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這種東西,在其間徘徊的時候,總覺得緩慢無比,但是回首一看,仿佛又是彈指之間,不知不覺的,我們在跳蚤窩這邊,又蹲了好幾天。
我們在跳蚤窩這邊蹲守蘇子強的環境,雖然挺艱苦,但是總要比在二壯那邊強了不少,可是我們在這邊蹲了連續蹲了好幾天之后,始終沒發現足療店那邊的異常,不僅沒發現蘇子強來足療店的蹤跡,甚至連白紅梅都沒出過門,幾乎一天三頓,都是從這條街上的一個小吃店叫的外賣,除了店里的兩個女孩偶爾會出門,白紅梅的活動范圍都在足療店里面,最多也就是搬著椅子去店門口曬曬太陽。
這幾天時間里,小番和希佑我們三個,都在倒班盯著足療店那邊的情況,這天晚上,小番、希佑我們三個吃完了在外面買回來的飯菜之后,也到了我休息的時間,我躺在床上瞇了半天,始終也睡著,索性就換好衣服下樓,向蒼哥和大.麻雀所在的黑旅店那邊走了過去。
蒼哥他們租住的這個旅店,里面的環境跟我們那邊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們這邊多了個電視,我進門的時候,大.麻雀正拿著一個望遠鏡坐在窗邊,對著足療店的方向觀望,蒼哥也斜靠在床上看著電視節目。
“呦,你怎么這么閑著,來我們這邊串門了呢?”蒼哥看見我進門,頓時咧嘴一笑,從床上坐了起來。
“閑著沒事,在屋里實在太悶了,本想著來你們這邊換個環境,沒想到你們這里也這么悶。”我咧嘴一笑,坐在了床邊,看著大.麻雀:“怎么樣,有動靜嗎?”
“有個屁啊,自從咱們來了之后,去白紅梅店里的,全都是嫖.客,從頭至尾也沒看見過蘇子強的影子。”大.麻雀拿起窗臺上的煙盒,興致缺缺的回應了一句。
“蒼哥,你說蘇子強會不會已經跟白紅梅分手了?”聽完雀的話,我舔著嘴唇看向了蒼哥:“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咱們在這里盯著,好像也沒有什么意義啊?”
“有這種可能,但是幾率應該不大。”蒼哥微微搖頭:“你也知道,蘇子強是做販D生意的,像他們這種人,指不定哪天就會出事,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如果沒死,勢必就要跑路,如果抓他們的是警方,他們還得被通緝,在外面肯定連飯都吃不上,而蘇子強如果有白紅梅這么一個姘頭,那么白紅梅不僅可以為他提供藏身的地方,還可以給他提供跑路用的錢,我覺得這條線,不會被蘇子強輕易舍棄,所以我還是決定,多等一段時間。”
我想了想:“可是咱們現在誰也不知道蘇子強和白紅梅究竟有沒有分手,或者即使他們沒有分手,萬一蘇子強他們倆是那種幾個月才見一面的關系,咱們總不能一直等下去吧?”
蒼哥笑了笑:“如果不等,咱們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嗎?”
“咱們把白紅梅抓走,強行審一下呢?”我抽出兩支煙,遞給了蒼哥一支:“現在咱們誰都不知道蘇子強和白紅梅之間還有沒有聯系,總這么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索性把白紅梅直接扣了,如果他跟蘇子強沒關系,咱們就想其他的辦法,如果他真的跟蘇子強之間有什么瓜葛,那就直接做個局,把蘇子強勾出來。”
“不行,這么做的話,風險太大了。”蒼哥聽完我的話,依舊懶洋洋的靠在床頭上:“因為你被幾個癮君子偷襲的事情,咱們都已經追查這么久了,好不容易才把目標固定在蘇子強身上,一旦這邊出現紕漏,咱們之前作出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所以越是在這種時候,咱們才越應該忍耐,想要捕獲獵物,你就要比獵物更有耐心。”
“呼!”
聽完蒼哥的有些,我有些無奈的也靠坐在了床上:“這幾天你跟東哥聯系了嗎,毛毛的案子怎么樣了?”
“當初梁旭光帶著另外兩個癮君子偷襲你,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被捕之后也仍舊是當初的說辭,所以沒什么進展,估計繼續照這么下去,案子肯定就在梁旭光那里結案了。”蒼哥停頓了一下,伸手撣了撣煙灰,繼續開口道:“最近這段時間,你大哥其實沒什么心思處理毛毛的案子,因為還有一件更棘手的案子等著他處理。”
“更棘手的案子?”我微微楞了一下:“是車良恭的事嗎?”
“不是,但是應該跟車良恭有一些關系。”蒼哥微微嘆了口氣:“國豪的案子,出現了一些變故,之前他本來已經被檢察院提起訴訟了,按照流程,本來應該是判緩刑釋放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案件又被發回重審了,你知道的,國豪身上的案子不少,如果有人想針對他,他根本經不起查。”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車良恭背后的勢力搗的鬼?”
“我也不知道。”蒼哥搖了搖頭:“國豪的案子被發回重審的事,你大哥找了很多人打探,但是根本查不到具體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所以我們只是做了一個推測,而這個推測的結果,也確實比較偏向車良恭身后的勢力。”
“那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為了削弱盛東公司的力量?”
“有這種可能,但這也只是其中之一。”蒼哥停頓了一下:“現在國豪的案子還在重審階段,所以我們暫時想不出這些人的目的,當然了,如果這件事真的跟車良恭背后的人有關的話,那么他下一步肯定會通過這件事有所動作,如果國豪直接被判了,就印證了你的說法,他們確實是想削弱盛東公司的勢力。”
“另外一種結果呢?”
“如果王國豪的案子始終卡在重審階段,事情就不樂觀了,首先就能證明這個人的背景很雄厚,甚至壓過了盛東公司,其次,這個人把國豪的案子卡在重審階段,就相當于握住了國豪的命脈,隨時都能用這件事情威脅咱們。”
“蒼哥,你有沒有思考過這個人的身份?”聽完蒼哥的一番話,我微微皺起了眉頭:“如果這個人能夠操縱車良恭做他的傀儡,同時又能夠把國豪的案子玩弄于股掌之間,那么這個人究竟會有多么大的能量,而他跟咱們做對的目的,又在哪里呢?”
“其實這個世界上很多看起來復雜的問題,只要扒開表象去看內在,很容易就能揭開那一層神秘的面紗。”蒼哥側臉看向了我:“首先,這個人在控制車良恭之后,始終都是在用車良恭跟咱們做對,而不是血拼,首先就排除了私人恩怨和復仇的可能,而車良恭到死都沒敢吐出這個人的身份,能夠讓他諱莫如深的人,不管是權還是勢,都要高于他,其次,車良恭跟咱們做對的時候,拿走了對于咱們最重要的艾家村那塊地,說明這個人想要握住盛東公司的脈門,他想拖垮的是盛東公司,而并非咱們這些人。”
聽完蒼哥的分析,我的思路清晰了不少:“所以他的目的是盛東礦區,對吧!”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蒼哥點了點頭:“如今咱們抱著盛東礦區這個聚寶盆,難免會引人覬覦,這世間上的事,大抵都是如此,創業難,守夜更難,車良恭背后這個人,不過才是咱們隱藏在暗處那些敵人中的冰山一角,在沒有徹底站穩腳跟之前,咱們必須得咬住牙,不厭其煩的抵住這些人的試探,還有一輪一輪的進攻,而這些事情,并非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就能做到的,而是需要我們所有人都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的去協作,但是在此之前,當我們所有人都要為盛東這個大集體而去拼搏的時候,公司也得保證大家每個人都獲得相應的利益,而且得到身份地位的保障,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公司和咱們之間的關系是互相依賴的,公司提供給咱們優越的生存環境,咱們則去維系公司的穩定發展,而咱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首先在穩定你個人的事情,這樣等公司面臨困難的時候,你才可以無所顧忌的投入進去,同時也不會因為個人的事情,從而影響大局。”
聽完蒼哥的話,我思考了一下,隨即開口道:“是啊,可是我還是想不明白,既然車良恭背后的那個人……”
“蒼哥!有情況!”我這邊還沒等把話說出口,守在窗口的大.麻雀,忽然就轉過頭喊了一句。
‘撲棱!’
大.麻雀話音落,我和蒼哥全都停止了交談,從床上坐了起來:“怎么回事?”
“白紅梅的店里進去人了,看模樣,就是蘇子強!”大.麻雀情緒激動的回應了一句。
‘踏踏踏!’
蒼哥聽完雀的話,光著腳丫子跑到窗口,伸手接過了大.麻雀的望遠鏡:“能確認嗎?”
“不能!”大.麻雀搖頭:“這個光頭出現的時候,門口剛好停了一臺貨車,擋住了咱們這邊的視線,所以我只能看見他的一個背影,這是白紅梅的店里,最近幾天出現的第一個光頭。”
‘鈴鈴鈴!’
大.麻雀正在說話間,我的手機也跟著響了,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通了電話:“喂,希佑?”
“小飛,蘇子強出現了,在我這個位置,能看清那臺車的型號和車牌子,就是蘇子強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