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悶響聲回蕩，牙鋒完全是在被動挨打，而暗影繚繞下的霜影似于暗夜起舞，有時如巨獸撲掠，有時如惡蛟蜿蜒，千變萬化，靈動寫意。
“這也太強了！”祁俊已是面如死灰。
九叔則表情凝重。
“引擎是陷陣引擎，但性能極強，超過同階引擎三至五成；機甲重量極輕，比超輕型機甲還輕三分之；線條弧線特殊，和械族外形近似，在空氣毫無阻力，連風聲都幾乎聽不到；還有關節，靈活性甚至超過了星系齒輪……”
他浸淫機甲大半輩子，自身經驗豐富，久久觀察后，也瞧出些許端倪。
但是，每報出個數據，連九叔自己都覺得荒謬絕倫。
般來說，同級機甲的強弱往往在于附加能力，基礎性能都差不多，不會有太大差距。
而這架霜影則顛覆了常識，基礎能力竟高得可怕，甚至足以和虎賁機甲過過招！
這種種設計和加工工藝，已然超越了機甲工藝的極致！
“陳豪，——血嚎形態！”忽然，九叔大吼聲，“立刻馬上！”
“是！”牙鋒之，陳豪點點頭。
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引擎狂暴轟鳴，牙鋒似發出暴虐嚎叫，而遍體色澤流轉，竟是由白轉紅！它如同渾身染血，體表更噴薄著高溫，威勢狂漲，氣象駭人。
“哦？”趙潛眼神動。
這似乎是某種超頻手段，讓牙鋒在短時間內性能暴漲！
牙鋒右腳猛踏地面，腳下似有震波漣漪散散開，身形如離弦之箭，裹動著陣陣風雷，直撲霜影而去。
這剎，它的速度暴漲倍！
“剛才揍我揍得爽吧？”駕駛艙，陳豪哼了聲，面露興奮，“現在，輪到我了！”
可惜，他終究要失望了。
“——流光步韻！”趙潛神情自若，緩緩吐出四個字。
霜影的腳下，片深沉幽暗之，有星星點點的金光浮起，如同螢火，上下翻飛，縈繞不休。
沒有引擎轟鳴，沒有風聲狂烈，但隨著點點幽光升騰，它的速度同樣暴漲，如躡景追飛！
沓！沓！沓！
腳步聲沉穩，霜影路后退，落足不徐不疾，卻依舊和牙鋒保持著距離，點也沒靠近。
“該死，我就不信了！”陳豪又驚又怒，卻偏不信邪，引擎推至滿載，緊追不舍。
牙鋒路沖襲，踏步如雷，聲勢磅礴！
霜影后退，步履輕靈，腳下從容不迫，甚至有種閑庭信步之感。
兩架機甲追逃，牙鋒看似聲勢浩大，卻愣是沒追上！
“啥？”祁俊臉愕然。
“血嚎形態都不行？”九叔呼吸急促，也是大受打擊。
血嚎形態是牙鋒的重要底牌，他們最初的打算，甚至都沒準備在這施展，而是為另項盛事所準備。
他們實在想不到，都已激活了血嚎形態，牙鋒卻依舊落于下風。
別說擊敗霜影，它甚至連其片甲片都摸不著！
“它是怎么加速的？”九叔完全不明白，“引擎輸出很平穩，分明沒有半點變化……”
霜影腳下頓，它的后背撞上墻面，已到達房間的盡頭。
“好機會！”陳豪大喜，聲低喝，手速瞬間爆發。
牙鋒前突猛進，右腳記雷霆萬鈞的橫掃，聲勢暴虐，勢大力沉。
右腳砸在墻壁上，發出轟然巨響。
而霜影卻已消失無蹤！
“怎么回事？”陳豪怔，微微發呆。
他完全看不出，霜影是何時消失的！
“好快！”
“這也太靈活了！”
旁觀的兩人臉震驚，發出壓抑的驚呼。
那剎，他們清楚看到，霜影渾身上下泛起點點金輝，而速度卻猝然暴增！不止如此，速度暴漲后，它的動作卻依舊順滑得如同游魚，側身、下蹲、記靈活翻滾，已在牙鋒的身后。
九叔困惑，滿臉不解。
普通的加速，往往是只增加直線速度，而難以做出復雜動作。原因很簡單，加速后，沖勢更大，更難以收手，自然也難以靈活變化。
而霜影卻是在加速狀態下，做出了連串的復雜動作，卻依舊行云流水，就如同視頻的加速放映！
“不好！”陳豪心叫糟。
牙鋒猛地轉身，卻已經晚了。
“——嚴冬打擊！”伴隨著聲低喝，霜影動作洗練，右拳拳穩穩擊出。
霜影的機體依舊是團深邃幽暗，而右臂上，肘部亮起點點浮沉金芒，拳鋒則是燃起耀目白光，如同圓月沉墜，浮動著幽冷森寒的殺機。
牙鋒抬臂抵擋，動作卻是僵，似乎有些無所適從。
“嗯？”陳豪驚著了，“怎么會？這是技擊？還是……”
霜影的拳頭襲來，伴隨著金芒生生滅滅，那拳的速度竟在不斷變化，時快時慢，詭譎流轉，完全不可捉摸！
陳豪還從未聽說過，有機甲在出拳時，拳頭的速度竟能隨意變化？
怔間，眼前白芒綻放，視野僅剩片鋪天蓋地的慘白！
九叔抬頭仰望，滿臉愕然：“冰凍武器？”
他清楚看到，霜影拳砸在牙鋒的面門，有白芒洶涌宣泄，竟化為滾滾寒流，將牙鋒的整顆頭顱凍結！
牙鋒定于當場，不止頭顱化為巨大冰塊，連胸口的駕駛艙都覆上層厚厚寒霜。
九叔呼吸困難，他明明身體健康，卻感覺自己要犯心臟病了。
他還從未見過冰凍武器，別說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
但顯而易見，這架霜影就身具冰凍武器，而且這武器極為強大，甚至有絲混沌武具的味道。
戰斗落下帷幕。
“有沒有熱茶？冷，冷死了！”
牙鋒艙門開啟，陳豪抖抖索索地走出來，望向趙潛的目光已滿是敬畏。
不過，可憐他被無視了。
“趙潛，我這有個合作項目，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九叔走過來，像是換了張臉皮，嘴巴咧開，笑成朵菊花。
“合作項目？”趙潛怔。
“近來機甲制造圈有項盛事，名為曙光之爭。”九叔緩緩道，“說白了，就是各大機甲工廠派出得意之作，較長短。不過，曙光之爭規則復雜，并非簡單的戰斗，而是有多項考核……”
“等等，你想讓霜影替你們參賽？”趙潛聽出門道，搖頭拒絕道，“霜影是我的機甲作品，我不想署其他人的名字。”
“這不是問題！”祁俊擺擺手，笑著道，“霜影依舊是你的作品，只不過，你是我們工廠的外聘專家而已。”
趙潛依舊搖頭：“對不起，我沒興趣。”
“我愿意出……”
祁俊想說什么，卻被趙潛打斷，淡淡道：“我不缺錢，出多少錢也沒用。”
霜影是他的心血，他可沒興趣派出去讓人品頭論足。
“趙潛，請先聽我說完。”九叔卻面露神秘微笑，“我說完后，你或許會有興趣。”
“嗯？”趙潛皺了皺眉，但出于禮貌，點頭道，“請說。”
“知道泥人機甲么？”九叔問道。
“當然。”趙潛點點頭。
“那我想問你，泥人機甲從哪來的呢？”九叔追問。
“母皇女媧，也就是機甲生育系統。”趙潛言簡意賅，又補充道，“但是，這只是個猜想，反正我是從未見過那女媧。”
“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九叔嘿嘿笑，沉聲道，“女媧是存在的，就在帝國高層手！”
“哦？”趙潛怔。
“帝國高層掌握著女媧，也就掌握了泥人機甲的分配額度，”九叔顯然清楚內情，款款而談，“每年，帝國都會根據各大家族、各部門單位、各公司工廠的貢獻，進行新生泥人機甲的分配。”
祁俊點點頭：“像我們恒達，每三年都會分到架。”
趙潛摩挲下巴，神情凝重。
這樣的帝國秘聞，他還是第次聽到。
“除了生育，母皇女媧還有另項功能，”九叔故作神秘，微笑道，“想知道是什么么？”
“什么？”趙潛問道。
“——靈魂擺渡！”九叔沉聲道。
趙潛聞言怔，臉不明所以：“靈魂擺渡？什么意思？”
“靈魂擺渡，是賦予生命的能力！”九叔放慢語調，甚至有點詠嘆的腔調，“簡而言之，就是將身為死物的普通機甲，轉化為泥人機甲！”
“將普通機甲轉化為泥人機甲？”趙潛咽了口唾沫，感覺心跳加速。
他想了想，又問道：“機甲的位階呢？”
“保持原有位階，不升不降。”九叔暗嘆這小子腦子轉得快，又笑著道，“換句話說，架陷陣機甲進去，出來的，則是架陷陣級的泥人機甲！”
趙的呼吸變得急促。
“不過，靈魂擺渡不像生育，使用的次數很有限。”九叔笑得意味深長，“帝國為了遴選適合的機甲，組織了場盛大賽事……”
趙潛抬頭，沉聲道：“就是曙光之爭？”
“曙光之爭的前三甲，就能獲得靈魂擺渡的機會，成為泥人機甲！”九叔點點頭，嘿嘿笑道，“怎么樣？有興趣么？”
“好，我加入了。”思索片刻，趙潛重重點頭。
讓霜影化為泥人機甲，這樣的機會怎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