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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地下密室內,一個絕對無塵的房間內。
一個臉上包裹著紗布的男人,坐在鏡子面前,端詳著自己的眼睛。
他問道:“我能出去嗎?我就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就看一眼花花草草。”
“不能!”
他問道:“一眼都不能嗎?”
“不能,你的身體太弱,你到外面會死的。”
他問道:“我還能活多久?”
“不知道,或許一個月,或許兩個月。”
他嘆息道:“真希望那一天趕緊到來,我真的活得太痛苦了。”
對方無言。
他又道:“《風月無邊》不寫了,現在《斗破蒼穹》也寫完了,《西游記》也看完了,人生還有什么意義啊。”
“那你可以看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
他無奈道:“我已經看了十九遍()了,《東離傳》我已經看一百五十三遍()了。”
他又道:“我可以去看外面的世界嗎?就看一眼好嗎?哪怕看一眼就死。”
“你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
他道:“那我什么時候死?”
“不知道,或許快了。”
他道:“聽說大炎帝國的姬寧小公主和我一樣脆弱,生了幾十種病,隨時都可能死去對嗎?”
“她,看起來仿佛和你一樣多病,但其實她和你不一樣的。”
他道:“不知道那個小公主活下去的動力是什么?反正我活下去的動力就是《風月無邊》,就是《斗破蒼穹》,就是《西游記》。”
“對不起。”
他道:“不,不,不,是我對不起你們。為了讓我活下去,你們已經耗盡了所有的一切。我已經感覺到了,我的生機正在凋零,我的時間不多了。”
對方沉默()。
他哀求道:“我現在可以解開紗布,看看我的臉嗎?”
“還不行。”
他道:“那我現在有名字了嗎?”
“還沒有。”
他道:“我都二十來歲了,還沒有名字啊?”
對方道:“要不然你現在開始想,等你想好了叫什么名字告訴我一聲。”
他道:“好啊,現在這就成為活下去的新動力了。我一定要想一個最最驚艷的名字,獨一無二的名字。我看了那么多的書,我在書中經歷了那么多的人生,我一定會想到一個好名字的。”
“我相信你。”
他道:“這面鏡子真好,看的真清楚,這十幾年來,我先經歷了銅鏡,銀鏡,現在這個玻璃鏡最好,可惜我還看不到我的臉。”
“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他道:“我是一個失敗的作品嗎?”
“不,你只是太特殊了,你是獨一無二的。”
他道:“我一下子想不出一個特別好的名字,但是又特別無聊,你能陪我下棋嗎?”
“好!”
片刻后,下棋結束。
他的棋藝太高了。
“算了,我還是和鏡子里面的我下吧。”
然后,他在鏡子面前擺開了圍棋,自己和自己下棋。
完全投入,渾然忘我!
沈浪艦隊離開南洲群島,朝著玄武城的方向而去。
木蘭寶貝果然說話算話,給沈浪加了一刻鐘。
人渣覺得自己果然便牛逼了。
果然,報仇成功能夠讓人變強。
我浪爺從一刻鐘到半個小時,現在足足三刻鐘。
誰能比我強?
哈哈哈哈哈!
木蘭寶貝有點累。
沒辦法,想要讓夫君變強,她就要受累。
而且天天想著生女兒,時時刻刻鎖定,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到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人渣夫君在研究地圖。
木蘭上前,坐在身上懷里柔聲道:“夫君在看什么?”
“看地圖。”
木蘭目光落在地圖上的一個角落,哪里被沈浪畫了一個三角形。
“這是什么?”
沈浪道:“魔鬼大三角。”
木蘭道:“好像沒有聽過啊。”
沒有通過是正常,這個詞聽過的人不多。
仇天危知道,仇妖兒知道,天涯海閣知道,矜君知道,沙飲知道。
總之,知道的人不多。
這是一個非常神秘危險的海域,是海上航行的絕對禁忌。
任何船只進入之后,就再也回不來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聽上去有些像是地球上的百慕大三角。
百慕大三角有幾怪,首先出現了一些其他地方沒有的物種。其次這里的波段和其他其余不一樣,所以很多飛機進入這片區域后就消失了。
而且各種數據顯示百慕大三角的輻射段應該屬于地球內部,不屬于地球表面,甚至這種輻射段被命名為范艾倫帶。
總之一直到現在,百慕大都是未解之謎。
而這個世界也有這么一片海域。
天涯海閣,誅天閣,甚至仇天危,薛氏艦隊都派遣艦船探索過這個魔鬼大三角。
結果,全部有去無回。
這些艦船就仿佛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一般。
金氏家族屬于海上的新貴,所以還沒有玩到這個高級,尚且沒有去探索這個魔鬼大三角。
“這里距離我們怒()潮城,仿佛不是非常遠。”木蘭道。
沈浪道:“距離怒()潮城東南方向六千五百里。”
木蘭嬌聲道:“為什么稱呼它為大三角,它明明看起來不大啊。”
女神,你這就是屬于故意撒嬌了,裝小孩子嗎?
沈浪道:“這只是在地圖上看起來不大,實際上邊長超過了七千里的三角形,幾乎把東部海域和南部海域完全隔開了。”
木蘭道:“夫君,我們這一次出海,就我們兩人嗎?”
沈浪搖頭道:“不,我們全家人。”
“啊……”木蘭驚訝道:“我還以為只有我們二人世界呢。”
接著,木蘭道:“我們要往哪里走啊?”
沈浪道:“往東,一直往東。”
木蘭驚訝道:“往東,難道去找仇妖兒嗎?”
她有些不太愿意。
在她沒有比仇妖兒強大之前,她不想去見仇妖兒。
沈浪道:“海外很大很大的,縱橫幾萬里之遙,哪里這么容易就遇到仇妖兒了。”
木蘭道:“夫君,你確定不向國君和寧政殿下告別嗎?”
沈浪道:“有什么好告別的,相見不如懷念,不過我有書信給他們的。”
木蘭道:“那,那寧焱和沈力寶寶呢?”
沈浪道:“這次回家,應該就可以看到了。”
木蘭道:“寧焱來玄武城啊?”
沈浪道:“怎么?不行啊?她明明比你大,還乖乖喊你姐姐呢。”
沈浪的艦隊走了。
留下三王子寧岐一個人,躺在地上。
他就這樣躺著一動不動,望著天空。
父王曾經說過,這個世界或許會變天。
但是未必不會變回來。
那寧焱到底要看看,這天能不能變回來?
他先看到了晴空萬里,然后夜幕降臨。
天上星辰密布,仿若銀河。
寧岐從來都沒有仔細看過天空。
因為那太遙遠了,也太美麗了,他害怕沉迷()其中,從而忘記了周圍的殘酷斗爭。
他一直都告訴自己,一定要做一個俗人,不要做一個高雅之人。
一個人沉迷()于天空。
有可能是是超脫,但也有可能是逃避。
能夠超脫的人太少了,所以還是逃避。
用沈浪的話說,在現有的世界的裝不了逼了,那我就強行進入更高的緯度。
有兩種東西,我對它們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們在我心靈中喚起的驚奇和敬畏就會日新月異,不斷增長,這就是我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
這段話不是沈浪說的,而是康德。
寧岐沒有聽過這段話。
但是仰望星空的時候,卻本能地浮現出這樣的哲學觀。
他和毫無底線薛徹不一樣。
他做出的任何決定,他的任何意志,都是為了心中的目標和理想。
他其實很想說一句話,我寧岐也沒有私敵。
但他還是做過了很多逾越底線的事情,所以已經無顏說出此語。
天空深邃。
人性同樣深邃。
天空的深邃,讓人不敢細究,唯恐沉淪。
人是從哪里來的?又要到哪里去?宇宙起源在哪里?終點在哪里?
思考這些過于玄而又玄的問題,容易讓人藐視身邊的現實。
人性的深邃,更加不敢讓人細究,否則只會沉淪的更深。
人無完人。
每一個人心中都住著天使,每一個人心中也都住著惡魔。
當天使浮現的時候,會讓人對自己所作所為無比的愧疚。
當惡魔浮現的時候,自己會讓自己恐懼。
探索人性的這種沉淪,意味著靈魂的拷問,意味著自我否定,意味著意志的自我毀滅。
很多時候,強大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念頭,他們堅信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
但……真的是對的嗎?
經不起靈魂拷問的,所以不去深究。
之前的寧岐,就從不去探尋自己的人性。
因為他不敢。
一旦探尋,就會拷問,就會動搖。
而為政者,最忌諱的便是動搖。
找到一個目標,然后不斷奮斗,用盡一切手段,達到這個目標。
這就是他之前的人生。
而現在,他仿佛必須拷問自己了。
他奪嫡失敗了,寧元憲和寧政沒有殺他。
他依舊()不甘心,離開了國都,來到了薛氏的南洲城。
結果,薛氏覆滅了。
沈浪非但沒有殺他,反而救了他。
這兩次的死里逃生,非但沒有讓他覺得快活,反而是痛苦。
他不是寧翼。
寧翼是貪生怕死的,為了活下去可以不惜一切。
寧岐不知道多少次在絕境中沉淪,每一次都自己殺了出來,置于死地而后生。
他開始拷問自己的靈魂。
然后,更加痛苦。
這幾乎是要摧毀自己的意志,否定自己的過去,然后重新建立。
天黑了,天又亮了。
太陽升起。
太陽又落下。
晴空萬里,又烏云密布。
雷鳴陣陣。
烏云壓頂。
暴雨傾盆。
又雨過天晴。
之前寧政和寧岐討論過姜離陛下。
寧政說姜離陛下是太陽,就算是他死了,也依舊()照亮著世界。
寧岐說姜離只是稍遜即逝的流星,給人希望,但更加讓人絕望。
若無希望,便不會絕望。
但是此時寧岐眼睛固定不動,沒有變幻任何視野,就看著頭頂的天空。
他發現,每天他大概只能看到一段時間的太陽,就是正午時刻。
因為他就只盯著他一片天空。
其他時候,太陽都在他的視野之外。
但是……
太陽不在他的視野之內,就不存在了嗎?
甚至太陽落山了之后,它就不存在了嗎?
哪怕在黑夜,月亮也依舊()脆弱而又頑強地照亮黑暗。
但其實,月亮只是太陽的反光而已。
那現在整個世界是屬于黑暗之中嗎?
只不過之前是徹底的黑暗,現在月亮升上來了?
誰是這個月亮?
整整七天七夜之后。
寧岐胡子拉碴,頭發散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進入殘破的南洲城,吃了一頓飯。
已經有幾艘船來接他了。
浮屠山的?
無所謂了。
他登上了船。
“三殿下,去哪里?”
“北上。”
艦船一路向北,目標天南行省。
幾天之后。
船只靠岸。
已經有一支騎兵在這里等候他了。
“殿下,我們護送您去天南城。”騎兵首領道:“您可以在那里等候,等待屬于您的時代到來。”
這又是誰的騎兵?
祝氏的?
天涯海閣的?
“我要北上。”寧岐道。
騎兵首領道:“殿下,如今薛氏家族覆滅,您北上可能會死。祝相的意見非常明確,您先留在天南行省,等到天崩地裂的時候,您再北上,入主國都。”
寧岐道:“我要北上。”
騎兵首領皺了皺眉頭。
片刻后,寧岐在閻厄的保護下北上!
幾天后,寧岐進入了國都!
如同一個乞丐一般,進入了王宮,拜見越王。
“回來啦?”頭發全白的寧元憲雙手顫抖道:“去見你的母親吧。”
寧岐抬頭看了父王一眼。
幾個月不見,他更瘦了,整個身體幾乎佝僂在一起。
他坐上了輪椅之后,就再也沒有下來過了。
他如此的年邁了,和兩三年前的年輕精致完全判若兩人了。
寧岐叩首一下,然后去見母親種妃。
薛氏家族覆滅了。
在國都引起了一點點波瀾,然后又陷入了沉寂。
三王子寧岐竟然回來了,他竟然敢回來。
但,也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寧岐回來之后,直接從所有人的視野中消失了,幾乎和種堯一樣低調,每天都在家中,閉門不出。
寧元憲和寧政都沒有殺他。
非但沒有殺,也沒有任何斥責,當然也沒有獎賞,就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國都的一切,依舊()有條不紊。
越國的一切,有序發展。
寧靜得可怕。
就仿佛是大海嘯,大地震,大爆炸之前的瞬間寧靜。
這種寧靜,仿佛稍稍大聲喘息一口氣,都會被驚嚇道。
所有人,都變成了小獸。
地震來臨之前的小獸。
而且還是無法逃跑的小獸,只能呆在自己的窩里,瑟瑟發抖。
寧政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該做什么做什么?
依舊()無比勤政,近乎自虐一般的勤政。
就仿佛是要把剩下所有的事情做完。
倒是應了那一句歌詞。
把每一天都當成末日。
他什么都沒有說,不過妻子卓氏有一次哭著求他,將她休了吧,重新再娶一個。
作為一國太子,沒有后代,沒有子嗣像什么話。
寧政一笑道:“不要以后了,活在當下。”
大炎帝國集結了前所未有的大軍。
新乾王國,集結了前所未有的大軍。
大晉王國,大梁公國等等!
北邊所有的國家,全部出兵。
不管多少,任何一個諸侯國,甚至最北邊的大戎汗國,都全部出兵。
所有國家,大大小小幾十個,都接到了皇帝陛下的旨意。
天文數字的大軍!
浩浩蕩蕩南下!
毀天滅地之勢。
這驚天的威勢,和南部海域的那場大海嘯,一模一樣。
任何人,任何國家都不能阻攔。
年輕的吳王,稍稍抗爭了一天,就徹底妥協了。
宣布響應皇帝陛下詔令,吳國領土無條件讓大軍過境。
并且,吳王宣布出兵十萬,加入帝國聯軍。
楚王抗爭了兩天,然后妥協,宣布響應皇帝陛下詔令,楚國全境無條件讓帝國大軍經過。
并且,楚王宣布出兵十萬,加入帝國聯軍。
天文數字的軍團。
幾乎比二十幾年前,大炎帝國和姜離決戰的時候更多。
如同烏云。
如同海嘯。
席卷南下!
這次皇帝出動天文數字大軍,沒有任何理由。
甚至沒有人知道目標。
皇帝讓大軍去哪里,大軍就去哪里。
但是……
所有人心中,是隱隱知道的。
只有一件事情,才能夠讓整個世界變色。
天文數字的大軍,有多少人?
不知道!
而且數字已經毫無意義。
總之,超過這個世界幾百年來所有戰爭的軍隊。
之前越國的國運之戰,四個國家先后出動的總兵力,幾乎超過百萬。
但比起這一次,仿佛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皇帝陛下,帶著他至高無上的意志。
席卷著天地威勢而來。
不可阻攔。
任何阻擋者,都會粉身碎骨。
而現在這天文數字的軍隊,半個世界的軍隊,浩浩蕩蕩,朝著越國而來了。
皇帝的目標在越國?
呵呵!
這支軍隊,足夠把越國滅亡幾十次了。
這不像是一場南征,而像是一場閱兵啊。
然而,國君寧元憲和寧政,沒有接到皇帝陛下的任何旨意。
甚至任何暗示都沒有。
整個越國,仿佛被巨大的烏云籠罩,不見天日。
祝弘主第一次走出了房門,望著天上的太陽,緩緩道:“這黎明之前的黑暗,也太久了一點。但該來的終究會來的,太陽終究會升起的,黑暗的時刻過去了。”
不過,說這句話的時候。
黑色的烏云,從北到南,不斷籠罩而來。
寧岐站在院子,仰望著天空。
“祝弘主,這就是你所說的黎明嗎?”
“為何,顯得更加黑暗了呢?”
寧元憲和寧政正在吃早飯。
他雙手已經顫抖得拿不起筷子,甚至握不穩勺子了。
卞妃溫柔地喂他。
“陛下,沈浪公子的密信。”大宦官黎隼道。
寧元憲道:“叫公子,前面不必加名字了。”
大宦官黎隼道:“是,公子的密信。”
寧元憲道:“一會兒再看,吃完飯再看,這小子的這封信,肯定是讓我不痛快的,我不能壞了吃早飯的心情,卞妃的早餐做得這么美味,我不能辜負了。”
卞妃溫柔地把臉蛋貼了上來,兩個人的面孔輕輕廝磨著。
寧元憲笑道:“再說,之前每一次都小混蛋,小混蛋地罵著,再也罵不了多久了,說不定快要改口了。”
寧政依舊()一絲不茍地吃著早飯。
父子兩個人吃完了早飯。
寧元憲道:“信,拿過來吧。”
大宦官黎隼把信遞了過去。
寧元憲打開信,用盡所有的意志和力量,都無法阻止雙手的顫抖。
沈浪的字跡映入眼簾。
陛下,您每次都為二十幾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懷,覺得自己曾經跪下妥協過,所以腰桿就打斷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您啊,還是太放不開了。
這才哪到哪啊?
男兒膝蓋有黃金,但是黃金是很軟的。
為啥不說男兒膝蓋有鋼鐵呢?就是說該跪還要跪。
一邊跪,心里一邊喊著日/你/娘,他日殺你全家,這才是正常君王的狀態。
我的陛下啊,放開點,放開點。
陛下,有些事情我也真是沒想到啊。
等想到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得太近了。
靠,二十幾年前我們家給你惹禍。
現在,又要給你惹禍了。
艸,艸,艸。
您、還有寧政殿下,就徹底和我劃清界限吧。
順便直接把我宣布成為叛逆,向皇帝陛下有一個交代。
就怎么愉快地決定了。
越國正式宣布和我劃清界限。
放開一些,我的陛下!
寧元憲把沈浪的親筆信遞給了寧政。
“他是不是都把別人當成文盲白癡了,至于把信寫得這么白嗎?”寧元憲吐槽道。
寧政道:“大概是寫書的時候摘章據典太多了,有些吐了,所以喜歡用大白話。”
“唉!”寧元憲道:“這個人不靠譜啊,我還等著《風月無邊》第二部呢,現在想來,大概也是有生之年了。”
寧元憲你可以啊,連有生之年系列的吐槽都懂。
黎隼又把一封信遞給了寧政。
寧政打開一看。
這里面是密文,單獨看的話,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意思的。
但是寧政卻能看懂。
“寧政殿下,潛龍在淵,接下來你表態和我決裂,正式向皇帝妥協。我發誓幾年之內天就變回來了。你妥協一次,保住王位,保住寧氏王族的百年基業。
我發誓,很快天就會變回來的。
我向你發誓。”
這封密信,沈浪用了三次發誓。
看完之后,上面的字跡消失了。
寧政把密信放在燭火之上,燃燒成為灰燼。
“看完了?”寧元憲道。
“嗯。”
寧元憲道:“他說什么了?”
寧政道:“沒說什么。”
寧元憲道:“還有胃口嗎?要不然再吃一碗?”
寧政道:“行啊,我就陪父王再吃一碗。”
沈浪的艦隊距離玄武城很近了。
金木蘭已經感受到了,這種遮天蔽日的氣息。
天上,地上,到處都是。
沈浪道:“寶貝,你相信我嗎?”
木蘭點頭道:“我相信。”
沈浪道:“那我正式告訴你,我們全家人都會平平安安,不會有一個人出事。”
木蘭道:“包括你在內。”
沈浪道:“尤其是我。”
木蘭道:“我們要去海外,這是真的嗎?你不會騙我吧?”
沈浪道:“當然不是騙你。”
木蘭道:“那我們還回來嗎?”
沈浪道:“當然回來,很快就回來,我們就相當于出國旅行了一趟,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等我們回來的時候,那就是徹底的天下無仇了。”
木蘭道:“你發誓,我們全家人都平平安安。”
沈浪道:“我發誓,就連金晦,金劍娘等等所有人,都平安無事,不傷一根汗毛。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是算數的,對不對?我吹過的牛逼,永遠都實現了,對不對?”
木蘭點頭道:“我相信你。”
沈浪道:“寶貝,這都到家了,要不然趁著這段時間,再來一次?”
木蘭寶貝道:“行,這次讓你多兩刻鐘。”
沈浪道:“什么?”
木蘭道:“沒,沒什么。”
浪爺無敵了。
一個小時,前所未有的一個小時。
沈浪和木蘭回到了玄武侯爵府。
所有人都在,包括寧焱和沈力寶寶也在。
這還是沈浪第一次見到沈力小寶寶。
他如今才不到三個月而已,但已經稍稍張開了。
相較于普通寶寶,他算是漂亮的。
但是比起沈宓和沈野寶寶,他就是普通的了。
但是真的很乖巧,很安靜。
沈浪小心翼翼地將沈力小寶寶抱了過來。
“真乖,外祖父給我們寶寶的名字取得真不錯,不過可以再好一點,比如叫沈大力。”
沈浪剛剛說完,就被寧焱踩了一腳。
他不由得冷笑,你用腳踩我有什么用?
有本事,你一尻坐死我啊。
然后,沈浪憐愛地抱著沈力小寶寶。
沈宓寶寶看得眼饞,寶石一般的眼睛巴巴地望著他。
沈浪一彎腰,把漂亮之極的沈宓也抱起來。
我們的沈宓小公主長得越發漂亮了,不知不覺,小丫頭已經三歲了。
沈野小寶寶看了一眼爸爸,又看了一眼自己。
爸爸仿佛沒有長第三只手啊。
那我怎么辦?
我難道是那個被嫌棄的寶寶嗎?
“哇……”沈野小寶寶頓時嚎啕大哭。
小冰趕緊抱起來哄,結果完全哄不住。
“你們真是的,干嘛這樣對我們小野寶寶。”小冰埋怨,然后一把塞進了木蘭的懷里。
呆在媽媽的懷里,沈野小寶寶改嚎啕大哭為哽咽,可憐巴巴地望著爸爸。
沈浪溫柔地看著沈野,心中道:“小野,因為你最強大,所以爸爸要多疼你的姐姐和弟弟。”
片刻后。
弟弟沈建走了過來。
他一身甲胄。
沈浪道:“弟弟,你現在穿著甲胄做什么?”
沈建道:“我能為你而戰。”
“好,謝謝你。”沈浪道:“不過,至少現在沒什么戰斗。”
沈建道:“我,我以為有,對了,爹娘在家里等你。”
“好。”沈浪道:“我馬上去。”
沈浪將沈力還給寧焱,將沈宓寶寶還給小冰,然后就去見父母。
木蘭道:“夫君,我陪你去。”
沈浪道:“不用了,你去的話,大概會有些尷尬。”
此時,沈萬夫妻并不在玄武侯爵府,而是在原來那個楓葉村的小屋子里面。
就是他們最窮困時候的家。
沈浪來到了屋外。
天上烏云壓頂,看似要打雷,卻他媽的不打。
最討厭這樣的天氣。
要打雷你就打雷。
要下雨就你下雨。
冰雹也無所謂的。
深深吸了一口氣。
沈浪推開門走了進去。
媽蛋,果然是這一幕。
他的父親、母親,整整齊齊跪在地上。
沈浪也趕緊跪了下來。
一家三口,跪在一起。
沈萬夫妻朝著沈浪叩首。
“老奴無名拜見大乾帝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注:這章寫得嘔心瀝血,急需兄弟們的支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