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該怎么辦?難道就坐以待斃么?”江芙聞言眉頭皺的更深,她畢竟是寧家出來的,心里還是關心寧家。
華蓁見此輕聲道:“你現在擔心這些作何,我自有安排,便就借著這次機會,替太子和寧家將這事情都擺平了。也讓趙挺知道,什么叫一敗涂地。”
華蓁說著看著窗外的夜色,眼中竟是透著幾分恨意。
頓時將江芙更是看不懂,她幾次見過華蓁如此,卻不知道她到底恨得是什么。
心中想著,許是因為皎月跟曹嬤嬤的死,只得嘆了口氣。
因著江芙熬得時間更久,便是個練家子也有些撐不住了。
心中卻是不放心華蓁,便報了被子睡在華蓁床前的腳踏之上。
華蓁見她堅持如此,也只能由著她,自己躺在床上卻是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
心中想著這兩日發生的事情,便好生梳理了一下。
眼下趙挺要將刺殺她的事情推給太子,這的確是個幫太子翻身的好機會,他現在往太子身上栽贓陷害的東西越多,到時候皇上心中便會對太子越愧疚。相對的,眼下他做的越多,便也給自己留下的禍患越大。華蓁心中想著,何不利用這個機會將他置于死地。
想著前世他利用自己做的事情,最后更是連趙元康也不肯放過,當即心中一陣冰寒。
冷意從心底蔓延開來,頓時叫她手腳都跟著冰涼起來。
愣是讓她一整夜被那種透骨的恨意折磨著,再沒合眼。
等江芙睡醒瞧著華蓁眼中滿是血絲的坐起身來,頓時擔心的問道:“郡主莫不是一夜沒睡?”
聞言華蓁搖搖頭:“許是沒睡好,時間不早了,伺候我起來出去轉轉吧。”
聞言江芙自是不好再說旁的,先將自己的鋪蓋收了,這才回來伺候華蓁梳洗。
夏竹端著熱水從外面進來,看著華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華蓁見此當即吩咐,讓菊香和甘藍出去,留夏竹幫自己梳頭。
夏竹這才靠近華蓁輕聲說道:“郡主,六姨娘那邊一早給了消息,當初吳媽媽在到郡主府之前,的確見過二小姐,二小姐給了她一罐子東西,至于那東西是不是害人的蝎子,六姨娘一時半會也查不出。不過六姨娘說了,最近這二小姐與大少爺走的近的很,連著白日里都不防備人了。依著二小姐的本事,如今長平侯沒了,大夫人也沒了,她弄不來這種喂了毒的蝎子,估摸著怕是大少爺尋來的。”
華蓁聞言點點頭,吩咐夏竹:“你替我盯著這個吳媽媽,看看她有沒有什么異樣。”
聞言夏竹恭敬應聲,隨后小心翼翼替華蓁梳頭。
等一切收拾妥當,這才拿著東西退了出去。
甘藍和菊香看著夏竹回來,當即問道:“郡主留下你一個人可是說了什么?”
聞言夏竹看著菊香臉上的期盼,卻是忍不住皺眉,隨后說道:“我不過一個丫鬟郡主哪能問我什么,只是因著原本給郡主梳頭的是皎月姐姐,如今皎月姐姐不在,這江芙姐姐梳頭郡主不是很滿意,這讓我替郡主梳了個頭罷了。也不知道我今個梳的郡主可滿意,但愿莫要給自己招來禍患才是。”
夏竹說著,面上還一副擔心的模樣。
頓時引得甘藍溫聲勸到:“肯定不會出問題的,夏竹姐姐手最巧了,雖說比不得皎月姐姐,卻是咱們姐妹幾個里面最好的,郡主定不會因為這個怪罪了夏竹姐姐的。”
聞言夏竹看著甘藍帶著幾分單純的容顏嘴角扯出一個很是勉強的笑來:“但愿吧。”
說著目光注意到菊香微皺的眉頭,不由試探的問了一句:“怎么了?瞧著你似是有心事一般。”
就見著菊香似是在想什么心事一般,聽到夏竹的話,竟是猛地一驚。
便是這個反應,頓時叫夏竹更是疑惑。
卻也藏在心中沒有開口。
菊香似是發現自己的不妥,當即掩飾道:“沒什么沒什么,只是想著還好是你,若是換做我,只怕郡主更是不滿才是。”
甘藍卻是沒瞧出什么不對,聞言忍不住跟著嘆了一口氣,隨后道:“咱們姐妹都是命苦的,莫要再說這些了,還是趕緊回去吧。這院子里剛出了事,若是有什么行差踏錯的給自己惹來麻煩就不好了。還有咱們得提防著一點吳媽媽。”
夏竹聞言當即看著甘藍:“什么吳媽媽?”
甘藍這才發現自己似是說錯了,頓時很是緊張的看著菊香。
菊香見此這才開口:“咱們回房再說吧。”
聞言夏竹跟著菊香甘藍回了下人房。
而此刻華蓁剛收拾好,吃了些清粥,就聽著門房說昭陽郡主拜訪。
當即帶著江芙親自迎了出去。
就見著昭陽帶著一個女子,瞧著模樣打扮,是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只是比起昭陽的珠玉錦繡看上去是素凈不少,華蓁瞧著心想該是昭陽上次說過的那位王妃的表親,便笑著點點頭。
昭陽見著華蓁自是高興的很,忙上前拉著華蓁,也不忘介紹:“蓁兒,這就是我與你說過的表妹唐婉兒,婉兒這位便是清和郡主。”
唐婉兒當即恭恭敬敬的給華蓁行了個萬福禮。
言行舉止當真像極了她的名字,溫和柔婉,饒是華蓁瞧著也忍不住嘆一句,真是個溫婉的女子。
不過也只是看了一眼,便邀著她們進門。
因著憐影院死了人,自是不好帶著昭陽去憐影院,西苑又是雜院,便就讓她們去百獅樓坐坐。
吩咐江芙去讓吳媽媽做些吃食端過來。
聞言江芙應聲下去安排,昭陽這才得了機會,看著華蓁的面色,很是心疼:“昨個郡主府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聽聞你差點都沒命了可是真的?”
華蓁聞言搖搖頭:“哪有他們說的那般嚴重,不過是闖進幾個歹人傷了些人罷了。”
“什么叫傷了些人,皇上派來保護你的二十個金吾衛死了十七個,這還叫傷了些人?這郡主府的護衛差點都死完了,若不是你福大命大,我看現在與我說話的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首了。”說著臉上還帶著三分怒意,似是在氣華蓁不把這當回事的態度。
華蓁見此心中更是感動的很,眼下還會這般為她著想的人當真不多了。
見著昭陽如此,心中想著蕭懷瑾,頓時更覺得有愧,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跟昭陽開口。
正在恍惚之間,竟是瞧著坐在一旁的唐婉兒目光落在昭陽拉著她的手上。
當即有些不解,這唐婉兒的眼神叫人很是不舒坦。
似是察覺到華蓁注意到了自己,唐婉兒當即將視線移開,對上華蓁的雙眸,嘴角微揚一個客氣的笑。坐在一旁默不作聲,很一副乖巧的模樣。
華蓁見此只是在心中默默記下,面上沒有任何異樣。
昭陽什么都沒看到,只是還在怨怪華蓁,見著華蓁沒有理會自己的話,更是生氣。
氣不過忍不住拍打了華蓁一下:“還是讓你死了算了,我這邊成天為你擔驚受怕的,你卻漫不經心,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為了你的事情我可是一夜都沒睡好,一早醒來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卻沒想到當真是我瞎操心,你根本就不在意。”
見著昭陽有幾分賭氣的模樣,華蓁不由失笑,看著昭陽道:“是我的錯,惹得昭陽生氣了,我知錯了,你便就原諒我一回可好?”
聞言昭陽這才好了一些,看著華蓁瞪了一眼,隨后道:“對了,你覺得那些要來殺你的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我聽父王說,現在連皇上都覺得這些人是太子派來的,是假借殺你之名,實際上是想要對祁王下手,還說這一切都是因為祁王查出他手下的人在潞州養兵,這才讓太子動了殺心。蓁兒說實在的,我著實不相信太子殿下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平日可是連殺死一只兔子都不敢,更別說殺人了。就算是祁王真把他逼急了,我看他都不見得能動手。更別說這小子虛烏有的事情了。”
華蓁聞言看著昭陽面上的不信,卻是忍不住心中冷笑。
只怕她是被自己這位太子表哥的假象給蒙騙了,事實上自己這位太子表哥,卻是個心狠手辣的,別說誅殺自己的兄弟了,便是對自己的親爹當今圣上他也是動了殺心的。
若不然他也不會在潞州養兵三萬,這三萬人馬若是不用來造反,她著實想不到還能有什么用處。
當然這些她自是不會跟昭陽說,聞言只是順著昭陽的話:“我也不相信這件事是太子表哥所為,不管旁人怎么說,我卻是親眼看到那些黑衣人的。他們可并非如旁人說的那般,對付我不過是個幌子,當時那可是刀刀致命,絕沒有半點留手,若不是我身邊的丫鬟和金吾衛拼死相互,如今坐在你面前的,或許真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首了。若當真是太子殿下,定不會如此,只怕這背后另有元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