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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裂變陛下處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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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宦官黎隼真是驚了。

  因為眼前這個老頭和朝堂上的那個蘇難,真是一模一樣。

  別說在外面監視黑水臺間諜發現不了,就算隔得這么近,黎隼一下子也辨別不出兩人的長相區別。

  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此人不是蘇難。

  因為他和蘇難接觸得太多了,就算長相一樣,氣質也截然不同。

  蘇難太危險,剛剛靠近就能感受到那股讓人不適的氣息,就仿佛面對一條毒蛇般。

  而眼前這個老人,雖然也讓人覺得陰冷,但卻沒有蘇難那么讓人畏懼。

  “你,你是蘇難的替身?”黎隼顫聲道。

  那個老頭道:“不,恰恰相反,是主人時時刻刻在模仿我。”

  頓時間,大宦官黎隼覺得毛骨悚然,嘆為觀止。

  蘇難扮老,這一點誰都知道。

  他其實比國君大不了幾歲,但長年累月扮老,不但頭發全白,臉上皺紋,腰背佝僂,看上去完全是七八十歲的人。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當他垂垂老朽。

  就算知道他是在扮老,但是心理暗示已經非常強烈。

  完全接受了他這個老朽不堪的外表,從而忘記了他的真實面孔。

  這個世界上想要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替身是非常難的。

  既然無法讓替身長得和自己一樣,那蘇難就扮得和替身一樣。

  此賊真是……牛逼了!

  這位蘇白頭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道:“來吧,抓捕我吧。”

  大宦官黎隼道:“蘇難去了哪里?”

  蒼老的蘇白頭咧嘴一笑道:“你們想要抓到主人?不可能的!”

  而就在此時!

  “轟轟轟……”

  這個蘇白頭手中燭火一落。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

  身后整個鎮遠侯爵府,火焰猛地冒起。

  然而,不僅僅是鎮遠侯爵府。

  而是整個國都!

  周圍十幾處地方,幾乎同時著火。

  熊熊燃燒。

  “轟轟轟……”

  一個又一個裝滿魚油的桶猛地炸開。

  漫天火焰燃起。

  與此同時!

  “轟轟轟轟……”

  仿佛商量好了一樣。

  整個國都四面八方,一團又一團火焰冒起。

  從天上俯瞰下去。

  一棟又一棟屋子猛地爆開。

  這不是火藥,而是一桶又一桶的魚油。

  可一旦點燃,爆炸的威力甚至超過火藥。

  黑夜的國都。

  一朵又一朵火焰之花爆開。

  “轟轟轟轟……”

  一朵。

  十朵。

  十幾朵。

  幾十朵。

  一百朵!

  爆開的烈焰,四面八方,此起彼伏。

  整個國都上百處房屋在熊熊燃燒,而且火勢兇猛蔓延。

  無數百姓倉皇逃出,鬼哭狼嚎。

  黑水臺大都督閻厄臉色一變道:“去,去朱雀門!”

  這位大督主很厲害。

  剛剛來到鎮遠侯爵府,聽到黑水臺武士匯報蘇難還在院子里面枯坐,并且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時候,大宦官黎隼還高興,而他卻皺起眉頭,覺得不對勁。

  此時更是直接翻身上馬,帶著三千黑水臺武士殺向朱雀門。

  “轟轟轟……”

  無數的烈焰,幾乎照亮了整個夜空。

  國都內的無數士兵,傾巢而出。

  維持國都百姓秩序,并且組織救火。

  整個國都,一團亂麻。

  如同燒開的水一般,徹底沸騰。

  這一把驚天大火。

  根本就無法防備。

  這幾百桶魚油,早就分散藏在國度的每一個角落。

  一旦點燃,直接爆開。

  此時整個王宮,更是如臨大敵。

  所有宮門緊閉,幾千名武士守衛王宮的每一處地方。

  任何太監,宮女,嬪妃,沒有國君的命令,不得走出門一步。

  但有違反者,格殺勿論。

  幾位王子,除了沒有人搭理的五王子之外,全部入宮。

  太子和三王子更是身穿甲胄,親自在王宮守衛君王。

  小黎公公本來打算給國君穿上甲胄,但寧元憲拒絕了,甚至連王袍都不穿,直接穿上最華貴低調的那件暗金龍袍,反而像是一個富貴閑人一般。

  他臉上非但不緊張,甚至表現得不憤怒,平平淡淡,就仿佛局面一點都不緊張,一點都不危險。

  見到這樣的國君,王宮內諸人不由得和安靜了下來。

  然后,寧元憲直接登到王宮的最高處。

  望著整個大亂的國都,望著無數凄厲的慘叫。

  到處的烈焰燃天!

  盡管消息還沒有傳來,但國君已經知道,蘇難跑了。

  黑水臺的消息已經很及時了。

  但還是晚了一步。

  因為蘇難那邊的消息更快。

  得知羌王暴斃之后,他立刻就跑了。

  就算整個鎮遠侯爵府被幾百名黑水臺武士監視包圍,但他還是輕而易舉脫身。

  “蘇難完全可以秘密地逃走,為何要鬧這么大的陣仗?”國君問道。

  太子道:“此人喪心病狂。”

  三王子寧岐心中不屑,道:“父王,蘇難這是在示威。”

  “對,他這是在像的示威。”國君寒聲道:“之前他扮演了幾十年的溫順老狗,撕破臉皮,他直接揭開面具,露出猙獰的獠牙,變成一只惡狼了。”

  可不是嗎?

  撕掉面孔之后,蘇難瞬間變得兇猛而又高傲。

  這國都漫天的火焰,本是沒有必要放的。

  但他還是火燒國都。

  這就如同一只惡狼,徹底拋開了老狗的假象,朝著寧元憲這頭獅子拼命地嘶吼。

  “但他還是像一只地鼠鉆洞跑了,哪有半分英雄氣概?”

  所有人都猜錯蘇難了。

  他確實可以無聲無息地離開國都。

  因為,他得到羌王暴斃的消息比國君足足早了近兩個時辰。

  等到黑水臺去抓讓,他完全能夠逃出百里之外,進入瑯郡了。

  然而,他卻沒有這樣做!

  他兩個時辰之前就可以離開國都,但是他竟然沒有。

  他此時,竟然依舊還在國都之內。

  他騎著一匹千里馬,整個人挺直如同標槍一般。

  站直之后,將近一米九的身高。騎在馬上,依舊氣勢奪人。

  雖然頭發完全染白了,而且比國君還要大幾歲,但是臉上沒有半分皺紋,

  但他看上去,也最多三十歲。染白的頭發,憑添了他獨特的氣質。

  他蘇難武功絕頂,此時處于一個男人最巔峰的狀態。

  和他之前七八十歲的吹吹老朽模樣,判若兩人。

  他身穿黑色軟甲,手持玄鐵長槍。

  這長槍太重了,所以拖在地上。

  這千里馬速度極快,長槍劃地,爆出一串串火花,發出一陣陣刺耳之聲。

  他的身后跟隨著幾十名黑色武士。

  他快速地朝著朱雀門馳騁而去。

  與此同時。

  從街道兩邊,一個又一個黑色武士,匯聚而來。

  幾十人,上百人。

  幾百人!

  整整幾百騎,如同一個刀尖一般,沖向朱雀門。

  此時,整個國都火焰沖天,一片大亂。

  國都的幾個千戶所,中都督府,樞密院等等地方,無數的士兵潮水一般涌出。

  很快就有軍隊發現了朱雀大道上,蘇難的這幾百名武士。

  “你們哪個部分的,報上番號,報上口令。”

  一支軍隊,直接攔截上來。

  “殺!”

  蘇難一聲令下。

  身后幾百名武士,猛地拔出戰刀。

  僅僅片刻!

  攔路的軍隊被斬盡殺絕。

  蘇難這幾百名騎兵,輕而易舉穿透。

  沿著朱雀大道狂奔。

  很快直接沖到朱雀門下。

  “來者何人?”

  “國君有旨,四門緊閉,任何人不得進出。”

  城門之上那個守將放聲大吼。

  與此同時,防守朱雀門的上千士兵,整齊彎弓搭箭。

  “立刻停下,否則格殺勿論。”朱雀門守將大喊。

  蘇難伸手。

  頓時一根標槍出現在他手中。

  “嗖!”

  他猛地投擲。

  瞬間,這支標槍如同閃電一般飛出。

  速度太快。

  氣勢太驚人,在空中發出破空呼嘯之聲。

  那個朱雀門守將飛快躲避。

  但是來不及了。

  “噗!”

  他整個人被標槍瞬間穿透,然后帶著飛出了幾米,整個人釘在墻上。

  “我乃大盜苦頭歡,誰敢攔我?”蘇難大吼:“殺!”

  然后,他率領幾百名武士瘋狂沖殺而去。

  “嗖嗖嗖嗖……”

  朱雀門守軍紛紛射箭。

  蘇難身后武士飛快舉盾擋箭。

  但還是有戰馬中箭,武士中箭,不過數量不多。

  僅僅片刻功夫。

  蘇難麾下的幾百名武士,沖上了朱雀門守軍軍陣。

  騎兵面對步兵。

  這種高速沖鋒之下。

  瞬間破防。

  蘇難玄鐵槍狂刺飛舞。

  根本無一合之敵。

  所過之處,死傷無數。

  所向披靡。

  幾乎毫不停留,直接沖到朱雀門下。

  打開朱雀門。

  蘇難率領幾百名武士,潮水一般沖出。

  國都堅城,想要從外面攻破難如登天。

  但想要從里面殺出去,就沒那么難了。

  沖出朱雀城之后。

  蘇難大笑道:“這就是越國都城嗎?這就是天越城嗎?我苦頭歡進進出出,如同無人之地,哈哈哈哈!”

  “越國之弱,不堪一擊!”

  然后,蘇難率領幾百名武士,朝著西邊狂奔而去。

  僅僅幾十里外,就有戰馬替換。

  只要跑出二百里進入天西行省境內,那就如同魚入大海。

  蘇難殺出朱雀門后兩刻鐘。

  黑水臺大都督閻厄,還有幾路大軍都已經追了上來。

  聽聞蘇難已經跑了兩刻鐘了。

  閻厄知道,不可能追的上了。

  但是,天越中都督依舊率領幾千大軍,沖出城去,追擊蘇難。

  而黑水臺大都督閻厄,返回王宮。

  “陛下,蘇難跑了,以苦頭歡的名義,堂而皇之殺出了朱雀門。”

  聽到奏報之后,國君寧元憲身體猛地一顫。

  在場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蘇難完全可以無聲無息地跑,為何要這樣大張旗鼓地跑?

  為了踐踏國君尊嚴嗎?

  為了踐踏越國國威嗎?

  此人老奸巨猾,做事一貫留有后路,這么張狂傲慢,完全不像是他的風格。

  然而國君很快就知道里面的原因。

  蘇難此舉是要告訴楚國,告訴吳國。

  你們看看吧。

  越國此時是如此的虛弱不堪,我蘇難區區幾百人就在國都中殺了個七進七出。(當然這是夸張說法)。

  吳王,趕緊增兵南下啊。

  楚王,趕緊西進啊。

  越國虛弱,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吳王可以洗刷二十幾年前的大敗之辱,被割走的九郡,拿回去吧。

  楚王,整個南方就只有一個霸主。

  不是越國,就是楚國。

  現在是您稱霸南方最好的機會了。

  所有人都被蘇難一貫來的恭順所欺騙了。

  覺得此人雖然做事狠毒,但婉轉,喜歡留有余地,喜歡留后路。

  然而……

  誰都不知,蘇難此人一旦下定決心,無比之殺伐果斷。

  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為了脫身,只是為了在越國朝堂上爭奪一席之地。

  所以猜測他不會如此激烈,會留下充分的政治后路。

  然而……

  蘇難根本不是為了在朝堂立足,而是為了讓蘇氏家族鳳凰涅槃,崛起于南方。

  他但最終目標根本不是想要做權臣。

  而是要成為一代霸主。

  就是沈浪所說的,蘇羌一體!

  三眼邪每年抓捕無數越國奴隸前往羌國。

  蘇難每年貼補羌王無數的金錢。

  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如今羌國兩個王后是蘇氏中人。

  羌王身邊,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蘇氏的潛伏者。

  羌王阿魯岡暴斃。

  這對蘇難來說是一個噩耗,完全打亂了他的節奏。

  使得很多計劃都要倉促提前。

  但是……

  這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羌王本就是要死了。

  只不過,死得有點早了。

  羌王若不死,如何蘇羌一體?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太子阿魯太用最短的時間內,平息羌國內亂。

  說得更直接一些,就是殺光羌王剩下所有的兒子。

  然后阿魯太稱王,繼承他父親的一切,包括兩個王后。

  這也是蠻族的傳統,古代中國周邊的蠻族也是這樣的。一代匈奴死了之后,新的匈奴就會繼承老匈奴的一切。

  羌國內!

  羌王的尸體依舊被扔在床上。

  天氣炎熱。

  他的尸體已經臭了,無數蒼蠅撲在上面。

  但依舊沒有人理會。

  羌王的房間內。

  新王阿魯太躺在床上,兩個絕美的女子和他纏繞燃燒。

  這兩人都是羌王曾經的妻子。

  蘇莫,蘇凝。

  此時自然而然成為了阿魯太的女人。

  對于眼前這一幕,阿魯太已經渴望很久了。

  蘇氏兩個女人太美了,他垂涎已久。

  蘇莫美眸閃爍著火焰一般的光芒。

  羌王暴斃。

  對蘇氏是一個壞消息。

  但也是一個好消息。

  她的野心之花,可以正式綻放了。

  新羌王點燃一根事后煙,舒舒服服地吸著。

  “母后,您是父王的妻子,您覺得父王的葬禮應該怎樣辦呢?”阿魯太道。

  蘇莫道:“按照歷代的規矩,天葬好了。”

  其實每一代羌王臨死之前都不想天葬,都想要和越國,楚國的大王一樣厚葬。

建一個大大的陵墓,然后把所有的金銀珠寶都放進去陪葬  然而,每一代羌王都不能如愿。

  因為羌國強者為尊,不是以孝治國,也不是以禮治國。

  新王根本不舍得把無數的金銀珠寶給先王陪葬。

  于是,都按照傳統來,天葬。

  所謂的天葬,就是把尸體抬到高山之上讓禿鷲吃光。

  “行,那就天葬吧。”新王阿魯太道。

  羌王如何暴斃?

  到現在都沒有人過問,也沒有人去檢查。

  阿魯太道:“我的那個兄弟們,集結了一萬多人去了北邊,占領了原來的神廟,想要和我對峙,母后覺得我應該怎么辦?”

  蘇莫吻著阿魯太胸口的惡狼紋身,柔聲道:“就讓臣妾去見他們,去解決他們,臣妾是一個柔弱女子,他們不會有什么防備的。”

  阿魯太吸了一口煙,悶在肺里一會兒,然后吐了一個煙圈。

  “好,這一切就勞煩母后了。”

  羌王太后蘇莫媚眼如絲道:“那大王就好好犒勞臣妾吧。”

  越國王宮!

  蘇妃和六王子寧景,惶惶不可終日。

  幾日之前,蘇妃就大感不妙了。

  何妧妧一案后,國君和蘇難撕破臉皮,并且派遣黑水臺抓捕蘇難。

  那一天起。

  蘇妃的宮中就徹底冷落了下來。

  王宮中人嗅覺最敏銳,而且捧紅踩黑最現實。

  平常來討好的嬪妃也不來了,平常瘋狂來巴結的太監也不來了。

  雖然每天的飯菜依舊正常。

  但最關鍵的是國君也不來了,明明應該輪到蘇妃侍寢,但他卻不來半步,直接宿在卞妃宮內。

  不僅僅蘇妃惶恐,連他身邊的宮女和太監,也仿佛感覺到大禍臨頭,態度變得冷漠起來,仿佛要想盡辦法劃清界限。

  而今天晚上,蘇妃的天終于塌下來了。

  雖然她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的宮中直接進來了幾十名武士,虎視眈眈望著她。

  她被軟禁了,不能走出這房中一步。

  蘇妃心中責怪:兄長你真是太心狠了,為了你自己的野心,為了蘇氏家族,完全不顧我的死活,現在你讓我如何是好?

  哪怕在宮內,她也仿佛能夠聽見外面國都的大亂之聲。

  她覺得自己的末日更近了。

  接下來是一杯毒酒?還是一丈白綾?

  六王子寧景知道得稍稍多一些,心中不由得開始詛咒蘇難。

  而此時!

  蘇妃的宮門打開。

  國君走了進來!

  蘇妃一顫,然后直接沖了上去,便要跪撲到國君面前抱住他的雙腿。

  然而……

  她還沒有沖到國君面前就被攔住了,小黎公公直接擋在國君的面前。

  蘇妃一愕。

  平常這個小黎公公是何等討好?何等溫順啊?

  抬頭一看。

  這位小黎公公面孔依舊溫順,表情依舊討好。

  是了!

  做到黎恩這等級別的宦官,已經不會明顯地捧紅踩黑了,他們眼中就只有國君。

  “干什么?一點顏色都沒有,你怎么也學得和老狗一樣?”國君叱責道。

  頓時小黎公公趕緊退開,心中大喜。

  國君說他怎么也覺得和老狗一樣,完全是莫大的夸獎了。

  誰不知道,黎隼公公是除了老祖宗之外,最受國君信任的宦官。

  蘇妃這才來到國君面前,裊裊跪下痛哭。

  “陛下,臣妾雖然身心都在寧氏。但我畢竟是蘇氏的女兒,兄長不管犯了什么罪,我作為妹妹也是同罪。陛下處死臣妾吧,但念在之前恩愛情分上,給臣妾一個全尸,也不要怪罪寧景,他是您的兒子,他完全是寧氏之人啊。”

  旁邊的六王子聽之,本來想要攻訐蘇難,此時聽到母親的話后,立刻跪下哭泣道:“父王,兒臣愿意和母親同罪。”

  國君頓時哈哈大笑,伸手撫摸蘇妃的臉蛋道:“愛妃言重了,蘇侯沒有什么罪過啊?”

  蘇妃不由得一愕。

  國君道:“沒錯,寡人之前是派人抓捕鎮遠侯世子蘇劍亭,那是因為有御史奏報,他公然率領西域武者突襲玄武伯爵府,并且試圖謀殺蘇佩佩。寡人以孝治國,哪里見得這種人倫慘劇,當然震怒。不過現在已經查清了,突襲玄武伯爵府完全是大盜苦頭歡所為,蘇劍亭當時在天西行省都督府里面飲酒作詩,完全不在玄武城。”

  蘇妃心中更加害怕,哭泣道:“陛下,您賜我一杯毒酒吧,賜我一丈白綾吧。”

  國君的目光變得更加溫柔道:“愛妃又在瞎說亂想了,你我夫妻恩愛二十年,我們還要白頭到老呢。”

  蘇妃惶恐,但臉上露出溫柔癡情的帶淚笑容。

  “臣妾之身,臣妾之心,都屬于陛下,蘇氏有功的話便和臣妾無關。蘇氏有罪的話,那臣妾便也有罪,臣妾之命,盡在夫君手中,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臣妾對陛下之仰慕愛意,從不改變。”

  國君將蘇妃攙扶起來,柔聲道:“寡人對愛妃之心,也不會改變。”

  然后,寧元憲更是吩咐道:“夜深了,今天晚上寡人就宿在蘇妃宮中了。”

  接著,國君望向六王子的目光也充滿了慈愛。

  “寧景,宮中無事了,你便回去,好好安歇。今日你能時時刻刻守在母親身邊,可見你孝順,不錯,不錯!”

  六王子寧景心中更加戰栗惶恐,叩首道:“多謝父親夸獎。”

  然后,他臉上露出一道下笑容道:“父王母妃安歇,兒臣告退。”

  然后,他無比恭敬地走了出去。

  此時已是夏日,天氣也燥熱,但是六王子寧景走在路上,卻覺得遍體冰涼。

  不由得伸手抱了抱雙臂,卻依舊覺得冰冷。

  接下來怎么辦?

  去太子哥哥府上?還是去三王子府上?

  之前背靠著蘇氏,寧景又年輕,奪嫡是沒有份了。

  所以太子和三王子對他都多番拉攏,這讓寧景頗有得意,行事也尤其驕縱。

  如今蘇氏和父王翻臉。

  寧景感覺到大禍臨頭。

  今日,如果父王暴怒,大罵他和母妃一頓,那寧景還覺得事情有挽回余地。

  而現在父王非但沒有發怒,反而笑意吟吟夸獎了他,而且還留宿在母妃宮中。

  這讓寧景更加不寒而栗。

  蘇難跑了!

  不,應該說是蘇難走了。

  甚至無法說是逃走。

  因為臨走的時候,他火燒國都,而且堂而皇之殺出了朱雀門。

  當著天下的面,在國君寧元憲的臉上扇了一個耳光。

  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震驚不敢置信。

  這……這竟然是蘇難所為?

  他平常為人不是這樣的,一點點余地都不留?

  而國都之亂后。

  最最振奮的,就是越國鴻臚寺。

  這里面住著楚國的使者,梁國使者,晉國使者,吳國使者!

  蘇難幾百人,竟然這樣堂而皇之殺出國都。

  而且,而且大火沖天,將國都攪得天翻地覆。

  越國已經如此外強中干了嗎?

  楚國稱霸南方的機會,是不是已經來了?

  吳國南下報仇的機會,是不是已經來了?

  楚國虛弱,已經一年時間了,連區區一個南毆國都打不下來。

  現在他強大的面孔徹底被我撕碎了。

  千載難逢的機會已經來了,還等什么啊?

  而在國都大亂的時候。

  金氏別院也如臨大敵。

  幾十名武士防守整個別院的每一個地方。

  金木聰武功雖然不高,但也抄起了刀子,保護在冰兒的身邊。

  冰兒的肚子已經大得比較明顯了。

  雖然不大可能,但還是要以防萬一,蘇氏家族會狗急跳墻。

  按說應該不會的吧。

  蘇難已經沖出了國都,城內應該沒有什么人手了啊。

  然而就在此時!

  “砰砰砰砰……”

  忽然,一個又一個木桶從天而降。

  竟然是從不遠處,用小型投石機投擲進來的。

  木桶砸落地面之后。

  里面的魚油拼命潑灑出來。

  “嗖嗖嗖嗖……”

  幾十支火箭猛地射入。

  瞬間點燃了大火。

  沈十三,黃鳳等人大驚。

  接下來怎么辦?

  是護送冰兒和金木聰世子離開,前往帝國大使府?

  還是進入地窖?

  當機立斷,沈十三有了決定。

  不能出門,這個時候出門反而危險。

  “快,護送冰兒夫人和世子進入地下密室。”

  “里面的水缸準備好了嗎?濕棉被準備好了嗎?對外通氣的竹竿準備好了嗎?”

  然后,黃鳳和沈十三護送著金木聰,冰兒進入了地下室。

  “大傻,你沒問題嗎?”

  大傻很緊張道:“我只會挨打,不會打人。”

  冰兒直接沖到大傻面前道:“大傻,你看看我肚子,里面有一個寶寶,以后生出來后喊你伯伯的,現在有壞人要來殺他,怎么辦?”

  “怎么辦?”大傻顫抖道。

  冰兒道:“打死他們!”

  “好!”大傻道:“我打死他們。”

  進入密室之后,黃鳳依舊呆在冰兒和金木聰身邊。

  沈十三和大傻,直接守在密室的入口之處。

  與此同時!

  整個金氏別院大火沖天。

  “嗖嗖嗖嗖嗖……”

  一個又一個西域高手,猛地躍入金氏別院。

  為首一人帶著面具,依舊是苦頭歡的扭曲面具。

  奶奶的,這苦頭歡遍地都是。

  很快,整個金氏別院響起了廝殺之聲。

  幾十名蘇氏高手和金氏武士戰斗在一起。

  為首之人,帶著幾十名高手長驅而入。

  直接沖到金氏別院院子,地下密室的入口之處。

  為首之人揭開了苦頭歡的扭曲面具,露出了一張冷酷面孔。

  “我叫蘇劍彥,鎮遠侯爵府義子,奉主人之命,前來殺沈浪的女人還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另外,我還要帶走金木聰。”

  “兩位要不然讓開,行一個方便?”

  沈十三二話不說,舉起手中彎刀,淡淡道:“大不了今晚就死在這里吧。”

  大傻拿起玄鐵大棍道:“不許碰我侄兒,不然我殺他,我真的會殺人的。”

  蘇氏義子蘇劍彥呵呵一笑,道:“你們武功太低,太低了!”

  “你叫沈十三吧,是沈浪的走狗,大概能夠擋得住我兩劍!”

  “殺!”

  蘇氏義子一聲令下。

  頓時,幾十名西域高手朝著沈十三和大傻殺了過去。

  “一刻鐘內,抓住金木聰,殺死沈浪的女人和孩子。”

  “輕而易舉,輕而易舉啊!”

  不遠處的街道上。

  帝國大使云夢澤甚至來不及騎馬,直接在街上狂奔。

  此時整個國都戒嚴,他不能帶兵,而且他也沒有幾個兵。

  于是,他一手高舉令牌。

  “我乃帝國大使云夢澤!”

  “我乃帝國大使云夢澤!”

  他一邊高呼,身子如同燕子一般跳躍,朝著金氏別院狂沖而去。

  “撐住!”

  “一定要撐住啊!”

  “希望我還來得及,希望我還來得及。”

  “不然金木聰和冰兒若死了,我如何向吾弟交代?”

  然而!

  等到云夢澤沖到金氏別院的時候。

  戰斗已經結束了。

  他望著滿地的尸體,頓時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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