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曉燁嘴角一歪，撇嘴一笑。
“老爹，你說誰的工作不是正經工作？誰不是憑自己本事掙的錢？J女他媽還是憑借自己的本事來錢呢，人家來錢輕松，也是自己岔開雙腿掙的啊。說得好像誰工作不是正兒八經的似地……”
蔣父抬手就朝兒子頭上給拍去，“你聽聽你這都說的是些什么狗屁話？真要去了云都，你這口條不改，你等著你大哥怎么收拾你！”
蔣曉燁輕哼：“你們去吧，我不去，我不稀罕！”
蔣父一愣：“不去？你不去，我跟你媽去能干什么？”
蔣曉燁道：“你們去不就是享福的嗎？人家大哥孝敬你們，是應該的，對我可沒有什么義務。”
“你別我吊兒郎當的！正經一點！”
蔣父抬手又給蔣曉燁腦門兒一下，“你成天吊兒郎當，什么時候才能夠長大，啊？”
蔣曉燁蹲老父親身邊，抬了條胳膊搭在父親肩膀上。
“爸，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實你跟媽從我大哥嫁進豪門，當豪門女婿那天開始，你們就開始做夢要去云都了吧？你們是想去大云都看看，那樣繁華的大都市都是什么樣的吧？說實話，我也先去啊，可我……”
蔣曉燁搖頭晃腦了兩下：“我還有我的尊嚴，我說了這輩子不求老大，我就不開口，我急死他，我就要讓他在感覺一切都完美的時候，還想起有個親弟弟在老家受苦，就窩心。我啊，就要他那么一下子的窩心。當然，如果我大哥現在良心還有的話，會窩心多一會兒，不過，能刺兒他一下子，我也樂意啊。”
蔣父抬手將小兒子腦袋推開：“看看你心肝，都什么玩意兒做的？你大哥是你仇敵啊？”
“不是啊，但他讓我不痛快了，我就得讓他不痛快。”
“你可打住，他這回讓你嫂子來接我們，應該是想了挺久，計劃了挺久。沒準兒，給你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你要是去，就好好做，將來一家人在云都定居，那多好的事？別人都說，那種大都市里，機會才多，沒準將來你的機緣就在哪里，是不是？”蔣父道。
蔣曉燁一臉痞樣兒，“我是真想去啊，誰不對大魔都向往啊。可我這兒也有放不下的人啊，我這工作剛成呢。老蔣啊，你該不會忘了你為了我這工作能成，請人家喝了多少回酒了吧？”
蔣父淡淡看向他：“人在做選擇時候，當舍則舍，當斷則斷。”
“那你認定的兒媳婦兒小花呢？”蔣曉燁問。
蔣父一愣，疑惑的看著自己兒子：“人家姑娘不是瞧不上你？”
“那是以前，可人家姑娘現在瞧上了呀。”蔣曉燁挑眉：“這世界上，就沒有我小爺睡不服的姑娘。”
蔣父聽得直皺眉，想訓兩聲，當又嚴肅的皺起了眉。
“這確實不厚道，你死皮賴臉在人家姑娘身后追了那么些時候，現在人家點頭了，你又一走了之，這不厚道。這，不該是我們書香世家該做的事。”
蔣父連連搖頭，做人最起碼得厚道不是？
蔣曉燁樂呵道：“所以啊，老蔣，我都把人家姑娘給睡了，我這要是一走了之了，那不就是牲畜不如？不行啊，這種不道德的事兒，我是不能干滴，抹了我的面子沒關系，抹了你的面子那可就事兒大了，是不是？”
“那也不能為了小姑娘，你放棄大好前程啊？”蔣父話音一轉：“今兒放棄一個小花，將來無數個小花等著你，你還怕將來有去了云都，有你大哥罩著，沒有姑娘？”
蔣曉燁連連點頭：“說得很對啊，這確實是個很混蛋的事實。但我怎么就這么愛聽呢？”
“那是準備去了？”蔣父道。
蔣曉燁點頭：“為了我幸福的將來，那我還是腆著臉皮跟你和老媽去吧。反正我大哥現在這么牛氣，他不提拔我，不幫我，也會便宜別人。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們呢？”
蔣父聽著這話，實在俗氣，總覺得這個話，不能這么直白的說出來，有辱斯文，他畢竟是也教書育人幾十年的老園丁啊。
“什么時候走？”蔣曉燁問。
蔣父緩緩出聲：“你嫂子明天就來等我們的回答。”
蔣曉燁眼神微微一驚，隨后又面色不露的說：“哦，是有點著急呀……”
跳下去，直接再跨上他的電動馬兒：“老蔣，今晚我就不回來吃飯了，晚上也別等我，門拴好，我不回來，明兒一早哪里出發，我找你們去。”
“回來，你這個孽子，你要去哪里？”蔣父大怒，立馬上前拖著小兒子的小電動不讓走。
蔣曉燁回頭，看了眼他老爹，那叫一個無奈。
“我手……老頭兒你能不能甭這么搞笑在，我得把這車給處理了，剛好前兩天我兄弟想說要臺車。你說我放在家里生銹，不如轉手給他，好歹還能兌點現金回來是不是？再說了，都要走了了，我不得跟小花兒道別，不得再深入交流一下感情啊？這一別，鬼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見到？”
蔣曉暉話落，將父親的手給板開，“得嘞得嘞您，趕緊松開，別傷到你，我可不想被天打雷劈。”
“你這個渾小子……”
蔣父看著一溜煙遠去的兒子，心下輕輕嘆氣。
大兒子從不讓家里操心，小兒子是讓家里把心都操碎了，可一天到晚還是不放心。老小要能有老大一般那么沉穩懂事，那他就是睡著也能笑醒。
蔣父上樓，蔣母在廚房做飯，一會兒又陷入沉思。
蔣父站在廚房門邊看了會兒，敲敲門問：“飯煮好沒有？”
“哪里那么快，你外面看會兒電視吧。”蔣母說道。
蔣父掃了眼剛清洗干凈的活蝦，這個蝦得好幾十塊一斤呢，雖說家里還欠著債，房子也沒換新的，但是家里的生活還是好的。生活上，蔣父不會虧待自己，他畢竟曾經是教書先生，覺得生活的質量得跟自己的身份匹配。蔣曉暉給家里的錢，蔣母基本上都用來貼補家用了，基本上，算是個日子輕松的家庭。所以也才能有資本供養小兒子，啥事兒也不干，出去吃喝玩樂家里還能拿出點錢給他。
蔣父進了客廳，電視是開了，但又站了回去，站在廚房門邊。
“不用煮老小的了，晚上不回來。”蔣父道。
蔣母一愣，回頭問：“你打過電話了？”
“剛回來了一趟，現在走了，找他朋友去了。”蔣父道。
蔣母黑著臉說：“你讓他少跟那幫二流子瞎混，那都是些什么人啊？我們家曉燁就是跟他們混才沒大出息的。不然，一母同胞，曉暉能干大事業，老小不能？”
“孩子有自己交朋友的權利，你這也要去管？”蔣父話落，直接岔開話道：“對了，你是想去云都還是不去？”
“你不是給老大打電話了，他什么意思啊？”蔣母忙活著手里的事兒，頭也沒回的說。
蔣父當即道：“電話沒打通，可能是在開會，他那么忙，也不能時時刻刻都等著咱們給打電話，是吧？”
“沒打通？”
蔣母直接忽略他后面半句，“那是什么原因沒打通，是占線還是關機？”
“兒媳婦來親自來接咱們，你去不去？人家是千金小姐，我們要是不去，會不會影響兒子在盛家的地位？”蔣父問。
蔣母頓了下，“會吧？但沒跟兒子通電話之前，不知道老大心里是怎么計劃的，我這心里就不踏實。萬一，不是咱們想的那么好，去了不是給孩子添麻煩嗎？”
“要是沒有計劃好，他不會讓兒媳婦回來接咱們。”
蔣父難得幫蔣母打了個下手，邊說：“我倒不是想去云都過什么好日子，我是想著咱們家的曉燁。他大哥在云都大展拳腳，有大抱負，難道弟弟這一輩子就在這個小縣城里混著？一天兩天這日子過得不知所云。你忍心就看老小這么混下去？”
“要說是為了老小，那我當然是愿意的。可我就不怕，我們這一家子出去，會給老大添麻煩。他一天那么忙，讓他抽時間出來照顧我們，那不是耽誤他的正事兒嗎？”
“那就不麻煩他，我們自己熟悉那邊的生活。主要是這樣，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
蔣父話落，接著再道：“現在這個時機正好，將來再晚一點，要等老小那臭小子在這里結婚安家了，那才不好動。現在剛好趁那小子還在玩兒，趕緊去那邊。這個時候跟著他哥學做一點事情，有個正經的工作做，將來也才能成家，我們也才能放心。”
江母想著，也確實是這樣的。
“那就去啊？”
蔣父看著蔣母：“你不去就是想著會給兒子添負擔，人家是在豪門生活，哪里那么容易給人家添負擔了？可能是安排別的住處給我們，我想，是不會跟他丈母娘家人一起住。”
“我倒是不擔心住處問題，只是擔心兒子會分心照顧我們，耽誤他的工作。”蔣母道：“既然你都決定了，那就去唄。”
蔣父立馬點頭，蔣母又問：“那老小呢？他同意去？”
“去，雖然個他大哥還在賭氣，但一聽說我們都去，他能有不攙和的？這不，開著車出去的，要把車賣了。我尋思著，賣了也挺好，也不知道這一去是什么時候再回來，賣了能兌現，比放在家里落灰生銹得好。”‘
蔣父說完就出了廚房，大爺似的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江母探頭看出來，隨后輕輕搖頭，真是……
就不能指望老頭子幫忙，話說完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