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飛文被抓撓的狼狽不堪,臉上都添了血痕,顯然那母女二人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
而他又只敢唯唯諾諾,絲毫不敢還手。
“老傅啊,你說這男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難道是為了孩子?”蘇墨在旁邊涼颼颼的來了一句。
“跟個孫子似得,結果還不是養出來一個殺人犯,這么無法無天,估計再過幾年就可以關進去了。”傅佳峰在有的時候腦子還是很靈光的,立刻就能接上蘇墨的話。
“唉,子不教父之過啊。”
“慈母多敗兒,更何況這種潑婦,能教出來什么好孩子。”
兩個人一唱一和,讓已經滿臉是傷的梁飛文那叫一個心涼,他猛地推開兩個婦人,吼叫了一聲:
“住手!”
“什么,你敢推我,哎呀,我的親娘喲,這日子沒法過了,女兒,和他離婚!”那老太太一個踉蹌摔到在了地上。
旁觀的人沒有誰看他老邁而伸手扶一把,有個看熱鬧的戴眼鏡哥們甚至還避之如瘟疫的跳開,讓老太太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
她那疼之若命的小孫子就在旁邊,樂呵呵的看熱鬧,都沒想過扶她一把。
而她的女兒只顧著撒潑,也沒有扶她的意思。
大冬天的,就讓這老太太自己坐在地上。
直到一個穿警服的跑過來,把她給攙起來,聽他的語氣,這地上的似乎是他老娘。
這大概就是小屁孩口中的老派了,也就是派出所的人。
這個老派年紀不大,估計也就二三十歲,長得非常英武,完全看不出是這種賴皮老婦生出來的。
看到靠山來了,老太太立刻進入狂暴狀態,那胖女兒更是直接開大,一邊吼叫一邊對著老公拳打腳踢。
換做平時,梁飛文就算能鼓起一點勇氣,在看到小舅子之后也該慫了。
但是今天不一樣!
傅佳峰的那句話刺痛了他的心臟,殺人犯的父親,如果兒子將來真的走上歪路,那他現在自認為的忍辱負重,自認為的為了孩子,又都算什么。
來了老派,傅佳峰不得不重新講述事情經過。
其實他很怕老派,以前混日子的時候,打架斗毆欺負小朋友,收保護費偷東西,這些事都或多或少的參與過,最怕的就是聽到一聲老派來了。
然而,今天他看了看站在身邊,依舊老神在在的蘇墨,他穩住了自己。
老子現在又不是盲流子,怕個屁的老派。
就算怕,也不能在自己的小弟面前表現出來,于是他就表現出了比蘇墨還要云淡風輕的裝比姿態,用勉強還算平緩的聲音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同學,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老派皺著眉頭,嚴肅的問道。
“我這車廂上被炸得痕跡算不算,都掉漆了,寶馬七系啊,噴一個面要好幾百塊錢的。”大金鏈子主動站出來說道。
混事的必須講義氣,蘇墨和傅佳峰是因為熊孩子炸他的車才站出來,他不能慫啊。
“這個算,但是不足以證明是這兩個小朋友干的。”老派看了那痕跡之后,也是吸了一口冷氣。
不管是誰干的,這事都實在太危險了。
“我親眼看見的。”傅佳峰抬高了聲音,他覺得這個老派可能要包庇自己的家人了,年輕人氣盛,最看不慣這種事。
“那你算是證人,但是你又是涉事人,所以還得再找些其他的證據,還有沒有人看到?”老派又問。
這讓人摸不清他的用意。
如果他真想包庇,就應該恐嚇兩句,說什么做假證如何如何的,或者驅散這些圍觀黨,讓大家離開不要破壞現場。
但是他問了這個又問那個,竟然是一副真心在查案的姿態。
“我看到了她們倆放鞭炮,也聽到了炮聲,但是沒看到炮是在哪炸得。”小吃店老板如此說道。
他本來應該是個怕事的人,做生意都怕麻煩,怕得罪人,尤其是得罪老派。
但是這倆熊孩子干的事太嚇人了,而他就在旁邊,真要是出事,他能不能完完整整的看到明天的太陽都兩說。
“這個簡單啊,我們這門口就有攝像頭,那邊應該看得到。”挺熟悉的聲音,蘇墨轉頭一看,竟然是網管小史跑出來了。
傅佳峰有些不好意思,他當初還欺負過這個小網管呢。
還是蘇墨出面揍了他一頓,逼著他金盤洗手退出江湖,從那以后雖然整天見面,但是他們都沒說過什么話,最多就是“網管,給我一瓶冰闊落”,或者“網管,給我沖五十塊錢”諸如此類。
沒想到這小網管不計前嫌,居然開口幫自己。
傅佳峰的心里已經暗搓搓的決定,這個小史,以后就是自己的小弟了,自己要好好罩著他。
既然有錄像,那就一切都解決了。
“嘿嘿,墨哥,我剛才打電話讓人拷唄一份了,就算這老派想毀滅證據,咱們也有后手。”小史在蘇墨的耳邊小聲的嘀咕說道。
也是個聰明人呢。
蘇墨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接著搖了搖頭。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老派不是個會包庇家人的,他是認認真真的在收集證據,處理案情。
這個時代,再也沒有比軍人給可愛的人了。
而眼前的這個老派,一看就是行伍出身,腰桿筆直,當真是站如一棵松,估計在剛專業沒多久。
而這樣的人,還來不及被社會這個大泥潭污染。
“你們帶著這兩個孩子在這等著,我去跟他拿錄像帶,然后一起會所里,該罰的罰,該判的判,不要有任何僥幸心理。”
“你要罰誰,我是你娘,你個孽障,你是不是跑去當兩年兵回來翅膀就硬了,居然想罰你娘,我白養活了你二十多年……”老太太差點氣暈過去。
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兒子就不和她一條心了。
跑去當了兵不說,還不按照她的意思找工作,結果當了又苦又累有沒什么錢的老派,當了老派也不說替家里出頭,居然要罰她們。
“媽,我職務在身,先公后私,如果沒錢的話,我會替你們把罰款交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