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紀凱，在看守所的這幾天，感覺不錯吧。”這一次主審的，換成了肖智，刑警中隊的副隊長。王紀凱在看守所關了幾天了，一直沒有被提審。
殊不知，不立刻審，先關幾天，讓他失去了別人來救的希望。這是刑警隊的一貫手段，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王紀凱表面上還是一副不想配合的樣子，“該說的我都說了，沒什么隱瞞的。”
“那好，小趙，我們不審了，最近的案子太多了，直接讓他在簽字摁手印，算是承認自己生產假藥、栽贓他人，判他個幾年再說，免得麻煩。”肖智說完這句話，站起身來，要出門。
“好的，肖隊長。”小趙也合上了記錄本，過去，要把王紀凱帶走。
這個時候，王紀凱慌了，“等等，等等，領導、、、”
“咋了，有事跟我說，肖隊長還忙著別的案子呢。”小趙呵斥了一句。
王紀凱抬起頭，眼里全是慌張和求助的眼神，“你剛才說、、、我生產假藥？”
“對呀，怎么了？”
王紀凱雙手緊緊握住審訊椅，“不是！不是！你們一定是誤會了，藥品不是我生產的！”
“上次問你，你又說不出來藥品來源，也找不到你的進貨單據，法律上就認為是你生產的，明白嗎？”小趙給他解釋了一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不行，領導，等等，我不走！不行！”王紀凱慌了，尼瑪，我還不想頂包呢，等了好幾天，也沒有人過來撈他，他就覺得不對勁。
“有話快說，忙著呢。”
“不行，你喊你們領導過來，我不跟你說。”王紀凱大聲的呼喊。
小趙不樂意了，“呵，你還挑肥揀瘦開了，說不說，不說趕緊的，跟我走！”
“不行！喊你們領導，不然我可就喊冤枉了！”王紀凱耍起了賴皮。
小趙用手點了他的頭一下，“小樣，我告訴你昂，過會隊長來了，你要是不說！我弄死你！”
看到警察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王紀凱更加害怕，萬一被判了刑，以后可是天天面對這樣的人呢！在牢里不得被折磨死。
肖智并沒有走遠，看到小趙出來喊他，兩個人相視一笑，走了進來，“咋的，有話要說呢，快點的，我可沒時間聽你啰嗦！”
“領導，我說，我說，這些假藥不是從我那里生產的，是、、、是李鴻茂他交給我的，也是他指示我去換的。”王紀凱剛開始說話還蠻有力氣，到后來，變得有氣無力了。
“李鴻茂？他是誰？”肖智大聲的問道。
“馬池鎮衛生院的院長，李鴻茂，他也是看到第二醫院醫療組搶了衛生院的買賣，所以，讓我去送的假藥。”王紀凱做了解釋，才說通了這個道理。
肖智點了點頭，“你有什么證據嗎？”
“、、、、證據，這個倒沒有，我也沒想到呀，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王紀凱沒有想到哪個地方能夠證明是李鴻茂給了他藥品。
肖智看到他這個樣子，不像是說假話，再說了，假藥的生產，不是一個小鄉醫能夠解決的，尤其是顆粒制劑，“那你講述一下，李鴻茂是怎么找到的你？說說過程。”
“大概在十多天以前，李鴻茂給我打電話，說要我過去一趟，我就去了。在他的辦公室，他問我，第二人民醫院的大夫還在看病嗎，我點了點頭。他就罵了幾句，大概的意思是，區里醫保還欠著衛生院的錢，同時還拖欠了大夫的工資，這個時候，第二醫院效益這么好情況下，還過來搶買賣。大體就是這么個意思，當時我也罵了幾句第二醫院，最后，他喊過我去，從辦公桌底下搬出了兩箱藥品，讓我偷偷換掉醫療組的藥品。”王紀凱敘述到。
“讓你去換你就換，沒腦子嗎？”
“也不是，當時我有些害怕，說這些藥萬一出了人命怎么辦？李鴻茂告訴我，這些藥品只是過期了，最多就是吃了之后沒效果，絕對死不了人。”王紀凱原原本本的作了敘述。
“那你為什么這么聽他的話？”肖智認為，這個鄉醫倒是把自己撇的很干凈。
王紀凱嘆了口氣，“嗨，我們鄉醫，就是受衛生院管理，所有的許可證、藥品都是走衛生院，我不聽他的，那還有什么辦法，需要養家糊口嘛。”
“那你也沒有證據證明，藥品確實出自他的手嗎，還有就是違法的事是他指示你干的嗎。”肖智問道。
王紀凱搖了搖頭，“都怪我法律意識淡薄，當時也沒有想，估計也出不了大問題，于是頭腦一熱就去了，嗨，這個時候，還能怎么說呢，但是，假藥確實不是我生產的。”
肖智轉過頭，看了看小趙，“你先在這審，我出去一趟。”
小趙點了點頭，王紀凱看到了，在后面大喊，“不行，哎，你們領導怎么出去去了，我可是什么都說了，很配合，不要冤枉、、、”
“行了！閉上你的嘴！”小趙吼了一句。
肖智出了門，到了辦公室，馬明漢一直坐在椅子上，看著審訊鏡頭，“肖隊長，你剛才的審訊，我看了，這個王紀凱，不像是說假話。”
“是呀，主要問題是，如何才能找到李鴻茂給他的藥品，這個證據。”
馬明漢用力吸了一口氣煙，“這樣吧，你先讓王紀凱給李鴻茂打個電話，看看李鴻茂怎么說。”
肖智一想，也是，關鍵是李鴻茂知不知道王紀凱已經被警察帶走了，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會引起警覺。
“做好錄音，還有一點，可以先把王紀凱放出去，就說是協助調查，同時讓他接觸李鴻茂，引出大魚。”馬明漢認定了這個方法，千方百計要實施。
“馬隊，放出去容易，這個安全問題，可是不好辦，萬一出現意外、、、”肖智提出了擔憂。
馬明漢站了起來，“這就是你的談話策略了，你跟他講清楚了，相信他會配合的，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
“那我明白了，馬隊，我立刻去找他談話。”肖智走出了辦公室，直奔審訊室。
推門進去，王紀凱本來耷拉著頭，似乎看到了救星，“領導，你終于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呢。”
“呵呵，王紀凱，你聽明白了，你先給李鴻茂打個電話，我們核實一下情況，然后你就可以走了。”肖智笑著說道，王紀凱一聽，喜笑顏開，“真的嗎，領導，哎呀，你們真的包青天！謝謝，謝謝。”
“先別急著謝，這是你的手機，給李鴻茂打電話。”肖智走過去，從一個塑料袋里面掏出了手機，放到了他的椅子上。
王紀凱拿了起來，就要查找號碼，肖智笑了一下，這個王紀凱，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等等，你知道你怎么說嘛？”
王紀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呀。”
“那你慌什么，我還沒告訴你怎么說呢。”肖智笑著說。
王紀凱咧嘴笑了，“我這不是想盡快出去嗎，在這里可憋壞我了。”
“你給他打電話，一定要裝作沒有被警察帶走的樣子，明白嗎。還有，話里要涉及他給你假藥的事，你就問，藥品還有嗎，想辦法讓他再弄點那個假藥，明白嗎？”肖智囑咐了幾句王紀凱。
王紀凱在心里默念了幾句，拿起了電話，找到了李鴻茂，“喂，李院長、、、”
接通了以后，電話那邊竟然沒有說話，選擇了沉默，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過了很長時間，“你在哪？”
王紀凱馬上回答，“在家啊，李院長。”
“你不是被警察給帶走了嗎？怎么在家里？”
壞了，李鴻茂竟然知道王紀凱被帶走，這個謊怎么圓過去，“奧，是呀、、、不過，他們也沒找到證據，就給放了出來，我現在在家呢。”
“、、、、是這樣？那你給我打電話什么事情呀。”
王紀凱看了看肖智，接下來怎么說呀，看來，按照原計劃，繼續跟李鴻茂要假藥品，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經是知道了王紀凱被帶走的事情，肯定會警覺，肖智反應也夠迅速，在紙上寫了一個字“還”。
“、、、奧，那個，李院長，你可別再找我辦這事了，這一次，我差點出不來，幸虧有個親戚在刑警隊，要不然，我就坐牢了。”王紀凱埋怨了一句，肖智聽到之后，豎起了大拇指。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是沒進去嗎，啰里啰嗦，還有事嗎，沒事掛了。”
王紀凱立刻打斷了他，“不、、稍等，李院長，你、、那個，還剩下一點藥品，你拿回去吧，我可不敢再放到家里了，要不，我給你送過去吧！”
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邊，又沒了動靜，片刻，“你別過來，我不在家！這樣吧，我找人過去拿，一會聯系你！”
“哎，好好、、好，李院長，這一次我可是留下了案底，你看，這個月的公共衛生經費？”王紀凱又加了一句，不知道這句話是出于真心還是為了圓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