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躍醒來的時候,床頭邊上坐著一個女人,趴在床邊一直打瞌睡。林躍抬頭看了一下墻上的表,十一點二十,從房間內的燈光來看,可以肯定這是晚上十一點多,而且還是在醫院。
頭疼欲裂、身心疲憊,這是林躍此時的反應,很快,林躍再次閉上了眼睛。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林躍迷迷糊糊的感覺到嘴唇處傳來了點點濕潤。我擦,這是啥情況,幾個意思?
許久,林躍努力睜開了雙眼,竟然發現自己是想多了,有個女子披散著頭發,正在向自己嘴里灌水。看到林躍有了反應,女子興奮的說道:“你醒了?”
不錯,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雅芝,也是導致林躍昏迷的女子。林躍摸了摸嘴唇:“剛才誰親了我?”張雅芝一扔勺子,“這個鐵勺子親的你!小樣,平時看著挺正經一孩子,油嘴滑舌。”
林躍撇了撇嘴,嘿嘿的笑了幾下,試圖爬起來,張雅芝關心的表情浮現:“別別,大夫說了,先不要動。”林躍點點頭,“那小子呢?孟令奎的兒子呢?”
“切,你這個時候了還在關心人家?他兒子…躺在另一個房間,比你強不了多少。還有,孟令奎也被摔傷了,在骨科住院呢。”張雅芝語氣中有一絲哀怨和愧疚。林躍笑了:“那就好,他倆都躺下了,以一敵二不吃虧,我就放心了。”
張雅芝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嘴角撅了起來:“你歇歇吧,是不是想趕緊爬起來主持村委選舉?”
林躍的脖子被孟令奎兒子掐腫了,異常疼痛,齜牙咧嘴的耍貧:“謝謝你,是你救了我……”張雅芝更加不好意思了:“我…我沒想到那東西這么厲害,誤傷了你。”
“沒事,我年輕,身體結實。”林躍擠出了一絲笑容,隨即又耍起了不要臉:“我要是不能動了,你要負責任昂。”
張雅芝滿臉紅撲撲,像是熟透了的蘋果,捏了林躍一把,“不著調,你再睡一會吧。”
這一次的林場審賬工作,要比前面那次快了很多,郭茂斌全程參與,絲毫沒有放松,林場這些年的“自立山頭”,問題不少。按照規定,郭茂斌要第一時間跟當地黨委通報此事,考慮到了李忠信意志不堅定,郭茂斌事先跟姜書升取得了聯系。
姜書升想了想,也是感覺有些不妥,只好又把郭本濤再次喊了過來,這下好了,源東區的一二三把手全部參與,共同來到了李忠信的辦公室。
嚯一開門,李忠信看到三個人進來,立刻愣住了,“這是…你們…”郭本濤嘿嘿一笑緩解了尷尬:“李書記,老郭馬上要退休了,說是喊過來通通氣。”
“退休就退唄,這么大張旗鼓的,有點不像你的作風啊。”李忠信摘掉了老花鏡,問了一句。
郭茂斌有些尷尬,畢竟這件事情冒昧的喊來了姜書升和郭本濤,也是有點不符合常理,“李書記,我一把老骨頭了,不值得大家如此隆重。我過來是有件要緊事情向黨委匯報!”
“哦,區里哪位干部又犯事了?”李忠信立即問道。
郭茂斌打了個呵呵,“陸少勇,朗秀山林場場長。最近上面非常重視林場改革,陸少勇的問題也不少,所以只好請來了姜區長和郭書記共同商議。”
這四個人恰好是常委里面的常委,號稱“四人小組”,更是權力最中心。李忠信這次明白了事情原委,“這樣啊,那我們別在這談了,去會議室吧。”
一行四人轉身出門,到了隔壁的小型會議室,郭茂斌手里有材料,人手一份,標記清楚,“李書記,這幾年的賬目,丟失了一部分,剩余賬目也存在很大問題。林場財務制度非常糟糕,報銷轉賬有些只是副場長簽字,還有一些錢并沒有入賬,而是直接轉移……”
聽著聽著,李忠信眉頭緊皺,仔細翻看了幾頁,“老郭,這些問題落實了嗎?”
“暫時沒有,我們只是前期調查,后續的跟蹤挖掘還需要時間,憑多年的經驗,這可能是一件窩案,陸少勇跑不了,林場其他干部也不會輕易脫身。更有甚至,林業局大部分干部…也會受牽連。”郭茂斌推斷分析。
李忠信蓋上了筆帽,神情嚴肅起來,“姜區長,你什么意見?”
半天沒說話的姜書升愣了一下,似乎被打擾到思索,“我的意見是林場改制一直難以推行,就是因為陸少勇等人怕被揭開了腐敗蓋子,一味的 阻攔破壞。趁此機會完全可以打掉他,讓這個害群之馬受到應有的處罰。”
李忠信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頭,半晌,抬起頭來,表情更加凝重,“你呢,郭書記?”
郭本濤看到李忠信的反應,醞釀了很久,終于等到問話,“我感覺根除腐敗重要,維護地區穩定同樣重要,不能因為一個朗秀山林場腐敗問題,一下搞掉我們半個區的黨員干部,那樣不見得好吧。”
李忠信同樣點了點頭,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