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東哥回到安壤后,也沒再瞎跑,直接返回了市局家屬樓。
我把車停在樓下后,還沒等說話,東哥就從副駕駛下車,走到了車門這一側:“行了,你上樓吧。”
“你不上去啊?”
“((操cāo)cāo),我外面還有好幾千萬沒地方張羅呢,我上樓,你能把錢給我啊。”東哥看著我,笑罵了一句:“回去吧,你(身shēn)上背著案子呢,沒事還是少跟我去外面瞎轉悠吧!”
“怎么著,聽你這話茬,最近這段時間,都不打算回來了?”
“沒啥準,畢竟這次需要的錢不是小數目,我可能得去幾趟外地。”東哥說著頓了一下:“對了,一鐵礦的事,屬于公司機密,你別往外亂說昂!”
“你放心吧,我嘴最嚴了。”
“我說正經的,這事你千萬別亂說。”東哥有些不放心的再次囑咐道:“不然被小二知道了,他肯定還得跟我一頓磨嘰。”
“行,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最近房鬼子那邊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咱們呢,你自己小心點。”
“我心里有數。”
“那我走了!”
“去吧。”
東哥跟我簡單交談了幾句,坐在x6的駕駛位,一腳油門,消失在了小區門口,我也轉(身shēn)走進了樓道內。
我回到房子的時候,二哥正坐在我們這個房間的客廳里看電視呢,發現我進門,對我笑了笑:“史一剛他們說,你一大早就跟東哥出門了,干嘛去了?”
“籌錢去了。”我走到二哥(身shēn)邊,啟開一聽可樂喝了一口,隨意回應道。
二哥聞言一愣:“籌錢?籌什么錢?”
“東哥想做點買賣,要張羅一個億,但是咱們沒有這么多錢,所以他出去借錢去了。”我一點沒隱瞞的開口說道。
“((操cāo)cāo),一天天沒個正形,就知道跟我扯犢子。”二哥咧嘴一笑,伸手在我頭上呼啦了一把。
看見二哥不信,我也沒解釋,同時也有些無奈,剛才在樓下的時候,東哥跟我說了好幾次,讓我別把他的行程往外傳,還說什么要保密什么的,結果我說出去以后,二哥連信都沒信。
‘咣當!’
我這邊剛跟二哥說完話,衛生間的門就被打開了,隨后國豪提著褲子走出來,看著我:“哎,他們不說你跟大哥出去了嗎,怎么就你自己回來了呢?大哥呢?”
“嗯,我出去跟東哥張羅錢了,他想做點買賣,需要一個億,但是咱們沒有那么多錢,所以他就自己一個人去借錢了。”我看著國豪,再次認真的回應道。
國豪看著我:“一個億,他要買礦啊?”
我一下坐直了(身shēn)體:“你怎么知道?”
國豪咧嘴一笑:“嗯,我不僅知道他要買礦,還知道他要買的是個鐵礦,對不!”
“沒錯!”我連連點頭:“東哥給你打電話了?”
“對,打了,東哥說買完礦之后,他要挖點鐵礦石,然后加工成鐵粉,最后煉成鋼,再用那塊鋼去鑄造廠做把鉗子。”
“做鉗子?”我一臉茫然,因為這件事我都不知道:“他閑的沒事,做鉗子干什么?”
“等你下次再他媽忽悠我,我就用那把鉗子,把你的門牙給你奔下來!”國豪翻了個白眼,也湊過來擠在了沙發上。
“……!”發現國豪猜的這么準,竟然是胡說的,我真的無奈了。
過了不大一會,阿虎也從隔壁房子過來了,他的胳膊打著石膏,被繃帶吊在脖子上,在屋里轉了一圈后,發現東哥沒在,看著我:“哎,你大哥呢?”
“出去借錢了,他要湊一個億。”我都有點不愿意解釋了。
“冥幣啊?”
“現金,他要買礦!”
“還jb買礦,他咋不買個飛機呢。”阿虎白了我一眼,轉(身shēn)就走。
‘咣當’
“哎,二哥,咱們晚上吃啥啊?”阿虎前腳剛離開,安童就打開門探出了一個腦袋,發現我在門口,有點好奇:“你啥時候回來的?”
“安童,如果我跟你說,我跟東哥出去借錢去了,還想花一個億買座礦,你信嗎?”我看著安童,滿帶憧憬的開口問道。
“傻((逼逼)逼)!”安童言簡意賅的罵了一句,隨后‘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哎,跟你們這群人,沒法交流,完了,現在連傻子都不信我了。”看見滿屋子人里,一個相信我的都沒有,我轉(身shēn)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推開門,一頭扎在了(床床)上,今天開了一天的車,我也是真累了,所以此時什么都不想,只想蒙著被子,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叮咚!’
我這邊脫了衣服,剛鉆進被窩里,微信就響了,還以為是林璇發來的,結果一看消息,是殷小鵬“干啥呢,我滴飛哥。”
“湊錢呢,我要張羅一個億。”
“怎么著,要去非洲買個酋長當當啊?”殷小鵬同樣不相信的回應道。
“嗯,我打算統治一個食人族玩玩,然后讓他們信佛,看他們會不會餓死。”我發完一條消息后,想了想,又追加了一條“行了啊,沒什么事我就睡覺了,(挺tǐng)困的。”
“你要是這么說,這個覺你還真睡不成。”殷小鵬發過來一個呲牙的表(情qíng),然后又發了一個蛋糕的表(情qíng)“今天我生(日rì)!”
“((操cāo)cāo),我又不是你爸爸,你過不過生(日rì)的,跟我有雞毛關系。”我損了殷小鵬一句后,又發了一個禮物的表(情qíng)“生(日rì)快樂啊。”
“這就完事了?”殷小鵬頓時懵((逼逼)逼)。
“廢話,不完事,我還得給你買束花咋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今天我生(日rì),咱們倆得出來喝點啊。”
“喝你大爺喝,你腦子進水了吧。”我有些郁悶“我現在背著通緝犯的(身shēn)份,你不知道啊,還叫我出去喝酒,你咋想的,腦子有泡啊?”
“我叫你是出來喝酒的,又不是叫你去打劫,你慌什么。”殷小鵬接二連三的發著消息“自從你幫我辦完工作的事,我一直想著請你喝酒,但始終也沒遇見合適的機會,所以就想趁著今天我過生(日rì),咱們倆一起喝點酒,(熱rè)鬧(熱rè)鬧。”
“算了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頓酒,就別喝了吧。”我想了想,還是回絕了殷小鵬,自從經歷了上次袁琦去工地抓我的一把事之后,我是真長記(性性)了,所以平時都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很少往人多的地方湊合。
“小飛,老同學長回嘴,你總不能這點面子都不給我吧,你也知道,我家不在本地,說真的,我都好幾年沒過生(日rì)了,今年我還不容易穩定下來,有了工作,你別撅我呀。”
“別磨嘰了,都誰去啊?”看見殷小鵬可憐巴巴的語氣,我無語的詢問道。
“我知道你現在的(身shēn)份敏感,所以誰也沒叫,就咱們倆,出來單喝,行不?”
“行,那你接我來吧。”
“妥了,你在哪呢?”
“公安局家屬樓。”
“我艸,潛伏的夠深啊!”
“別扯淡,快點的吧!”
跟殷小鵬聊完天以后,我也沒辦法睡覺了,于是就在(床床)頭的一堆衣服里,挑出了一(套tào)比較干凈的衣服換上,然后去衛生間收拾了一下,邁步下樓。
我在樓道口站了幾分鐘,始終沒見到殷小鵬的(身shēn)影,正當我準備在微信上問問他的時候,一臺警車忽然向我這邊開了過來,看見那臺警車后,我本能的背過了(身shēn),雖然我們住的地方是公安局家屬樓,不過平時這個院子里,還真的沒看見過警車,當年的公車私用抓的還不是很嚴,但也從來沒有人把警車開到過這個院子里,因為這個院子里住的領導和公安口的人比較多,人多口雜的,誰也不愿意找這個麻煩,所以我看見這臺警車的第一反應,就感覺不對勁。
‘滴滴!’
那臺警車開到我(身shēn)邊的時候,直接停下不走了,還按了兩下喇叭,聽見車喇叭的聲音,我根本沒轉(身shēn),邁步就向樓道里走。
“小飛,你干啥呢!”我這邊剛一邁步,(身shēn)后便傳來了殷小鵬的聲音,聽見他的聲音,我本能轉(身shēn)。
警車內,殷小鵬坐在駕駛位,降下副駕駛的車窗,低頭看著我:“你怎么回事,我開車過來,你怎么還假裝看不見呢!”
“艸你大爺,你他媽嚇死我了!”看見開車的人是殷小鵬,我的心臟仍舊‘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四下看了看,確認沒人注意我,速度很快的拽開車門,一(屁pì)股坐進了車里:“我現在什么(身shēn)份,你心里沒數啊,還開個警車嚇唬我?”
“你要這么說,可就冤枉好人了昂,我正是因為考慮到了你的(身shēn)份,所以才開著警車來的。”殷小鵬拍了拍方向盤:“我問你,你活了這么大,看沒看見路上盤查的時候,有人查警車的?”
聽殷小鵬這么一說,我感覺還有點道理:“我現在是個通緝犯,你開警車帶著我,不怕丟工作啊?”
“沒事,我最近在所里鏟的比較硬,領導罩著我呢。”殷小鵬低調的吹了個牛b,看著我:“而且我也相信,海鮮市場的案子,你是被冤枉的。”
“行了,別提這茬了,走吧。”一提起海鮮市場的案子,我就感覺心煩意亂,而且在公安局家屬院里呆著,我也感覺沒底。
“行,那你想吃點什么啊?”
“去劇胖子那吧,(挺tǐng)長時間沒見,我還(挺tǐng)想他的。”
“呵呵,你要這么說,我也想吃他烤的鴿子了。”殷小鵬點點頭,將車啟動:“今天咱們三個老同學聚在一起,好好喝點。”
兩個人說話間,我一掏兜,發現自己的煙忘在樓上了,隨意一掃,殷小鵬抽的也是中華:“看起來,你最近這個小(日rì)子,過得還真是不錯呀。”
“談不上不錯,只是在看守所和監獄工作的人,普遍不缺煙抽。”殷小鵬也沒有顯擺,開車帶著我向劇豐的燒烤店趕去。
夜幕初臨,霓虹璀璨的街道上,一臺警車向著步行街方向疾馳,車內,一個在編的警察,跟一個(身shēn)背兇殺案的嫌疑犯,說說笑笑的要去喝酒,這事說出去,誰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