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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寧焱公主分娩浪爺又要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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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6688在無錫五萬幣打賞,謝謝)

  我日,這真的假的?

  不是我不明白,而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

  這是國都萬民心中的感覺。

  之前是絕望和失敗蜂擁而至。

  而現在完全是從勝利走向勝利。

  當種氏宣布謀反的時候,國都萬民雖然談不上惶惶不可終日,但也是充滿了絕對的不安。

  因為誰都看明白了。

  這是一場內戰,而且是爭王內戰。

  當然了,實際上種堯這一戰未必是為寧岐打的,是為了自立成國。

  但在天下萬民眼中,種堯起兵就是為了寧岐奪王位。

  一旦攻占了天西行省之后,種堯大軍一定會長驅直入攻打國都,用勤王的名義把寧岐推上王位。

  所以,大家都擔心真正的大決戰會在國都爆發。

  到那個時候又是生靈涂炭了。

  要知道種氏整整有十萬大軍啊。

  除非卞逍大軍南下,否則寧政殿下的軍隊會吃大虧。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僅僅一個多月時間,種氏就輸了。

  十萬大軍近乎全軍覆滅?

  靠,我們越國的軍隊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盡管沒有萬眾歡騰,但是國都民眾心中還是非常雀躍的。

  對寧政的擁護感再一次提升。

  什么是厲害的君王?

  就算爆發了內戰,也幾乎讓你感受不到,你還沒有開始擔心,就已經結束了。

  沈浪牛逼啊。

  國都萬民雖然不愿意說出口,但心中卻同時涌起了這個念頭。

  聽說這一戰全部都是有沈浪的妻子打的。

  幾千人打十萬。

  這聽上去都有些匪夷所思啊。

  很多話本都不敢這么寫啊,這奇跡簡直是一波接著一波。

  “是沈浪的娘子牛逼,不是沈浪牛逼。”

  “金木蘭這么強,結果還要被沈浪騎,不是顯得沈浪更牛逼嗎?”

  “你怎么知道是沈浪騎金木蘭?或許是金木蘭騎沈浪呢?”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乏發現真相的眼睛。

  “我忽然覺得沈浪更牛逼了,娶了這么一個厲害而又絕美的娘子,辦事的時候都不需要費力,躺著享受就是了。”

  “騎上來,自己動,好牛逼!”

  三王子府內。

  寧岐靜靜站在院子內一動不動。

  他再一次承受了致命的打擊。

  他為何堅持留在國都之內。

  因為種氏強大,薛氏強大。

  當種氏謀逆,十萬大軍氣勢驚人的時候,寧岐在國都也是有巨大分量的。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種氏和薛氏也是為了他而戰。

  萬一種氏十萬大軍打入國都的時候,誰能穩住局面?

  只有他寧岐。

  然而僅僅一個多月時間,種氏的十萬大軍就全軍覆滅了。

  “涅槃軍這種軍隊,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寧岐發出了同樣的感嘆。

  接下來他應該怎么辦?

  種氏滅了,薛氏依舊強大。

  但是從某種程度上薛氏已經跳出了越國這個范疇了,薛氏家族經營南洲群島幾十年,幾乎已經是自立一國,而且背靠浮屠山,聯合隱元會,薛徹早已經把關系經營到了帝國這一層級。

  種氏和他寧岐的關系非常親密,薛氏則稍稍遠了一些。

  如今種氏投降了,他寧岐的分量一下子跌了大半。

  一個徹底沒有分量,奪嫡失敗的王子,難道以后向寧政搖尾乞憐嗎?

  何去何從?

  祝弘主,你說這是黎明前的黑暗。

  但這個黑暗到底要持續多久啊?

  幾日之后!

  金木蘭率領涅槃軍進入了國都,浩浩蕩蕩押送著幾百輛囚車。

  為首一輛囚車內關的便是種堯。

  種氏家族幾乎所有成員,全部成為了階下之囚。

  太子寧政親自來到朱雀門迎接。

  “弟妹辛苦了。”

  “殿下!”

  寧政喊的是弟妹,而不是表妹。

  囚車打開。

  種堯帶著鐐銬,就要朝著寧政跪下。

  “種侯先不必多禮。”寧政攔住了種堯。

  然后,兩個人靜靜無言。

  “一切等見過父王之后再說。”寧政道:“弟妹,這便將種侯的鐐銬去除掉吧。”

  種堯道:“多謝殿下,但臣待罪之身,還是戴著鐐銬自在一些。”

  寧政沒有再言語,而是朝著種堯躬身行了一禮。

  “父王已經等候多時了,我們這就進宮吧。”

  然后,寧政翻身上馬。

  種堯心中嘆息,他和寧政幾乎從來都沒有接觸過。

  但就剛才短短時間的相處,讓他感慨萬千。

  首先,寧政是不善于言談的,更不會演戲。

  其次,明明這次他大獲全勝,卻沒有絲毫得意之情,望向種堯的目光也沒有多少敵意。

  真是有古代賢君之風啊。

  寬宏大量,只做實事,絲毫不夸夸其談,得勢而饒人。

  這樣的君主,真是天下能臣夢寐以求的。

  寧岐要聰明得多,也霸氣得多,但手段太狠,對于臣子來說,這樣的君王比較可怕。

  一個時辰后!

  種堯跪在了寧元憲的面前。

  “罪臣,參見陛下。”

  寧元憲依舊坐在輪椅上,頭發發白,雙手已經恢復了大半的行動能力,但是震顫得更加厲害了。

  “種卿,你還顯得很年輕,但寡人已經老了。”寧元憲笑道。

  種堯叩首不言。

  此人內心傲慢,之前每一次見到寧元憲都寡言少談。

  寧元憲道:“種堯,以前我們兩人是兩看相厭,你瞧不上我,我也瞧不上你。現在好了,你我都跌入塵埃,倒是可以平靜相待了。”

  種堯叩首:“罪臣不敢。”

  寧元憲道:“說句真話,你種氏我是不得不打。但你種堯不管是私德,還是大節,都沒有什么虧欠。”

  這話也是真的。

  在私德上,種堯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他選擇支持寧岐也不算錯。

  在大節上,楚越大戰的時候,種堯以一族之力抵抗楚國三十萬大軍。若不是因為他,楚國大軍已經直接打到國都來了。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怯戰,為了抵御楚王,傾盡所有。

  當然了,他試圖巴結大炎帝國,想要把種師師嫁給帝國武親王之子。

  但人無完人。

  比起蘇難和薛徹,種堯已經非常后知后覺了。

  而且最后時刻,種氏起兵謀逆也是以勤王之名義,沒有直接謀反。

  他總不能坐以待斃,任由越王奪了他的軍隊和封地。

  所以寧元憲說他大節和私德,都不算有虧。

  “所以呢,你種氏家族我一個不殺。”寧元憲道:“你種氏在國都也有宅邸,也足夠大,就在國都安家吧。緩沖個幾年后,你種氏的子弟,依舊會有出息。”

  種堯叩首顫聲道:“臣謝陛下隆恩。”

  寧元憲笑道:“種妃潑辣,年輕貌美,之前我和她看起來還很般配,如今她倒像是我女兒一般。你種氏進入國都,她距離娘家也近一些,可以經常回去住一段,免得陪著我這個老頭子無聊乏味。”

  種堯一下子又沒有言語了。

  “種堯……”寧元憲的聲音變得鄭重起來。

  種堯跪直了身體,豎耳傾聽。

  寧元憲道:“這天下風云變幻,幾年河東,幾年河西,誰也說不清楚的。你頭上有越國這片天,再上面還有大炎帝國這片天。這次你種氏家族我不殺一人,所以呢我希望未來就算天變了,你種氏依舊能夠記住今日。”

  種堯仔細聆聽,沒有漏過一個字。

  “潛龍在淵也很不錯的。”寧元憲笑道:“既然要蟄伏,就徹底蟄伏個幾年,不管天再怎么變,先把天色看清楚了,再做決定。老伙計我這個君王做得不算成功,但這句話是我對你的肺腑之言。你和祝氏不一樣,祝氏的根在炎京。你和薛氏也不一樣,薛氏做事沒有底線。”

  種堯叩首道:“臣一定會將陛下之言銘記在心。”

  寧元憲上前拍了拍種堯的肩膀道:“天會變,但未必不會變回來,老伙計謹記!”

  接著,寧元憲道:“擬旨,剝奪種堯鎮西侯之位,冊封為安寧侯,欽此!”

  種妃宮內。

  種堯終于在一次見到了這個妹妹。

  果然如同寧元憲所說,種妃盡管年紀也不小了,但依舊艷麗無雙,年輕得很,看上去頂多三十幾歲。

  她這跋扈的性格簡直讓任何人都頭痛。

  動不動就嗆人,哪怕對國君寧元憲也是如此。

  寧元憲不理她,她也不理寧元憲,想要我諂媚討好,萬萬不可能。

  所以成婚二十幾年,兩人做冤家的時間超過大半。

  但是最近種妃性格已經變化很多了,不是因為種氏勢弱,而是因為寧元憲病倒了。

  面對垂垂老朽的寧元憲,種妃變得溫柔了,總不能和他在慪氣吧,萬一把他氣死了就沒有夫君了。

  寧元憲是她這輩子唯一的男人,她又如何不愛。

  見到寧元憲蒼老虛弱的樣子,她心痛如絞。

  “這樣也挺好的。”種妃道:“我本來還一直擔心我們家沒有什么好下場,會全家死絕呢。”

  種堯無奈,這個妹妹還是那么口無遮攔。

  “現在雖然封地也沒了,軍隊也沒了,但全家人都在,挺好的。”種妃道:“這樣也可以重新開始,或許過個幾十年后,我們家族就再一次興旺起來了。總比蘇難好,他全家都死絕了,剩下他一個孤寡老頭,每天都在拼命生孩子。”

  種堯還是決定告辭了。

  真是聊不下去了。

  難為國君,這幾十年真不知道是怎么過過來的。

  說來寧元憲對自己的妻子們,確實算是很好了。

  當年他被迫休掉了原配,致使她郁郁而終,所以內心充滿了愧疚,就彌補在其他幾個妻子身上。

  蘇妃曾經何等跋扈?蘇難造反失敗后,所有人都以為蘇妃必死。

  結果她沒有死,甚至連王妃之位都沒有罷黜。

  王后祝氏何等傲慢,對寧元憲高高在上,百般瞧不起。現在祝弘主罷相,王后祝氏依舊平安無事。

  種妃也是。

  種氏謀反的時候,種妃也沒有受到任何苛責。

  寧元憲對外人絕對是刻薄寡恩的,但對自己人確實很不錯。

  “啊……啊……”

  王宮之內!

  寧焱公主發出了一陣陣慘呼。

  不過這慘叫聲聽得有些干,有點假。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在干嘛?

  在養胎呢。

  她的懷孕非常艱難,而且懷孕之后,也是一波三折,有些驚險。

  所以一直在宮內養胎,幾乎和外界沒有接觸。

  如今終于瓜熟蒂落了。

  事實上他不怎么痛。

  生孩子再痛,能夠痛得多當時腎結石嗎?經過之前的摧殘,寧焱對疼痛能力的忍受力已經變強了許多。

  而且她這身體條件,生孩子簡直不要太輕松。

  按照之前給小冰接生的產婆說法就是,比生蛋還要容易,一咬牙一跺腳,生下來了。

  寧焱就記住這句話了。

  她覺得這樣很丟臉,不夠金貴。

  所以分娩的時候,這種痛楚她明明忍得住,也大聲痛呼。

  寶寶啊,你再多撐一段時間再出來啊。

  免得你娘真的被人認為像生蛋一樣把你生出來。

  所以,她一直努力地在痛呼,就是要讓人知道她有多痛。

  但她這身體條件實在是太好了。

  大尻公主啊。

  剛剛陣痛沒有多久,寶寶就要鉆出來。

  “出來了,出來了!”

  “公主殿下這身體,就是不一樣啊。”

  “別人生個孩子折騰半條命,她就像生蛋一般輕松。”

  寧焱欲哭無淚,我不想這么輕松的,我也想要矜持一點的。

  “哇哇哇……”

  “恭喜公主殿下,是個男娃。”

  “整整六斤……”

  卞妃聽到這話就知道,這寶寶不足六斤,產婆故意多報了幾兩,顯得吉利。

  寧焱的懷孕很不順利,盡管沈浪和宮內御醫用盡了一切辦法,但是肚子里面的寶寶一直都談不上很強壯。

  能夠足月生下來,五斤多已經很滿足了。

  “我抱抱……”卞妃將寶寶抱了過來。

  沈浪之前的幾個寶寶,一生下來就是白白胖胖,完全長開了,可愛得不得了。

  唯獨這個寶寶,生下來紅通通的,眼睛也沒有睜開,比哥哥和姐姐都要體弱一些。

  “體弱一些沒有什么不好的,跟你爹爹一樣,有福氣是不是?”卞妃無比憐愛道。

  呃,卞妃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啊?

  “姐姐,你抱給我看看。”寧焱道。

  木蘭小心翼翼地抱著寶寶過來,遞到寧焱懷里。

  寧焱公主憐愛地看著兒子柔聲道:“寶寶,娘對不起你,讓你沒有哥哥姐姐那樣強壯,但是你放心,娘以后親自喂你,一定將你養得壯壯的。”

  寧焱自己的身體很好,但是得了腎結石有一段時間,所以對體內環境,尤其是宮內環境有一定影響,所以懷孕不容易。

  “你爹爹不在,但不要緊,我們正好長漂亮了,再讓爹爹看到。”寧焱公主哄慰道。

  沈浪確實不在,他知道寧焱大概就是這段時間分娩,但也分身乏術。

  木蘭望著寧焱道:“你是有福氣的,我當日生沈野那個小壞蛋,簡直折騰得半死。搞得現在夫君都不愛理會那個小壞蛋,但是夫君肯定很疼我們這個小寶寶。”

  接下來,國君寧元憲又要絞盡腦汁為這個外孫取名字了。

  翻了無數典籍。

  他終于娶了一個名字。

  沈力。

  寧焱聽到這個名字,幾乎都要哭了。

  父王,這個名字一點都不高大上啊。

  你給沈宓寶寶取的名字那么好,夫君取沈野這個名字已經夠敷衍的了,結果你更敷衍,取名叫沈力,干脆叫沈大力好了。

  寧元憲笑而不語。

  卞妃柔聲道:“沈力沒有什么不好的,我們這個寶寶體質有點弱,取名沈力是個好預兆,以后讓寶寶壯壯的,而且威風霸氣的名字少取,怕會壓了孩子的福氣。”

  寧元憲確實是良苦用心了。

  之前的他精致無雙,自負無比。

  而現在他對上天已經充滿了敬畏,幾乎要用上民間給孩子娶賤名的套路了,那樣好養活。

  沈力這個名字,真是和阿魯壯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人家阿魯壯小王子現在可不得了,還不滿三歲就會騎馬了。

  而且自己騎小馬,摔下來超過四五次了,半點事沒有。

  就是脾氣太倔,有些時候小馬不聽話,他就和馬打架,打完了又和好,恨不得在一個槽里面吃食,而且三天兩頭也馬兒睡在馬廄里,羌王阿魯娜娜也不管。

  總之,阿魯壯活得一點都不像是王子。

  而沈力小寶寶,簡直比姐姐沈宓還要文靜。

  除了剛生下來哭了幾聲外,就再也沒有哭過了,文靜得簡直像是一個女孩子。

  他長得和寧焱很像,也是一個漂亮的寶寶。

  不過比起沈宓和沈野那種驚人的漂亮,還是有一點差距。

  這讓寧焱有些失望。

  她明明比騷冰漂亮,結果生下來的寶寶卻不如沈宓寶寶漂亮。

  輸給金木蘭也就罷了,我還輸給一個不要臉的小丫頭了?

  你騷冰明明是一個小侍女,結果生出來的女兒比公主還公主,還不是多虧了夫君的血脈好,否則憑你騷冰?生下來也絕對是一個小丫頭。

  卞妃卻很滿意。

  “沒什么不好的啊,沈宓和沈野寶寶那么漂亮,你們家難道要把天下的光芒全部奪走啊?生出來一個普通一些的寶寶,好得很。”卞妃親吻沈力小寶寶的額頭道:“至少我們沈力小寶寶比外祖母漂亮多了。”

  卞妃這是在自嘲呢,她說自己一點都不漂亮。

  寧岐幾乎每一日都在自言自語。

  祝弘主,你說這是黎明前的黑暗。

  那黎明到底何時才來?

  種氏家族已經徹底在國都安定下來了,鎮西侯爵府改為了安寧侯爵府。

  之后種氏家族關閉大門,顯得非常低調,一副完全不和外面接觸的架勢。

  種堯偶爾會離開侯爵府進入宮內和國君下棋。

  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和寧岐接觸過了,半句話都沒有說過,而且也沒有上過朝。

  又是過年了。

  除夕之夜,王宮大團圓,除了出家的老二,依舊被俘的寧翼,剩下的幾個兄弟姐妹都在。

  太子寧政匆匆忙忙趕來,吃完飯后又匆匆忙忙離去。

  這是一個勤政之極的人,甚至連除夕之夜都顧不上演什么兄友弟恭的戲碼。

  他還沒有登基為王,一天就只睡兩個多時辰了。

  剩下所有的時間內,都在處理政事。

  國君寧元憲徹底悠閑下來,每天就是下下棋,看看書,逗逗小外孫,日子如同神仙一般。

  “寧禛,寧景……”寧元憲道。

  “父王!”

  “這是你們的壓歲錢。”寧元憲給每個子女都發了一個紅包。

  里面只有一個金幣,但是制作得非常精美,不但有每個人的生肖,還有每個人的名字。

  幾個王子一愕?

  壓歲錢?

  父王從來都沒有弄過這些東西。

  “我不是一個好榜樣,和你們寧元武叔叔曾經鬧得不死不休,這當然有他的錯,但也有我的錯。”寧元憲道:“你們幾個兄弟以前多多少少都欺負過寧政,但不必擔心,寧政這點比我強,他不會記在心里的,你們兄弟以后都要好好的。”

  “兒臣領旨。”

  “寧岐……”寧元憲喊道。

  寧岐頓時上前,跪在寧元憲的面前。

  寧元憲目光復雜地望著這個兒子,雄才大略、心狠手辣。

  “我和種堯說過一句話,天下風云變幻,明日天變了,后天未必就變不回來。”寧元憲緩緩道:“我知道你是一個有自己心思的人,但我希望你記住,就算天變了,也不要把事情做絕,給未來留一絲希望,也給我越國,給寧氏留下一絲希望和元氣。”

  寧岐道:“兒臣聽到了。”

  寧元憲道:“這次你奪嫡失敗了,寧政可有苛責你?我可有苛責你?”

  寧岐叩首道:“從未有過。”

  寧元憲道:“沈浪可有要殺你?”

  寧岐叩首道:“沒有。”

  寧元憲道:“你很出色,很厲害,比我厲害得多,但就是少了一絲人味。當日你讓人去劫殺寧政,事后又讓寧寒對我下手。換成其他人,換成其他國家,你有十條命也完了。但寧政沒有動了,我也沒有動你,你可知道為何嗎?”

  寧岐叩首。

  寧元憲道:“記住,不管任何時候,不要把事情做絕。給我寧氏,給越國保留一絲元氣。”

  寧岐顫抖。

  寧元憲上前,輕輕拍打寧岐的肩膀道:“我到了今天,已經不怕死了。但是像你這樣的‘茍且偷生’也不是什么壞事。”

  茍且偷生?

  寧岐聽到這個詞,不由得微微一顫。

  “我說茍且偷生這個詞,沒有絲毫貶低的意思,好自為之,好自為之!”

  次日!

  寧岐拜見太子寧政。

  “太子殿下,父王旨意送去薛氏家族已經幾個月,但薛氏依舊沒有送上兵員名冊,沒有送上封地地圖,拒絕履行新政,臣愿意代替父王前去薛氏問責,督促薛氏執行新政,上交封地,裁撤軍隊。”

  寧岐要南下去薛氏?

  寧政沉默了良久,道:“三哥,呆在國都不好嗎?”

  寧岐道:“臣自請去薛氏,督促新政,請殿下準許。”

  寧政道:“三哥,你這一去,可能回不了頭的。”

  寧岐道:“我沒有想過要回頭,要么殿下此時就將我抓捕下獄也可。”

  寧政望著寧岐良久。

  他很寬宏大量,但絕對不迂腐,也不會心慈手軟。

  就算不殺寧岐,也會將他廢掉武功徹底囚禁。

  這本也是他的打算。

  但他和寧元憲一直都沒有那么做,這是因為局勢變了。

  寧政道:“三哥,就算你有什么打算,也可以在國都靜靜等著便是。”

  寧岐道:“那樣太無能了。”

  寧政道:“那父王對你說過的話,你記住了嗎?”

  寧岐道:“記住了。”

  寧政想了一會兒道:“三個,你對姜離陛下怎么看?”

  寧岐道:“大英雄,蓋世英雄,但妄圖以人力而逆天,實屬不智。非但沒有成事,反而給無數人帶來了災禍。”

  寧政道:“我不這么認為,姜離陛下就算失敗了,但是依舊給整個天下留下了無比豐厚的遺產,留給無數人以希望,至少讓天下人稍稍睜開眼睛看一下真實的世界。”

  寧岐道:“先要活下來,才能妄談改變世界。”

  寧政道:“三哥,你確定要去嗎?”

  寧岐道:“請太子殿下恩準。”

  太子寧政道:“好,那你去吧。”

  兩日之后,三王子寧岐南下,前往薛氏,問責薛徹,督促新政。

  這讓整個國都萬民,甚至文武群臣徹底驚呆了。

  這又是上演哪一出?

  這不是放虎歸山嗎?寧政殿下,國君陛下,你們這么迂腐嗎?

  這可是奪嫡啊。

  你們沒有殺寧岐也就算了,起碼也應該將他廢掉武功囚禁起來了。

  現在反而放他離開國都。

  這,這是什么意思?

  我們真心看不懂了,難道發生了什么我們不知道的變化?

  確實沒有人看懂。

  甚至寧綱、寧啟、王承惆直接沖到寧政面前狂噴。

  罵他迂腐,并且請他收回成命。

  王承惆的口水都直接噴到了寧政臉上。

  并且奏請半路劫殺寧岐。

  寧政不允。

  事后,王承惆、寧綱、寧啟三個人真的開始密謀,要動用尚書臺和樞密院的力量在路上劫殺寧岐。

  王承惆言語非常激烈。

  君王不忍食子,太子不愿弒兄,但為了越國,這種事情就交由我們臣子來做。

  然后,三個人謀劃了路線,準備調用秘密軍隊,在半路劫殺寧岐。

  但……計劃還沒有開始。

  寧元憲就派遣大宦官黎隼前來阻止了。

  這更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為何啊?

  就算不殺,起碼也關起來吧。

  留著寧岐,難道不怕為禍國家嗎?

  究竟是為什么啊?

  天下局勢,究竟發生了什么變化?

  越王再一次下旨薛徹,立刻執行新政,交出封地,裁撤私軍。

  薛氏置若罔聞。

  三王子寧岐帶著國君旨意進入薛氏領地之后,徹底沒有了消息,再也沒有回來。

  國君寧元憲下旨斥責薛氏,竟然敢扣留王子,簡直形同謀反,命令薛徹在半個月內交出寧岐,并且親自來國都請罪。

  薛氏依舊沒有聲息。

  國君寧元憲忍無可忍,正式昭告天下。

  薛徹違抗君意,抵抗新政,扣留王子,罪大惡極。

  兩日之后。

  國君寧元憲再一次昭告天下,薛氏家族謀反,舉國共討之。

  剛剛結束的越國內戰,再一次爆發了。

  然而和種氏不一樣在,薛氏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沒有號稱勤王,沒有宣布自己的正義。

  “第二涅槃軍,登船!”

  隨著一聲令下,三千涅槃軍整整齊齊登上了艦船。

  這是金氏家族的艦隊,整整四十艘戰船。

  消失已久的沈浪,再一次出現在這艘旗艦之上。

  絕美無雙的木蘭依靠在她的身邊。

  沈浪的面前,豎立著一面大黑板,上面寫著一個字:薛!

  天下無仇?!

  這應該算是沈浪最后的一個仇人了。

  薛徹!

  此人和金氏家族真是仇深似海了。

  金氏家族對薛氏恩重如山,若非金紂伯爵,薛氏家族早已經滅亡一百多年了。

  結果二十幾年前,薛徹連同隱元會、仇天危一起,陷害金宇伯爵,幾乎讓金氏家族陷入了滅頂之災。

  還不僅如此。

  薛徹幾次動用浮屠山的力量,試圖謀殺沈浪,試圖讓金木蘭死于床上。

  幾個月前又是薛徹,在大雪山上劫殺寧政,并且斬斷了李千秋妻子的左手。

  更別說薛雪扮作孤兒,騙取劍王秘籍,謀害劍王妻子,毒殺義母。

  這家人做事完全沒有底線,論狠毒還要超過蘇難。

  所以薛氏一族,沈浪必須斬草除根。

  “夫君,滅掉薛氏之后,我們就離開越國嗎?”木蘭問道。

  沈浪點了點頭。

  木蘭柔聲道:“真是期待那一刻啊。”

  沈浪道:“上一個仇人蘇氏家族,三年前就滅掉了。沒有想到薛氏,竟然一直到現在才滅,讓我錯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

  木蘭道:“夫君,這次滅蘇氏要多久呢?”

  沈浪道:“大概二十天吧!寶貝這一次滅薛氏,我們大概會上演最驚人的一幕奇跡了。”

  木蘭道:“是啊,保證比滅羌王阿魯太,比滅海盜王仇天危還要驚艷十倍。”

  滅海盜王仇天危,是沈浪最得意驚艷的一筆。

  海水灌入直徑幾里的巨大礦坑,將仇天危的三萬海盜全部淹死。

  而滅羌王阿魯太的幾萬大軍,則是視覺上最驚艷的一幕。

  引發雪崩,瞬間將阿魯太的幾萬大軍埋葬。

  而這一次滅薛氏,沈浪打算上演更加震撼奇跡。

  比滅海盜王和羌王加起來還要驚艷幾倍。

  “公子,艦隊全部集結完畢!”

  沈浪登上高處,看了一眼自己的艦隊。

  浩浩蕩蕩,烏泱泱……

  好吧,那是吹牛。

  總共就四十艘艦船,而且都不大,加起來不超過四千人。

  而薛氏家族有多少艦隊?

  兩三萬之巨。

  艦船超過幾百艘,而且有很多大型戰艦。

  薛氏海軍力量,超過沈浪七八倍不止。

  “艦隊出發,去剿滅薛氏叛逆!”

  隨著一聲令下,金氏家族的四十艘艦船,浩浩蕩蕩南下,遠征薛氏家族的南洲群島。

  薛氏家族的艦隊還沒來打怒潮城。

  沈浪的艦隊反而要去打南洲群島,要去滅薛徹的大本營了。

  這個世界真的是瘋了。

  注:父親從鄉下來看我晚上陪他喝一點。但依舊沖一萬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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