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我算,為什么?”聽完老道士的話,我咧開嘴笑了笑,像他這種在各個旅游景點擺攤騙錢的江湖騙子,我以前也看過不少,都是花錢抽簽圖一個樂的事,但是這種不給別人算卦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想了想,估計他也就是故弄玄虛想多收點錢,但是我出來玩,也不怕花錢,于是繼續開口:“師父,既然有客人上門,你總沒有不做生意的道理吧,多少錢你說個數,我給你就得了唄。”
“我算的是命數,不是生意。”老道士搖了搖頭,伸出了一個手掌。
“五百?”我咧嘴一笑,掏出了錢包,搞了半天,不還是想要錢嗎。
“五卦。”老道士回應了一句:“我每天只算五卦,今天的卦數已經滿了,不算了。”
“一千,能算嗎?”我就看不慣老道士裝逼的勁頭,莫名的跟他杠上了。
“飛哥,他就是個江湖騙子,你理他干嘛呀!”林天馳見我要花一千塊錢算卦,頓時攔住了我:“你要是真想算,隨便拿手機找個算卦的網站,把名字一輸入,花十塊錢就能算出來,有這錢干嘛不好,給他干什么!”
“沒事,你別管了。”我笑著打斷了林天馳的話,看著老道士:“一千,能算嗎?”
“每天五卦,已經滿了。”老道士依舊無動于衷。
“嘿,你這個老騙子,我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是吧!”史一剛聽完老道士的話,兩步邁上前來,伸手搭住了桌沿:“我要是不把你這個小攤子掀了,你是真不知道我身上有土匪的血統,是不!”
‘嘭!’
老道士聽完史一剛的話,一下子把手拍在了桌子上,接著史一剛一用力,那個桌子竟然微絲未動。
“我艸?!”史一剛看見老道士的舉動,頓時一愣,接著再次咬牙,“啊”的喊了一句,脖子上青筋暴起,而那個老道士的手依舊輕輕的放在桌面上,桌子仍舊紋絲不動。
“他媽的,這事有點邪性啊。”史一剛松開手之后,看著手掌被桌子邊沿硌出來的痕跡,吞咽了一下口水:“哥,這道士挺邪門,估計身上有功夫,我聽我舅爺爺說過,他當土匪那年,就遇見過這種妖道,他們專門吃死孩子,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但是身上力大無比,我覺得這老頭不太對勁。”
“你他媽給我滾JB犢子吧,行不!”聽完史一剛的話,我張嘴就罵了一句,隨后指著桌子腿:“你他媽看清楚了嗎,就上來掀桌子!”
“哈哈!”周遭人群聽完我的話,頓時一聲哄笑。
‘刷!’
史一剛聽完我的話,低頭看了看,臉色一下就綠了,因為這個老道士的桌子腿是鐵的,直接就被砌進水泥地面里了,別說史一剛了,估計就是一頭牛,都拽不動。
“哎呀我艸,你這個老騙子,桌子腿是固定的,你跟我拍雞毛桌子啊,武打片看多了吧你!”史一剛看見桌子是固定的,一下就急眼了,伸手拽出了筆筒里的那根毛筆:“你信不信我把筆給你撅折嘍!”
“這是一支鐵筆。”老道士云淡風輕的回應了一句。
“嘿,今天我要是不揍你,都對不起我舅爺爺當土匪的那些崢嶸歲月!”史一剛被老道士一氣,頓時擼胳膊挽袖子的準備上前。
“小剛,行了,別鬧了。”看見史一剛要在景區暴揍一個老頭,我頓時抓住了他的胳膊,把那只筆放回了筆筒里:“反正我算卦也是為了玩,不給算就拉倒唄,走了!”
話音落,我拽著史一剛就往人群外面走。
“等等。”
就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那個老道士忽然又開口叫住了我:“真想算?”
“你不是說每天五卦,滿了就不算了嗎?”看見老道士反悔,我頓時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怎么,看見生意要走了,又想要錢了?”
“坐吧。”老道士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指了指前面的小椅子。
“說吧,算一卦,多少錢?”聽完老道士的話,我笑著坐在了椅子上,其實我是不信這些東西的,但是感覺這個老頭每天在這故弄玄虛的忽悠人,也挺不容易,于是就決定給他點生活費。
老道士聽完我的話,伸出了一根手指。
“好,一千就一千。”我拿出了手包。
“一元。”老道士輕輕回應了一聲。
“一塊錢?”聽完老道的話,我不禁愣神。
“哎呀,他們這種道士,算卦都很便宜,等算的時候就會說你這里有災那里有難,讓你花錢買破解的方法,這個才是要錢的地方。”林天馳在旁邊解釋了一句。
“寫個字吧。”老道士沒理會林天馳,把筆筒里面的毛筆遞給了我。
“寫字,寫什么字?”我看了看光禿禿的桌子:“寫在哪啊?”
“在手心,寫下一個你想寫的字。”
“師父,你這個有點太不專業了吧。”聽完老道的回答,我都有些無奈了:“你最起碼得應該先問問我想算哪方面的事情,然后再讓我寫字吧。”
“無事不占,不動不占,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想算什么,又何必問我呢。”老道士笑了笑:“你寫你想寫的字,我算我該算的卦,又何必去計較這些俗事呢。”
“行吧。”聽完老道士的話,我拿起那支毛筆,看了看,上面也沒有墨汁,只是清水,想了想,在左手的手心寫了一個‘飛’字,隨后把筆放回了筆筒,將手攤在了桌面上。
老道士見我伸手,微微向前躬身,看了看我手心的字,接著又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閉著眼掐了幾個指決,睜開了眼睛:“泥里踏步已數年,泊船靠岸在眼前,目下只宜輕身走,以免浮夢墜流年。”
“你這卦,是什么意思?”聽完老道的話,我開口追問了一句。
“我每天只算五卦,只解五卦。”老道搖了搖頭:“今日我已經破了規矩,不可再妄語。”
聽完老道的話,我不禁啞然失笑:“只算卦,不解卦,這世上哪有這種沒頭沒尾的規矩?”
老道指了一下我手上已經干涸的水漬:“字已經干了,而你我的緣分也已然盡了。”老道說著話,在旁邊的包里掏出了一個墜子遞給了我,這個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是一個煤油打火機大小的牌子,看起來像是玉,也像是石頭,上面刻了一個簡單的八卦圖案,總之看起來不是很值錢的樣子:“既然你我有緣,就把這個送你給你吧,或許能夠為你消災解禍。”
“行啊,謝了。”看見老道遞來的東西,我本來沒想要,但是別人伸手了,我不接也不合適,接過來之后,順手戴在了脖子上,跟林璇留給我的那枚菩提子重疊在了一起,笑了笑:“真不給我解卦啊?”
“人有命數。”老道故作高深的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聽完老道的話,我笑了笑,在包里拿出一百塊錢,就當買吊墜了,沒想到老道卻不收:“你我的緣分,就值一元錢。”
“你這個人真有意思,還嫌錢多啊。”我無語的收起一百塊錢,在兜里翻出一元硬幣放在了桌子上,我找他算卦本來就是為了逗悶子,而且我從來也不信這些東西,有沒有結果,對我來說,或許都一樣,否則這些算卦的如果能算準,為什么不去算六合彩和雙色球呢。
“走吧走吧,到飯點了,咱們也該吃飯了!”林天馳見我起身,也招呼這我們下山:“咱們快走吧,這要是再往山上走,萬一遇見個信耶穌的,還指不定又要找咱們要多少錢呢。”
話音落,我們大家感覺這山上也沒什么好玩的,就一起向山下走去,沒走多遠,后面就再次傳來了那個老道的聲音:“隼遇天晚宿林中,不知林內先有鷹,雖然同處心皆惡,昔日難免是非輕。”
“這個老神經病,騙了一塊錢就這么開心嗎?”史一剛聽完那個老道還在后面吆喝,頓時無語。
當天晚上,楊東我們一行人又在L順口吃了頓飯,隨后打車回到市區,在夜店一頓瘋玩,最后我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的酒店,等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三天的時間了。
沒過多久,楊東敲門進了我的房間,對我笑了笑:“飛哥,咱們今天去長H縣唄,我跟天馳已經商量過了,最近這兩天都是你們在消費,帶著我們玩,今天我們倆想盡一下地主之誼,也請一請你們。”
“小東,今天還真不行。”聽完楊東的話,我笑著搖了搖頭:“我們這次過來,除了看你們,主要也是想去監獄里看一下趙淮陽,今天就是監獄的接見日了,我們得去那邊,然后今天晚上就該走了。”
“這么急啊?”楊東聽完我的話,微微有些意外:“你們來了才兩天,反正也是旅游不是嗎,那就多留一陣子唄,否則我過陣子去了學校之后,咱們就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能遇見了。”
“這個世界上的山水都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只要我們想遇見,就總會遇見的,不是嗎。”我對楊東笑了笑:“這樣吧,我們白天得去監獄探視趙淮陽,等晚上的時候,你叫上林天馳,咱們再好好喝一頓。”
“好吧,晚上我給你們踐行。”楊東聽說我有正事,也就沒有過多挽留。
跟楊東聊完天之后,我也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隨后把糖糖留在了酒店,叫上楊濤和史一剛,三個人一起打車去了監獄。
這天雖然是探監日,但是監獄那邊規定,探監只能進兩個人,最后我沒辦法,又給東哥打了電話,隨后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監獄那邊才把我們三個放了進去。
這個監獄的探監室,是比較人性化的那種,不用隔著鐵欄桿見面,而且在探監日這天,還可以跟犯人一起吃頓飯,雖然邊上有獄警看守,但也很算不錯了。
我們三個人經過搜身檢查,把手機什么的也給交納上去之后,就在會見室等待了起來,過了差不過十幾分鐘以后,門外響起了腳鐐拖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