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聞言應聲離開。
沈崇茂卻是看著蕭懷瑾:“蕭世子這是想要做什么?”
“陳將軍如此侮辱晉國公,并且大鬧晉國公府,在下自是要給晉國公討個公道了。”蕭懷瑾聞言笑著道。
沈崇茂卻是看了陳偉志一眼,雖說他現在恨急長平侯府,但是眼下并不想與他們交惡。
若是任由蕭懷瑾這般說下去,再把長平侯給請來,(日rì)后晉國公府和長平侯府必然嫌隙會越拉越大。
沈崇茂自是不愿如此,當即出聲阻止:“此事乃是我晉國公府的家事,便就不勞煩蕭世子了。”
態度很是明顯。
蕭懷瑾聞言卻是笑了笑:“陳將軍大鬧靈堂的確是晉國公府的家事,但是砍傷我蕭懷瑾,并且在眾人都在的時候,提刀要我(性性)命這件事,不知還算不算是晉國公的家事了?”
一邊說著,面上雖然帶著淺笑,可是卻叫人從骨子覺得寒:“我乃是燕北前來京中和親的,便是皇上也特許我在京中可以隨意走動,外見文武百官無需下馬,自郡王以下見我如見燕北王需拜行大禮。今(日rì)這陳偉志不僅砍傷我,更是提刀想要我的(性性)命,這一刀可不是砍在我蕭懷瑾的胳膊上,而是砍在我燕北的臉面之上,不知這件事還算是晉國公的家事么?”
一句話頓時叫沈崇茂變了臉色。
此刻他若是再說這事晉國公府的家事,那這件事(情qíng)他怕是要擔不起了。
蕭懷瑾代表的不僅僅是燕北,更是眼下皇上要求和的態度。
皇上如今如此對待蕭懷瑾,讓京中的文武百官將他看的這般重,是想要想穩住燕北。
從而可以抽出手來對付魏國公,收復大燕的兵權。
沈崇茂自是明白皇上的心思,所以對蕭懷瑾也一直都是客氣的很。
若是今(日rì)蕭懷瑾在沈家出事,不管說他到底如何,哪怕只是受了些皮(肉肉)小傷,為了不給燕北出兵的借口,皇上勢必要給燕北一個說法。
到時候必定會牽連上他。
想到這個后果,沈崇茂也不敢托大,當即看著蕭懷瑾。
“陳將軍只是因為誤信了外面的謠言,想要找蓁兒報仇,并非是要傷害蕭世子。剛剛那一刀只是一時沒注意誤傷,還請蕭世子息怒。”
蕭懷瑾聞言卻是不理會,只是看著沈崇茂:“晉國公說陳將軍并非是要殺我?”
“當然當然,陳將軍怎么會要殺蕭世子呢,世子誤會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剛剛眾人可都是瞧見了,本世子站在這,陳將軍舉著刀就來了,這還不是要殺本世子么?”說著面上很有些難以置信的模樣。
沈崇茂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應答,看著蕭懷瑾,頓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晉國公剛剛可不僅僅是你我看見的,這里今(日rì)前來吊唁的人,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若是晉國公覺得這還不是的話,那咱們不妨進宮去請皇上評評理,看看這陳將軍,是否想要殺本世子。若當真如此,這京城本世子怕是待不下去了,只能命人給父王送信,讓父王親自來接我回燕北。若不是的話,也讓陳將軍好生解釋一下,讓本世子安心。否則今(日rì)是這一刀傷了胳膊,明(日rì)便就不知道是傷哪了,這般下去我如何安寢。晉國公你說可是?”蕭懷瑾說著話,嘴角的笑意不減。
頓時叫沈崇茂心中怒不可遏,卻又不敢言說。
心中只恨,陳偉志當真是沒腦子,竟然在今(日rì)這么多人面前,做出這樣的事(情qíng)。
想著陳偉志真正的目的,和背后長平侯府的算計。
沈崇茂徹底狠下心來。
如此算計自己的長平侯府,保著他們也沒有什么意義,既是如此還不如各安天命。
當即吩咐嘆了一聲:“既是如此,是該叫長平侯府給蕭世子一個交代。”
說完吩咐人去請長平侯。
蕭懷瑾這才回頭看著華蓁,嘴角微揚,聲音極輕的說道:“你受的委屈,我會一點一點幫你討回來。”
見著華蓁低下頭,這才看向站在沈崇茂(身shēn)側的秦淮。
眼中笑意更甚,笑意的背后還隱藏著一絲挑釁。
秦淮一直注意著華蓁雙眸,就發現自從他們進來,華蓁的目光便一直落在蕭懷瑾的(身shēn)上。
便是連一眼都未曾看過他。
(胸胸)口一股子怒氣叫他很是難受,想到自己若不是借著今(日rì)前來吊唁的機會,或許連她的面都見不到。
秦淮便更覺得心隱隱作痛,竟是讓他有些無力。
想到東郡王與自己說的話,若是他再與華蓁接觸,東郡王府定會插手阻止。
到時候說不得會傷害到她。
一想到她有可能會因為自己受傷,秦淮的心便忍不住揪在一起。
正是因此,這些(日rì)子他一直隱忍著,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機會。
卻沒想到,再見面她的目光卻停在別的男人(身shēn)上。
看著華蓁和蕭懷瑾之間的動作,秦淮只覺得(胸胸)口被扎進一把刀,刺的他心口生疼。
注意到蕭懷瑾的神色,更是憋悶的很。
恨不能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可是想著東郡王和太后,只得強忍住。
華蓁卻是沒注意到,只是按著蕭懷瑾的胳膊:“蕭世子的傷口還是趕緊的處理一下吧,再耽擱下去,若是傷及筋骨如何是好。”
聞言蕭懷瑾嘴角微揚,看著華蓁因為他胳膊上的傷,眉頭緊皺,心中便覺得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甜的很。
當即點點頭:“好。”
說完這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由著御醫替他處理傷口。
鬧成這個樣子,靈堂也被砸的一塌糊涂,眼下眾人自是不能接著待在這里。
沈崇茂看著(情qíng)形,讓沈松喬帶著各位先去前廳。
自己這才陪著蕭懷瑾,趙(挺tǐng)和秦淮過去。
華蓁自然也是帶著丫鬟過去,就連著沈玉歆姐妹原想離開,也被蕭懷瑾給叫住:“既然剛剛幾位沈小姐都在場,也都是親眼所見,還是一起去的好,省的待會有人說我冤枉了人。”
沈崇茂聞言看了沈家姐妹一眼,只得吩咐她們:“都跟著過去。”
只留下丫鬟將靈堂趕緊收拾一下。
陳偉志因為兩只手都受了傷,根本沒辦法拿刀,原本看著這個架勢知道今(日rì)蕭懷瑾是要壞事了,所以尋著機會想要溜走。
卻沒想到,剛動了動就被蕭懷瑾給發現,吩咐自己的侍從照顧著他。
便也只能跟著去前廳。
獨自坐在一邊,心思急轉,想著要如何脫(身shēn)。
他是今(日rì)剛從外地趕回來的。
雖說是個武人,但也并非沒腦子的,剛得知陳老夫人撞死在晉國公府的時候,的確心中恨得不行,卻并沒有如剛才這般像是一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莽夫。
而是很快冷靜下來,會長平侯府與自己父親和兄長商議。
之所以會拿著刀過來大鬧靈堂,這完全是長平侯府的計劃。
這些年因為沈崇茂越來越得皇上重用,對長平侯府的依賴自然也是越來越少,這兩年長平侯府想要控制他更是不可能。
相對于沈崇茂越來越得圣心,長平侯府卻是慢慢的淡出朝廷,連著長平侯和陳偉志也是不受重視。
這自然是長平侯和陳老太爺不愿意見到的,若是再這般下去,只怕長平侯府的爵位都不見的能否保住。
所以晉國夫人死了,長平侯府絕對不能坐視沈崇茂完全脫離自己的掌控。
也正是因此,在華蓁質問長平侯的時候,陳老太爺才會狠心將陳老夫人推倒撞死在沈家。
陳老夫人這一死,沈崇茂心中只會覺得更愧對長平侯府。
畢竟無論大夫人和陳老夫人是因何而死,這死在沈家卻是事實,加上外面的輿論,陳老夫人是被沈崇茂的外甥女給活活((逼逼)逼)死的。
沈崇茂為了顧全自己的聲譽,也定是要表現出一副愧對長平侯府的樣子。
到時候長平侯自會從陳家挑一個女兒嫁給沈崇茂做填房。
無論如何,這晉國夫人的位置,決不能落入別家的手中。
也正是因此,陳老夫人死后,他們讓陳林出去散播華蓁毒死晉國夫人((逼逼)逼)死陳老夫人的謠言。
然后在陳偉志回京之后,陳老太爺讓陳偉志在今(日rì)發喪的時候,做出一副聽信了謠言要為母報仇的樣子前來鬧事。就是想要接著這個輿論動手,到時候即便皇上怪罪,還能說是被輿論所誤,可以逃脫罪名。
他們這次,一是要借此除掉華蓁,二便是鏟除沈家會影響到新晉國夫人掌權的人。
所以剛剛陳偉志在靈堂之上,才會刀鋒轉向沈玉清,他早就清楚,今(日rì)要殺得人不僅僅是華蓁,還有沈家六姨娘母女,和沈柏舟。
只要有這三個人在,(日rì)后陳家的女兒,進晉國公做填房,便是嫁進來怕也不會那般順利。
他們就是要借著今(日rì)的機會,徹底肅清沈家的后宅。
這是長平侯府的打算,可是如今看著沈崇茂的樣子,怕是他也瞧出來了。
心中不由開始著急。
更是恨沈含章和蕭懷瑾,若不是這二人,他此刻早就怒氣沖沖的提著華蓁的人頭,回去祭奠自己的親娘了。
這般想著看向蕭懷瑾的雙眸都帶著恨意,好好的燕北世子,為何要插手他長平侯府的事(情qíng)。
恨得心頭都跟著滴血。
蕭懷瑾只當做沒看見,坐在一旁。
秦淮和趙(挺tǐng)依次坐在兩邊。
沈崇茂在一旁陪著,誰都不說話。
等了好半晌,長平侯和陳老太爺這才匆匆趕來。
跟著來的不僅僅是長平侯,還有皇上(身shēn)邊的曹公公。
這長平侯是沈崇茂派人請來的,而曹公公則是蕭懷瑾讓人進宮請來的。
看到曹公公之時,屋子里的人頓時都變了臉色,誰也沒想到曹公公竟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