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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五 拉開帷幕的往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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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葫蘆哥的故事講到這里,我終于搞清楚了東哥他們一直避之若浼,從來不愿提起的老一輩關系,但是越聽葫蘆哥講述,我反而愈加迷茫:“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這個簡四海,應該是一個好人才對,但是這么多年來,不管是康哥還是東哥,他們從來都不愿意提起這段歷史,即使偶爾口誤,提起了這些事,也會立刻反應過來,將話題轉移到別處,跟在東哥身邊之后,我不止一次的聽見他還有你們提起老一輩的恩怨,可是這老一輩的恩怨,指的到底是什么呢?”

  “恩怨是什么?”葫蘆哥聽完我的話,挑眉思索了一下:“有人說,江湖,就是人情世故,那么恩怨,也許就是愛恨情仇吧。”話音落,葫蘆哥再次點燃了一支煙,緩緩開口:“當我們從沈陽退敗,大家返程安壤之后,按照簡四海的意思,這次我們損失的太慘重了,應該靜下心來,鞏固在安壤的利益,待到恢復元氣之后,再另謀他算,但脾氣火爆的康哥哪能咽下去這口氣啊,所以便否決了簡四海的提議,當時我們跟對伙雖然差一點拼的魚死網破,大家都傷到了根基,不過康哥倒是并不恨那伙人,還說對方的人算條漢子,張康認為我們最大的敵人,是在中間橫插一腳,撬了我們項目的那伙人,當即決定殺回沈陽,把項目奪回來。”

  我有些好奇:“最后,你們把項目奪回來了嗎?”

  “你不明白,事情發展到了現在,已經不是項目的事了,而是一個混子和一個商人之間的理念問題,也是這種組合最大的弊端,當時簡四海聽說康哥要回到沈陽去奪回大旗,說什么都不同意,當時簡四海的觀點很明確,他認為即使我們回到沈陽,真的把項目奪回來,也沒有資本去運作,因為之前與另外一伙勢力的爭斗,已經耗盡了首席集團七成以上的財力,簡四海那時候是真的心疼我們,不想讓再我們去拼命了,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把項目拿下來了,那么最終的結果,大家搞不好就得放棄鐵礦這個金飯碗,去換了一個其他的銀飯碗,而這個結果顯然是與我們的目標相悖的,但康哥則不以為然,他當時的態度則是不爭饅頭爭口氣,就算舍棄礦山,也要把沈陽的項目拿下,即使把首席的經營內容換血也在所不惜,不得不承認,康哥這種做法很江湖,很霸氣,但是也很沖動,我們大家心里都清楚,即使康哥能夠重整人馬殺回沈陽,那么等待我們的也將是一個即使贏了,都會承受損失,而且一定得損兵折將的結果,可是我們誰都無所謂,大家也全都沒有把這件事往心里去,畢竟端著江湖飯的人,哪有怕流血的呢,即使大家全都知道,康哥的決定是錯的。”

  我理解的點了下頭:“你們沒有阻攔康哥,因為他是你們的大哥,對嗎?”

  “沒錯,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也并不全是因為這一點。”葫蘆哥笑了笑:“當時的我們,在安壤已經觸頂了,撇去張康不談,楚東、大奎、長征我們這些人,放在市區里,全都是單獨扒拉出來一個,就可以做大哥的人物,那時候,我們幾個在安壤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加上跟在張康這么一個霸氣的大哥身邊,骨子里難免帶著傲氣,所以面對沈陽那個鎩羽而歸的結局,所有人心里都帶著一股氣,你別忘了,張康是混子,而我們下面這些人,也都是混子,既然是混子,骨子里就必須得帶著血濺三尺的魄力,還有率性而為的灑脫,以及蔑視一切的豪情,當時我們的想法很統一,錢沒了,大家可以再去賺,可是面子要是丟了,那還混個屁啊!”

  “所以,你們去了沈陽。”

  “是啊,我們去了沈陽。”葫蘆哥的臉色一下變得落寞了下去:“當時的我們,真的是太囂張,也太猖狂了,那些年的安壤,為了搶礦,不斷地死人、流血,我們都自負的認為,首席的人,全是從死人堆里混出來的,作為安壤最頂尖的江湖團體,僅憑外面那些收保護費起家的混子,怎么可能會有人攔得住我們,現在想想,大家還是太幼稚了。”

  “你們敗了?”看見葫蘆哥這幅表情,我睜大了眼睛。

  “我們敗了。”葫蘆哥很坦然的點了下頭:“不是敗在了事情上,而是敗給了自己的驕傲和偏執,當年的我們,年紀都不是很大,那一年,張康才二十五歲,我二十四歲,大奎和你大哥二十三歲,而長征才剛剛二十二歲,張康二十五歲的時候,便擁有了億萬身家,這個成績,足以讓所有白手起家的混子瞠目結舌,那時候我們有錢有勢,有足夠囂張的資本,唯獨缺少的東西,就是閱歷,所以大家考慮事情的時候,從來都不全面,就像你們跟房鬼子的斗爭,如果換在你大哥年輕的時候,他早就端著槍把房鬼子換掉了,一定不會這么穩扎穩打的跟他斗,可以說,我們現在的謹慎,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吃了太多的虧,把我們吃怕了。”

  “你們在沈陽,到底經歷了什么?”

  “呼!”

  葫蘆哥伸出手,使勁搓了搓臉:“當初我們在沈陽的那個對手,是一個年近五十歲的老頭子,當時我們調查了一下這個人的情況,發現他只是一個老色胚,手里也沒有什么有魄力的人物,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所以到達沈陽的當天,連休息都沒休息,就直接對他下手了,而那個老頭子果真如同我們調查的一樣,開始節節敗退,前后斗了不到兩個月,他手下的幾個人就被我們打死打殘了一大半,剩下的人直接跑出了沈陽,那個老頭子也服了軟,把項目拱手送給了我們,之前那個我們用了一年都沒有爭出結果的項目,這次用了不到兩個月,大家就見到了結果,讓我們都興奮的不行,重新找到了那種睥睨天下的感覺,同時也被驕傲沖昏了頭腦,可能從那一刻,首席集團就已經開始崩塌了。”

  “不對呀,既然你們都已經拿下了沈陽的項目,按理說,康哥和簡四海應該和好了才對,怎么會走下坡路呢?”我皺眉看著葫蘆哥:“是不是康哥拿下項目之后,簡四海還是不同意投資?”

  “不,簡四海同意了。”葫蘆哥給出的回答,總是讓我感到意外,看著我疑惑的表情,他露出了一個苦笑:“我之前就說過,簡四海這個人,雖然很能賺錢,可他并不是一個貪心的人,也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所以面對我們,他很容易妥協,而且進軍沈陽這個概念,最早也是他提出來的,所以見到我們真的把事辦成了,簡四海也很開心,讓我們先在沈陽等著,給他四個月的時間籌錢,當時他對康哥承諾,說他一定會在四個月之內,把錢給我們湊齊,從而送到沈陽,按照當時的局面來看,如果沈陽的項目能上馬,我們再配合著安壤那邊的主體礦山生產,公司的規模至少能擴大一倍,而且起到的效果,絕對是一加一大于二的,那陣子,康哥我們每天都處于一種十分亢奮的狀態,每天什么都不干,就是出去花天酒地,有時候去夜店什么的,一天花掉個二三十萬,連眼睛都不眨,因為等簡四海的錢一到,我們新項目上馬之后,大家以后就算用爐子燒錢,都他媽花不完,可是就在我們最得意忘形的時候,事情再次出現了變故。”

  我提供著葫蘆哥的話沒有接茬,因為我也不知道,他指的變故到底是什么。

  “當時簡四海為了給我們籌到新項目的啟動資金,已經把公司賬面上所有能動的資金全部都回籠了,而且還變賣了像是賓館、飯店、歌廳、商鋪這些附屬產業和資產,不過聚錢的速度依舊很慢,等我們搶到項目,過了差不多二十天左右,之前那伙跟我們斗了一年的勢力,也再次卷土重來,帶著大批人馬殺回了沈陽,當天晚上,我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對伙堵在了渾南那邊的一個賓館里面,當時我有了秦悅然,就已經不犯褲襠上的錯誤了,所以跟長征睡在了一個房間,后半夜的時候,我們倆睡的正香呢,房門就被對伙的人撞開了,一睜眼,至少有十二三個人拎著刀向我沖了過來,我當時睡的迷迷瞪瞪的,一心只想保護康哥,等我頂著刀棍沖到走廊的時候,外面已經被人塞滿了,在那種情況下,我也顧不得別人,轉身跑回房間,撞碎玻璃跳了下去,長征則為了掩護我逃跑,舉著一根衣架橫在了窗口,攔住了對伙的人,索性我們住的是二樓,要不然,我摔也得摔死,我這邊跳樓之后,發現你大哥和康哥也跳下來了,但大奎不知所蹤,我們那次去沈陽,身邊帶了能有二十口子人,但是最終跑出來的,只有康哥和你大哥我們三個,剩下的人,全都被拍在了賓館里面,康哥說當時他正在睡覺呢,對伙的人進屋之后,對著他脖子就是一刀,他迷迷瞪瞪,抓起被窩里的小姐擋了一下,那個小姐當場就被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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