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神槍手指的是能夠在奧運會拿冠軍的那種,那么蘇墨不算神槍手,他充其量就是能夠在任何環境都能保持還算不錯的命中率罷了,更不可能打出什么十環九環的成績。
如果目標是一個被困在籠子里,被養的膘肥體壯的大狗,蘇墨能夠得意的宣布自己可以槍槍命中。
遠離的仆人,并沒有聽到狗舍中的叫聲。
治安官大人回來的時候,門口士兵的表情很精彩,先是驚訝,然后驚恐,最后竟然拔出了自己的長劍。
“你是誰?”
兩個士兵渾身發抖,但是他們依舊很堅定。
“是誰給你們的勇氣,讓你們用劍對著自己的長官,發生了什么事情?”治安官并沒有動手,他任由士兵的劍指著自己的胸膛,只需要輕輕一松,就可以刺穿他沒有穿盔甲的身軀。
“剛才,剛才已經進去了一個治安官大人。”士兵們艱澀的回答。
他們差不多已經明白,眼前的這個恐怕才是真的,那么剛才進去的是什么人,他進去之后又做了什么?
他們能夠想明白的事情,治安官怎么想不明白。
半生勞碌,讓本來就已經快要五十歲的治安官大人愈發顯得蒼老,而此時,士兵們似乎看到了那年女兒出嫁之后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治安官。
老人甚至有些站不穩了。
他有一條腿受過傷,每到陰天受寒,都會鉆心的疼,平時站著就很費力,此時如果不是兩個士兵撲上來扶住他,他可能已經倒下了。
“回去,狗舍。”治安官一把推開兩個士兵。
他支起了脊背,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走著,沒有絲毫的畏怯和退縮。
一個士兵小心翼翼的跟著他,另一個士兵吹響了警哨。
刺耳的警哨聲響徹治安官府邸,訓練場上的士兵們面色大變,不過依舊臨危不亂的快速集結形成了陣型,踩著整齊的步伐,向生意響起的地方逼過來。
狗舍這邊一片的安靜,安靜的讓治安官大人絕望。
他不知道,當他帶人圍住那些私走人員的時候,他們是不是同樣的絕望,然而此時他竟然絕望的不敢去靠近,擔心推開門,會看到一個血肉模糊的尸體。
終究是軍人,治安官大人冷靜了一下之后,終于還是前去親自展現可能比較殘酷的現實。
沉重的腳步聲是那么的熟悉和規律,和之前那種刻意的演藝截然不同。
治安管大人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斷,一定是心里太希望狗狗沒事,所以才出現了幻聽。
他還記得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季,兒子負氣出走,女兒也出嫁了,他覺得自己的人生除了工作就再無其它,昏暗,了無生趣。
直到他聽到了哼唧哼唧的聲音,循著聲音,他看到了掉進下水道的小奶狗。
下水道結了冰,小奶狗很幸運的踩在冰上,但是也僅止于此了,孱弱瘦小的身軀,還有光滑的冰面,都讓它無法脫困,不出意外的話,它最終的結局就是伏在冰面上悄無聲跡的死去。
治安管大人蹲下來,脫去厚重的手套,伸手捧起這個小東西,卻不料被小奶狗咬住了手指,他愣了一下之后,哈哈大笑起來,至今依舊記得當時驚愕的心情。
其實,連牙都沒長好的小奶狗,真心沒有辦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治安管大人小心翼翼的把小奶狗放進溫暖的手套里,用山羊奶把它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大人,你聽到了沒有?”一個士兵忍不住推了推治安管,說道:“我似乎聽到了狗狗的聲音。”
治安管猛地轉過頭,死死的盯著士兵。
士兵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治安管吸了一口氣,上前兩步猛地推開狗舍的門。
并沒有他們認為的,迎面撲來的血腥味。
大狗就躺在狗籠里,四只腳都被困在了一起,嘴上還被封了膠帶,它只能用鼻子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看到治安管推門進來,它的大眼睛忍不住的流露出大概只有小時候才出現過的委屈。
治安官大人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把大狗的束縛解開。
“汪汪汪!”大狗立刻撲到了治安官的身上,用舌頭去舔治安官的老臉,一人一狗像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樣親熱。
“知道知道,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惜我聽不懂你說什么,別告狀了,讓我來調查這件事,你的項圈沒了對嗎,我想漢默先生必須給我一個解釋,我是不是太縱容他了,沒想到這一次他會懸賞別人來殺你。”
“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伙伴,雖然長大之后分道揚鑣,可是我并不想人們說的那樣絕情,那樣公事公辦,我終究還是給他留了一線機會。”
“下一次,下一次我要他在監獄中渡過余下的人生。”
平時沉默寡言的治安官大人,這一刻變成了話癆,似乎只有嘮叨才能緩解他心中的后怕,他差一點就因為自己的心軟而讓自己的狗陷入了生命危急。
“大人,有人動了你的筆墨。”正在檢查狗舍的士兵有了新的發現。
治安官撫摸了一下大狗的腦袋,還是把它關在了狗籠里,沒辦法,危及還沒有徹底解除,他甚至不知道這一切都發生了什么。
書桌上整齊的擺放著治安官的公文等物,平時沒事的時候他就在這里辦公,大狗就趴在他的腳邊睡覺,后來出現了關于大狗懸賞,他把大狗關進籠子里,就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來安撫大狗。
此時,桌面上正中間的位置放了一張紙,筆墨也被人動過,最重要的是動了手腳的人沒有使用治安官本人的鎮紙,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黃橙橙的子彈。
治安官軍伍出身,就算是現在也是一名軍事專家。
他一眼就看出這小子彈是傭兵經常用的樣式,和軍隊里的子彈有細微的差別,這種子彈被加工過,能夠對目標造成額外的火焰傷害。
“確認過了,這里沒有留下其他的痕跡。”士兵匯報說道。
“你先下去吧,安撫好外面的弟兄,這里的情況對外什么都別說,我不希望聽到關于這件事的任何消息。”治安官扶著桌子坐下來,示意士兵可以離開了。
士兵恭敬的行李,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