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孩莫約十多歲,穿著布衣,腦袋上頂著個丸子頭。
我微微一愣,手中戒刀已經拼命的揮了過去,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只見他小小的身子,很輕松便避開了戒刀鋒芒,途中還揮掌拍在戒刀背上,幫我卸掉力量。
戒刀打空,把前面的雜草硬生生的劈開了一條深道。
此刻,身后那四品境老者也攻了過來。
即便是小孩,他也絲毫不準備留手,掄起長劍狠狠的直刺。
可惜,小孩的實力,似乎在我們所有人之上。
他同樣輕松的避開鋒芒,不同的是,這次他的一掌,拍在了四品境老者的肩膀上。
只聽“咯啪”一聲骨頭碎響,老者吃痛的慘叫了一聲,頓時摔出去了幾米遠,壓到了身后大片草叢。
這此刻才想起來,為何我感覺見過這小孩。
原來,他正是我要找的五行醫師的徒弟之一,火!
火朝著四品境老者走了兩步,嚇得其趕緊咬牙支撐起身體,半邊肩膀骨頭被打碎,肯定痛的鉆心,連持劍的手都抬不起來。
“告訴所有人離開這片區域,否則我不再客氣!”
四品境老者緊緊咬著牙,瞇了瞇眼問道:
“你是五行醫師的徒弟?”
火也不隱瞞,輕輕點了點頭。
那老者不服氣的指著我:
“為什么要幫這小子?”
火回頭看了我一眼,笑道:
“我認識。”
四品老者啞然失笑的點了點頭,他抬了抬自己持劍的手,結果依舊痛的齜牙咧嘴,知曉自己的戰斗力大減后,也不掙扎,開始慢慢往后撤退。
身后的三人,這才滿臉茫然的追上來。
老者一邊后退一邊喊著:“身為醫師,理應替人治病,為何要躲在地府的荒野里毫無作為?”
原來這些人,也是來找五行醫師的。
我就搞不懂,就不能和我組隊一起么?非要見面就打,結果損失兩名高手。
火聽他說完后,緩緩回應:
“師父知道你們是誰,師父也說了,你們北斗門的門主干了壞事才受的傷,這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師父還說,你們已經派弟子在荒野里找了七天七夜,依舊摸不到不死屋的門檻,說明你我無緣。”
“回吧!”
一番話下來,那四品老者和身旁的幾人,無比震驚。
震驚的是五行醫師居然知道這么多,后來逐漸一點點的轉化為憤怒。
那老者咬了咬腮幫骨:
“醫師的話,老夫定一字不漏的帶回去!”
他轉頭看了眼地府方向,眼里情緒閃爍不定。
最后似乎做下了決定,拱了拱手:
“希望地府不會因為北斗門的加入,而迅速破城!”
說完,他一甩衣袖,帶著其他人迅速離開。
留下人小鬼大的火,不停嘆氣。
我走過去,笑道:
“多謝啦,火!”
火轉過身,抬頭望下我,搖了搖頭:
“師父知道你會來。”
我好奇的挑了挑眉,這五行醫師難道不止會治病,還會卜卦?
火猜到了我的心思,又說道:
“師父的好朋友來啦,幫他算了好些事兒呢。”
說著,火伸了伸手,讓我一邊走一邊說。
歪打誤著找到了五行醫師,我心情大好,而我肩膀上的文哥,卻不知何時暈睡了過去,留在我肩膀一灘血跡。
我沒有去驚擾文哥,讓其好好休息,聲音放小了些問道:
“你師父的好朋友,是一名卜卦師么?”
說起來,我挺想找個卜卦師,幫徐子宣算算,她到底何時才能醒過來。
我真是要急死了!
結果,火撓了撓頭,又搖了搖頭:
“不像卜卦師,他是個和尚。”
我也撓了撓頭,想起了當初去精靈谷時遇到的禪師,若是那般高人,自然最好。
想著,我問道:
“現在地府如此混亂,你師父不準備幫幫忙么?”
“那地府城里,可是有張小辮大將軍呢。”
火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
半響后說道:
“實話跟你說吧,我都提醒了師父好多次了,結果他就整天下棋不管,也沒人陪他,就一個人下,下到一半,那和尚來了。”
“兩人坐在院子里,不吃不喝,一邊下棋一邊聊天,有說有笑,可舒坦了。”
五行醫師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還有那突然到訪的和尚,又是什么來路?
我心里滿是好奇,又隱隱為地府感到不安。
剛剛那些北斗門的人,明顯已經氣急敗壞,若真把火的話傳到其門主耳里,加入攻打地府的隊伍,這不是給地府增加難度么。
哎……
反正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如今,我只希望五行醫師能幫文哥治好,我也好盡快回到村子里,去照看其他人。
火帶著我七拐八拐,也不知他是怎么記的路,反正順利來到了擁有五種顏色屋子的不死屋。
我這次來才發現,原來不死屋前的柵欄和小路,都是搭建的陣法。
并且這次的位置,和上次來時,確實又換了地方。
我緊跟著火的身后,總算是來到了院子里。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個神秘和尚的到來,我總感覺整個院子都籠罩在一層金光中。
和普通的金光不同,這更像是……佛氣。
往里走,果然看到了正在下棋對弈的兩人。
一人是戴著眼鏡文質彬彬儒雅的扶文賓,還有一位光頭和尚。
讓我意外的是,和尚的面貌看起來十分年輕,五官俊朗堅毅,眉如劍削,和我見過的那些圓潤的和尚截然相反。
我再次確定,這里的金光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看不出他的修為,但從其散發出來的佛氣來看,一定是名厲害的得道高僧。
我恭恭敬敬的沖他們拱了拱手:
“見過兩位前輩!”
扶文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儒雅的笑道:
“上次還喊我賓哥,這次就改前輩了?”
說著,他又指了指對面的和尚。
“肯定是沾你光了……”
那和尚微微一笑,并不高傲,還沖我單手行了個佛禮。
不知為何,他身上傳來的氣息,讓我心里的悲痛、焦躁、憤怒瞬間平定了下來。
他主動自我介紹:
“貧僧姓秦。”
此時,我背后的文哥,也恍恍惚惚的睜開了眼,朝這姓秦的和尚望去。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只看到和尚的微笑凝固,漆黑的眼里多了層水霧。
他緩緩再次開了口:
“你替我兄弟挨了刀,我定會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加倍還回去!”
(淚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