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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九 敗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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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一鐵礦的事,東哥滿懷希望的回了一趟一品城,但結果卻并不遂人愿,我陪他在辦公室坐了差不多半小時,發現東哥還沒有打算離開的意向,((舔添)添)了下嘴唇:“要不,咱們找找康哥呢?”

  “什么?”東哥聽見我的聲音,轉頭問道。

  “我說,咱們找康哥籌錢試試呢?”我重復了一句,解釋道:“咱們接觸的這一圈人里,我感覺最有錢的人,就是康哥了,現在你想靠自己籌集大幾千萬,肯定是沒戲了,要不然,跟康哥借點呢?”

  東哥咧嘴一笑:“你憑什么認為,康哥會借錢給咱們?”

  “他沒有理由不借給你吧。”我想了想:“畢竟一鐵礦是一塊擺在明面上的餡餅,你剛才不是也跟大普和老舅說了嗎,只要把一鐵礦拿下來,就代表著源源不斷的利益,而老舅和大普也沒有否認這一點,他們反對的,只是你要用一品城股份去騙錢這件事……”

  “我是在集資。”東哥皺眉糾正了一下。

  “行,不管你是騙錢還是集資,但看大普的態度,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大普他這個人你也了解,他是個講道義的人,可眼界也十分有限,他被牛萬成和白松欺負了半輩子,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你如果想說服他用一品城陪你涉險,我感覺比殺了他還難,但康哥不一樣啊,康哥不僅有錢,而且還是一個敢于冒險的人,如果你找他借錢,再跟他說明一鐵礦的利害,我覺得還是有希望的,而且希望還很大。”

  東哥聽完我的話,瞥了下嘴:“呵呵,那我再問你,即使康哥真的把錢借給了咱們,等一鐵礦拿下來之后,是應該叫盛東礦業,還是首席礦業呢?”

  “當然是盛東了,咱們是找康哥借錢的,又不是找他合伙的,憑什么要叫首席?”我不假思索的回應道。

  “既然你也說了,咱們找康哥是借錢,而不是合作,可是面對這么大一塊蛋糕,康哥如果張嘴,說自己想參一股,你說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如果不答應,咱們有什么臉找他借錢?如果答應了,連買礦的錢都是康哥出的,你說,咱們又給他多少股份,才合適呢?”

  東哥一句話說完,我頓時沉默,東哥說的也沒錯,康哥最早就是開礦的,現在他自己的礦山已經資源枯竭了,手里一直也沒有什么合適的生意,如果此刻東哥去跟康哥說了這件事,倘若康哥要求入伙,以東哥跟康哥的關系,他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買礦的事,咱們還得自己想辦法。”東哥見我想明白了其中利害,也沒再解釋,起(身shēn)向外走去,我也沒問他去哪,直接跟在了后面。

  東哥出門后,順著樓梯下樓,走到了二樓老舅的辦公室,也沒敲門,推門走了進去。

  我們進門的時候,老舅左手拎著手包,右手還拎著一個大兜子,頭上戴著一個款式很老的禮帽,臉上也帶著一副大墨鏡,看起來不倫不類的,剛準備出門的老舅,看見我和東哥進屋之后,駐足做了個深呼吸,隨后深深嘆了口氣,非常無奈。

  東哥看見老舅的模樣,啞然失笑:“你這是打算躲我啊?”

  “你如果晚下來三十秒,我都走了。”老舅郁悶的將手中的大兜子放在一邊,算是默認。

  東哥走到老舅(身shēn)邊,拉開兜子看了一眼,里面除了換洗衣物,還有十多萬現金外,竟然連護照都有:“都是一家人,你至于嗎。”

  “正因為咱倆是一家人,我才會這么做。”老舅摘下臉上的帽子和眼鏡,坐在了沙發上:“楚東,人吶,天生就是帶著好奇心的,有時候看著一座山,總想著翻過去,看看山的另一端是什么,可你想沒想過,如果你翻過了山,發現對面什么都沒有,到時候你如果再想扭頭往回走,可能就走不動了。”

  “老舅,飯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這個道理我很清楚,我也知道你想讓公司穩扎穩打的往前走的心(情qíng),可是現在二叔已經退了,對于盛東來說,已經失去了最后一道屏障,所以我現在才必須抓住機會更上一步,給盛東加一道保命符,否則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在遭遇變故的時候,將連翻(身shēn)的機會都沒有,你經歷的事(情qíng)比我多,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在關鍵時刻,只有錢才能救命,但安穩不行。”

  老舅點燃一支煙,吞吐了幾口:“那你又想沒想過,一旦事(情qíng)沒有按照你的規劃去發展,咱們會遭遇什么?”

  “當初的咱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認為自己能把一品城開起來,不是嗎?”

  老舅聞言,沉默半晌后,最終妥協:“從我被你堵在這個房間里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想法了,說吧,需要我做什么?”

  “剛才在樓上的時候,大普答應的一千四百萬,我得用,除此之外,你還得跑跑銀行的關系。”

  “你還是打算質押股權啊?”

  “一品城的股權,是咱們唯一的家底,我如果想籌錢,除了質押股份,已經別無選擇。”東哥頓了一下:“剛才在樓上的時候,我思考了一下大普的話,他說的有道理,咱們是合作伙伴,我沒有資格用大家共有的產業去冒險,所以你只要把銀行貸款拿下就可以,私貸的事,我不會研究了。”

  “嗯,憑咱們在銀行的關系,如果以擴建度假村的名義貸款,應該不是難事。”老舅聽說東哥不打算去募集私貸,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可即使這樣,咱們滿打滿算,也就能拿出三千萬,剩下的錢,你又該怎么辦?”

  “你先幫我把這三千萬湊出來吧,剩下的錢,我有辦法。”東哥見老舅吐口,笑瞇瞇的回應了一句。

  “你真有辦法啊?”老舅看著東哥的樣子,半信半疑的開口。

  “放心吧。”東哥站起(身shēn),微微點頭:“安壤那邊,我還有點事要處理,等錢籌齊了,你給我打電話,還有大普那邊,你幫我解釋一下吧。”

  “行。”老舅點頭應和:“大普這個人脾氣急,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你不拿一品城開玩笑,他那邊,一切好說。”

  “走了。”話音落,東哥帶著我,邁步向門外走去。

  “你別瞎整。”我們走出數步后,(身shēn)邊再次傳來老舅不放心的囑托聲。

  我和東哥離開辦公樓之后,在附近找了個小面館,吃了兩碗拉面,隨后驅車趕回安壤。

  車上。

  “東哥,給透個風唄。”我手握方向盤,略顯八卦的向東哥開口問道。

  東哥好奇的看著我:“透風,透什么風?”

  “剛才你跟老舅談話的時候,不是說讓他籌出三千萬,剩下的錢你來想辦法嗎?”我看著東哥,一臉的不明所以:“既然你有這個門路,咱們倆在樓上聊天的時候,你怎么沒跟我說呢,害得我還跟著你瞎出了半天的主意?”

  “我有個(屁pì)的門路,你感覺,我要是真有辦法,可能想出用股權去重復抵押那種餿主意嗎?”

  “你忽悠老舅呢?”我頓時通透。

  “嗯。”東哥點了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如果咱們打算質押股權,從申報到審批,至少需要三個月時間,跟競標的時間一對比,時間已經很緊迫了,如果我不給老舅擺出一副(胸胸)有成竹的樣子,以他的(性性)格,是肯定不會同意我質押股權的提議的,而咱們公司跟銀行的關系,主要都是由老舅疏通的,如果他不點頭,這件事沒法做。”

  “你這么做,會不會太冒險了?”我轉過頭,一臉愕然的看著東哥:“你想沒想過,如果公司的股權質押以后,你又沒張羅到剩余的錢,到時候該怎么辦?”

  “你好好開車!”東哥發現我轉頭看著他,頓時訓了我一句,等我轉回去以后,他才繼續道:“我既然敢讓老舅籌錢,自然會考慮到后果,上午在二叔家的時候,你不是也聽二叔說了嗎,這次的礦產拍賣,參與競拍的基本條件,就是需要五千萬保證金,然后再隔一段時間,才會舉行拍賣,所以咱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先把這五千萬湊齊,我已經想過了,咱們拿這筆錢,無非是為了參加一鐵礦的拍賣,即使到最后咱們競拍失敗,這些錢也是會退回來的,大不了就從哪來的,送回哪里去,不會造成什么太大的損失。”

  “可利息呢?你知不知道,一千五百多萬的銀行貸款,每天的銀行利息就有多少錢?”

  “現在這個社會,做什么事是沒有風險的啊?連((嫖piáo)piáo)娼和酒駕都有可能蹲拘留,咱們想拿下那么大的一座礦山,可能一點風險不擔著么?”東哥對于我的說辭不屑一顧:“我算過了,如果咱們能拿下一鐵礦,只要運轉幾個月,就能把這筆利息賺出來,即使沒拿下,大不了也就是白瞎了一品城一年的利潤,這個結果,還在我能接受的范疇之內。”

  聽見東哥的回答,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搞了半天,關于籌錢的事,連東哥自己的心里都沒有譜呢,想到這里,我有些頭疼:“東哥,咱們上午才剛聽完二叔提起一鐵礦的事,下午你就已經讓老舅去質押一品城的股份了,你不感覺這個決定,太過于草率了嗎?”

  “是有點草率。”東哥聽見我提起這個詞,自己都不(禁jìn)笑出了聲,隨后無奈的搖了下頭:“可是這種事,我不草率也沒辦法啊,二叔這個人你不了解,他這一輩子,從來沒在什么事(情qíng)上夸下海口,既然他今天能叫我過去,還說了一鐵礦的事,那就說明這件事在他心里,已經預演了無數遍,如果咱們按照二叔的思路走,只是充當一個中間人的(身shēn)份,自然可以不疾不徐的去運作,不過我現在的想法,是咱們自己拿下一鐵礦,從今天開始算起,距離拍賣會開始,最多只有半年時間,以盛東現在的(身shēn)板,想拿下一鐵礦,半年的時間,太緊了。”

  “敗家子。”聽見東哥底氣不足的回應,我暗自嘀咕了一聲,說實話,在競拍礦山這件事上,我真的沒看出我們有什么希望,也不知道東哥怎么了,就像中邪了一樣,非得要往里參與,就像老舅說的,這件事稍有不慎,后果是無法想象的。

  “你說什么?”東哥朦朧間聽見了我的低語,皺眉問道。

  “沒什么,沒什么,我說不管你怎么決定,我都支持你。”我昧著良心回應完,握著方向盤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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