湖,掌法雄渾,更是天下少有。
或許醉月樓這么多江湖人物,聯手可以將夏云墨拿下,可先出手的那人,定然要面對無心公子那白玉似的手掌。
無心公子夏云墨在醉月樓之中,這個消息傳了出去,頓時又有不少江湖人士踏入醉月樓之中。
客棧的老板臉更苦了,眉頭幾乎可以夾死一只蚊子了,這么多江湖人士,要是真打起來,豈不是要把他的客棧給拆了。
不多時,沒人說話,卻有一把鞭子向毒蛇一般,向夏云墨抽來。
出手的是何大善人身后的一人,這人腰間本來纏著一根漆黑的鞭子。不知何時,鞭子已經揮了出來。
他的動作是如此的迅捷,一些江湖人士根本沒看清他的出手。
鞭子在他的掌控下,就仿佛是有了生命一樣,炸裂了空氣,蜿蜒著,盤旋著,如同毒蛇。
夏云墨一拍欄桿,那欄桿“咔嚓”一聲,頓時斷了下來。
接著,夏云墨衣袖一揮,那斷下來的那一截欄桿,頓時朝著鞭子飛去。
鞭子鞭打在欄桿上,欄桿頓時就炸開,化作一段粉末。
鞭子也因此失去了準頭,從夏云墨身旁掠過。
“好鞭法,如今這江湖里,軟兵器當以鞭神西門家為首,不知閣下是?”夏云墨笑著問道。
“鄙人西門云,請指教。”中年人鞭子收了回來,一張冷的可怕。
“西門云?原來是鞭神的叔叔,失敬失敬。”夏云墨抱拳笑著道。
他曾聽過關于鞭神西門柔的八卦,這鞭神西門柔乃是兵器譜里排名第七,鞭子使得是出神入化。
軟兵器能練到這種火候,三十年來還沒有第二人。
他出生用鞭世家,乃是鞭法奇才,可惜為人桀驁暴戾。十二歲的時,一鞭子抽死了他二叔的兒子,原因是他二叔的兒子,擅自用了他的鞭子。
從此后,西門柔叛出西門家,鞭法不僅沒有退步,還成了如今天下軟兵器的第一人。
對了,這位西門云就是鞭神西門柔的二叔。同時,如果夏云墨沒有猜錯,上午拍死的那公子哥,就該是這西門云的徒弟。
兩人的鞭法如出一轍,唯有不同的是,西門云的更快、更歹毒。
西門云又一鞭子抽來,他這一鞭子,極為玄妙,在空中圈了一個圈,似左似右,如吐信毒蛇,叫人看不清它的走向。
夏云墨笑了笑,將酒葫蘆往空中一舉,那鞭子就纏在了酒葫蘆上,仿佛這鞭子本來的目標就是酒葫蘆。
西門云的目光變得更加難看了,兩次出鞭都無功而返,看來這位無心公子絕不是什么簡單人物。
“以后我向別人勸酒,就又多了一條理由,酒葫蘆可還救了我一條命。”
夏云墨嘴角一揚,忽的用力一扯,西門云就感覺從鞭子中傳來一股巨力。
這西門云也不愧是老江湖,反應夠快,也足夠舍得,當即就將鞭子丟下。
否則一旦被夏云墨近了身,免不了被夏云墨一掌震碎心脈的下場。
夏云墨拿著漆黑的鞭子,隨意揮舞了一下,頓時就將空氣炸開,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毒蛇鞭噬主,已然抽向西門云。
夏云墨沒有修習過鞭法,但這一條毒蛇鞭在他的操縱下,卻也使得有模有樣,讓那西門云連連閃躲,狼狽不堪。
“快些來幫忙。”西門云叫道。
與此同時,鐵手何開泰,與袖子又寬又長的中年人,已經施展輕功,攻了過來。
那何開泰一雙拳頭渡上了一層銀色,虎虎生風,仿佛真是一雙鐵拳一般。
而那一中年人,袖子卷了起來,露出了兩只干枯的手掌。手指干枯細長,微微彎曲,仿佛鷹爪一般,若論威勢,還要勝何開泰三分。
毒蛇鞭卷動,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痕跡,朝著兩人卷了過去。
那中年人雙爪揮動,手指鋒利如鷹爪,竟然將毒蛇鞭給抓斷了。
鷹抓手能練到這地步,又與何開泰又關系的,這人應當就是當初“橫江一窩蜂”的二當家向天飛。此人奸猾狡詐,早些年與大當家有些仇怨,便伙同何開泰毒殺江一窩蜂。
“諸位,快些動手,一起除掉這魔頭。”
“江湖之中最快成名的方式是什么?那就是踩著別人的腦袋,特別是那些名氣很大的腦袋之上。”
“這位無心公子,不僅是整個江湖的仇敵,殺人無算,還有巨大名氣,若是殺了他,諸位將立刻名揚江湖。”
“他身上還有武林中三大寶物之一的金絲甲,有了這金絲甲,從此行走江湖,便多了一條性命。”
何開泰到底還是做了幾十年的掌柜,嘴皮子很利索,腦袋轉的也很快。
他知道,他們三人,就算是聯手殺了夏云墨,那定然也會受不輕的傷。
而在座的武林中人,沒有幾個是善茬,指不定就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態,到時候不僅不能為子報仇,還有可能將自己的性命搭在這里。
因此,他需要煽動其他武林人士。
在場眾人,不僅有老江湖,還有許多少年子弟。而無論是老江湖,還是少年子弟,他們行走江湖,誰人不想一舉成名天下知。
可闖蕩江湖的人太多了,真正能夠成名的又有多少?
最快成名江湖的捷徑,就是踩著江湖名士的的尸骸上位。
“哈哈哈,他說的對,你們誰若是摘了我的腦袋,明天江湖中就會響徹你們的名聲。”
“做事畏首畏尾,瞻前顧后之人,吃不了什么大虧,但也永遠做不了大事。”
說這話的事夏云墨,他在笑,大笑。
在他眼中,這醉月樓中的人,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不過,諸君既然想要殺我。那為我所殺,也怨不得別人。”
“若不想攪進這場風波之中,請盡快離開,從現在起,一炷香后,不曾離開的人,那就別怪在下血手無情了。
夏云墨一邊同其他的三人交手,另一邊朗聲說道。
光是這一手,就足以讓許多武林人士驚駭欲絕。高手交戰,瞬息一發。便是片刻也分不得神。
那何大善人有其他兩人作為幫手也就算了,可這夏云墨,一人同三位高手交戰,不落下風,此時更是開口說話,說出此等放肆言語。
一些不想惹事的江湖人士很快就離開了,更多的人卻還是坐在凳子上,還有一部分人已經出手,想要除掉夏云墨這個狂妄之徒。
數十個武林高手出手,打成一團,即使是夏云墨也有束手束腳,難以招架。
而見此情況,坐在客棧之中其他觀望的武林人士,便大喝一聲,拿起武器,爭相出手。
一炷香的時間到了。
夏云墨的雙眸燦然生光,嘴角揚起一絲肆意的笑容。
一些人看著心驚,面對重圍,不知此人為何還笑得出來。
“時辰已到,我送諸君入黃泉。黃泉路迢迢,諸君黃泉之下,可要保重。”
夏云墨的身軀突然變淡了下來,等到眾人再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出現在了一位綽號“鐵雄”的高手身后,一掌輕飄飄的拍了過去。
頓時,那“鐵雄”龐大的身軀飛了起來,將二樓的門戶砸開,滾落到大街上,又引起一陣驚呼。
眾人暗暗皺眉,卻是知道了,那位鐵雄已經是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