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浪知道勸不聽姐姐,只能默默的抹了把淚。
這兩小孩的心還是善良的,就是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催使他們要這么做。
事已至此,我看了看左右,蕭可和伊小楓都面色凝重的盯著腳下,依舊沒再浪費力氣,放棄了掙扎。
溫佑寧害怕的一直緊閉雙眼,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而徐子宣,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這時候,圍在周邊的精靈們,全都自覺的跪了下去,把頭埋在了地上,甚至包括老精靈王也從椅子上被人攙扶下來。
阿悠和阿浪是這場祭祀的唯一主角。
只見阿悠再次抬起雙手,隨著她動作輕柔的舞動,一道道類似于靈氣的氣體逐漸顯現。
她像是在半空中畫畫般,那些被她舞出來的氣體也不亂動,就靜靜的飄聽在半空。
氣體看似混亂,其實逐漸成型,像是一個龐大的陣法。
阿浪默默擦干眼淚后,坐在輪椅上,也開始揮動手臂。
阿浪的加入,把這些淡淡的靈氣全都穿了一條細細的光線,就如同人體的血管般。
隨之,整套虛空漂浮的陣法,也開始緩緩運作起來。
像是在播放一場玄乎其玄且普通人看不懂的3d電影。
兩人完成手掌舞動后,雖然背對背,但幾乎同時把手掌攤開,朝向天空。
剎那間,陣法快速遠轉,形狀也千奇百變。
天空中,也忽然電閃雷鳴。
我聽見阿悠和阿浪同時開口,快速的念著聽不清楚的咒語。
這是一場根本無法模仿的祭祀,光是兩小孩的咒語,就至少念了幾百上千字。
就在這時候,我腦中的乾老,終于是發了聲:
“哎呀,你小子怎么被綁在了祭祀臺了?”
我無奈又抱有希望的說道:
“乾老,你終于肯出現了,快幫幫我脫困!”
乾老滿臉為難的嘆了口氣:
“真是服了你小子,我就躲了一會兒而已,你怎么就被人綁了,就不能小心點兒么?”
“祭祀臺上可是天龍卦師,完蛋了,完蛋了……”
我越發著急的反問道:
“他們雖是天龍卦師,但終究是兩小孩,根本沒啥武力值,你躲什么?怕什么?”
乾老臉往下一拉:
“哼!你小子自己大意,還敢怪老夫?”
“你來這精靈谷后,實力大減一半,我附身在你戒指里的魂魄也會跟著大減實力,我當然害怕。”
“還有,誰告訴你,天狼卦師沒啥武力值了?”
“懶得搭理你了,自生自滅吧!哼!……”
乾老被我情急之下的一番話給惹生氣了,一時間又消失在我的意識里。
我連忙喊道:
“乾老?乾老?你先別慪氣啊……你跟我個晚輩慪什么氣?”
“哎呀,現在關鍵時期,你能不能給出個主意在慪氣啊……”
可惜,這乾老的脾氣,來了誰也擋不住。
無論我怎么喊,它都不愿意再搭理我。
就在這時候,天空忽然驚光一閃,光亮刺眼,照著我不覺低下頭閉上了眼。
圍在周邊的精靈們,也皆是驚呼聲四起。
等稍微適應了光線后,我才抬頭慢慢睜開眼。
此時,從天空的云層中,一道白光仿佛從仙界照射下來,剛好照在了我們面前的那堆火焰上。
阿悠和阿浪都面色凝重的抬頭盯著這道白光,姐弟倆緊緊的捏著彼此的手。
半響后,阿悠轉頭看向我們,深深的對我們鞠了一躬。
開口說道:
“你們被我阿悠所害,但你們是為了天下蒼生。”
隨后,她逐一指向我們五個人。
“金。”
“木。”
“水。”
“火。”
“土。”
阿悠泛著光的雙眼,五行八卦劇烈轉動,她的臉色也越發的蒼白,仿佛在燃燒自己的生命。
我竟看到有淚,從她八卦眼里滴落而下。
而阿浪早已泣不成聲。
阿悠抹了把臉頰的淚滴,望向我:
“你們背負五行,又各是天命之人,唯有借你們之氣,方能彌補蒼天的漏洞!”
“阿悠命濺,不足掛齒……”
“不求各位原諒,但求還來生有機會再報答各位今日之奉獻。”
“阿悠,跪謝!”
說完,阿悠直挺挺的在我們五人面前跪了下去。
這一番話,把我們說的全都愣住。
其中意思,只有這兩可憐的姐弟知道。
阿浪見自己姐姐跪下,心疼的大聲哭喊著:
“姐……你不要這樣,要不算了吧……”
不等阿浪的哭喊聲結束,只見阿悠已經咬著嘴唇,猛然的抬起了雙手。
她手里像是灑了兩道金光,剛好落入了被白光照著的火焰里。
剎那間,天空的那道白光急速變寬變大,覆蓋住了整個圓形的祭祀場。
瞬間白花光閃現,狂風不止,甚至還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在把我往天空中拉。
而那數十名小精靈,居然瞬間“轟隆”的無火自燃,燒了起來。
場面極其慘烈,周邊原本圍著的精靈們,也開始害怕的往后退去。
天空瞬間烏云密布,狂風呼嘯,吹著遠處的參天古樹嘩啦啦大響,有的甚至當場斷裂成兩截。
我屏住呼吸的觀察著周邊的一切動靜,心里緊張的砰砰砰砰跳個不停。
我轉頭最后看了眼徐子宣,此刻,我更希望她就這么睡過去吧……
阿悠的雙手始終撐著,臉色已經白的像張紙,眼睛里的五行八卦瘋狂的旋轉。
我甚至發現,她的頭發開始逐漸發白,緊接著抬起的胳膊皮膚,也變得褶皺……像是蒼老了起來。
阿浪早就泣不成聲,嗓子都哭啞了。
眼睜睜望著年輕的阿悠,變成年邁的瘦老太太,我心中無比震驚。
即便她騙了我,但她一定不是為了自己。
為了蒼生?
此刻,我忽然對她肅然起敬,盡管我自己可能也活不過下一秒鐘。
可就在這時候,天空忽然一聲驚響。
“咚!”
這一聲響徹天際,震的我耳鳴目眩。
也不知是打雷,還是有力者敲鐘打盂……
只見原本覆蓋在祭祀圈的白光,忽然改變了方向,居然“噌”的聲全都壓在了阿悠的身上。
火堆,以及纏繞在石柱上的火焰,瞬間熄滅。
已經變成年邁老太太的阿悠,根本經不起這么一折騰。
她單薄的身子,像是突然被千萬斤重物壓倒,“砰”的聲悶響狠狠砸在了地上,灰石四濺,一口鮮血頓時噴濺了出來。
阿悠爬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像是一只受了重傷的老貓,想要支撐起身子,奈何胳膊太細沒力氣,又撲倒在地。
坐在輪椅上的阿浪本來就幾乎崩潰,此刻見自己姐姐這副下場,頓時瞪大雙眼,仰頭嘶吼:
“是誰!”
“老天為何不憐惜憐惜我們……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
阿浪瞪著布滿血絲和淚跡的雙眼,捏緊顫抖的拳頭,抬頭死死的盯著已經放晴的天。
奈何他嘶啞的嗓子,即便再用力,也喊不出了聲音。
(望所有為疫情逆行的志愿者,工作者,警察,醫護者,都能平平安安,你們不必背負天下蒼生,要健康回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