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只剩下五人,分別是宋維揚、郭曉蘭、鄭學紅、陳桃和楊信。
“這次公司結構調整,是我根據實際(情qíng)況做出的決策,”宋維揚說,“一個總經理,依舊由楊信擔任。四個副總經理,分別負責生產管理、市場銷售和人事財務。總部的行政管理,要跟總部的工廠脫鉤,公司是公司,工廠是工廠。”
“你這是在給我出難題啊。”楊信搖頭苦笑。公司結構這么一改,看似楊信的權力變小、工作變輕松,其實是管得更多、任務更重,對他的能力要求也更高。
“沒辦法,公司規模擴大了,不能再用以前那(套tào),”宋維揚說,“生產管理方面,要把兩個部門正規化,那就是產品研發和質量控制。另外戰略委員會方面,增加一個品牌戰略小組、一個公共關系小組。”
陳桃問“品牌戰略小組我能理解,公共關系小組是什么”
“公共關系,簡稱公關。”宋維揚笑道。
“你這是要搞歪門邪道啊。”鄭學紅壞笑著打岔。
好幾年前,就有一部叫公關小姐的電視劇(熱rè)映,讓“公關”一詞廣為人知。發展到現在,“公關小姐”已經和“女秘書”一樣,成了老百姓心目中的狐貍精。
人們理解的公關,就是陪吃、陪喝、陪睡、陪玩,打通政府和市場的人脈關系。
宋維揚解釋說“公共關系是一門學問,沒你想的那么污,但遠比你想的更復雜。我們的公關先生和公關小姐,必須定下個規矩,陪吃、陪喝、陪玩可以,但陪睡堅決不(允yǔn)許。這不是我有什么道德潔癖,而是必須防微杜漸,不能一開始就把路走歪了。除了打通維持地方政府和合作企業的關系,我們還要對媒體進行公關,對老百姓進行公關。面對危機的時候,還要進行危機公關。”
“要做的事(情qíng)這么多,一個小組恐怕難以勝任。”楊信說。
宋維揚道“以我們現在的發展規模,一個公關小組就可以了,未來我會對品牌小組、公關小組和宣傳部門進行整合。”
楊信問道“公司結構調整以后,怎么進行人事安排”
宋維揚說“我不搞一言堂,大家商量著辦。”
郭曉蘭舉手道“宋其志先生要管理酒廠,他將退出喜豐的管理層,只保留董事會席位。我明年繼續掌管財務,等把隊伍帶好,人才培養出來之后,我也會退出管理層,轉任公司監事。”
鄭學紅說“魯省那邊已經穩定了,我申請調回公司管理人事部門。”
“我也申請調回總部,就負責品牌戰略小組和公關小組吧。”陳桃說。她這么選,無非是想跟著宋維揚學東西,因為這兩個小組都暫時隸屬于戰略發展委員會,而戰略委員會是個空殼子,由宋維揚直屬領導。
陳桃苦笑道“你這是想嚇得我打退堂鼓嗎”
“行吧,具體的人事安排先不討論了,你們私下商量,給我一份名單即可,”宋維揚說著突然有點難為(情qíng),嘿嘿笑道,“我下面想說一件事,肯定違反公司的規章制度,但還是想請諸位幫一下忙。”
楊信撓頭道“你這么一說,我感覺事(情qíng)有點大啊。”
陳桃笑道“說吧,什么事,能幫一定幫。”
“我想向公司借錢,”宋維揚說,“不是空口白牙的借,我會注冊一家皮包公司,走正規的資金拆借途徑,只是沒有抵押擔保而已。”
“借得有點多”楊信問。
“肯定多啊,不然我就去找銀行了。”宋維揚道。
別看宋維揚現在是大富豪,但他真拿不出現金。喜豐公司和仙酒集團都在急速擴張當中,兩家企業欠了銀行不少錢,而為了買下酒廠,宋維揚和母親、大哥也拿喜豐股權做抵押借了不少。他現在不管是公司還是個人,都欠著銀行大筆的錢,很窮 以宋維揚跟地方政府的關系,還有他的名氣,繼續找銀行借款當然可以,但他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在座的都是公司股東,宋維揚說走正規拆借程序,這讓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氣。股東最怕什么怕董事長一聲不吭就把錢調走,方法多得很,這樣搞(挺tǐng)嚇人的。
“你要借多少”楊信問。
“越多越好。”宋維揚道。
“公司現在賬面上的現金,只夠兩個月正常運轉,拿不出來太多,”郭曉蘭問道,“你到底要借錢做什么”
“炒期貨。”宋維揚說。
“不行”
“絕對不行”
郭曉蘭和楊信同時拒絕,反應非常激烈。
郭曉蘭說“期貨那種東西,哪有包賺不陪的萬一把錢(套tào)進去了,你讓公司怎么辦現在公司正在高速擴張當中,到處都需要用錢,資金鏈有可能說斷就斷”
楊信也說“中國的證券交易市場根本就不完善,全都被大老板和大證券商控制了。別說普通人,就算讓巴菲特來((操cāo)cāo)作,他都有可能賠得底兒掉”
陳桃和鄭學紅對視一眼,都沒發言,他們無條件信任宋維揚的能力,至少馬博士到現在還沒失手過。
“我有絕對的信心,這次肯定賺錢。”宋維揚苦笑著說。他沒法解釋,也根本解釋不了,是重生讓他知道眼下有個白撿錢的機會。
楊信說“沒有什么是絕對的。我前兩天剛看到一個財經新聞,巴林銀行新加坡分行的期貨交易部總經理尼克里森,在東京和大阪購買了大量期貨。這個人是國際公認的期貨專家,他一出手,無數人跟著炒(日rì)指期貨。但結果呢(日rì)苯突然大地震,(日rì)經指數狂瀉,聽說巴林銀行因此虧損10多億美元,已經在計劃破產清算了國際期貨專家在健全的市場做交易,都能遇到這種倒霉事,你怎么敢保證在中國做期貨穩賺不賠”
若是沒有重生者記憶,宋維揚也同意楊信的觀點。他只能說“這樣吧,今天我就霸道一回。也不按股權講席位了,股東集體舉手表決,每人只算一票。”
“我反對”楊信和郭曉蘭立即舉手。
“兩票反對,”宋維揚說“同意的舉手。”
陳桃和鄭學紅同時舉手,宋維揚笑道“加上我三票同意,要不要再跟我哥打電話”
“打”
郭曉蘭特別生氣,眼看著家族企業(日rì)漸紅火,她可不敢讓兒子把錢扔到證券市場賭博。
電話很快接通,宋維揚把(情qíng)況說了一遍。宋其志沉默思索片刻,說道“理智上我是反對的,但既然你堅持,那我就同意了。就算把錢虧掉,也可以再找銀行貸款,我們現在還賠得起。”
楊信攤攤手“隨便你吧,反正你是董事長,大不了資金鏈斷了再找銀行貸款,容平市政府是不會坐視我們垮臺的。”
郭曉蘭揉了揉太陽(穴xué)“如果你下個月就要錢,公司可以抽調1000萬左右,不能再多,我還要留點錢應付突發(情qíng)況。另外,第一批出口到歐洲的罐頭,貨款已經到了,實打實的外匯,折算成人民幣有1200多萬。我只有一個要求,這些錢必須在兩個月之內歸還。”
“沒問題”宋維揚笑著說。
宋維揚根本不可能賠本,因為這次他的背后站著國家。不管在期貨市場虧多少,中央都會站出來發話某證券公司蓄意違規,交易無效 只要跟那個證券公司反著干就行,對方做空,咱就買漲,一切有政府做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