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蒼茫一片黑暗,我們坐在車里,遠遠地看見亮燈的鐵道口看護房之后,楊濤側臉看了我一眼:“怎么辦,停車摸過去?”
‘嘩啦!’
聽完楊濤的話,我把手槍上膛,微微抬頭:“不用停,這邊靜了,車輛的引擎聲能傳出好遠,即便咱們現在停下,估計里面的人也聽見動靜了!直接沖上去!”
“好!都準備!”楊濤扔下一句話,隨后深深地踩下了油門。
‘嗡!’
捷達一聲咆哮,順著顛簸的道路直接向看護房的方向沖了上去,這時候,前面看護房的門也沒人推開,隨后一個身影打著手電,直接走出了門外。
“撞他!”
我看見門口有人出現,大聲喊了一句,隨后楊濤也喊了一句“坐穩了”,直接就沖了上去。
‘踏踏!’
看護房門前,那個拿著手電的人看見我們的車沖了上去,一步竄回了房間里。
‘咣!’
楊濤一下沒有撞到這個人,車身轟然撞在了看護房的門口,隨后我的身體被慣性往前一甩,重重的撞在了操作臺上,頭也‘咚’的一聲不知道撞在了哪里,感覺視線眩暈,眼前一片漆黑。
‘吭!’
我這邊還沒等坐直身體,就聽見了一聲私改獵的槍響,隨后我這邊的車玻璃‘嘩啦’一聲就碎了,玻璃碎屑撒了我一后背,聽見房間里傳出的槍響,我把手往車窗外面一探,也沒有瞄準,完全憑借自覺‘砰砰砰’的連續開始扣動扳機。
‘咣當!’
在我這邊開槍的同時,楊濤也推開了正駕駛的車門,閃身竄到車下便之后,以車為掩體,對著房間里連續開了兩槍,接著大吼了一句:“下車!”
聽完楊濤的喊聲,我壓低身體,猛然奔著正駕駛一側竄了過去,隨后順著楊濤那邊的車門竄出了車外,這時候,我們后面那臺車也停在了后面,但是大龍和其余幾個青年手里拎的都是刀,所以聽見開槍的聲音,也都沒敢往前湊,我順著車里鉆出去之后,抬頭看了一眼,此刻這個看護房的木頭門,已經被私改獵掏出了盤子大小的洞,旁邊也被我用子彈打的全都是彈孔,正透出里面的燈光,但是因為有這一扇門擋著,所以我們并不能看清里面的情況,而里面的人除了用私改獵反擊了一槍之后,也重新歸于平靜,沒有一點動靜。
“怎么樣,沒事吧?”楊濤等我從車里鉆出來之后,扭頭看了我一眼。
“沒事!”我伸手摸了一下靠車門的右臂和右胸位置,確認自己受傷沒沾血,也沒有痛感后,搖頭回應了一句,隨后又看了一眼透出燈光的看護房:“里面的人會不會被咱們亂槍擊中了?”
“不像,因為門上那個私改獵的彈洞是斜的,說明人沒在門口。”楊濤微微搖頭,隨后看著旁邊的兩個青年:“這個房子東側有個窗口,你們去堵著!”
“明白!”
旁邊的兩個人還有大龍聞言,一起向那邊繞了過去,隨后楊濤又看了我一眼:“一會我硬沖一下,你掩護我。”
“別扯淡!”我擺了下手:“對方手里有幾把槍還不能確定呢,你這么沖進去,太冒險了。”
“咱們動手的時間是統一的,如果這邊拖得太久,消息一旦透出去,其他人就麻煩了,信我的吧。”楊濤舉起槍,隔著門板瞄準了一下:“我試著把里面的燈弄滅,只要光線暗下來,你就對著門口開槍,我找機會繞上去。”
“可以!”
聽完楊濤的回答,我略一思忖,只能點頭同意,畢竟我們總在門口僵持,也確實不是個辦法。
“準備!”
楊濤說話間,繼續微調著手中的動作,完全憑借直覺的瞄準著看護房里電燈的方向,而我也活動了一下肩膀,準備等楊濤沖上去之后,跟他一起進屋。
‘刷!’
就在楊濤我們倆這邊準備硬沖的時候,房間內的燈光忽然熄滅,隨后看護房周圍徹底失去了一切光線,看見里面忽然按下去的燈光,我先是一愣,隨后舉槍指向了門口:“媽的,想法撞在一起了,他們準備硬沖!”
‘咣當!’
我一句話還沒等說完,看護房的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這時候房間里烏漆嘛黑的,我也看不見事什么情況,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楊濤按著脖子給壓了下去。
‘吭!’
槍聲起,看護房內槍火乍現,隨后無數飛濺的鐵砂打在捷達車頂,濺起了一陣火星子,楊濤等對方一槍打出來之后,把槍口抵在正駕駛的玻璃上,對著門口方向‘砰砰砰’的連續崩了三槍,隨后門口那個人一聲哀嚎,向后倒去。
‘嘭!嘩啦!’
與此同時,看護房東側窗口那里,也傳來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我拎著槍,直接奔那邊沖了過去,而楊濤也越過車頭,一個翻滾沖到了看護房門口,我這邊也就跑了三四步的距離,這個看護房的東側窗口就暴露在了我的眼前,此刻一個人正在從窗戶里面往外翻,看見他的動作,守在窗口的大龍和另外兩個青年拎著刀,直接竄了上去,而那個人影看見他們往前沖,抬起手‘砰’的就是一槍。
‘咕咚!’
我們這邊的一個人應聲而倒。
‘踏踏!’
另外二人看見對伙有槍,紛紛開始退卻。
‘砰砰!’
那個人從窗口跑出來之后,繼續胡亂崩了兩槍,隨后邁步就要往房后的樹林子里面沖,看見這個人的動作,我調整了一下呼吸,隨后用槍口瞄準了他腿部的地方。
‘砰砰砰!’
我這邊連續對著那個男子打了幾槍,隨后他腳下不穩,一個狗吃屎就栽倒在了地上。
“艸你媽的!”
我們這邊的幾個人看見對伙那個人中槍倒地,全都奔著他撲了上去,不斷開始揮舞手里的刀,而我也加速沖了上去,等我跑到這個人身邊的時候,他手里的槍已經被人給踢掉了,正倦縮著身體倒在地上。
“飛哥,怎么處理?”一個青年看見我邁步上前,側臉問了一句。
“人先扣住,然后……”
‘砰!’
我這邊話還沒等說完,看護房里再次傳來了一聲響槍,聽見這聲槍響,我猛地收縮了一下瞳孔,扔下一句“看住他”之后,邁步就向看護房跑了過去。
‘刷!’
我這邊剛一跑到看護房門口,里面的燈一下就亮了,隨后我拎著槍,一步竄進了房間,看清里面的情形以后,松了一口氣。
此時在這個房間里面,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肚子中槍,正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在這個人不遠處,還有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正捂著胳膊躺在地上,蒼白的臉色山全都是汗水,在他身邊,還扔著一把刀。
“怎么回事?”看見屋里的情形,我扭頭向楊濤問了一句。
“沒事,我進屋之后,這個小崽子從床下鉆出來,拎著一把刀想要偷襲我,被我發現了。”楊濤指著那個青年扔下一句話,隨后看了我一眼:“你怎么樣?”
“外面那個也抓住了。”我看見看護房這里的情況被控制住了以后,微微松了一口氣,看著地上的青年:“給誰賣命的?”
青年看了我一眼,沒做聲。
聽完青年的回答,我蹲下了身體,用槍口抵住了這個人的頭:“真想死啊?”
青年聽完我的話,看了一眼頂在額頭上的槍,微微舔了下嘴唇,指著那個昏迷的中年:“我們是外地來的,剛到這邊不到一周時間,收錢辦事。”
“事頭呢,那個是事頭?”
“剛跑出去那個。”青年看了一眼窗口:“你們不是把他抓住了嗎,我撒沒撒謊,你們一聞就能知道。”
“小濤,看住他!”聽完青年的回應,我在房間的床上拿起了一把手電,邁步就走到了門外,用手電往那邊一照,頓時皺眉,此刻我們這邊的四五個人,全都在原地站著,之前那個被我打中的人,就躺在地上,看見這一幕,我邁步走上前去:“怎么回事,我不是讓你們把人帶走……”
說話間,我已經走到了他們旁邊,用手電照了一下地上躺著的人,猛地一握拳:“這他媽誰干的?”
此刻在這些人中間,剛剛那個被我們控制住的人,已經被人一刀抹了脖子,看見他崩裂的皮膚和一地血液,我心中瞬間被憤怒填滿。
“是我干的。”大龍聽見我問話,看了我一眼:“剛剛拽他起來的時候,我用手電晃了一下這個人的臉,發現他就是昨天活埋我們的那些人,而且這個人就是帶隊的。”
“你說什么?”聽完大龍的回應,我微微一怔,隨后正色看著大龍:“既然他是偷襲你的人,那說明這個人對咱們更重要,你明知道我要這個人有用,為什么還要除掉他?”
“我記得他,小胖身上中的那一槍,就是他打的,我一時沒控制住情緒,當時也沒想那么多。”大龍看著我,做了一個深呼吸:“我錯了,可是我一看到這個人,就想到了淮陽和小胖的慘死,我真的失控了,剛才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就連我都不知道我為什么會這么做,但是我真的失控了。”
‘嗡嗡!’
大龍話音落,一陣引擎轟鳴的聲音,瞬間在山谷里開始回蕩,我側臉一看,在我們來時的路上,已經有無數車燈劃破了漆黑夜幕,粗略一數,至少有五六輛車正快速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