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鋒利搶頭,距離我肌膚只差毫厘之間,只需逍遠稍微用力,便能把我刺個通透。
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望著逍遠,開口說道:
“若真是我透漏的,我為何還要回來送死?我傻么?”
逍遠的左眉微微挑了挑,似乎覺得我這話有些道理。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動手,就是因為拿不定主意,找不到確鑿證據。
而近來知曉圣器殿位置的人,活著的除了徐父,就是徐子宣和我了。
若我是逍遠,我也會這么懷疑。
我繼續說道:
“我找你過來,其實就是想跟你說清楚這事兒。”
逍遠揚了揚下巴,這才把杵在我心口的長搶緩緩收回來。
他收起長搶后,轉身瞇著眼望了望遠處的高峰,仿佛在極力克制自己:
“希望你的解釋,能讓我滿意!”
我稍稍整理思緒后,說道:
“首先,我可以保證,我李曉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圣器殿。”
“除了我自己之外,我周邊的熟人,絕不會知道圣器殿的事情。”
“我聽說了前幾天過來鬧事的修士,這些人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也沒能從其口中,問到關于我的蛛絲馬跡吧?”
“如今外面天下混亂,不止是宗門反叛,還出現了異勢力這種從未接觸過的勢力,他們的野心很大,想吞噬占領人間。”
“據我所知,已經有接近數十宗門被他們操控,這些異勢力的人,無孔不入。”
“圣器殿雖然隱秘,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逍遠輕輕嘆了口氣,經過我一番話的描述,他臉上的寒霜終于少了許多。
不過,他依舊冷漠的說道:
“除了你和徐子宣,那還能有誰?”
在這個風頭上,我絕不能告訴逍遠,殺手銀月的事情。
無論我怎么解釋自己當初,是因為生命被威脅才說出的圣器殿,逍遠絕不會相信。
唯一解決的辦法,是先穩住他,然后主動去找銀月解決問題。
我盡量平和的說道:
“徐子宣更不可能,她之前受傷暈倒足足兩三個月,最近才剛剛醒來。”
“再說,她父親還在圣器殿,又怎么會犯這樣的錯誤呢?”
逍遠終于是被我說動,有些頭痛的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我趁機補充說:
“逍遠前輩,你懷疑徐子宣,不如懷疑我。”
“我跟你做個承諾如何?”
逍遠轉頭好奇的望向我:
“什么承諾?”
我咬了咬牙,隨即下定決心說道:
“你把徐子宣身上的知心牌,重新打在我身上如何?”
“若你發現了是我透漏出圣器殿的位置,隨時捏碎兩心知,取我性命!”
“我只有唯一的要求,就是取出徐子宣身上的知心牌!”
逍遠用漂亮的眼睛盯著我,仿佛想看透我有沒有撒謊。
我真誠的與之對視,絲毫不懼。
之所以有底氣,是因為我寧愿自己扛上知心牌的雷,也不愿意徐子宣替我背著。
逍遠沒有說話,忽然抬起手,朝我后背迅速拍去。
頓時一股清透印在心間,體內仿佛被冰塊敷了幾秒鐘般。
“你要的知心牌,給你了。”
逍遠冷聲傳來。
我沒有想到逍遠會行動的如此之快,讓我毫無準備。
因為徐子宣的知心牌,還沒有取出來。
我連忙問道:
“子宣的知心牌呢?”
逍遠此時已經轉身,雙手負后,拖著雪白的長袍,慢慢朝著前方離去。
只留下一句話:
“她走時,我自會取出來。”
我皺了皺眉。
沒想到自己算來算去,還是疏忽了。
若逍遠不信守承諾,那我和徐子宣就得都背上兩心知的雷。
想必身為暗鋒神衛逍遙的搶靈,應該不會如此品性吧……
我只好這么安慰自己,隨后加快了步伐,趕緊重新跟了上去。
走到大殿中央時,剛好碰到了徐子宣挽著徐父胳膊,沿著走廊逛著。
逍遠上前禮貌的對徐父拱了拱手:
“前輩準備去哪兒?”
徐父笑道:
“我這傻女兒,硬要去看看暗鋒神衛的神器,就拖著我過來了,我勸說圣器殿威嚴,不能亂走,她還不聽,哎……”
逍遠冷眼看了看徐子宣。
見徐父如此放低姿態,只好回應道:
“哪里,有前輩陪同,當然可以逛逛,逍遠陪同一起吧。”
這逍遠是鐵了心生疑。
說著,逍遠做了個請的手勢,遂帶著我們朝前參觀。
徐子宣趁機小聲問道:
“你沒事吧?”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兒。”
徐子宣又說道:“我爸爸擔心你出事兒,所以假裝帶著我出來,就是看看你。”
此時,逍遠帶著我們再次來到了神衛殿,這里存放著戰死的暗鋒神衛的武器。
和之前進入的無主武器“萬雄殿”相比,這里明顯威嚴了許多。
還未靠近,便傳來微微的抗拒感,好像在警告我們不要靠近它。
徐子宣對這些頗感興趣,特別是那把黑色長棍。
這是暗鋒神衛楊天嘯的武器,也是所有武器中,最為凌厲兇猛的。
大有橫掃千軍之氣勢!
隔著透明的玻璃防御陣,徐子宣遠遠的盯著長棍,矚目停下了腳。
逍遠帶著我們往前走,而徐子宣卻久久不肯挪步。
我走過去小聲喊了句:“子宣,走了。”
可是徐子宣卻絲毫沒有反應,像是沒聽見我的話般,就這么杵在透明墻前。
我此刻才發現,她好半天都沒有眨眼睛了。
像個軀殼,靈魂出竅了般……
見徐子宣這般模樣,徐父焦急的迅速跑了過來,想叫醒自己的女兒。
我趕忙攔住了他,小聲說道:“別急徐叔叔,子宣進入到了一種狀態中,沒事兒的。”
這時候,絕不能強行叫醒徐子宣,只能任由她自己醒過來。
雖然我不知道子宣是怎么了,但一定跟透明防御墻里的武器有關。
那把楊天嘯專用的黑色長棍!
半響后,只見方形柜子里的黑色長棍忽然漂浮了起來,并且開始微微顫抖。
不僅如此,長棍周圍還泛出了淡淡的靈光,像是重新被激活了般。
我看到徐子宣緩緩閉上了眼睛,又輕輕的抬起了右手,纖細的手指微微彎曲,呈握捏狀……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