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魔劍里的感覺并不舒服。
我整個人昏昏沉沉,時而清醒,時而萎靡。
血液瘋狂的燃燒,那股強大的力量仿佛一直在催促著我,盡快攻擊。
“啊!……”
無力抗衡讓我忍不住的嘶吼起來。
而這一聲過后,天煞魔劍終于掙脫了繩索,如火箭般朝前兇猛的沖刺。
我卯足了勁兒咬了下舌尖兒,好讓自己清醒起來。
我隱約看到,天煞魔劍對準的目標,正是站在前方的銀槍白衣,毫無疑問,他是陳無畏。
從始至終,我都把陳無畏當做仇敵對待。
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我竟有些不愿殺他。
但魔劍出鞘,終無法收回。
我能感受到魔劍的速度,眼前恍恍惚惚的景象也一閃而過,再也無法看清。
只聽“轟隆!”一聲驚天震響。
連帶著劍內的我,也被這股力量給震的左摔右撞,心口堵悶。
忍不住的一口氣血噴出,讓周邊的霧絲瞬間給吞噬干凈。
我難受的捂住胸口,半跪在地上,周邊密密麻麻的血色霧絲依舊連接著我的血脈移動,仿佛生怕我跑了。
“陳宇澤,我快扛不住了,讓我出去魔劍!”
雖然看不清劍外的景象,但我心里明白,剛剛的一劍已經擊出。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能再在這劍內待下去了,否則早晚會被這些霧絲給吞噬干凈。
半響后,陳宇澤蒼老的聲音才緩緩傳來:
“抱歉,李曉,從魔劍里出去,我真的幫不了你,得靠你自己了……”
我渾身一冷,頓時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憤怒的喊道:“陳宇澤!你特么說什么?什么叫靠我自己?”
我強忍著渾身的難受站起身,心慌的前后尋找。
可惜,這里處理一片黑暗和這些霧絲之外,沒有任何可尋的東西。
難道說被陳宇澤給騙了?
“陳宇澤!你出來!……”
無論我怎么喊,魔劍里再也沒了陳宇澤的聲音。
我嘗試著探入自己戒指,發現在魔劍的這片空間里,也失去了功效。
眼下,我如同掉入黑暗的牢籠,失去了自由。
我無比惱怒的在魔劍內橫沖直撞,左踢右打,結果都像打在虛無的棉花上,白費力氣。
怎么辦?
怎么辦……
我站在黑暗中,緊鎖眉頭,腦中飛快的轉動,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要冷靜!
總有辦法可以出去的!
陳宇澤既然騙我進入魔劍,一定是有他的目的。
但他到現在都沒有對我下手,說明……他可能還對付不了我。
他在等機會!
而陳宇澤,一定還藏在魔劍的角落里。
想到這里,我緩緩睜開了眼。
抬手擦了擦額前的汗珠,沿著黑暗的劍內空間看了一圈。
遂嘗試著之前的辦法,用意念控制魔劍,先看看劍外的情況。
很快,我的眼前再次恍惚的出現了景物。
可能是因為我比剛剛清醒,外面的景物也隨之清晰起來。
當我看清楚后,只能說是無比震驚。
此時的九窖,早已失去了之前的模樣,現在宛如一片廢區。
大片的小樓房屋被摧毀,灰煙飄落。
地面上盡是碎屑泥石,隨處可見的尸體,以及靠近街道上的那道數十米深的溝槽。
這……
難道是天煞魔劍的破壞力么?
我本能的有些不敢相信,因為僅僅一劍而已。
白衣陳無畏早已不見了蹤影,他的部下也死傷大半,只有少數高手,在盡量的搶救那些還有氣的人。
哀嚎聲不絕于耳,宛如戰場!
我也是在此時才發現,半空中其實還御飛了五人。
他們面色凝重,如臨大敵,各自掏出了金光閃閃的武器,死死的盯著我。
這些人大都蒼老,皆有不怒自威的長者氣勢。
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之前和陳無畏打斗時,那些埋伏在暗處的隱藏高手。
正在這時,我聽到他們其中一人語氣嚴厲的呵斥:
“此等魔劍,必除之!出了九窖也定會禍害人間!”
“王八蛋!幾乎把九窖給毀了!今日就別想走!”
“這等魔界余孽,死有余辜罷了!”
“幾位老哥,都不必留情,全力擊殺之吧!”
他們每個人的語氣都充滿著殺氣,恨不能碎尸萬段那種。
我也沒想到,天煞魔劍居然如此大威力。
我的目標其實只是陳無畏,結果把大半個九窖都給砸了,也是無奈。
這幾名老者絕不是說說而已。
眨眼間,便化成五道金光,朝我極速沖來。
雖然我身在劍內,卻依舊能微微感受到那股強大的殺氣。
此時,陳宇澤終于按耐不住的再次開了口:
“這些老頭實力不錯,小心些!”
話音剛落,就感覺魔劍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
我才稍微好點兒的內臟,又被震的氣血翻騰。
原來是那五名老者高手已經悉數攻來,他們各式手段,眼花繚亂。
陳宇澤語氣焦急:
“你控制魔劍走啊!站在原地挨打?”
我咬了咬牙,心想你特么有本事自己控制啊……
但眼下情況緊急,我沒搭理他,而是用之前的方法,再次跟魔劍溝通。
好在天煞魔劍皮糙肉厚,這五名老者使出了各種手段,都沒摧毀它絲毫。
隨著周邊的血色霧絲微微顫抖,魔劍終于再次被我掌控。
也不管砸在身上眼花繚亂的法寶,對準正前方,突然猛沖。
魔劍聽令,發出了一道刺耳的鳴響聲。
也就眨眼間,魔劍已經撞向了正前方那名紫衣老者。
他本沒想到魔劍會突然襲擊,或許也沒想到會有如此之快。
有些手忙腳亂的先切斷了正在控制的法寶,遂以最快的速度又摸出一把大刀,橫在身前。
躲是躲不了,只能硬抗了。
周邊其他老者紛紛擔憂的喊道:
“清老!”
“清老小心!”
名為清老的高手,眼神堅定,絲毫沒有要躲的意思。
一副要守護自己最后的尊嚴模樣。
可當魔劍與之大刀相撞的剎那,我清楚的看到他眼神里的恐懼跟絕望。
刀身幾乎一碰即碎,那些鋒利的碎片毫無阻攔的穿透了清老的身體,其中一片直穿眉心。
原本包裹住清老的淡淡金光,也瞬間消失,整個人變得暗淡無色,如同他瞬間失焦的瞳孔。
陳宇澤一聲冷笑:“呵,干得漂亮!”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