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使團已經進入國都一個多月了,兩國談判也已經進行了一個月。
兩國代表天天都在打嘴戰,吵來吵去一個多月,半點結果都沒有。
當然楚國這次是戰略輸方。
但正是因為如此,楚國才顯得咄咄逼人,擺出一副要壓著越國低頭的樣子。
這一次三國沖突,損失最大的當然是吳國,兩個戰場折損了四萬多軍隊。
至于傷亡的民眾則完全沒有公布。
還有折損的錢糧,完全是一個天文數字。
楚國表面看上去損失不大,但實際上也差不多足夠楚王吐血的了。
首先為了響應蘇難叛亂,楚國真的在邊境和種堯開打,作為攻擊方,損失巨大。
盡管打下來了好幾個堡壘,而且把兩國邊境線朝著越國這邊推進了四五里,但是傷亡絕對過萬。
關鍵是這四五里內的幾個堡壘,全部要吐回來的。
現在吳越已經表面結盟了,楚國是一定要暫時進入戰略防守態勢的。
這上萬傷亡已經足夠大,但是比起蘇難滅亡帶來的戰略被動,那完全就算不上什么了。
這些年蘇難和楚國勾結,為了讓蘇難謀反,為了肢解越國,楚國為蘇難和羌國輸出了多少利益?
差不多十年時間的暗地貿易讓利,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現在蘇氏叛軍覆滅了,這筆投資完全打水漂。
所以真正的損失,楚王可能比吳王還要大。
關鍵是羌國現在竟然也成為了越國的盟友,這下一來對楚國壓力太大了。
正是因為如此,楚國使團在談判桌上完全寸步不讓。
楚國退兵,歸還所有占領的堡壘,這一點已經談妥了。
但是接下來兩條沒有談妥。
第一,越王要求楚國公開道歉認錯,承認這一戰是由楚國主動發起的。
第二,越王要求楚國賠款三百萬金幣。
聽到這個條件沈浪都快要噴了,國君你還真是獅子大張口啊。
為了這次大戰,越國向隱元會借貸了二百多萬金幣,因為戰爭比想象中順利很多,也更早地結束,所以這筆錢還沒有花完。
寧元憲的意思是想要把這筆錢從楚國頭上訛詐出來,甚至還要賺一筆。
這怎么可能?
楚王腦袋進水了也不會答應。
他甚至寧愿再打一場,也不愿意賠款的。
當然辦法不是沒有。
只要讓羌國騎兵沖入越國境內劫掠騷擾,讓楚國感覺到壓力,那么在談判桌上楚國就會慫下來的。
不過寧元憲沒有那么做。
他雖然是一個虛榮,又愛冒險,又刻薄的君主。
但是他并不缺乏眼光,羌國好不容易成為了越國的盟友,那就需要好好經營,把雙方關系加深加固。
而且羌國這把刀,要在關鍵時刻用,千萬不要把人家當成小弟一樣,需要的時候就讓人家沖上去,三天兩天的差遣,這樣遲早會翻臉。
他也了解到,這一代的羌王阿魯娜娜是一個性情中人,更注重改善羌國民眾的生活。
所以這一個多月時間內,羌王已經派遣了兩撥使團前往羌國。
第一波使團是正式恭祝阿魯娜娜成為羌國女王,并且交換國書。
第二波使團帶去了無數人,送去了大批茶葉,絲綢,糧食,并且答應收購羌國出產的羊皮,牛皮,羊毛,奶酪等等。
而且第三波使團也準備成行了,打算派出無數的能工巧匠,幫助羌國打造一個水庫,并且建成若干個城鎮。
總之就是不斷讓利,幾乎沒有提出任何條件。
寧元憲是很精明的,如果在位的是阿魯岡和阿魯太這樣貪婪成性的人,那你不管怎么讓利都是沒用的。
但是阿魯那那就非常吃這一套。
隨著越王寧元憲主動交好,羌國和越國也正在漸漸變得親密起來。
當然,吳楚兩國談判到最糾結的時候,宮中有人來問沈浪,愿不愿意加入談判團隊。
結果沈浪回答沒空,不愿意去。
頓時,國君寧元憲氣的夠嗆。
你這個小孽障啊,不管你自己的事情,你就半點都不愿意摻乎啊。
我以后要是再找你沈浪,我寧元憲就是……
無奈之下,寧元憲又在心中放了一陣狠話,然后又悻然作罷。
他又能怎樣?把沈浪再抓進來抽幾鞭子嗎?
沈浪暫時才不會去管吳楚談判這件破事,擺明了長年累月都不會有結果的。
國君這個人太復雜了。
那邊對羌國大方得很,一項項決策不知道多英明。
而這邊對楚國的談判卻充滿了幻想,總是想要從楚國這邊訛詐盡量多的東西。
說大方又很大方,說貪婪又很貪婪。
而且這個人太容易飄了。
當然浪爺也沒好多少。
大家半斤八兩,一樣貨色。
對于沈浪而言,現在最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多月后文武舉考試。
正所謂一鳴驚人。
若是他真的成功了,十一個乞丐全部金榜題名。
那么五王子的勢力幾乎一下子就建起來,雖然不說一飛沖天,但也相差不遠。
而一旦失敗了。
那沈浪和寧政都徹底淪為笑柄,所謂的奪嫡也就不用幻想了。
如今浪爺在國都真是大紅大紫,甚至在整個越國都紅透了。
用后世的話說,就是超級話題網紅。
而且還是負面角色。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他和國君之間的軍令狀雖然沒有具體透露出來,但是別人可以猜啊。
現在整個國都的人幾乎都知道了,沈浪不但招募了十一個乞丐,而且還要讓他們參加秋末恩科考試,還要讓他們全部金榜題名。
若做不到,沈浪就滾蛋回家,五王子寧政被奪回侯爵封號。
當然所謂被奪回侯爵封號完全是那些傳言者自己加工的,算是火上澆油。
但是整個賭約大概還是正確的。
傳出來之后,所有人還是再一次震驚了。
沈浪這個瘋子,這個挑梁小丑,你能不能消停一下啊?
你這樣一直瘋狂刷存在感有意思嗎?
你這個裝瘋賣傻的小丑架勢,我們實在已經看膩了啊。
這可是十一個乞丐啊。
這次參加國都恩科考試的人,全部都是千里挑一的絕對精英。
一個從來都沒有上過學堂,也沒有參加過任何科舉考試的蘭瘋子廢物,你讓他直接參加國都的恩科考試?還想要讓他高中?
十個沒有練過武的半殘疾,你還想讓他們全部高中武舉?
這已經不能用傻逼和瘋子來形容了。
這就是居心叵測,這完全是在玷污越國科舉的尊嚴。
而且也沒有任何賭場為這件事開賭局。
甚至連街上的流浪漢都不愿意開賭。
只是有一天,某個潑皮無意中說了一句話。
若是蘭瘋子能夠金榜題名,我就吃掉十斤屎。
然后,這大概就是國都因為此事唯一的賭局了。
然后加入的人越來越多。
許多地痞流氓,流浪漢,乞丐,甚至普通人也紛紛加入。
若是沈浪能夠成功,若是蘭瘋子和那十個乞丐能夠金榜題名,我就吃十斤屎。
甚至有很多潑皮公開喊話,如果沈浪輸了,不需要他/屎,只要被他吐一口口水就可以了。
然后要吐口水的人越來越多。
最后幾千上萬人號稱加入賭局。
沈浪若贏,他們每人吃十斤屎。沈浪若輸,他們每人在沈浪臉上吐一口口水。
沈浪還能說什么呢?
世人真是太健忘了,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啊,國都的人就已經忘記沈浪殺了多少人了。
這一兩個月時間,他們真的把沈浪當成跳梁小丑了,對他竟然毫無畏懼了?
不僅僅是民間,朝堂上也不消停。
每天都有御史上奏彈劾沈浪,彈劾寧政。
沈浪招募乞丐進入寧政侯府,本就是大逆不道,有辱越國尊嚴。
現在竟然還要讓十一個乞丐參加恩科考試,那就是玷污圣人尊嚴了。
無數官員紛紛請奏國君,懲治沈浪,將這十一個乞丐從長平侯爵府趕走,并且剝奪他們文武學監生的身份,剝奪他們參加科考的資格。
這個話題,都已經成為朝堂上每日固定的話題了。
每天都有人彈劾。
不僅如此,連吳楚兩國談判的時候,楚國使團每天都要拿出來說幾遍,諷刺越國施政荒謬,譏諷越王昏庸。
國君寧元憲也煩不勝煩。
但沒有辦法,這件事情他本就理虧。
沈浪瘋,你國君也跟著瘋?
讓十一個乞丐參加恩科考試?
這件事情聽起來就無比荒謬。
現在臣子彈劾起來,難不成你能因為這件事情降罪不成?
沒辦法,寧元憲每天都在裝傻。
你們愛噴就噴吧,反正寡人就是一句話:再議。
當然了,國君現在也有能力裝傻。
畢竟越國剛剛大殺四方,大獲全勝,他的威名正處于巔峰。
所以偶爾耍耍無賴,踐踏一下臣子的底線,對名譽傷害也不大。
不過國君每天都被御史噴,而且還不能反駁,實在是好難受。
所以,寧元憲在心里不知道將沈浪恨成什么樣子了。
小孽障,看看你做的好事。
現在你躲起來清閑了,寡人卻要每天挨噴,而且還不能反駁反擊。
真是氣煞人了。
你千萬別落到我手里,否則!
事情不斷發酵,發酵。
終于有一天爆發了。
太學監生,國子監學生,還有國都的讀書人集結起來圍攻寧政的長平侯爵府。
逼迫沈浪讓十一名乞丐退考。
真是豈有此理。
我們辛苦讀書十幾年,練武十幾年,才有資格參加恩科文武舉考試。
你們這十一個乞丐只是投靠了沈浪,就直接能夠參加恩科。
憑什么啊?
這樣讀書人的體面何在?
練武人的體面何在?
文武科舉體面何在?
圣人體面何在?
這群讀書人和練武人,直接抬著兩個圣人的雕像來的,圍在寧政的府邸之外。
“寧政出來,寧政出來。”
“沈浪出來,沈浪出來。”
寧政為人正直,這一聽就要出去了。
結果被沈浪喊住了,這件事殿下您就不要攙和了。
然后,沈浪走出門來,和這些書生,武人見面。
見到沈浪出現,這些人頓時憤怒了。
“沈浪,你這個投機取巧之輩終于來了。”
“沈浪,你這個跳梁小丑終于來了。”
“沈浪你不要太過分,自己沒有參加任何科舉考試,結果被陛下賜予舉人功名。現在又要讓十一名乞丐參加科舉,你將圣人顏面置于何地?”
“沈浪你趕緊將這十一個乞丐全部退考,趕出長平侯爵府,送入大理寺監獄,然后你向天下請罪,這件事情才算過去了。”
“這些乞丐怎么能夠當官?你完全將國法當成兒戲,將越國朝堂當成豬圈了嗎?有辱斯文,有辱尊嚴。”
沈浪攤手道:“諸位賢達,當時我擺攤招人才的時候,求賢若渴。你們完全可以來應征,完全可以自己來做寧政殿下麾下的官員啊,你們當時為何不來?”
下面人群中頓時譏諷之語傳來。
“跟著寧政殿下毫無前途,長平侯爵府的官職送給我都不要。”
“可不是嗎?別說是主簿了,就算你沈浪這個長史的官職,送給我都不要。”
沈浪道:“這就有意思了,這些官職你們自己看不上,自己不要,還不允許我給別人了?”
有書生回答:“那怎么能夠一樣?你將這些官職給這些乞丐,就是藐視朝堂,藐視君王,藐視圣人之道。”
其實,包括蘭瘋子在內的這十一個人都還沒有拿到實際官職。
需要他們在一個多月后的恩科考試高中之后,才能真正走馬上位,就官任職。
武烈低聲道:“公子,跟這些人完全沒有道理可講的。”
沈浪道:“我沒有想要和他們講道理啊。”
武烈道:“那要不要我帶人將他們趕走?”
沈浪道:“不,人越多越好,炒得越熱烈越好。這是一場逆天的奇跡,就是需要這樣烘托的。今天他們越是圍攻得厲害,一個多月后放榜,如果這十一個乞丐全部高中,那帶來了沖擊力就越大,奇跡就越耀眼,對五王子奪嫡就越有利。”
武烈道:“公子,不都說奪嫡要低調嗎?高積糧,緩稱王啊!”
沈浪道:“那也得看有沒有低調的資格啊。”
這個世界最難的就是低調懂不?
沒有實力的時候你裝什么低調?只會默默無聞,徹底被人遺忘。
而就在此時!
一群書生和武人忽然騷動起來。
“沖進去,沖進去,把這十一個乞丐全部打死。”
“對,將他們打死,還越國朝堂于威嚴,還圣人之道于神圣。”
“沖進去將這十一個乞丐打死!”
然后,這幾百人就打算沖進寧政府邸,采取暴力行動。
沈浪一聲令下。
一百名雄偉的女壯士沖了出來。
沈浪下令道:“咸奴,武烈,這群人圍在外面可以,但是只要敢靠近圍墻,靠近大門,你們就果斷出手,捏爆他們的卵蛋!”
“是!”
一百個女壯士高呼。
頓時,外面圍攻的書生和武人遍體一寒,小鳥一縮。
捏爆卵蛋?
太可怕了啊,從此萎了不說,還可能活活痛死的。
而且女人捏卵蛋,大概不能算武/裝/鎮壓,只能算是個人打架。
這幾日,沈浪極度忙碌。
每天都在地下密室中做實驗,血液,蠱蟲等等相關實驗。
這已經是第一千多次實驗了。
現在已經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
就差臨門一腳了。
而蘭瘋子,每天都在背策論,背詩。
這是沈浪來到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個腦子方面的天才。
簡直讓所有人自卑。
所有的文章,真的是過目不忘。
看一遍就能背。
簡直讓金木聰妒忌得吐血。
甚至沈浪都好妒忌。
本以為一個多月時間,蘭瘋子要背下一千多篇策論,幾千首詩詞,肯定忙碌得很,一定是懸梁刺股,日夜不休。
結果……
人家每天就背三個時辰,剩下的時間都在玩。
要么去泡咸奴,要么去看雜書,要么跟著金木聰一起寫小說,要么給人算命。
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他的口味還真是有點重,寧焱的衛隊中,雖然都是女壯士,但好歹還有幾個斗奴出身的女子長得不錯。
偏偏他一眼就看中了咸奴。
腰圍八尺,身高也是八尺,說真的兩人就算好了,蘭瘋子可能還真的夠不著咸奴里面。
這還怎么辦事?
咸奴在上面?
那不超過一分鐘,蘭瘋子直接就骨頭碎裂,暴斃而亡了。
咸奴的噸位可是比那個女屠夫還要大得多。
有一天金木聰實在忍不住了,問道:“瘋子,你為何一眼就看中了咸奴啊?你口味也太重了吧,你是對超級巨大的女人有什么偏好嗎?”
蘭瘋子搖頭道:“當然不是。”
金木聰道:“那為何你之前睡的女人,都是二百多斤得多?”
蘭瘋子嘆息道:“因為便宜啊,同樣的價錢,瘦女人睡一次,二百多斤的女人能睡十次。世子啊,我們這些窮人的世界你不懂的,你一出生下來就美人環繞,想要睡什么美人沒有啊?對于我們窮人來說,閉上眼睛都是一樣的。”
金木聰頓時想要哭了。
他都快二十歲了,結果就睡過一個女人,而且還是被人睡的。
不過,他才不會承認呢。
他反而大言不慚地點頭承認,擺出一副自己是老/司/機的樣子。
當然蘭瘋子早就知道金木聰底細,在哄他玩呢。
金木聰道:“既然你審美正常,為何會看中咸奴啊?”
蘭瘋子道:“你們看到的是二百八十斤的咸奴,而我看到的是她未來減肥之后只剩下一百三十斤的咸奴,絕對的大美人,而且還是處子,我這算是提前投資,懂嗎?”
頓時金木聰呆了,道:“咸奴姐姐應該不愿意減肥吧,一旦減下來,她的戰斗力也就減弱了,就憑借她現在的體重,戰場上壓都能把敵人壓死了。”
蘭瘋子道:“女為悅己者容,等到她愛上我的那一刻,他就會心甘情愿為我減肥了。”
而就在此時,外面咸奴道:“別做夢了,我不會看上你的,你太小了。”
頓時蘭瘋子面紅耳赤道:“咸奴姑娘,你千萬不要聽信那些謠言啊,那些都是污蔑。”
咸奴道:“我親自看到的。”
兩日之后的夜晚!
沈浪抱著冰兒睡覺,忽然被喊了起來。
武烈的聲音很輕。
但沈浪稍稍一動,冰兒還是醒了。
“怎么了夫君?”冰兒呢喃道。
只有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她才會喊夫君。
平時清醒的時候,冰兒都是喊姑爺的。
“沒事,你繼續睡吧。”沈浪柔聲道,然后在她的臉蛋上吻了一口。
“唔!”冰兒繼續閉上眼睛,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態,就好像沈浪還在抱著她一樣。
走出房間后,沈浪問道:“來了?”
武烈道:“來了。”
來了!
劍王李千秋帶著苦頭歡的尸體返回了國都。
地下室內,苦頭歡的尸體躺在臺上,一動不動。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但是也不腐爛。”李千秋道:“非常罕見,非常離奇。”
沈浪仔細觀察。
苦頭歡首先是中了劇毒,而且是血液劇毒。
沈浪用銀針刺入苦頭歡身體,蘸了一點點血,然后溶于水中。
“帶一只活物來。”
片刻后,一只體形很大的狍子被運了進來。
沈浪把這碗水喂入狍子嘴里。
僅僅喝了兩口,幾秒鐘后,這個狍子口鼻流血暴斃。
果然是劇毒。
就這么一丁點,就毒死了一只幾十斤重的狍子。
而苦頭歡幾乎將一壺毒酒全部喝完了。
再觀察他胸口的劍傷。
按照正常人的話,這可是正對心臟中間。
卓昭顏真夠狠的,下手如此果斷,直接刺心臟,這是要對苦頭歡一擊必殺啊。
但是……
苦頭歡的心臟不在那個位置。
而且這種情況并非是天生的。
而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他的五臟六腑其實都移位了。
當然還包括他的面孔。
沈浪揭開之后,頓時被丑哭了。
這張面孔簡直比被硫酸腐蝕過還要可怕,不僅僅像是被大火燒過,而且五官位置完全扭曲偏移了。
沈浪知道,苦頭歡就是卓一塵,他十八歲就中了武狀元,然后因為身體發生劇變,被送去天涯海閣醫治,因為血脈天賦太出色,所以被左辭閣主收為記名弟子。
而這些身體劇變,完全是因為他的血脈。
當時他已經快要被天涯海閣治好了,但是為了給卓氏家族報仇,他離開了天涯海閣,這才又變成這個鬼樣子。
這些年,他根本就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著,完全是為了卓氏家族,為了卓昭顏那個狠毒的女人。
所以說,舔狗都沒有好下場呀!
不僅僅是苦頭歡,包括蘭瘋子帶來那十個乞丐,都因為血脈的原因身體發生了異變。
要么五官扭曲,要么身體佝僂,要么四肢扭曲,看上去仿佛是殘疾一樣。
“公子,他就是苦頭歡嗎?”武烈道。
“嗯。”沈浪道:“你很崇拜他?”
武烈道:“嗯!”
不管是卓一塵,還是苦頭歡,都有無數的崇拜者。
因為不管是武狀元,還是大盜,苦頭歡都做到了極致。
在整個越國,甚至在大炎王朝的南方,他都成為了一個傳奇。
武烈道:“公子,他死了嗎?”
沈浪道:“不知道啊。”
沈浪確實也不敢肯定苦頭歡究竟死了沒有。
如果說他沒死,心跳也沒了,呼吸也沒有了。
但如果說他死了,沈浪通過X光透視,還能夠看到他體內還有細微的能量波動。
一般來說真正的死亡就是腦死亡。
當血液無法將足夠氧氣輸送到大腦的時候,就會造成腦死亡。
大腦時時刻刻都需要大量的能量。
苦頭歡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好多天,按理說大腦應該早就死亡了。
但是,他的血液中仿佛有一種非常特殊的能量,依舊能夠維持大腦的最低生存。
所以某種程度上,他沒有死。
這苦頭歡的血脈真是逆天,和大傻也就差了一點點,難怪十八歲就能夠成為武狀元。
這些年他完全被卓昭顏耽誤了,否則他繼續呆在天涯海閣,武功只會更加逆天。
這個時候,沈浪才感覺到了一點點玄幻的氣息。
“能救活嗎?”李千秋問道。
聽到這話后,武烈自己退了出去。
她覺得有些秘密,自己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沈浪道:“劍王前輩,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這個實驗他已經做了半年時間了。
一開始是為了救神女雪隱,利用了大傻的黃金血脈能量。
但是后來發現,雪隱體內的浮屠山蠱蟲非常神秘,他們對大傻體內黃金血脈能量擁有瘋狂的欲望,源源不斷地吞噬。
這些蠱蟲吞噬了大傻的黃金血脈能量之后,又源源不斷地分泌出來新的血脈能量。
比大傻黃金血脈次一個等級的血脈能量。
但是數量上卻多了十倍都不止。
大傻的黃金血脈何等強大?
何等逆天?
就算次幾個等級的血脈能量,也無比驚人。
然而,這些奇跡僅僅只是開始。
這些浮屠山的神秘蠱蟲吞噬了大傻的黃金血脈能量之后,進入了瘋狂的爆發期,不斷地繁殖和分裂,數量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如今,沈浪已經培育出第十代了。
原本這第十代的蠱蟲依舊會分泌出神經毒素。
但是在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沈浪用劍王妻子血液中的蠱蟲做了實驗。
劍王妻子被義女薛雪下毒之后,神智全失,整個人仿佛蟾蜍一樣可怕。
沈浪檢查過后,她中的其實也是一種蠱毒。
沈浪將兩用蠱蟲進行混合。
本以為不能互相交配,但沒有想到可以!
這樣繁衍出來的新蠱蟲,竟然完全沒有了毒素。
雪隱體內的那種神經毒素也沒有了,劍王妻子體內的那種毒素也沒有了。
這些蠱蟲體內就只有一種能量,那就是大傻的黃金血脈能量。
而且,源源不斷地繁衍分裂。
只要有足夠的血液和能量,他們能夠不斷進行下去。
這就非常可怕了……
這意味著能夠進行血脈改造。
這些蠱蟲已經無毒了,只要將他們注入人體之內。
這些蠱蟲就會不斷吞噬人體血液能量,然后不斷地釋放。
而它們釋放出來的血脈能量,是帶有大傻黃金血脈能量的,盡管已經低了幾個級別。
但依舊非常逆天。
沈浪當然狂喜!
于是他就找了幾個死囚做實驗。
結果……非常慘烈!
這些人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了大傻的黃金血脈能量,蠱蟲進入他們體內之后,幾乎片刻將他們吸成了人渣,然后猛地爆開。
不管是用死囚,還是用動物做實驗。
沒有一個能夠活過一刻鐘。
這證明了,就算想要改造血脈,也需要有強大的根基,普通人身體根本承受不了。
當然,如果只有極少量的蠱蟲注入體內,那么實驗體會變強,而且存活的時間也會變長。
但依舊很難活過半個月。
所以,沈浪說他的實驗已經成功了99.99。
而蘭瘋子帶來的那十個乞丐,體內都有驚人的血脈能量,但是他們還來不及強大,就已經淪為了戰爭難民,流離失所。
這些人最大的也就是三十歲左右。
也就是說,當年他們成為戰爭難民的時候,最多不超過十歲。
他們運氣也不好,沒有被豪門貴族領養,所以體內血脈能量根本就來不及引導和疏散,久而久之,這股能量無法被激活,因為無法被釋放,就活生生將他們變成了扭曲之人,如同殘疾一樣。
而他們就是沈浪最好的實驗體。
因為他們本能血脈能量非常強大,沈浪改造出來的全新蠱蟲,帶有黃金血脈能量蠱蟲,可以激活他們體內的血脈能量,而且不會讓他們被蠱蟲吞噬成為人干,也不會暴烈而死。
但沈浪還是不忍心直接拿他們進行改造激活。
眼下,苦頭歡幾乎已經死了!
那么,他就成為了最好的實驗體。
若是沈浪的黃金血脈蠱蟲能夠救活苦頭歡,那就大概證明能夠挽救那十個乞丐的命運,能夠激活他們體內的血脈能量。
“苦頭歡,我這個血脈激活改造實驗臨門一腳,最后的這0.001就交給你了。”
“如果成功,那你就活。”
“如果失敗,那你就死!”
沈浪深深吸一口氣,拿出了一根針管。
那里面大概有三毫升左右的淡黃色液體。
那里面密密麻麻都是黃金血脈蠱蟲,不計其數,超過億計。
劍王李千秋也非常緊張。
因為沈浪如果能夠救活苦頭歡的話,那也意味著大概能夠治好他的妻子。
“雖然我有八成的把握,但還是聽天由命吧!”沈浪笑道。
然后將針刺入苦頭歡的血管之內,將這三毫升左右的黃金血脈蠱蟲注入了苦頭歡的體內。
兩分鐘后。
注射完畢!
劍王李千秋道:“這就結束了?”
沈浪道:“對啊!”
然后,兩個人屏住呼吸,盯著苦頭歡。
甚至不敢眨眼,唯恐錯過一絲一毫。
然而……
整整幾分鐘時間過去了。
苦頭歡依舊一動不動。
依舊沒有呼吸,依舊沒有心跳。
劍王李千秋的心不斷下沉,下沉。
難道失敗了?
千萬不要啊。
見到沈浪的表情越來越凝重,越來越嚴肅。
劍王李千秋道:“沈浪不要急,不要急,應該沒有那么快的,我覺得等明天再來看比較好。”
“我覺得是能夠成功的,至少也要幾個時辰,才能看到反應吧。”
劍王李千秋盡管越來越涼,但還是喋喋不休自我安慰。
沈浪也不由得急了。
因為他通過X光眼看得清清楚楚,這些黃金能量蠱蟲進入苦頭歡的體內之后,頓時進入了瘋狂興奮的狀態。
瘋狂地擴散,瘋狂地吞噬,瘋狂地釋放。
幾億黃金蠱蟲在苦頭歡體內橫沖直撞。
短短片刻,就充斥到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但是……
苦頭歡卻依舊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實驗失敗了?
千萬不要啊!
明明有八九成把握的,怎么可能會失敗啊?
一旦失敗了。
不但救不活苦頭歡,失去一員大將,關鍵是后面的計劃都要泡湯了。
很多實驗都要重新開始了。
但時間完全不夠了啊,錯過了這次恩科考試,下次想要上演奇跡大爆發,不知道要什么時候。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
“撲通,撲通,撲通……”
一陣猛烈的心跳聲響起。
苦頭歡的心臟忽然之間,就開始了猛烈地跳動。
他活了!
注:第一更送上,總算早了十分鐘了,晚上我繼續努力,兄弟們頂我,支持我呀,拜托了!
謝謝泣→天輪回的幾萬幣打賞,謝謝陳阿水,醋笨笨的萬幣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