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覓清在顏九成的懷里抬起頭，與此同時，兩只手則放到了他的胸口，這一切都吻合顏九成昔日對自己初吻的幻想：絕世美人，電影里一般的場景，長長的如同嬰兒一般的睫毛，紅潤的唇，隨意垂下的有些雜亂的頭發。
甚至，姑娘身上傳來的氣息。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地吻合。
不對。
哪怕在曾經的幻想中都不敢幻想有顧覓清這么美的女人，這種美人會有一天帶著那股女生獨有的香味撲到自己的懷里，踮起腳尖，乖巧地嘟起嘴。
如果不是她的手里藏著小小的探測儀的話，這一切比夢還美好。
探測儀能探測到周圍二十米距離頻大的竊聽器，只需要二十幾秒的時間就能準確地判斷出竊聽器或偷拍儀器的方位。優點是精準，缺點是需要二十幾秒的時間，并且得一直用雙手摳著閥門，這就意味著無法在褲兜里完成這一切。
謹慎且經驗豐富的顧覓清自然不會躲到床底下或柜子里等什么鬼地方去開啟探測器，按照人的本能，一對情侶進了房間擁抱接吻是最符合邏輯的，尤其是穿越了戰區。而且擁抱的手，雙手藏在兩個人的中間，十分自然地啟動探測儀，最為隱蔽。
尤其是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在遠處有人監控的情況下，一切都要符合情侶該有的舉動。
顏九成雖然明白這一切，可面對顧覓清閉著的眼睛和嘟起的唇，還是十分緊張和激動。
不管是什么原因，不論是是否因為愛，這都是他第一次與異性的親密接觸，是他的初吻。而他一點都沒有抗拒，這么美的顧覓清，沒理由抗拒。
這個世界上，難道有男人會抗拒嗎？
哪怕會抗拒，抗拒得了嗎？
顏九成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顧覓清再一次踮起腳，唇一下就貼到了他的唇上。
這是少年顏九成第一次知道唇與唇接觸所帶來觸感的那美妙。
以前雖然看過很多文學里對初吻的描述，可現在卻發現文學里所有的描述，唯獨一句貼切：我無法用語言描述那種感覺。
妙不可言。
在電視劇里，電影里，看過不止一次，卻發現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鞠行。
這一刻，他終于理解了為什么文學作品里總有英雄拜倒在石榴裙下，會有霸王為紅顏一死。只覺得渾身被電了一般，突然就愿意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懷里這個女人，所有。
雖然他沒有仔細去想，自己到底有什么。
有什么給什么吧。
太美好了，真的太美好了。
在硝煙彌漫的戰區，以反間諜和戰地記者雙重身份，吻了一個如此貌美的姑娘，這是以前的顏九成想都想不到的美事。他隨著本能地唱著姑娘的味道，發現甜甜的，軟軟的。所謂神魂顛倒，便是如此吧。
就這么雙唇相接，甚至都還沒有深吻，少年顏九成仿佛就在這瞬間成長了。難怪老一輩總說有些時間是用漫長的歲月來進行漸悟，有一些則是極短的時間頓悟。
滋滋……
探測儀傳來了輕微的震動，它已經有了反應。
顧覓清睜開眼睛，她的眼里全是警惕，立刻將顏九成輕輕地推了推，但遺憾的是，探測儀有了反應是沒錯，可此時的顏九成也有了反應。
他甚至沒有感覺到顧覓清暗示性的輕輕一推，反而跟隨著本能愈發抱緊了顧覓清，并深入地吻了下去。
顧覓清對他的這種不專業判斷為愚蠢，覺得氣極了，鎖緊牙關閉著唇，暗示更暗示愈發暗示，這個蠢貨！在搞什么！
顏九成對她這種推囊判斷為羞澀，覺得可愛極了，努力地撬開她的牙關，努力更努力愈發努力。這個小可愛，帶你飛！
顧覓清愈發生氣了，可又不好強行推開他，只好嗚嗚地發出聲音暗示他辦正事。
顏九成愈發興奮了，深感自己真是高情商，剛開始吻就讓妹子嗚嗚嗚發出聲音了。
顧覓清瞪大眼睛，很自然地把腳踩在他的腳上，暗暗用力，顏九成眉頭一皺，一下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睛就發現眼前是兩個瞪得溜圓的眼珠子，于是連忙松開唇，往后退了退。
看到了滿臉通紅，既羞澀又氣憤的顧覓清。
“呃……”顏九成這才回過神來，知曉自己這一把油揩大了，揩得太久了，都要把清油揩成豬油了。
一陣恐慌襲來。
似乎聽到了斷胳膊斷腿的聲音……
誰沒想到顧覓清齜牙咧嘴不到一秒后，臉上立刻浮現滿足又幸福的笑容，嬌滴滴地窩到了他的懷里，笑道：“可算到了，我們運氣挺好的，晚上沒有發生沖突。”
說這話的同時，她的眼睛往手里一看，探測儀顯示竊聽器在約莫十五米遠的地方。
顧覓清輕輕地松了一口氣，十五米，說明房間里沒有高頻率的設備，在這棟樓的一角有。國際記者站里有竊聽設備，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無需緊張。
“那我們休息吧。”顧覓清很自然地走到窗戶那，將窗簾拉緊了一些，隨后飛速地打開箱子，帶上手套，從化妝包里拿出指紋識別液，噴到了門把手上。
她瞪了一動不動的顏九成一眼。
顏九成連忙也戴上手套，從口袋里掏出看似尋常的打火機，按下按鈕，這是一個微型檢測儀，雖然顧覓清的檢測儀檢測出十五米外有竊聽器，可還有一些波長不同的設備需要仔細排除。
兩人在房間里仔仔細細地排查了一番，約莫十分鐘才算完工。
“給老吊電話吧，要他們來記者站。”顧覓清脫下手套，此時的她的臉色才沒有這么緊張，壓低聲音說道。
顏九成看著顧覓清。
相比較自己的面紅耳赤和緊張萬分，顧覓清顯得十分淡定，仿佛剛剛的吻就如同檢測房間一般，毫無感情的例行公事。
沒有少女接吻的羞澀，沒有少女懷春的迷離。
“看著我干嘛？”顧覓清抬起頭看著顏九成，突然臉有些微微發紅，她連忙移開視野，說道：“剛剛只是合作。”
顏九成心里有些失望。
隨之彌漫上來的是好奇：這是她的初吻嗎？
緊接著，顏九成在心里搖了搖頭，這恐怕不是，看她那毫不在意的模樣，想必不是。
“打電話吧，今晚要把記者站所有人摸個底。”顧覓清轉過身開始整理箱子，把衣服什么地拿出來放到柜子里，又把床鋪開。
只有一張床，不大，顧覓清也并沒有另外打地鋪，而是跪到了床上，用力把床壓了壓。
床咯吱咯吱地響著。
“你……”顏九成想了想，還是開了口，畢竟要睡在一起，問清楚比較好。
“什么？”顧覓清坐到床上抬起頭。
“你是……第一次……”顏九成的話到了嘴邊，不知道怎么問，覺得問她是不是初吻吧，有點傻，不問吧，又不知道晚上要發生什么，會不會唐突了對方。
“這些不重要。”顧覓清打斷了他的話，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滿臉嚴肅：“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安全救出科學家，能在這戰火中，在眾多間諜的眼皮子底下，不暴露自己，完成任務。”
聽了顧覓清這句話，顏九成一時語塞。
顧覓清轉過頭，顏九成發現她的耳朵通紅通紅的，再仔細一看，她的后頸有細微的汗水。也不知是接吻的時候羞澀，還是剛剛排查導致流汗。
看她那冷冰冰的樣子，應該是排查導致流汗吧。
“打電話吧，摸完這邊的情況，明天出去了后，一切都要聽你指揮，今晚也要開個會。”顧覓清趴到了地上，邊說著邊認真檢查地床，隨后，她從箱子里拿出了套套。
那盒真套套。
放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