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蓁聞言卻是沒說話,秦貴妃見此只得輕嘆一聲。
“現如今皇上因為蕭世子的事情,心中對蓁兒很是不滿,畢竟寧家手中可是掌握著大燕的兵馬,皇上心中忌憚寧家會與燕北勾結,這也是人之常情。這個時候別說是我,怕是除了寧家,再沒人敢與你來往。眼下誰也不想給自己惹上麻煩,蓁兒你是個聰明的,該是明白這個道理才是。”秦貴妃說著面上滿是無奈,蒼白的臉色顯得更是憔悴。
華蓁見此只得輕聲道:“貴妃娘娘說的,蓁兒自然明白,也并無半點怨怪娘娘的意思。”
聞言秦貴妃這才做出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看著華蓁嘴角含笑:“我就知道蓁兒是最通情達理的。”
秦貴妃說著頓了頓:“你這次尋我,應該是有事情要問我吧?”
聞言華蓁點點頭。
“跟云妃有關?”秦貴妃說著,眼中帶著幾分探尋。
華蓁頓時心頭猛的一驚:“沒想到她剛進宮竟是已經封了妃?”
聞言秦貴妃嘴角微揚了一個諷刺的微笑:“若只是靠著她自己,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皇上之所以封了她一個云妃,還不是看著秦家和太后娘娘的份,若不然她怎么會能一入宮便如此得寵。甚至讓皇上為了她,連著今年的選秀都免了。”
“皇上這般寵愛云妃?”華蓁眼中的疑惑更深。
說完就見著秦貴妃的面上也多了幾分不悅,眉眼之中的疲倦,看起來更是嚴重。
華蓁當即心中明白,看樣子這云妃入宮的事情,秦家并未與秦貴妃商議,甚至說這秦貴妃根本是不同意的。
似是看出華蓁的心思,秦貴妃輕嘆一聲,面上露出幾分無奈的苦笑,隨后輕聲道:“其實當初哥哥要送她入宮的時候,曾與我說過,只是我沒有同意罷了。”
“為何?”華蓁聞言不由疑惑的問出聲。
就見秦貴妃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只因為她長得太像一個人了。”
“什么人?”聞言華蓁不由的愣住,莫不是這若云背后還有什么秘密不成。
話剛說完,就見著秦貴妃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有些事情你興許不知道,當初你還小,皇后也沒有必要與你說這些。當初宮里有個從吐蕃進貢的女子,乃是當時吐蕃王的妹妹,此女長得美艷動人,卻并不似那些吐蕃女子,帶著些異域風情,倒是像極了咱們中土的女子。皇上甚是喜歡,當時她可謂是寵冠后宮,也因為這紅極一時,也給自己招來了禍患。
宮中許多嬪妃都是有權勢的,瞧著她獨霸皇恩,自是心中不滿,便就私底下大家合力,仗著背后的母家皇上不敢輕易動她們,下手害死了她。當時因為她的死,皇上第一次雷霆震怒,我記得那年是我初入宮的時候,皇上將所有跟此事有關的妃嬪,全都斬殺了。便那一次死的就足有十人,因著那次皇上對后宮動手,牽扯到前朝,也清洗了不少權勢,所以這個女子的名字和與她相關的所有事情,在宮中便成了禁忌。”
華蓁聞言滿是震驚的看著秦貴妃,當即問道:“可是容妃?”
就見著秦貴妃眼中很是緊張,看了看四周,隨后說道:“這話日后你切莫再說,容妃的封誥和名諱,更是提都不能提。”
華蓁點點頭,隨后看著秦貴妃問道:“所以這云妃是長相肖似容妃?”
“與其說肖似,不如說是長得一模一樣,若不是這云妃比之容妃小了太多,我都開始懷疑她們是不是同一個人。”秦貴妃說著,面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華蓁頓時眉頭皺的更深:“天底下能有這般相像的人么?”
“你莫不是不信我不成?”秦貴妃聞言眉頭微蹙。
“自是不會,只是覺得好奇,這云妃與當初的容妃到底是什么關系。”
聞言秦貴妃面上的神色也暗了下來,看著華蓁,眉眼中滿是疲憊:“蓁兒,這兩日我一直都在想這件事情,當初的容妃我是親眼看著她被抬出去的,這云妃當真與她長得一模一樣。我也懷疑過這云妃與容妃是不是有什么關系,可是這云妃卻是沒有半點吐蕃口音,更是對吐蕃的事情完全不知,無論說話還是吃東西的習慣,完全都是咱們中土人的習慣。”
說著似是害怕一般:“我真的擔心,這云妃是來替容妃報仇的。”
見此,華蓁當即輕聲安慰道:“貴妃娘娘無需害怕,即便真的與容妃有什么關系,那時候貴妃娘娘剛進宮 ,便是怎么尋怎么算這件事情也算不到貴妃娘娘頭上,所以貴妃娘娘無需這般擔心。”
秦貴妃這才松了口氣,點點頭:“是啊,若說當初對容妃我即便不算有恩,也絕對不是有仇,即便她真的是來替容妃尋仇的,那也與我無關,我只是擔心皇上。”
說完輕嘆一聲。
華蓁瞧著秦貴妃面上一副為燕文帝憂心的模樣,眼底卻是透著歡心。
此刻心中只怕不如嘴上說的那般好聽,說不得心底更是希望這云妃趕緊替容妃尋仇,好給九皇子多一些機會才是。
華蓁看破沒點破,只是輕聲道:“今日我之所以會來問貴妃娘娘這云妃之事,到并不是好奇她如何這短短時間,能坐在皇上身邊。而是想知道,東郡王府是從哪尋來的這個人。”
聞言秦貴妃愣了愣,隨后問道:“蓁兒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這其中有什么問題么?”
說完就見著華蓁眉頭緊鎖,看著秦貴妃雙眸中很是鄭重:“不瞞貴妃娘娘,我當初身邊有個名喚若云的丫鬟,便與這云妃長得一模一樣。”
“你說什么!”
秦貴妃頓時嚇得整個臉色都變了,手捂著胸口看著華蓁,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我沒有必要騙貴妃娘娘,若是貴妃娘娘不信,大可以讓東郡王派人去廬州華家一問,若云當初跟在我左右,廬州熟識華家的人都清楚的很。”華蓁說著眼中透出一絲冷意。
“那你的意思”
“如今在宮中的云妃,很有可能是當初跟在我身邊的丫鬟若云。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現在并沒有任何證據,所以我才想來問一問貴妃娘娘,可知道當初東郡王是如何尋到的這個女子。”
聞言秦貴妃頓時心中一窒,隨后搖了搖頭:“我并不清楚,只知道,是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東郡王妃進宮與我說,哥哥尋了一個女子,與當初的容妃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現在人養在郡王府,只等遇到合適的機會,便將這女子獻給皇上。”
“一個月的時間?”華蓁聞言重復道。
秦貴妃點點頭:“依著時間算,就是一個月之前,不早不晚。”
“若是這般的話,貴妃娘娘,這云妃是若云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怎么說?”聞言秦貴妃面上更是疑惑。
“我是一個多月之前進京的,當初便帶著若云還有幾個家人,后來在雍州城外遇襲,若云就在那個時候消失的。當時我以為若云許是出事了,加上還有兇手追殺,并未回去尋找。現在來看,只怕那時候若云并沒有出事,只是假死離開了。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東郡王府的,她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當真是為了容妃而來,還是為了什么!”華蓁說著,面色很是嚴肅,如今若云的身份就像是一團迷霧一般,叫人越來越困惑了。
秦貴妃卻是面露驚色,看著華蓁:“那依著你的意思,這云妃來者不善。”
聞言華蓁點點頭。
“那我這就讓人回東郡王府問個清楚,看看這云妃到底是個什么來歷。”
華蓁聞言站起身來,看著秦貴妃輕聲道:“既是如此,那就勞煩貴妃娘娘了。”
說完告辭轉身離開小院,正如秦貴妃所言,她現在的身份在宮中著實有些敏感。
留在宮里若是叫人發現了,對秦貴妃來說沒什么好處。
秦貴妃也沒有多言,只是等華蓁走后,吩咐紫蘇,待會芳菲回來讓她直接來見自己。
說完便帶著紫蘇也從另外一邊悄悄的往延禧宮走去。
這邊華蓁剛從小院出來,還沒走到長街,卻是迎面遇到一個身著青衣的宮女攔住了去路。
“清和郡主,我家主子有請,還請郡主隨奴婢走一趟。”
聞言華蓁看了眼攔路的宮女,是個面生的,隨后目光落在芳菲身上,見著芳菲也跟著搖了搖頭,當即問道:“不知你家主子是哪位?”
青衣宮女聞言頓時笑了起來,看著華蓁道:“主子早有吩咐,知道郡主定會問,所以讓奴婢沒什么好隱瞞的,若是郡主問起,直說便是。我家主子,就是宮中新進的貴人云妃娘娘。”
一句話頓時叫華蓁心頭猛地一跳,隨后看了芳菲,使了個眼色。
芳菲當即會意,華蓁這才應聲:“既是如此,你前面帶路吧。”
聞言青衣宮女,領著華蓁一路順著長街朝著宮內走去。
芳菲趕緊小跑著回延禧宮,告訴秦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