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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蘇難慘死天大捷報傳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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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難掀開了斗篷。

  這還是沈浪第一次見到他的真面目。

  之前見到他都是扮老的樣子。

  但現在,他也沒有顯得很年輕啊,臉上也已經呈現出了老態,眼角也出現了皺紋。

  不僅如此,他的頭發也不是全黑,而是花白了一片。

  劍王李千秋看了他一眼,稍稍一愕。

  短短一兩個月不見,這蘇難竟然變了一個模樣,這老了十歲不止。

  上一次他在瑯郡西邊的官驛刺殺蘇難的時候,對方是何等年輕,何等英姿勃發,何等氣勢沖天。

  而今天,他是何等之頹喪?

  沈浪的幾千名武士亂箭齊發,蘇盞和三眼邪立刻沖上來,保護在蘇難和蘇劍長身邊。

  三眼邪依舊戴著黑色盔甲,額頭上畫著一只眼睛。

  此時蘇難身邊就剩下兩個強大的嫡系了。

  “主公,我們護著您殺出去。”

  “對,兄長我們護著你和世子殺出去。”

  “我們還有一戰之力。”

  三眼邪和蘇盞猛地拔劍,大吼道:“所有人拔出刀劍,殺出重圍。”

  “為主公而死,而蘇氏家族而死!”

  然后剩下的幾百名武士猛地拔劍,組成了一個利劍的形狀。

  “住手!”

  蘇難一聲大吼。

  頓時,蘇盞和三眼邪暫停了沖鋒。

  蘇難望向沈浪道:“沈浪,沒有想到,最終還是落入你的手中了。”

  “哈……”

  蘇難吐出了一口濁氣。

  “一個壞的性格,真的足夠毀掉人的一生。”蘇難道:“我這個人毀就毀在貪心一事上,手中的局面明明很好,卻想要更多更好。之前若非因為貪心,既想要得到暴民手中的那筆金幣,又想要殺你,還想要名正言順拿下白夜郡城,想要一箭三雕,你們連白夜郡城之戰都沒得打。”

  這話沒錯。

  有些人抓了一把超級好牌,明明能夠贏,但是他想要打贏,升級想要敲底拿三百分,斗地主想要炸翻十六倍。

  結果非但沒有大贏,反而輸了。

  “這一次也是因為貪心,想要羌王宮里面的黃金,這才導致了滅族之危。”蘇難淚水縱橫。

  蘇盞大聲吼道:“兄長,別說了,別說了!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你明明是不想要黃金直接去西域的。”

  蘇難搖頭道:“不,歸根結底是因為我想要這筆黃金。”

  “我蘇難自負聰明絕頂,不亞于天下英雄。”蘇難嘆息道:“這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吳王,越王,種堯,卞逍,寧翼,寧岐,張翀,薛徹,燕難飛,閻厄,當然還有一個超級大英雄,即將顛覆半個世界的矜君。”

  沈浪道:“蘇難,臨死之前你還要點評一下天下英雄嗎?”

  蘇難道:“沈浪,你知道這些人中我最看好是誰嗎?”

  沈浪道:“愿聞其詳。”

  蘇難道:“矜君,你們等著吧,或許有一天他會席卷整個南方,一手掌握文明世界,一手掌握蠻族武力,他會成為新的一代霸主。”

  沈浪道:“蘇公,你既然點評了天下英雄,相比也要點評一下我的吧。”

  蘇難看來沈浪一眼道:“沈浪你聰明絕頂,智近乎妖,很多時候與你為敵,簡直讓人絕望。但是你知道你的缺點是什么嗎?”

  沈浪道:“請指教。”

  蘇難道:“你的傲慢,你太傲慢了。百萬金幣你不看在眼里,高官厚祿你也不放在眼里,天下萬民你也沒有放在眼里,說坑死就坑死。你的眼睛是長在天上的,除了你身邊的幾個人,天下皆是豬狗,何等高高在上?”

  沈浪疑惑道:“有嗎?”

  蘇難道:“眼睛長在天上,把人當成豬狗,除了報復之外,無欲無求。你這樣會吃大虧的,說不定有一天你也會死在上面。”

  沈浪不屑一笑。

  蘇難道:“最后我想要問一句,我父親蘇翦給金氏家族寫的那封密信,金卓到底燒了沒有?”

  沈浪道:“燒了啊,不過我有復制了好幾份,當然也沒用上,那玩意用處不大。”

  “果然燒了,我應該相信金卓人品的。”蘇難道:“當時我得到密報,說金氏家族沒有燒掉這封密信。我不相信,但是對方完整將密信內容復述了一遍,內容準確無誤。”

  沈浪道:“不是隱元會,就是薛氏了,因為當年金宇伯爵把這兩家當成了絕對的盟友。”

  “一切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蘇難又長長吁了一口氣,接著猛地一抖長槍。

  剎那間,那個在國都威風凜凜的蘇難,又仿佛回來了。

  盡管臉上有了皺紋,盡管頭發已經發白。

  但這霸氣沖天的蘇難,又仿佛回來了。

  “劍王李千秋,上一次你刺殺我沒能得手,被我的氣勢所震懾,肯定很不安心吧。”蘇難大吼道:“這一次,再戰一次如何?”

  “劍王李千秋,你我再決一死戰,如何?”

  劍王李千秋凝視蘇難良久道:“你武功和氣勢都退化了很多。”

  “哈哈哈……”蘇難道:“武功如同酒量,氣勢如虹的時候,當然高。如同喪家之犬的時候,自然就頹喪。”

  “來了!”

  蘇難一聲大吼。

  猛地催動戰馬,朝著劍王李千秋狂沖而去。

  瘋狂的加速!

  “呀呀呀呀呀……”

  嘴里,依舊喊出雷鳴一般的呼喊。

  但是,那一句話已經沒有了,李千秋你作死嗎?

  這句話,蘇難已經喊不出來了。

  他嘴里的這咿咿呀呀之聲,也充滿了決絕的悲壯。

  “殺!”

  驚天的一槍,蘇難猛地朝劍王李千秋刺去。

  劍王輕輕一劍!

  兩個身影,瞬間交錯而過。

  “唰!”

  瞬間,蘇難手中的長槍直接被削斷。

  他的胸口出現了一道血痕。

  “呼,呼,呼……”

  蘇難艱難地喘息,但是每喘息一口,噴出來的都是血沫子。

  他的五臟六腑,已經被李千秋的利劍切開了一個巨大的裂口。

  活不久了!

  決斗結束,蘇難調轉馬頭,重新回到了包圍圈內。

  這個時候,他整個人已經佝僂了,再也直不起來了。

  胸口鮮血不斷涌出,嘴角鮮血不斷涌出。

  “沈浪,你不會放過我家任何一個人吧。”蘇難道。

  沈浪點頭。

  蘇難道:“聽說你把蘇劍彥給車裂了?”

  沈浪點頭。

  蘇難道:“我兒子蘇劍長,十八歲,也不能活?”

  沈浪搖頭。

  蘇難道:“說要殺我全家,就真的殺全家,真狠啊。”

  “那,那行吧!”

  蘇難來到自己的兒子蘇劍長面前。

  這個兒子很年輕,很聰明,有點點輕浮,但確實很出色,若蘇劍亭死了,他本可以繼承家族大業的。

  他的希望,家族的希望啊!

  “抱歉,為父沒有辦法看著你成長了。”

  蘇難伸手撫摸兒子蘇劍長的面孔,然后猛地一劍,刺穿了兒子的心臟。

  瞬間暴斃!

  頓時,沈浪身體猛地一顫。

  蘇難繼續自言自語。

  “宏圖霸業一場空!”

  “一場空!”

  “我蘇氏幾百年基業,徹底終結。”

  “好可惜。”

  蘇難走到弟弟蘇盞面前,伸出拳頭捶打他的胸膛。

  “抱歉弟弟,你這個猛將始終沒有真正大放異彩,是哥哥沒用。沒能帶著你們出頭!”

  蘇盞流淚,拼命地搖頭,卻無法說出話來。

  然后,蘇難又猛地一劍,刺穿了弟弟蘇盞的胸膛。

  大將蘇盞橫死。

  臨死之前,沒有一聲慘呼,沒有做出一點點反抗。

  “百年基業,灰飛煙滅。”

  蘇難一邊咳嗽,一邊噴血,一邊自言自語。

  “不過這也沒什么,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公平得很。”

  蘇難來到三眼邪面前。

  “你本是乾國的戰爭難民,在我家中長大,一輩子都不能露面,苦了你了,苦了你!”

  馬賊三眼邪渾身顫抖,卻沒有哭出聲。

  “主公……”

  蘇難猛地一劍,刺穿了三眼邪的心臟。

  三眼邪嘴里再喊了一次主公,然后閉目而死。

  然后,蘇難來到嫡妻的面前。

  這個女人直接哭了出來。

  “何以至此,夫君何以至此?”

  女人嚎啕大哭。

  “做生意賠了,當然要破產。”

  “造反敗了,當然要全家死光。”

  蘇難一劍,刺穿妻子的胸膛。

  你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慘死當場。

  接著,蘇難出劍如同閃電。

  把剩下一百多名蘇氏嫡系成員,全部殺得干干凈凈。

  至此!

  蘇氏家族徹底滅族!

  斬草除根!

  只不過是蘇難自己動手,一個一個殺光。

  “幾百年的蘇氏家族,煙消云散!”

  “灰飛煙滅!”

  蘇難咧嘴一笑道:“沈浪你要記住今天的,莫要讓你金氏家族步入后塵。”

  沈浪道:“多謝蘇公教誨。”

  蘇難道:“沈浪,現在我們兩家的仇恨,清了嗎?”

  沈浪道:“差一點點,就要了結了。”

  “懂,我懂。”蘇難道:“沈浪,你的文才很好,詩才絕頂,見到我蘇氏的慘局,你能不能做一首詩啊,兩句就行。”

  沈浪想了一會兒道:“滾滾怒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蘇難一愕:“寫得竟然這么好嗎?實在是太好了,百年不遇的經典佳句,難怪寧元憲喜歡你,你太精致了,這才華太了不起了。”

  “千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死去,不知道有多少顯赫家族灰飛煙滅。今日我蘇氏家族之覆滅放在今年來看,固然震撼。但放在百年歷史中,卻又不值一提了,放在千萬年歷史,簡直如同滄海一粟。”

  “都說這英雄如同天上星辰,但天上星星那么多,今天滅了這個,明天滅了那個,又有誰發現?”

  “蘇難無顏面見列祖列宗。”

  “蘇難無顏見列祖列宗!”

  “沈浪,你我兩家的仇恨恩怨,了結了!”

  然后,蘇難舉起雙掌,猛地朝自己的腦袋一拍。

  “砰!”

  瞬間,他精致華貴的腦袋,如同西瓜一般猛地爆開!

  蘇難慘死!

  就如同他所說,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所以面孔和腦袋,都直接炸開了。

  剩下的幾百名蘇氏家族武士,呆呆望著這一切。

  他們朝著沈浪望來一眼。

  那意思比較清楚,是你們來送一程,還是我們自己走?

  沈浪道:“你們自己走吧!”

  然后,剩下幾百名武士武士橫劍于頸,輕輕一抹。

  全部自盡!

  與此同時!

  西邊的蘇庸,穿著蘇難的衣衫,舉著蘇難的旗幟,帶著幾千人沖向了通往西域的山谷!

  他已經看見了。

  整個山谷,密密麻麻都是伏兵,而且居高臨下!

  蘇庸熱淚盈眶。

  “殺!”

  “殺!”

  “殺!”

  “蘇氏家族,永遠不滅!”

  “主公不朽!”

  蘇氏的幾千殘軍,猛地朝著山谷沖去。

  頓時,萬箭齊發。

  山上無數巨石,滾滾而落。

  短短半個時辰!

  蘇庸率領的幾千蘇氏軍隊,全軍覆滅!

  蘇庸臨死之前,還覺得自己拯救了主公,可以瞑目。

  沈浪皺眉,看著滿地的尸體。

  李千秋看著這一幕,仿佛感慨萬千。

  但是醞釀了很久,他憋出了一句話。

  “我覺得做農民挺好的,劍島也挺好的。”

  他的意思是,這些大人物輝煌固然輝煌,但真正死的時候也如此慘烈。

  沈浪嘆息道:“蘇難這個人厲害,很厲害的,若是把他那點貪婪的缺點改掉,我和張公真未必是他的對手。”

  李千秋道:“沈公子,報仇雪恨的滋味如何?”

  “很爽。”沈浪道:“但是蘇難有一點太操蛋了,臨死之前竟然讓我不恨他了,也不恨蘇氏家族了。奶奶的,明明是我要報仇,結果他自己把蘇氏全族殺得干干凈凈了,牛逼。”

  來到幾輛馬車面前,打開一看,金光燦燦全部都是黃金。

  十斤一塊的金磚。

  黃金動人心魄,更何況是這么多黃金。

  但是沈浪和劍王李千秋都毫無所動。

  別看李千秋家產不超過三百金幣,但他也算是視金錢如糞土。

  有錢也不知道該怎么花?

  買豪車,豪宅?還是娶三妻四妾?

  這種事情也只有沈浪這種庸俗的人才做得出來。

  而這些東西沈浪都已經有了。

  但這批黃金簡直是天文數字。

  “魯魯,這批黃金是你父親劫掠來的,所以還是你家的,物歸原主。”沈浪道。

  阿魯娜娜公主瞥了一眼,她對黃金也沒感覺的,這東西不能吃也不能喝。

  “你要嗎?你要就全部拿走。”這個敗家女王倒是很大方。

  沈浪搖了搖頭,他需要錢的時候就直接伸手。

  向娘子要,向天道會要。

  還要自己帶金子,還要自己保管金子,太麻煩了。

  “我不要。”沈浪道:“這樣,你把黃金運回到羌王宮,找一個地下室把這些黃金全部融了潑在地上,這樣誰也偷不走了。”

  “行!”阿魯娜娜道:“啥時候你要了,就跟我說一聲。”

  沈浪道:“謝謝嫂子。”

  這筆天文數字的黃金,未來他還真的可能用得上。

  “大傻,給你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當天晚上!

  沈浪實在受不了了,逃到一里之外去睡覺。

  大傻和阿魯娜娜這對公母太會折騰。

  不,準確說是阿魯娜娜太會折騰了。

  一直到現在為止。

  大傻從來都沒有主動過,他實在是太害羞了,覺得做這種事情實在太不好意思了,從來都是躺在那里很被動。

  事后大概有十個時辰內不敢見人。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么害臊的事情,但是又那么有意思,簡直比什么都好玩。

  大傻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但是卻不敢沉迷,不敢主動。

  次日一早!

  沈浪帶著大傻等人,和羌女王阿魯娜娜分別。

  女王要帶領騎兵返回王宮。

  沈浪帶著大傻,武烈等人返回越國。

  阿魯娜娜派遣兩千騎兵,護送沈浪回國。

  一行人足足走了幾天,終于離開了羌國,回到了大雪山下,來到了越羌邊境。

  而這個時候!

  沈浪見到了一個熟人。

  班若宗師,牽著一頭白牛,馱著好多的大劫宮的石頭浮雕。

  班若宗師的衣衫是新歡的,難得穿著騎裝。

  沈浪不由得朝著她的大腿望去。

  曲線不錯。

  三角函數更不錯。

  “人渣!”

  班若罵了一聲,然后若無旁人地走了。

  朝著楚國的方向走了。

  真是世事難料,他本來想要去鎮遠侯爵府歸還秘籍的,結果聽說鎮遠侯爵府被鄭陀占領了。

  那沒辦法,還不了了。

  不是我不還啊,而是找不到主人了。

  班若走了好遠,沈浪還在回頭看她的背影。

  臀/型真妙。

  李千秋實在忍不住道:“論長相,寧潔公主不亞于班若師妹,為何你從來不看她一眼,卻屢次挑逗班若?”

  沈浪道:“寧潔見過黑暗太多,心中和靈魂都已經黑暗污濁。而班若宗師看似冷淡,實則單純無暇,還有點小悶騷,逗起來很有意思。”

  李千秋實在無法理解人渣的精神世界。

  沈浪道:“再說,我也沒有想要對她做什么啊,我純粹是用欣賞的目光。”

  李千秋道:“那以后你若治好我的妻子,她也很美的,我希望你不要用這種欣賞的目光看她。”

  沈浪一愕,然后超級尷尬。

  “怎么會?怎么會?”

  “我是這種人嗎?有夫之婦我從來不勾搭的。”

  “哦,正常的有夫之婦我從來不亂勾搭的。”

  然后,沈浪帶隊進入越國境內!

  班若大宗師,牽著牦牛,漫不經心地走路。

  又要回魔巖道宮了,又要面對那些弟子了。

  真的是好無聊啊。

  下一次我找什么理由出來呢?

  再來剿滅叛徒林裳的雪山宮?

  不行不行,她雪山宮就十九個人了,再剿滅就徹底沒人了。

  林裳雖然又丑,脾氣又差,但終究是我師姐,不能逮她一個人欺負。

  “我又什么理由不回魔巖山嗎?”

  思來想去,怎么都找不到。

  煩死了,煩死了!

  我魔巖宮仇人這么那么少啊,就兩個人,一個李千秋,一個林裳。

  要不然我就能以報仇的名義天天在外面玩了。

  沈浪那個人渣仇人這么多,所以天天以報仇的名義在外面浪,他是怎么做到的?

  要不然我不回去,我找個理由再在外面玩幾天?

  南毆國,沙蠻族大戰如火如荼,肯定是流離失所,生靈涂炭,我作為武道宗師,有責任有義務去保護那里的無辜難民。

  不行,不行!

  我又不是神女雪隱,從來都沒有做過拯救萬民的事情。

  我這一生沒有犯過罪,也不需要恕罪。

  好無聊,好無聊。

  無奈之下,班若宗師只能灰溜溜地返回魔巖道宮。

  有哪一個厲害的弟子,你趕緊給我成長起來,我這個掌門已經當得不耐煩了。

  與此同時!

  一個須發皆白,彎腰駝背的老牧民,穿著一身裘皮,趕著一群羊南下。

  朝著沙蠻族的方向走去。

  “唉!”

  “塵歸塵!”

  “土歸土!”

  “榮華富貴,如同過眼云煙!”

  然后他一張嘴,唱出了羌國的調子。

  “大妹,你莫要坐我的公牛,你腚太大壓得牛走不動路喲!”

  “你味太浪,讓牛根杵地喲!”

  鎮遠侯爵府內。

  鄭陀和梁永年仿佛掉進蜜罐的老鼠一般。

  簡直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這城堡之內糧草無數,美人無數。

  鄭陀還是小心的,一開始只吃自己帶來的糧草,只喝自己帶來的淡水。

  而且已經用銀針檢查過每一袋糧食,每一塊肉。

  根本就沒有任何毒。

  但他依舊不放心吃。

  就讓鎮遠侯爵府的老弱婦孺吃。

  吃了兩天也完全沒事。

  他這才放心大快朵頤。

  美酒,美食,美不勝收。

  這才是貴比王侯的日子呀!

  一開始,他的軍隊還忍住沒有禍害鎮遠侯爵府內的家眷。

  但幾天之后,實在忍不住了!

  于是,鎮遠侯爵府內的女子遭殃了。

  鄭陀和梁永年的軍隊,在鎮遠侯爵府內過著放蕩形骸的生活。

  幾日之前的吳越邊境!

  這里進入了最最危險的時刻,白夜郡戰場的消息還沒有傳來。

  越王寧元憲的大營內,仿佛空氣都是凝固的。

  年輕的吳王太難斗了。

  卞逍在吳國境內已經殺得血流成河人頭滾滾了,這位吳王依舊沒有妥協。

  反而增兵十五萬!

  越王手中可只有八萬,兩軍對峙最近的距離,只有區區幾百米。

  寧元憲壓力山大。

  甚至有一點點響動,都覺得是吳王的十五萬大軍殺來。

  十五萬對八萬,擁有巨大的兵力優勢。

  但越國屬于防守,整個防線上有兩座城池,可以相對抵消這種兵力優勢。

  越王每一天都在煎熬。

  他這位國王親自做誘餌,當然勇敢,但也是可怕的冒險。

  君子不立危墻,何況君王。

  壞消息一個又一個傳來!

  楚國大軍瘋狂攻打種堯防線,已經奪了十幾個堡壘,直接將邊境推進了三四里。

  吳國三萬大軍,也在瘋狂地攻打怒潮城,金卓被刺,怒潮城的淪陷也注定成為定局。

  而最大的壞消息,還是從白夜郡戰場傳來的。

  寧潔長公主送來的最后一封密奏。

  沈浪依舊沒有出現,蘇難再一次增兵,張翀病重。

  白夜郡城真的守不住了,或者下一天就會淪陷。

  盡管寧元憲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派遣三王子寧岐率領三萬大軍進駐瑯郡,當這也意味著放棄大部分的天西行省南部。

  真正的度日如年。

  寧元憲對著鏡子,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每一天都在變憔悴,都在變老。

  但是他一直在等待著一個消息。

  要么就是最好的消息。

  要么就是最壞的消息。

  壞消息,自然是張翀滅亡,白夜郡城淪陷,蘇難大軍席卷整個天西行省南部,局勢天崩地裂。

  一旦這個壞消息傳來。

  那么……他這個越王就只能向吳王妥帖,只能談判。

  到那個時候,他真的要任憑這位吳王訛詐了。

  割讓兩個郡,大額的戰爭賠款是一定的。

  但是這么大的代價,也一定要付。

  攘外必先安內。

  但局面一旦發展到那個地步,那對他這位越王的威望完全是致命的打擊。

  而且是無法挽回的打擊。

  越國從今以后,就會從南部霸主的位置上下來,吳國取而代之,。

  但是……

  寧元憲心中一直有一個希望。

  一個非常渺茫的希望。

  沈浪再一次創造奇跡。

  上一次金氏家族面對的危機更加險惡吧,但沈浪奪取怒潮城如同神來之筆,瞬間大獲全勝。

  鄭陀靠不住。

  唯一的希望就是沈浪。

  但是寧元憲又不敢太指望,因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實在是太渺茫了。

  沈浪區區幾百人,如何滅得掉羌王,如何能夠力挽狂瀾?

  這段日子,寧元憲沒有露面,始終呆在大營內靜靜等待。

  越國大軍也沒有絲毫的挑釁,完全龜縮在自己軍營之內。

  反而吳國大軍,開始瘋狂挑釁,甚至制造一次又一次軍事摩擦。

  越軍士氣滴落。

  吳軍斗志昂揚。

  然而吳王此時也無比焦灼!

  卞逍在吳國境內大開殺戒,每一日吳國都在流血,都在蒙受巨大的損失。

  怒潮城那邊的結果還沒有來。

  最后的情報依舊是在激戰。

  不過吳牧密信中說對這一戰志在必得。

  所以對怒潮城之戰的結果,吳王并沒有擔心,覺得十拿九穩。

  他在等待的是越國西邊的戰局。

  等待白夜郡城之戰的結果。

  那里才是整個天下的暴風眼。

  只要張翀滅亡,白夜郡城淪陷,蘇難大軍橫掃天南行省。

  到那個時候,寧元憲就要乖乖求饒了,卞逍乖乖退兵。

  到那個時候,就是他吳王予取予求的時刻了。

  就是他吳王一雪前恥的時刻了。

  年輕的吳王不關注怒潮城之戰,每天都在焦灼地等待。

  一天要問幾十遍。

  白夜郡戰場消息傳來了嗎?

  白夜郡戰場消息傳來了嗎?

  寧元憲靜靜坐在榻上,手中讀著佛經,只有這樣他才能稍稍安靜下來。

  此時雖然談不上生死存亡,但也絕對是危在旦夕。

  天西戰場那邊,若是傳來好消息,那就直接升上天堂。

  如果傳來壞消息,那就下地獄。

  沒有中間。

  不是最好的結果,就是最壞的結果。

  但是寧元憲不會祈禱!

  滿天神佛都沒用的。

  若是祈禱有用的話,當日姜離帝主就不會死,大乾王國就不會敗了。

  當年整個天下,有多少人是姜離陛下的狂熱仰慕者?

  有多少人為他祈禱?

  結果這位蓋世英雄還是忽然暴斃。

  寧元憲漸漸安靜了下來。

  他已經做好思想準備了,等待著最壞結果的道理。

  甚至,他已經開始構思和吳王的談判。

  該委曲求全,就委曲求全吧。

  該服軟就服軟吧。

  該賠款就賠款,該割讓就割讓。

  我已經做好一切準備了。

  最壞的噩耗,你可以來了!

  而就在此時!

  小黎公公黎恩狂奔而入。

  “陛下大喜,大喜!”

  “捷報,天大的捷報!”

  “沈浪公子消滅羌王,扶植女王阿魯娜娜,帶著一萬騎兵殺入天西戰場,和張翀大人內外夾擊,大獲全勝!”

  “蘇氏叛軍主力,近乎全軍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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