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茂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大夫人生的嫡長子沈松喬,另外一個便是當初二姨娘留下的庶子沈柏舟。
對于沈柏舟,華蓁的印象一直都不是很深。
因為是庶子的關系,當初二姨娘在世的時候,與大夫人之間也很不對付,所以大夫人一直都不待見沈柏舟。
后來等二姨娘病逝之后,這沈柏舟便靠著六姨娘這才在大夫人的眼皮子地下活了下來。
對于大夫人不喜歡沈柏舟的事(情qíng),沈崇茂心中也是清楚,只是礙于長平侯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等沈柏舟成年之后,念著畢竟是沈家的兒子。
便就讓他跟著沈崇文在外歷練,也正是因此,相對于大房的沈松喬,沈柏舟與二房的沈含章關系更為親近一些。
對于沈家這些妹妹們,也只有對六姨娘的女兒沈玉清親厚,旁的便是沈玉歆和沈玉瑤,他也很是疏遠。
所以自從進來,除了看了沈玉清一眼,旁的人幾乎連看都未曾看過。
瞧著沈柏舟跪在靈前,華蓁的腦子里不由的想起早上江芙說的話。
頓時心中一個激靈,難怪六姨娘要將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看來她當真目的不僅僅是要借自己的手除掉沈玉瑤,更是想要利用這個機會,對付沈松喬。
原本因為沈柏舟不在京中,她并未想起這些事(情qíng),也就并未在意。
眼下來看,六姨娘手中最重要的棋子,應該就是這個二表哥,沈家的大房的庶子。原本一個庶子最多的便是分的一份家產,但現在大夫人不在,若是沈松喬再聲名盡毀,到時候沈崇茂就不得不考慮(日rì)后讓誰來繼承晉國公府的家產。
雖說庶子承襲爵位的不多,但并非沒有,看樣子六姨娘是想賭一把。
心中一絲冷意閃過,華蓁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看著眼前的地面。
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反正是要毀掉沈家,用什么法子她自是不在乎,既然六姨娘想要幫沈柏舟,那看在她對付沈玉歆的份上,自己也不介意幫她一把。
打定主意,華蓁輕聲吩咐江芙出去。
自己則是跪在靈前。
屋子里頓時只能聽到一幫子姑娘的哭聲。
眼瞧著快到該起靈的時間了,卻是聽著外面吵了起來。
沈玉歆頓時眉頭皺了皺,一臉的梨花帶雨。
她本就生的好看,加上此刻一(身shēn)孝服面色慘白,讓人瞧著都覺得心疼,如今眉頭皺一皺,更是叫人覺得揪心。
只是屋子里此刻哪還有人注意她的心思,只是看著門外。
沈含章和沈柏舟站起(身shēn)來,對視了一眼。
回頭看著屋子里的妹妹們,當即說道:“我們出去看看,你們都在這等著,莫要驚擾了大伯母。”
聞言沈玉歆點點頭。
沈含章和沈柏舟這才往外走。
還不等他走出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從門外直接沖了進來。
拿著刀的黑臉大漢此刻滿面怒容,一雙眼睛瞪得通紅,看著沈含章和沈柏舟,絲毫不給面子,直接一刀砍了過去。
沈含章趕緊拉著沈柏舟躲了過去。
就聽著黑臉大漢怒道:“今個誰要是敢攔著老子,我就砍了誰!”
說著目光在屋子里掃過:“華蓁,你個小((賤jiàn)jiàn)人,給老子滾出來!”
一句話頓時讓眾人心頭猛地一跳。
沈玉清嚇得拉著華蓁,弱小的(身shēn)子擋在她的(身shēn)前,似是想要藏住她一般。
華蓁趁機看了眾人的臉色,就見著沈玉歆很有些驚慌失措模樣,似乎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倒是沈松喬和沈玉瑤面上沒有半點驚慌。
沈松喬和沈玉瑤并沒有注意到華蓁的眼神,只是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看著黑臉大漢,哭著喊了一聲:“二舅舅。”
沈玉歆這才反應過來,眼淚跟著落了下來:“二舅。”
連著嗓子都啞了。
頓時叫黑臉大漢心尖都跟著顫了顫。
忙上前扶著沈玉歆:“玉歆啊,別難過了,今個二舅舅來給你娘和外祖母報仇雪恨,一定會要將華蓁那個小((賤jiàn)jiàn)人碎尸萬段。”
沈玉瑤看著陳偉志眼中只有沈玉歆,心中閃過一絲冷意卻是強忍住,走上前面上掛著眼淚輕聲道:“二舅舅你可回來了,娘死的好慘,是被人活活毒死的,還有外祖母外祖母”
說著似是說不下去一般,伸手捂著自己的臉,哭的泣不成聲。
陳偉志本是個武將,五大三粗的漢子,哪里瞧得了自己兩個如花似玉的侄女這般哭。
頓時很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屋子里旁的人,冷喝道:“華蓁!”
說著大刀一揮,直接將一旁擺著供品的香案給打倒了。
沈玉清嚇得渾(身shēn)都在發抖,卻是緊咬著嘴唇,站在華蓁面前。
因著她個子本就不高,根本擋不住華蓁。
加上還有沈玉歆和沈玉瑤,兩人一邊哭著,一邊看著華蓁。
陳偉志哪還會不知道,頓時提著刀奔著華蓁走過去。
靈堂不大,不過步陳偉志便拿著刀走到沈玉清的面前。
沈玉清嚇得臉色煞白,卻是強撐著看著陳偉志。
就聽著陳偉志冷聲道:“若是不想死的就給老子滾開!”
說著一把就要去抓沈玉清。
站在一旁的沈柏舟自是不會讓他碰到沈玉清,當即攔住陳偉志:“陳將軍說話便說話,莫要動手動腳,這里是我母親的靈堂,若是陳將軍是來吊唁的還請去前廳,莫要在母親臨行之前鬧得她不得安息。”
陳偉志哪里理會沈柏舟的話,當即一刀掄了過去:“讓你小子教訓我,你老子都教訓不了我,你還敢教訓我,今(日rì)看我不宰了你。”
說著舉刀就要砍。
華蓁見此心猛地一沉,她雖然不懂武功,但是看得出來,陳偉志今(日rì)是抱著要殺了她的決心來的。
而且看著眼前這勢頭,怕是不僅是要殺了她,甚至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將沈家與沈玉歆沈玉瑤異心的人都給除了。
所以提刀對著沈柏舟的時候根本沒有半點猶豫。
他現在就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將沈柏舟甚至是六姨娘和沈玉清都給殺了,好讓沈家大房徹底干凈下來。
洞察了陳偉志的心思,華蓁面色頓時焦急,她剛剛讓江芙出去。
曹嬤嬤和皎月都是不會武的,連自保怕都不成,更別說眼下去救沈柏舟了。
沈柏舟雖說跟著沈崇文在外,學了些強(身shēn)健體的功夫,但畢竟(身shēn)子弱,眼下對付陳偉志根本沒有什么還手之力。
眼瞧著這刀就要砍在沈柏舟的(身shēn)上時,沈含章猛地沖出來將沈柏舟撞開,拿了一把凳子擋在陳偉志的刀口。
頓時就聽著凳子應聲而裂,被直接劈成兩半。
陳偉志也因為這一擊太過于用力,朝著后面退了一步。
沈含章這才看著沈柏舟和華蓁:“你們沒事吧。”
聞言華蓁點點頭,沈柏舟則是扶著雙腿發軟的沈玉清謝道:“無事,謝謝二哥。”
沈含章聞言沒有回話,而是目光看著陳偉志,面上滿是冷意:“陳將軍今(日rì)乃是我大伯母出殯之(日rì),你若是有什么仇怨還請改(日rì)再來,莫要攪擾了我大伯母安息。”
陳偉志看著自己眼瞧著就要將沈柏舟給砍了,卻是被沈含章給擋住。
心中頓時不悅,忍不住啐了一口:“我今個是來替我娘和妹妹報仇的,你最好躲遠一點,否則刀劍無眼,到時候傷著了不要怪我陳偉志無(情qíng)。”
沈含章聞言面色更冷:“這里是晉國公府,不是你長平侯府,今(日rì)是我大伯母出殯之(日rì),容不得你在這撒野。若是陳將軍還要一意孤行,要大鬧靈堂,那就怪不得我了。”
“怎么,小子你還想跟我過兩招不成。”
陳偉志看著沈含章,著實沒想到他竟然會為大房出頭。
按道理,這是沈家大房的事(情qíng),若是鬧起來他二房更應該作壁上觀才是。
畢竟若是大房出了事,最終得好處的可是他二房。
否則只要沈崇茂和大房的人在一(日rì),他二房就永遠沒有機會繼承晉國公的爵位。
今(日rì)自己要斬殺大房的這個庶子,也算是除掉他們的一個絆腳石。
怎么這沈含章莫不是弄不清楚(情qíng)況不成,竟然想要擋著。
對于沈柏舟,陳偉志根本連看都看不上,但是相對沈含章他卻是不敢輕視。
這沈含章文武雙全的名聲早就在外,跟著沈崇文這些年一直在駐守西北,也是立過赫赫戰功,是個能征善戰的武將。
別看年紀輕輕手上的功夫,并不在自己之下。
單單剛剛用凳子擋了自己那一刀的力道,就讓他此刻虎口還在發麻。
若是他當真要插手這件事,只怕今(日rì)自己的目的是達不到了。
陳偉志心中想著,面上的氣勢卻不能落下來。
目光越過沈含章看向華蓁:“你毒死我妹妹,((逼逼)逼)死我娘,這個仇今(日rì)我是非報不可!”
聞言華蓁對上陳偉志的雙眸,面上卻是平靜無波,沒有絲毫懼意,微微福了福(身shēn)這才回到:“陳將軍說我毒殺舅母,((逼逼)逼)死陳老夫人可有證據?”
“證據,你做的事(情qíng),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還要什么證據!”陳偉志聽著華蓁的話,頓時冷笑起來:“今(日rì)我就要替我娘和妹妹報仇!”
說著提刀就要砍。
沈含章見此頓時高喝:“來人。”
原本大夫人出殯,這靈堂外該是安排了不少人的,就是抬棺槨也需要不少人,可是沈含章這般喊了卻是沒有半點動靜。
看樣子人已經早就被支走了,沈含章不由面色寒了寒,心中明白,這怕是人安排好的,是有人故意將陳偉志放進來的。
為的就是要趁亂要了華蓁和沈柏舟他們的(性性)命。
眼中一絲冷意劃過,落在陳偉志眼中,卻是笑了起來:“小子,現在知道了吧,今天你們都得死!”
說著提刀就砍。
沈含章自是不會讓他在自己面前動手,當即拿起一旁準備用來抬棺槨的棺木與陳偉志打了起來。
陳偉志似是早有防備,看著沈含章出手,當即刀鋒走偏,竟是直接奔著站在一旁驚魂未定的沈玉清砍了過去。
從外人的角度看過去,只以為他是被沈含章的棺木擊打這才砍偏了,波及站在一旁的沈玉清。
頓時沈柏舟見此嚇得心猛地一跳,顧不得旁的,直接朝著沈玉清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