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蓁聞言故作思考了一番,隨后道:“瞧著公主的面相,進來紅鸞星動,似是遇到了歡喜之人,只是不知道此人乃是什么身份,也不知是吉是兇啊。”
說著很有幾分凝重的樣子,敏敏當即說道:“是個大夫。”
說完注意到華蓁瞧著自己的眼神,頓時臉猛地紅了起來,卻是強撐著說道:“是又如何,我是瞧上他了,你也莫要這般看著我,我敏敏向來敢說敢做,既然是自己喜歡了,沒什么不敢承認的。”
看著敏敏如此,華蓁有一瞬的失神,前世她剛進宮的時候便也是如此,直率的性子敢說敢做。
可是皇宮比不得別處,你若是沒有點心思,凡事只是照著自己的喜好來,那可是會尸骨無存的。
慢慢的她也明白這個道理,這一聲的銳氣便也被消磨了個干凈。
想著敏敏后來死已有的慘狀,華蓁眼中的神色更多了幾分憐惜,聲音也柔了幾分,看著敏敏:“你可知道他今年三十,年歲足足長了你十四歲,這依著你都該稱一聲叔叔了。”
聞言敏敏也是愣住:“他有三十?瞧起來不像,比我四皇兄看著還要年輕一些,竟然有這般大了?”
華蓁很是鄭重的點點頭,隨后岔開話題。
頓時叫敏敏更是不解,不知道華蓁這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等江芙領著呂韋進來,華蓁這才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呂韋,隨后將安排敏敏進郡主府的事情交代一遍,這才帶著人回了東郡王府。
而此刻東郡王府之中,秦淮貼身伺候的小廝隨風瞧著秦淮靠坐在床上,眉眼中滿是擔憂,忍不住出聲道:“公子,你從郡主出去便就是這般,若是真的擔心郡主,便著人跟著就是,何必如此憂心忡忡呢。”
聞言秦淮看了眼隨風,卻是嘴角微揚起一抹苦澀的笑:“若是叫人跟著她,只會讓她心中覺得壓抑,覺得我的對她的愛慕是一種負累,我自是想要與她一處,但也希望她是從心底愿意與我一起,而不是用太后的懿旨,或是威逼利誘。”
說著似是想起什么開心的事情,眼中透出幾分歡欣:“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如今你瞧著她對人都是一副冷淡的態度,其實這不過是她為了保護自己才露出來的模樣罷了,在她的心底,卻是一個很是柔軟的小姑娘。她會心軟,也會擔心,更是會為了照顧別人的感受,去為難和強迫自己。只是這一切她自己瞧不見罷了。”
秦淮說著,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書,想著華蓁臨走時說的話。
讓他莫要一直坐在這看書,當心眼睛。
雖然明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他卻是偏想要故作不知,就是想等她回來瞧見了生氣,似乎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在乎一般。
隨風是無法理解自家公子的心思,見著公子不在說話,便站在一旁陪著,也不言語。
等聽著外面丫鬟說清和郡主到,這才看著自家公子臉上頓時揚起一抹笑意,似是吃了蜜糖一般。
華蓁一進門就瞧著秦淮一如既往,手中還拿著書,心知只怕自己走了多久,他這邊看了多久。
眉頭微微蹙起:“你如今身子還有些虛弱,平日里多休息,少看著書,左不過是等兩日就好,何必如此心急。”
秦淮聞言嘴角的笑意更甚,看著手中的兵書被華蓁給拿走,眼中多了幾分寵溺:“你不在這屋子里又沒有一個能陪我說話的,便覺得有些煩悶,再說我身子沒有那般虛弱,你莫要被那些庸醫給嚇著了,他們便是如此,凡事都喜歡往嚴重了的去說,平白就是想讓你們多擔心一會。”
聞言華蓁不由莞爾,看著秦淮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
知道這些日子因為東郡王老王妃和太后的重視,著實將他圈在床上有些久了,別說秦淮,換成任何一個人,被關了這么久,心中都會覺得煩悶的很。
當即輕聲道:“今個天好,也沒什么風,我陪你去院子里坐坐吧。”
聞言秦淮點點頭,眉眼中滿是笑意:“只要能與你一起,便是去哪里,做什么都好。”
這些日子華蓁聽得耳朵都已經麻木了,一開始還會想著自己無法應承他的感情,心中有愧不敢面對。
但是時間一長,秦淮說成了習慣,她也聽得沒了感覺。
只是吩咐一旁伺候的隨風,取來披風,親手為秦淮系上,這才扶著秦淮出去。
東郡王府的花園很大,幾乎是占了一半的地。
因著老王妃和太后都是很喜歡花草,當初太后還未入宮的時候,老王爺便命人將花園給擴大了,等后來老王妃嫁過來,便又拆了幾個用不上的小院子,這才叫東郡王府的花園,快趕上 皇家別院的大小。
從松風苑走出去,不過一個回廊,便直接到花園。
早有人擺好了茶點搬了椅子,鋪上厚厚的錦墊。
華蓁扶著秦淮坐下,就聽不遠處有少女嬌笑的聲音,不由多看了一眼。
秦淮當即看向隨風,隨風很是會意的說道:“回大公子,是大小姐和二小姐陪著幾位貴客在那邊玩呢。”
聞言華蓁心頭微動。
東郡王府除了秦淮還有三個兒子,兩個乃是東郡王妃的嫡出,一個是妾室所處。除此之外還有兩位小姐,大小姐秦瀟瀟乃是方側妃的女兒,二小姐秦暮雨則是東郡王妃嫡出的孩子。
華蓁在東郡王府這些日子卻是一直未曾見過這兩位小姐。
一是因為秦淮乃先郡王妃所處,如今東郡王妃的子女,多是有些避讓。
而便是這老王妃下了令,秦淮如今受了重傷,誰都不可以去攪擾了他修養,若不然定是要問罪的。
因此沒人敢到松風苑來,加之秦淮本就與自己的這些弟弟妹妹之間不怎親近,平日便就沒什么來往,所以也不會有人敢過來招惹秦淮。
華蓁早先也疑惑,后來問清了情況,便也知曉。
如今聽著聲音該是在不遠的地方,想著秦淮與她們素來不睦,便輕聲道:“這院子里也無甚好的景致,若不然咱們回松風苑吧。”
秦淮聞言嘴角微揚,笑的如三月暖陽一般,頓時叫人心中微微蕩漾:“若你是因為小小和暮雨的話,大可不用如此。”
聽到秦淮都這么說,華蓁自是不好說旁的,便吩咐人擺了一盤棋:“那就趁著這個機會對弈一局如何。”
“甚好。”秦淮面上的笑意更甚,看著華蓁的雙眸,更是溫柔的幾乎能溢出水來。
那邊玩鬧的幾個少女,似也是發現了這邊。
一身紅裝的蕭靈均一眼便看到了秦淮,整個人愣在當場。
秦瀟瀟注意到蕭靈均的神色,當即順著看過去,等瞧著是秦淮和華蓁,趕忙壓低了聲音:“蕭大小姐,咱們還是換道別處去玩吧,祖母在那邊種了很多芍藥,這個時候該是開了,咱們過去看看。”
蕭靈均聞言視線卻半點未動,只是看著秦淮:“芍藥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是花,何處都能瞧見。”
說著伸手指著秦淮:“他是誰?”
聞言秦瀟瀟面上頓時有些尷尬,自是不想因為她們擾了大哥休息,要不然等祖母怪罪下來,就算是母親也擔當不起。
可是這蕭靈均乃是燕北王府的大小姐,也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
今日東郡王妃特地設宴招待各位夫人,名義上是請諸位過來賞花,但實際上是為了好生招待這些諸侯千金。
這件事自己和暮雨都是清楚,所以這才賠了十二分小心,帶著幾位諸侯之女到后花園來玩。
卻是沒想到,在這遇上了大哥。
此刻頓時有些為難。
一旁的秦暮雨注意到這邊笑著走了過來,見著蕭靈均指著秦淮,再看秦瀟瀟的神色,當即明白。
便笑著應了聲:“那是我們兄長,東郡王府的大公子。”
說完就見著蕭靈均臉上的浮起一絲笑意,似是對這個答案很是滿意一般。
當即說道:“既然是東郡王府的大公子,今日我等前來赴宴,見到了自是不能裝作不知,該是去給秦大公子見個禮才是。各位姐妹你們說可是?”
旁的千金小姐,有幾個是京中的貴女,早就慕名秦淮卻是沒機會得見。
如今聽著蕭靈均提議,當即附和道:“自然是這個禮,還是蕭大小姐想的周到。”
秦瀟瀟和秦暮雨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她們姐妹誰都不想起招惹秦淮,當即對視一眼。
秦瀟瀟見著蕭靈均根本攔不住,就要往秦淮那邊走。
便輕聲對秦暮雨說道:“快去尋母親。”
自己則是快步跟了上去。
秦淮正跟華蓁很是認真的下棋,卻聽著聲音越拉越大,不由眉頭微皺。
抬起頭就瞧著秦瀟瀟帶著幾個穿紅著綠的名門貴女走了過來,眼中的神色微微沉了沉。
隨風當即道:“公子,可要奴才去攔著他們?”
聞言秦淮還沒開口,倒是華蓁回過頭,一眼便瞧著蕭靈均。
頓時心頭有些疑惑,隨風見此這才輕聲道:“今日郡王妃在花廳設宴,邀請了幾位夫人和諸侯千金賞花,許是諸位小姐在花廳坐著有些煩悶了,郡王妃便讓大小姐領著出來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