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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七 牌桌上的暗流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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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哥聽完大奎的回答,抬起頭,目光凌厲的看著他:“為了康哥的一句話,你真的能做到眼睜睜的看著葫蘆被判死嗎?”

  大奎做了個深呼吸,聲音小的像蚊子一樣:“張康是我大哥,我必須聽他的話,這是道義,也是本分!”

  “自從長征死了之后,首席的味道就變了,尤其是在經歷過那次內亂開始,你們所有人都變了,可是我沒有!”東哥伸手,很用力的戳著自己的胸口:“在我心里,咱們這些人,始終都沒變過!今天過來之前,我想過康哥會派人攔我,但我絕對沒想到他會派你來,更沒想到,你會答應他!”

  “康哥本來是想讓老于過來的,可老于說,咱們曾經是兄弟,他作為一個外人,有些話沒辦法跟你說。”大奎手中攥著一支煙,始終沒有點燃,煙蒂的煙紙,已經被他搓散了:“楚東,相信我,我也不想看著葫蘆去死,但這是時局!葫蘆被捕,已經是不可逆的事情了,我過來攔著你,的確是害了葫蘆,但我也是為了你好,你跟葫蘆不一樣,你身邊還有一群兄弟呢,就算為了他們,我也希望你能學會審時度勢。”

  “我去你媽的審時度勢!現在我兄弟都要死了,你他媽的卻過來讓我認清時局?啊?!”東哥眼圈泛紅的吼完一句話之后,牙關緊咬的看向了大奎:“奎子,此時此刻,坐在我面前的這個冷血動物,真的還是你嗎?!”

  大奎被東哥罵的一聲不吭。

  東哥看見大奎的模樣,伸手擦了一下眼角:“我一直認為,咱們的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但血還應該是熱的,畢竟人生在世,有些感情,永遠不會被利益吞噬,也有些感情,始終在心底,溫暖著我們的回憶和余生,比如咱們在首席過的最后一個年,喝的那最后一頓團圓酒一樣,那一幕,我都現在都沒忘,因為我不能忘,我他媽也不敢忘!”

  大奎聽見這話,把臉側到了一邊。

  “我跟余公子約的時間到了,我現在就推門下車,至于你,做你該做的吧!”東哥說完話,伸手推開了車門。

  “呼!”

  大奎坐在后座,被車外灌進來的冷風一吹,頓時做了個深呼吸,接著在懷里掏出了一把槍,看見大奎掏槍,我頓時一愣,再次伸手向卡簧刀摸了過去,但大奎并未理會我的動作,直接退下彈.夾,擺在了扶手箱上:“如果高金沒有死在我面前,今天你不論如何,都不可能走進這個門。”

  看見大奎的動作,我一點沒有慶幸,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感覺心里很不舒服。

  “謝謝!”東哥站在車下,對大奎重重的點了下頭。

  “張康是我大哥,可三葫蘆也是我的兄弟。”大奎頹然的擺了下手,有氣無力地靠在了座椅上,擺了擺手:“走吧!走吧!康哥那邊,我去解釋!”

  東哥看著大奎:“你可以把事情推給我!”

  “我既然過來了,你既然進去了,那么這件事,就是我的失職。”大奎搖了搖頭,再次嘆了口氣:“三葫蘆這個傻逼,他就不該去內蒙。”

  “在內蒙的時候,我接到過葫蘆哥的一個電話,他當時跟我說,等內蒙的事一辦完,他就準備離開安壤,再也不回來了。”我在一邊,咬著嘴唇開口:“他本來是有機會離開的,之所以被捕,是為了救我。”

  大奎聽完我的話,嘴角抽動了兩下:“他是不是還說,自己太累了。”

  “你怎么知道?”聽完大奎的話,我眼神意外的反問道。

  “楚東……有些事,我們可能真的做錯了!”大奎聽完我的回答,在眼眶中打轉了半天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隨后都沒等我們回話,直接推開車門,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了街邊的人群中。

  “東哥,奎哥這是怎么了?”看著大奎跌撞離開的背影,我有些迷茫。

  “沒事,走吧!”東哥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搓了搓臉,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后,邁步向茶樓走去。

  東哥帶著我進了茶樓之后,也沒用服務員帶路,直接上到二樓,去了一個很不起眼的包間內,我們來的這種小茶樓,說白了就是一個掛著茶樓招牌的棋牌室,等我們一進包房的時候,房間內已經有兩個人等在了那里,其中一個人正襟危坐,而另外一個則是坐在麻將機旁邊,像個小孩子一般,正在用麻將堆積木,這兩個人的年紀都很大了,看起來得有四十歲,正襟危坐那個人穿著一個正裝,看起來很威嚴的樣子,而那個擺麻將的人,則身形隨意的穿著一身運動裝,而且禿頂的很嚴重。

  “余總,讓您久等了!”東哥打量了一眼房間內的二人后,滿臉堆笑的向麻將桌旁邊的禿頂中年走了過去,看見東哥的舉動,我頓時一愣,來之前,我還以為這個余公子,應該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沒想到卻是一個掉光了頭發的普通中年,而且一副屌絲的樣子,簡直跟我想象中的余公子,有著天壤之別,甚至連可比性都沒有。

  “呵呵,沒事,我也沒到多久。”余公子見東哥向他伸手,站起身,輕輕跟東哥握了一下手。

  “不管你到了多久,讓你這種身份的人等我,本身就是我的罪過。”東哥雙手合十,誠心誠意的道了個歉以后,看著余公子身后的那個中年:“不知這位是?”

  “哦,我公司的副總,老黃。”余公子隨意介紹了一句。

  “哎!黃哥你好!”東哥聞言,很殷勤的跟另外一人打了個招呼,他們談話的時候,那個余公子全程都沒用正眼看我,東哥也沒有給我們互相介紹,等大家短暫寒暄了一會之后,東哥看著余公子:“余總,我知道你每天日理萬機,工作也很忙,所以我就不繞彎子了,咱們談談正事?”

  “呵呵,不急!”余公子微微抬手,打斷了東哥的話:“你剛剛的這番話,可真是抬舉我了,我就是一個小小的私營公司負責人,怎么能當得起日理萬機這個重詞呢,既然你來了,剛好我下午又沒什么事,陪我打兩圈啊?”

  “好啊,難得你有雅興,我就舍命陪君子唄。”東哥一愣過后,笑著點頭。

  “這位小兄弟,會打牌嗎?”余公子坐在牌桌上之后,終于對我說了一句話。

  “打不好,但是做個牌搭子,還是沒問題的。”我點頭一笑,隨后繼續道:“你們先坐,我讓服務員換壺茶!”

  幾分鐘后。

  余公子和老黃,還有東哥我們四人圍坐在牌桌旁邊,開始打起了麻將,開始的兩圈,大家只是打牌,彼此之間連交流都沒有,看見余公子體態放松的狀態,我就知道,他這是在跟東哥我們玩熬鷹戰術呢,但東哥我們明知道余公子的用意,卻又無可奈,只能任由他吊著我們的胃口,像三孫子一樣的陪著他打牌,而且余公子始終在贏錢,我們打麻將,用的籌碼都是類似于賭場里面的那種圓形籌碼,但是只有顏色,沒有數額,而且大家玩之前也沒說玩多大的,很快,余公子面前的桌子就堆滿了五顏六色的籌碼,這個余公子打牌挺厲害的,我不知道東哥是不是故意輸的,但我一直在正常的玩,可就是沒有贏牌,我在看守所的時候,一些經常賭錢的老油子經常跟我說,人在打牌的時候,氣場也是勝利的一部分,也不知道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面前的這位余公子,雖然長的不怎么樣,可往桌上一坐,氣場還真的是挺強大的,可能是我們有事求他的緣故吧,慢慢的,我發現這個屌絲中年,舉手投足間,還帶著一股很自然的盛氣凌人。

  又是幾手牌過后,余公子才順手探起了一支煙,笑瞇瞇的看著東哥:“小甘,剛剛這手牌,你明顯打了不少錯張,既然都坐下了,怎么還這么不專心呢!”

  “余總,你也知道,我今天過來,心里是裝著事來的,人嘛,既然心里沒底,思維自然就會亂,你看,我求你的……”東哥順勢就要把話說下去。

  “哎!”余公子沒等東哥把話說完,就擺斷了他的話:“玩牌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咱們只打牌,不說其他的。”

  “余總,憑我現在的心態,你想讓我陪你打牌,這不明擺著是趁我心里有事,想要多贏我一點嗎!”東哥嘴角上揚,開了個玩笑。

  “呵呵,你要是這么一說,這事情也對哈。”余公子聞言,露出了一個笑容:“不過咱們既然是在玩牌,就得拿出一個玩牌的樣子來,免得傳出去之后,別人說我欺負你,哈哈,我看你也輸了不少籌碼了,這樣吧,從現在開始,只要你能把輸給我的籌碼贏回去,再把我贏了,我就跟你嘮嘮你求我的事,怎么樣?”

  “余總,你要是這么說,那我可就得罪了昂!”東哥說話間,直接把已經出到半空的手抽了回去,重新打出了一張南風。

  “呵呵,這就對了。”余公子看見東哥開始換張,滿意的點了點頭:“有些時候,你表現得太卑微,反而不會受到對手的尊重,來吧,繼續打牌吧!”

  等余公子把話說完,大家重新調整心態開始打牌之后,坐在余公子上家的我,也跟著調整了一下策略,開始跟張打牌,手里打出去的牌,幾乎全都是余公子在上一手扔出去的廢牌,讓他一張都吃不上,我已經想好了,反正憑我的牌技,想要贏牌的幾率也不大,索性就開始在中間攪合,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讓余公子胡牌。

  果然,我這邊開始采取自殺式的跟張打牌以后,余公子的壓力增添了不少,而東哥那邊也正色了起來,前些年盛東公司一片太平的時候,一直在承接各種小型的政府工程,大家每天無所事事,東哥更是每天扎在麻將桌上,此刻他正色起來以后,終于結束了余公子連贏的狀態。

  我們這個牌局,一直進行了接近四個多小時,等窗外的夕陽已經有一半沉入地平線的時候,東哥跟余公子面前的籌碼,開始逐漸持平。

  這場牌局,雖然余公子說的是只打牌,不談其余的事情,可是打死我都不相信,這群心里各懷鬼胎的人,真的是為了娛樂坐在了這里。

  估計其余三人的想法也跟我差不多,心里都清楚,我們這個風平浪靜的牌桌下面,其實早已暗流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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