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樓,這是保定城最大的一座酒樓。
在醉月樓中,最出名的就是“神仙醉”,據說喝了之后飄然若仙,有遺世之感。
這“神仙醉”很貴,一百兩銀子一碗,每日只供應三碗。
平日里,想要喝上一碗“神仙醉”,可是需要提前三個月預定。
此時,醉月樓二層,已經有不少江湖人士。
之所以會聚集這么多江湖人士,便與李尋歡、夏云墨有關系。
現關押李尋歡的“興云莊”就位于醉月樓不遠處,李尋歡是天底下有名的高手,在十多年前,未曾出關時,是武林之中的風云人物,如今,很多人想要一睹李探花的風采。
另一個原因則是傳聞碎公子夏云墨向著保定城前行,不日就會到達保定城中。或者,已經在保定城中。
這位碎公子行事,肆無忌憚,出手狠辣,這一路上一雙白玉似的手,也不知道染了多少鮮血。
他所得罪的人太多了,因此已經有好些武林好手聯合起來,準備將這位碎公子給解決掉。
當然,至于是誰解決誰,那還是兩說。
此時,夏云墨正坐在醉月樓的二樓,飲著杯中的美酒,望著街頭的另一方。
另一邊,有一座高大的府邸,修建的極為廣闊,在大門前,還有一副御筆親書的門聯。
“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
昔日的李宅,成了如今的“興云莊”。曾經府邸的主人,如今成了階下囚,想想也是諷刺。
十來年前,李尋歡為了成全龍嘯云,不惜放棄一切,黯然出關。
可如今,卻被囚禁在自家的院子之中。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偏偏是他的好兄弟“龍嘯云”。
升米恩,斗米仇,這種事,從來是屢見不鮮。
在邊口的客棧之中,夏云墨曾提示過李尋歡“大恩如大仇”。可惜,李尋歡不曾聽進去,就算是聽進去了,也未必真正能防備得到了龍嘯云。
李尋歡有著許多的優點,一把飛刀獨步武林。輕功在整個武林中,就算排不進前三,但前十也是綽綽有余。江湖經驗十足,許多時候狡猾的如同狐貍。
他的缺點并不多,可重情重義氣四個字,就是行走江湖的致命缺點。更何況,他所面對的,還是龍嘯云這樣的“好兄弟”。
精心算計之下,他不成為梅花盜,也會成為桃花盜、荷花盜,菊花盜 突然,客棧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有一群人走上了樓。
“是誰殺了我兒,是誰殺了我兒?!”為首的人,是一個中年人,作富商打扮,十根手指,帶了八個扳指,每一個扳指上,都有一顆碩大的寶石。
更是奇異的是,這中年男人的手掌很大,即使帶著這八個扳指,卻也不顯得突兀。
除卻這個中年人外,還有幾個青年公子,和兩個中年人,其中一個身穿黑衣,袖子又寬又長。另一人則是半合著眼眸,腰間還纏著軟鞭。
“他他他,就就就是他。”
那幾個青年公子在二樓環視了好幾圈,最終將目光放在夏云墨身上,驚恐的叫道。
原來,這幾個公子哥,就是夏云墨所殺死的那公子的同伴。他們找來了那位公子的父親,為其報仇。
他們之所以花費了好半天的時間,才找到夏云墨,則是因為夏云墨已經換了一身衣裳,這一身衣服華麗而舒適,遠非先前的可以比。
緊接著,夏云墨又去了客棧,將身上的疲憊一洗而空,不再風塵仆仆,而是如同濁世公子一般,因此幾個公子哥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那中年富商,將目光望向夏云墨,目光里有三分沉痛,還有七分憤怒。
“敢問閣下高姓大名,犬子一時無禮,想必也不至于罪不至死。”那富商走近,壓抑著憤怒的情緒說道。
二樓的客人們已經悄然走了不少,剩下的這一部分則是武林人士,有本事自保,不至于殃及池魚,便也就坐下來看熱鬧。
掌柜的戰戰兢兢,不敢多言。
對于做生意的人來說,他們對于江湖人士,是又愛又恨。
這些江湖人士出手很闊綽,不將錢財看在眼里。當然,這或許是他們錢財來的太過容易的關系。無論是什么東西,越是容易得到,便越是不懂得珍惜。
而這江湖人士動不動就要比武打架,整個酒樓都要被打的稀爛。若是遇到出手大方的爺,倒是會賠償些銀子。如若不然,就等著哭吧。
“不知閣下是?夏云墨轉過頭來,沒有回答問題,反而笑著問道。
“哼,竟然連叔叔都不知道,叔叔在江湖之中號稱“鐵手”,其開碑手可斷巨石。”一個青年說道。
“鐵手?”
夏云墨眼睛半合,然后撫掌笑道:“原來是“鐵手”何開泰,傳聞之中,鐵手何開泰不僅開碑手雄渾霸道,更兼的是生意上好手。”
“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白手起家,成了這保定城內少有的江湖富豪,不知道這其中的訣竅,能否與我說道說道。”
鐵手何開泰的面色一冷,沒有說話,其余人也不言語,不知道夏云墨賣的什么藥。
“既然你不說,那就讓我來說吧。”
“你最開始是當了一個玉石店的伙計,后來勾搭上了老板娘,設計殺了那老板,霸占了那老板家產。”
“不過你似乎商業天分并不高,好好的一家玉石店,被你經營的半死不活。于是你就勾結了橫江一窩蜂,將你那對頭的家屬給劫持了,弄得你的對頭家破人亡,最后不得不將玉石店轉讓到你門下。”
“你發現比起正正當當的生意,不僅來錢慢,還很麻煩。于是你又勾結了橫加一窩蜂做了好幾件大案。”
“可橫江一窩蜂的人也不是善茬,你發現根本就無法掌控這一伙亡命之徒,于是便下毒毒死了橫江一窩蜂,然后再自己親自培養一伙殺人班底。”
夏云墨一點一點的說道,這是他從一個老人那里聽來的故事,而那老人也曾是橫江一窩蜂的匪徒,僥幸逃脫。
其余人則是瞪大了眼睛,聽著這一樁江湖軼事,想不到這位鐵手何開泰竟然還有如此秘密。
“對了,在外面這位“鐵手”何開泰,還有何大善人的稱呼,因為你每搶劫到一萬兩銀子,就會拿出一百兩銀子作善事。”
“夠了!”
何大善人一聲爆喝,臉色變得陰晴不定,一雙大手,猛然朝著夏云墨拍了過去。
這家伙雖然這些年來,很少親自動過手,但一雙開碑手卻不曾落下。掌未至,勁已到。
“跨啦”的一聲,掌風將夏云墨身邊的桌子給吹垮掉了。
“怎么,何大善人,要和我動手嗎?”
夏云墨咧嘴一笑,同樣的一掌對拍而出。
兩掌對合,夏云墨依舊是風輕云淡,而何大善人則是后退了兩步,將木板踩爛,方才停了下來。
“好渾厚的掌力,你是碎公子夏云墨??!”何大善人臉色煞白,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此話一出,醉月樓上的江湖人士頓時一陣涌動。
如今這江湖,誰人不知夏云墨,這不少的江湖人士還是因為夏云墨才匯聚到保定城之中。
“江湖末學夏云墨,見過各位前輩。”
夏云墨站起身子,微微一笑,向眾人拱了拱手。
他出江湖的時間很短,成名江湖的時間更短,在座的江湖人士,的確算得上他的前輩。
“我想在座的諸位,一定很想要取我的性命,不過要記得自己的性命也只有一條。”夏云墨笑著說道。
“江湖弟子江湖老,若是各位誰能取得再下的頭顱,煩請將我的腦袋掛在青云塔上,早就聽說了青云塔日出乃是一大奇觀,若是能目睹,也算了卻平生一樁心愿。”
夏云墨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說道。
有不少江湖人士拿起了武器,蠢蠢欲動,可卻沒有人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