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色已經是漆黑一片,許是連上天都知道今晚將是個不平凡的夜晚,天上連星星都瞧不見,只有一輪弦月掛在天空,顯得有些格外的凄涼。
蕭正則站在馬車邊上,今個換了一身月白的衣裳,遠遠的看過去倒是有幾分秦淮往日的模樣。
華蓁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想,只是看著蕭正則有一瞬的失神。
平日里他的面上總是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人從骨子里生出懼意。
但是今日卻是顯得格外的平和,連著笑容都溫柔許多。
見著華蓁看著自己,蕭正則笑了笑:“怎么,覺得今晚我與往日不一樣么?”
華蓁沒說話,只是由著芳菲扶著上了馬車。
蕭正則也不介意,笑著跟了上去。
此刻延禧宮之中秦貴妃已經是如烈火烹油一般,坐立難安。
華蓁和芳菲遲遲沒有回來,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江芙也是很是擔心,看著秦貴妃的模樣不好說什么。
派出去打聽的人是回來一波又一波,卻是半點消息都沒有。
紫蘇瞧著秦貴妃輕聲道:“啟稟貴妃娘娘,皇上今夜果然留宿麟德殿,不過是招云妃前去侍寢的。”
秦貴妃聞言臉上的神色變幻,她不知道華蓁是不是被皇上給抓到了,自己是不是敗露了。
眼下也不清楚是否還要按照計劃進行。
看出秦貴妃的心思,江芙恭敬的開口:“貴妃娘娘若是擔心郡主和芳菲被人發現,身份暴露的話大可以不必擔心。若是郡主落在了皇上手中,貴妃娘娘的事情敗露,皇上絕不會在麟德殿高枕無憂,一定會派人馬上到延禧宮來問罪娘娘才是。”
秦貴妃聞言看了江芙一眼,一旁的紫蘇瞧著輕聲勸到:“娘娘,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就瞧著秦貴妃眼中神色變幻,良久這才輕嘆一聲:“你去看看所有人可都安排妥當了,切莫除了半點差錯。”
“是。”紫蘇應聲離開,整個延禧宮中一片緊張。
而此刻麟德殿內,燕文帝心情很是煩悶的坐在龍書案后面。
若云小心翼翼陪在一旁,燕文帝看著若云輕嘆了一聲:“連他們的死都沒能將她逼出來,現在再想抓到她怕是難了。”
若云自然知道燕文帝說的她是誰,揣測著燕文帝的心思,輕聲道:“不過一個女子,皇上何必這般在意,如今沒了寧家,她也無足輕重了。”
燕文帝卻是嘆了口氣,看著云妃,好半晌就在若云心中都有些害怕了,這才輕聲道:“有些事情你不懂啊。”
“蓁兒她雖然只是個女子,但是這個女子太過狠辣,心思城府極深像極了她的姨母。朕猜測她怕是已經知道,她爹和姨母是死在朕的手中,若是不除掉她。他日她定會如跗骨之蛆一般,讓朕寢食難安。”
若云沒想到燕文帝竟然這般忌憚華蓁,聞言很有些吃驚。
燕文帝卻是一把拉過若云,在自己身旁坐下:“有些事情你瞧不明白,朕卻是看的明明白白。當初沈家不過是欺了她,她將沈家給害到什么地步,逼死了沈家的女兒,更是讓沈崇茂都丟了官爵。為了一句話的名聲,更是鬧到金殿上來,整個沈家被鬧得烏煙瘴氣的。這些就算了,連著朕的兒子得罪了她,都被她給算計坑害如此。這樣的女人絕對留不得,留下只會禍國。”
燕文帝說著,眼中透出了殺機。
若云聞言心頭頓時一跳,她一直都潛伏在京城,自然對華蓁到了京中發生的事情很是清楚。
不管是對于沈家還是對于趙挺,這樁樁件件都是他們逼著她出手的,依著華蓁來看,這一切她都只是為了自保罷了。
可是沒想到現在燕文帝竟然覺得這一切都是華蓁的錯。
頓時若云眼中的神色也是變了變,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
果然帝王便是這般無情,甚至是不講理,只要他覺得是錯的,便是受了委屈被欺負的是華蓁,那也是錯的。
心沉了下去,看著燕文帝的臉色卻是沒有變化,依舊滿是討好的笑意。
燕文帝似也是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有些多了,伸手輕撫著云妃的后背,頗有些感嘆的說道:“你雖然與你娘長得一模一樣,但總歸是有些不一樣的,你娘比你豐腴,摸起來的手感要比你舒坦許多,雖然過了這么多年朕卻還是記憶猶新。”
聽到燕文帝的話,若云頓時身子猛地緊繃,直接起身跪在一旁的地上。
燕文帝見此卻是笑著道:“怕什么,朕還沒說什么,你不用怕,起來。”
聞言若云卻是心思急轉,燕文帝這句話,無非是在告訴她,他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