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心情不愉快!
蘇墨其實也不是溫室里的花朵,見過的慘狀比一般人多得多,但是眼前這么慘的確實只存在文學作品中。
有伏在母親身上嚎哭的幼童,有木然呆坐在兒子身邊的老父親,還有正在為妻子做最后一次打扮的丈夫。
這個城市像是一只怪獸,不停的吞噬人們的生命力。
“你說,這一切都是怎么了?這是進步嗎?”麥克斯歪著頭問拄著拐杖,一臉麻木的蘇墨:“它病了,需要醫治,需要修補。”
也不需要蘇墨回答,只是絮絮叨叨的一路走來。
蘇墨感覺他正在見證歷史,一切的光鮮亮麗背后都是血淚的交織。
半天時間,他基本上全都是這樣度過的,見識了破產農民進城求活,見識了工廠工人麻木的勞動,也見識了那些被丟到焚化爐的尸體。
還有那些等不到兒子女兒、父親母親回家的老人和孩子。
正如麥克斯說的那樣,這個城市病了,驕傲的貴族們無視了底層窮苦人的生存,或者根本就不在乎,所以有一種蓬勃的力量在這個城市潛伏,在整個聯邦潛伏。
德拉庫拉看到了這股力量,不管是為了野心也好,為了更崇高的理想也好,他和這股力量站到了一起。
他讓麥克斯帶著蘇墨去看一下隱藏在繁華背后的塔林,就是為了告訴他,正義屬于咱們。
其實完全多此一舉。
只要給裝備給經驗,不管丫的想干啥,都特么的正義的一匹。
“我一直都很好奇……”在結束了觀看塔林的行程之后,蘇墨開口問道。
“我知道你好奇什么,但是我不會和你說,就連德拉庫拉伯爵也不知道我怎么辦到的,這是我的秘密,特使大人,如果你將來有需要的話,只需要帶來一雙鞋子,我就能把你變成穿過這雙鞋子的任何人。”
麥克斯一眼就看穿了蘇墨心中所想,能忍這么久了已經很難得了。
“非常感謝,麥克斯,希望以后能夠機會合作,”蘇墨拍著胸口做出保證:“如果你有什么想辦而又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交給我就對了。”
“真的?”麥克斯的眼神里充滿了懷疑。
也不怪他不信任蘇墨,現階段玩家的實力確實太弱了,連個看門護院的都打不過,最多也就是去欺負一下野獸的節奏。
“呃……”蘇墨其實也就是客氣客氣,拉攏一下彼此的關系,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有任務。
“我的小兒子,湯米,有一次在街口幫我招攬生意的時候被米勒家的馬車給撞了,他們撞飛了我的兒子,毫不在意的從他的身體上碾了過去,那時候,他才八歲。”不管蘇墨有沒有同意接取任務,麥克斯都自顧自的把任務發布給了蘇墨。
“真是不幸。”蘇墨兩眼一抹黑,他都不知道這個米勒家是干嘛的。
“米勒家在迦爾森林的米勒湖有一座城堡,我希望你能夠摧毀那里,辦得到嗎?”麥克斯幾乎是用一種惡意的語氣在詢問。
親人被害,而他多次刺殺未果,還差一點送命,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充滿了戾氣。
他對蘇墨沒有報什么希望,覺得蘇墨根本就辦不成這件事。
別說是蘇墨了,只要大戰沒有拉開序幕,就連德拉庫拉伯爵也做不到,因為他不可能私自進入一個貴族的領地,尤其是這個貴族還是聯邦議會的一員。
“米勒家,迦爾森林,有軍隊存在嗎?”蘇墨問。
“他們不可能沒有護衛,而且米勒家在海軍體系中勢力龐大,梅德斯港隨時準備出海的戰艦至少上千艘,他們從港口出發,很快就能沿著赤海逆流而上進入米勒湖。”
“我不確定能不能幫你辦到這件事,但是如果我幫你辦到了,你愿意付出什么代價,你要知道,這不是一件隨手就能完成的事情。”蘇墨開始討價還價。
摧毀一個貴族領地的城堡,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這種不可能在蘇墨的面前無效,因為這座城堡在迦爾森林的范圍之內。
光是來福認識的怪物使徒,就有兩個在迦爾森林,一個是黑背豺狗維普,還有一個是黃金巨蟒妮可。
如果城堡防守不是那么嚴謹的話,估計都不用從其他地圖調兵。
只不過,他必須要考慮發動戰爭的后果,比如米勒家族會不會進入森林剿滅這些怪物,在弓箭時代,野獸就已經成為人類宰殺的對象,更不用說現在獵槍已經得到普及。
后果問黃金巨蟒妮可就行了,而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麥克斯所能付出的代價。
“……”自己能夠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麥克斯一時愣住了。
他只是說一說而已,就好像蘇墨一開始時候的客氣話,他這個叫做狠話,并沒有真正的考慮自己能夠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你該不會以為不需要代價吧,我親愛的麥克斯,這可不符合交易的原則。”蘇墨松了口氣。
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對方根本沒有誠意。
讓怪物去摧毀一座人類城堡,這種事太瘋狂了,從內心深處他就抗拒著去做這件事。
他絕對不會去做這種事的!
“我……”麥克斯陷入了瘋狂的糾結當中,他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最后紅著眼睛說道:“我可以免費幫你改裝十次,怎么樣?”
“唔,剛剛你都忘記收錢了,伙計,所以十次的改裝并不具備任何價值。”蘇墨呵呵一笑。
“好吧,我一無所有!”麥克斯流下了痛苦的淚水。
“不是吧,你的變裝術啊,難倒你不想替自己的兒子報仇了?”蘇墨忍不住的提醒他,這個變裝術非常的給力,比他的化妝手藝強太多。
只要穿上一個人的鞋子,立刻就能變成那個人,無論是相貌嗓音還是生活習慣。
而且蘇墨很懷疑這個修補匠展露出來的僅僅只是變裝術的冰山一角,不然德拉庫拉不會這么看重他,畢竟每個人都不會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掀開,即便是在盟友的面前。
“不,這不可能。”麥克斯臉色發白,連連搖頭。
“你說的是不可能,沒有說辦不到,這就說明你的變裝術是可以傳授的,我說的沒錯吧?麥克斯,到底在顧忌著什么?你的小兒子,他至今還躺在血泊里,等著你去為他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